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大日浴东海
晋元更加稳重，还有了掌握大权的威严。
见过之后，众人再次上路。
城内，林天南望着远去的一群人，神色复杂。
“竟然要主动出击，他真的能够成功？”他喃喃而语，又不无担心，“月如会不会有危险？”
他是江南武林盟主，虽在世俗间，却知道很多隐秘，而且实力非同小可。
“反正我是参合不了！”
摇了摇头，林天南叹息一声。
楚阳一行人，大张旗鼓，丝毫不加以掩饰，这样的行动，早就被蜀山一众探知。
“当真狂妄！”独孤剑圣暴怒，“这是要灭了我蜀山？嘿嘿，楚阳小儿，定让他有来无回，这一次，彻底的灭杀！”
他大爱天下，但与蜀山为敌，就是与他为敌，不死不休。
什么大爱无疆，在这一条红线上，没有任何回环余地。
“他太过强大，单打独斗，我们无一人是对手，就连祖师爷，恐怕也……！”徐长卿皱眉，“如此一来，对付他，我们只有那一个方法。是将他引过来，还是在山外？”
“在山外吧！”常浩说道，“这里毕竟是我们的基业，一旦波及，就坏了根基。再说，这一次我们有了万全准备，定能将他灭杀。”
“那就走吧！”
众人商议已定，便将布置准备妥当。
酒剑仙默默地跟随，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眸子中，流露出痛苦和迷茫之色。
山外，楚阳等人被阻。
“楚阳魔头，安敢犯我蜀山？”
常浩手指楚阳，怒喝出声。
他是蜀山第二十四代掌门，徐长卿的继任者，性格顽固保守，脾气火爆。
“是非对错，不必多言！”楚阳道，“今日，你蜀山当亡！”
“大言不惭！”
常浩不屑冷哼。
“你们可知，就在不久前，景天进入神界，他和魔尊重楼联手，将天帝伏羲重创！”
楚阳说道。
“什么？”
“不可能？”
“天帝伏羲，神界的主宰，俯视六界，镇压八荒，怎会受伤？”
“景天原本是神界的第一神将转世，又怎么会杀入神界，与天帝为敌？你这是惑乱人心。”
“嘿嘿，这样的小伎俩，又岂能骗过我们？”
蜀山众人群情激奋，却纷纷不相信。
可徐长卿却眉头一挑，神色不安。
“骗你们？你们值得我骗吗？”楚阳嗤笑，“神界和你们蜀山的联系，应该已经断绝了吧？上次一战，景天和重楼虽败亡，但他们最后一击，不但将伏羲重创，还将神界众多强者轰杀。”
“神界高高在上，岂是我们能够窥视？”
徐长卿踏前一步，断喝道，“楚阳，今日你待如何？”
“你们蜀山，要一心为公，守护天下，我自不会管！”楚阳叹息，“蜀山大多弟子，都有守护天下之心，可你们这些高层，都已经被神界洗脑，只会维护神界利益！待有一日，时机成熟，你们就会成为神界降临的先锋。这，我不允许，我的弟子也不允许。”
“今日，平蜀山；他日，灭神界！”楚阳铿锵道，“人间是人的人间，不是蜀山的，更不是神的，它是属于人的！”
“李逍遥，你打头阵！”
楚阳说罢，挥了挥手。
“是，师父！”
李逍遥躬身应命，腾空而起，来到了两方正中，他剑指蜀山众人，“独孤剑圣，当日你抓灵儿，打入锁妖塔，后酒剑仙传我功法，两相抵消，我不会计较！今日，我只为人间而战！”
“你们若还当自己是人，就自断与神界的关系，我们不会追究！”
李逍遥最后加了一句。
“蝼蚁焉知天之高！”一位弟子大怒，腾空而来，“神乃是万灵之主，高高在上，尊贵威严，也是我们的终极追求，岂容你玷污，死！”
这一位青年弟子，看年龄不过三十许，然而修为十分强大，堪堪达到了化神之境。
唉……！
“既然甘愿做神的奴隶，那就去死吧！”
李逍遥露出狠辣之色，一剑断空，就是白帝玄金斩，破碎剑气，斩断仙剑，将对方从眉心正中，一分为二。
“怎么会这么强？”
这位弟子，不甘的从空中落下。
他可是曾经被特许进入神界的天才弟子，在神界，虽只是队长级别的人物，然而在人间，应该是最强的一批，哪知被对方一击而杀。
哪怕死去，他也感觉憋屈。
观战的楚阳，暗自点头。
李逍遥不愧是天命之子，在原著中，短短一年时间，还没有经过系统的修炼，就能和拜月交手！这十余年被他调教，灵丹不缺，还有种种大药洗筋伐髓，让他的修为暴涨之快速，就连楚阳都目瞪口呆。
他已达真神之境。
尽管只是开辟了一个神源。
可这种修炼速度，真的让其他人绝望。
还有各种神通，只要传授，短短时间内便已经精通。
另外，灵儿也不弱李逍遥，阿奴却差劲很多，而晋元的修为，已达深不可测的级别。
“人间的天命之子，应该是本源气运加持！”
楚阳早就探查过李逍遥的情况，甚至对灵儿，有过特殊的检查，“哪怕如此，此方世界，也有些太过极端！”
这就是仙剑世界的法规，天命之子，修为提升之快，让那些妖灵绝望。
“若是我不来，凭他们几个，会不会将蜀山给灭了？”
