作者:桃李不谙春风
偏偏张财的此时问道:“老太太,那她们三个还要验吗?”
张财家的指着袭人三个道。
贾清回头道:“你要验什么?”
“验身子啊,看看她们是不是清白之身。”
“岂有此理!一个女孩子家一辈子最重要的清白,在你眼里居然想验就验,谁给你的胆子这般侮辱人?!我倒想叫人验一验你,看看你是不是清白之身!”
“嗤……”
毫无疑问,刘姥姥是第一次听到这么清新脱俗的笑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张财家的面如土色。还说她侮辱人,有贾清这么侮辱人的吗,她都五十多岁,能是清白之身么……
她又不是老尼姑!
哦,忘了尼姑也不一定。
“这,这是老太太吩咐的……”
“好啊,你还敢往老祖宗身上扯!就算老祖宗是吩咐的,那也是气头上的事,你一个奴才,不说劝慰劝慰,反倒肆意助长,你到底什么心思?
难道真的要把宝二哥身边的人都验一个遍,好传出去让人知道宝二哥行为不捡,以至于家里人要验他身边人的清白!
还是宝二哥她们往日里得罪了你,趁机会要不报复你便不称心不是?又或者是你这婆子忒地歹毒,专司这样勾当,人家女儿家名声和尊严,你就喜欢践踏,喜欢折辱?与你什么好处?”
在场,所有被验过身,体会了那种羞愤与尊严扫地感觉的丫头们,通通抬起头,看着贾清。这一刻,贾清在她们心中,犹如神明一般鲜亮!
因为,她们觉得,上面高高在上的主子们,只有清二爷一个人,能懂得她们的感受,敢为她们鸣不平。
这一刻,许多丫头觉得,只要贾清愿意,哪怕让她们为他去死,她都心甘情愿!
“没有,我没有!”张财家的感觉冤枉死了,贾清随意揣测她,万一贾母或王夫人要相信了,她还怎么混?早知道就不多嘴了,本来也不关自己的事……
张财家的体悟到了和赖嬷嬷一样的心情,并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对自己道:以后有这位爷在,自己还是少说话为妙……
贾母也怀疑贾清有指桑骂槐的嫌疑,但既然贾清无端将恶名栽赃到张财家的头上,她也不必要去夺回来,便说:“既如此,此事暂且押后,让她们都起来吧,该做什么的就去各司其职。要是这怡红院里再出什么乱子,到时候我再一并算总账。
好了,派人去请王太医过府来吧。”
终于,比起遮掩事实,贾母还是觉得贾宝玉更重要。
只是贾清想告诉她,并不是你不请太医来诊断,这件事便能遮掩的住的……
第六零九章 过纵伤身
所谓好事不出门,恶事传千里。
贾宝玉得了恶疾之事,以秋风扫落叶之态势在荣国府下人之间传开。甚至不乏一些聪明人,都猜到贾宝玉得的正是要人命的花柳,都当做今年头一件大新闻给自己要好的人传讲,又害怕最后被贾母等追究,再三嘱咐千万别和别人说。
可惜,谣言和八卦的力量是不可阻挡的。
很快,怡红院发生的一切就在后院传开,而且在向二门外蔓延。
这些话虽然没有人敢在探春等面前说,但却并不妨碍她们身边伺候的人知道。
这些人知道了,主子们自然能够知道。
秋爽斋,得知这个消息的姐妹们沉默了。潇湘馆,黛玉也沉默了。
对于她们而言,这些事属于讳莫如深的话题,但并不妨碍她们知其然。知道这是最坏最恶的那种病,而且,得这个病的男人都是因为好色所致……
可以想象,贾宝玉的形象猛然从一闺阁雅客转降成了个什么样的程度。
她们也才了然,为何先前贾母发那般大的脾气了。
如此,湘云等人觉得今日的游园活动势必取消,而且也没什么等下去的必要了,都各自回去。
怡红院,贾母和王夫人尤为紧张。贾母杵着牛头拐杖,不停的在屋里走动,时而驻足,合十双手向苍天祷告。
王夫人亦步亦趋的跟着。
这一刻,这婆媳两个极为合拍。
因为,王大夫正在里面为贾宝玉诊治。
贾清惬意的坐在一旁,不断招手叫丫鬟拿水果点心过来。许是觉得一个人吃东西不礼貌,贾清挑起一颗樱桃,孝敬薛姨妈。
“好孩子,你自己吃吧。”
薛姨妈拒绝了。然后又说:“你一点也不担心?”
其实薛姨妈想说你表现的这么惬意,不怕贾母和王夫人不高兴?
贾清一口将樱桃吃掉,把签子放回丫鬟端着的盘子里,道:“担心啊。”
“那你还这么懒散。”
贾清笑道:“这有什么,难道要我像老太太一样忧心忡忡的吗?又没什么用,何苦呢。”
薛姨妈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她算是明白了,贾清就没想过装作关切的样子,因为,他知道贾母和王夫人不会因为这个与他计较。这也是他自己身份与本事的体现,能够按照自己的意愿和想法做事,不用太在意长辈的脸色。
想到这里,她越发觉得贾清当真是最佳女婿人选。至少,以后宝钗嫁过去,不会受太多委屈!
要知道,女子嫁人之后,绝大多数的压迫都来自于婆婆,要是太婆婆还在的,那就再加一位……毕竟,婆婆和太婆婆也是从媳妇熬过来的,所以,咳咳,算是冤冤相报嘛……
薛姨妈眯着眼睛笑了笑,本来还想说点别的,想起现在时机不合适,又住了口。
一会之后,王太医诊断完出来,贾母立刻拉住他,问:“我孙儿怎么了?”
王太医神色沉重,贾母脸色一变:“难道当真是得了花柳不成?”
希望完全破碎的贾母一时间悲戚不已。
王太医一愣,随即连连摇头:“不是不是,世兄这症,是极为少见的恶疮,却不是花柳。不过,要治疗起来也很麻烦……”
不是花柳……
贾母有些恍惚,然后不悦道:“既然不是那个病,你做这个模样作甚,故意唬我们不成。”
王太医心里纳罕了,鬼才知道你们这么激动。你孙子这病确实棘手啊,老夫也没有十足把握痊愈,所以才故作迟疑也让你们好有个心里准备。
唉,我小心翼翼的伺候你们这个权贵我容易吗我……
“不敢不敢……”
心里怎么想的不说,王太医还是很谦逊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