楚阳心中冒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他看了看徐长卿，这位曾经的天命之子，已经失去了人间气运的庇佑和加持。
“或许，因为他成了蜀山掌门，接受了神界的洗礼，他的一颗心，已经彻底的投靠神界！”
楚阳有了更深的明悟。
战场之上，李逍遥再次邀战。
“不过如此！”
李逍遥淡淡道，“独孤剑圣，你出手吧，其余等人，不过是送死罢了！”
第382章 剑圣之悲
李逍遥的强大，让蜀山众人无不眉头跳动。
一时间，寂静一片。
独孤剑圣是一宗之主，怎能轻易出战？更何况，李逍遥也只是一个晚辈罢了。
“我来吧！”
酒剑仙无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他依然不修边幅，一身邋遢，腰间悬挂着一个酒葫芦，“李逍遥，真的要走到这一步？”
“前辈！”李逍遥抱拳行礼，“你对我有传艺之恩，此情，我永远记在心里，然而大义在前，不得不行！前辈，我只想问你一句，你还当自己是人吗？”
“我当然是人！”
酒剑仙毫不犹豫道。
“既然还当自己是人，为何还要出战？”
李逍遥逼问。
“蜀山真的有那么不堪？”酒剑仙声音很低，似在质问，又似在思量，“我们行走天下，斩妖除魔，守护人间，所行之事，也算功德无量。”
“在大义之下，蜀山所行诸事，却让人不齿！”李逍遥道，“蜀山崛起之际，天下宗派，消亡的消亡，衰败的衰败，就如邪剑仙，纯粹是你们蜀山搞出来的，结果呢？以蜀山的底蕴和实力，本可轻易镇压，却祸及天下！女娲血脉紫萱为之而死！”
“说那些没用，我来让你看看！”
李逍遥凌空指点，印决天成，出现了一幅幅画面。
正是当初女娲让他所看到的神人统治人间的凄惨。
“这是？”
酒剑仙脸色发白。
“远古时期，神界降临人间，他们高高在上，视我们人族为蝼蚁，任意奴役，随意打杀。他们比魔还魔，比妖还妖！不堪之下，逆而伐天，才争取了如今的天下太平！”李逍遥道，“后来在女娲娘娘的带领下，人间才有了太平，可神界不甘心，就将你们的祖师爷太清真人派了下来，开创蜀山一脉，打压人间的练气士！如今蜀山一家独大，女娲一脉，接连因你们蜀山而丧命！”
李逍遥叹息，“若蜀山真的称霸人间的一天，神界降临，你说，人间会如何？”
尽管上次已经听到楚阳说过很多事情，但也没有李逍遥说得明白，将来龙去脉尽数说清。
酒剑仙震撼，脸色白发。
蜀山的其它弟子，纷纷躁动，望向了他们的掌教真人。
“师兄，真的是这样吗？”
酒剑仙回头，询问独孤剑圣。
沉默，还是沉默。
他没有辩解。
就连常浩和徐长卿，在这一刻，也都沉默。
“我只想问一句，蜀山是人间的蜀山，还是神界的奴仆！”
李逍遥喝问。
“你说的，只是你一面之词！”徐长卿忽然开口，他神色淡漠，冷酷无情，“司徒钟，为了蜀山的尊严，出手！”
酒剑仙不理会徐长卿，他只是看向独孤剑圣：“你大爱天下，博爱众生，守护人间，你说，蜀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独孤剑圣迷茫，露出挣扎之色。
“独孤，岂能为他一言而乱了心性？”常浩怒斥，“司徒钟，连我的话你都不听了？”
“师父！”
酒剑仙沉默。
“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当人生门，仙道贵生，鬼道贵终；仙道常自吉，鬼道常自凶；高上清灵美，悲歌朗太空；唯愿天道成，不欲人道穷。北都泉苗府，中有万鬼群。但欲遏人算，断绝人命门；阿人歌洞章，以摄北罗酆，束诵妖魔精，斩或六鬼锋。诸天气荡荡，我道日兴隆。”
独孤剑圣吐出一口浊气，念起了度人经。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越来越大。
其余蜀山弟子，不由得跟随诵念，形成洪流，贯穿蜀山诸峰。
他们满身正气，斩妖除魔，维护人间正道。
十余遍后，独孤剑圣挥了挥手，让声音停下，他转过身来，望向了常浩：“蜀山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人间的蜀山，还是神界的蜀山？”
“我们修炼的意义是什么？”
一位白发老者腾空而来，落在了众人身前，严肃无比的询问，“是斩妖除魔？是守护人间？是飞升成仙？”
“斩妖除魔，是为了积攒功德，炼化内丹，提升修为！”不等众人回答，老者继续说，“我们是练气士，我们是方外人士，远离红尘，最终的目的不过是飞升成仙，证道长生，逍遥天地间罢了！至于其它，何须讲究？”
“你们真的做到了吗？”
李逍遥冷笑。
“是呀，我们真的做到了吗？”独孤剑圣仰起头，望着苍茫白云，“生于此间，长于此间，我们岂能真的置身事外？我们置身事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