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這兩年以來,你可是每日都會出古墓。”
第99章 你比我更會挑撥離間,怪不得能把我師妹哄騙的情根深種
小龍女一愣,頓生當初所發誓言不怎麼嚴謹,應該終身不下山才對。
她見某人臉上笑意漸深,立即不鹹不淡的開口:
“也不算破誓,畢竟不曾下山,之所以走出古墓,也因你這個傢伙太過不要臉皮。”
溫良雙手一攤:
“怕你了,今日不如來切磋琴技,剛好我所彈奏的琴曲,對內功之道的精進不比寒玉床差。”
“那我去拿琴。”小龍女轉身走進墓門。
五日後。
終南後山,奏響悠揚深遠的琴音,如同鳥羽般潔白無瑕,每一聲絃動,都似白鳥翩翩起舞,輕盈而優雅。
只見一名白衣年輕人撫琴,一位白衣少女在其對面盤膝而坐。
溫良眸光閃動,似是發現了什麼動靜,一縷透著嬌媚的女音由遠至近:
“師妹,你當真是長大了,竟會找野男人了。”
琴聲頓止,便見一位身穿杏黃道袍的貌美女子,攜一個同樣身穿杏黃道袍的十八九歲的女子走來。
貌美女子似笑非笑的看向小龍女:
“師妹,你瞧他的眼神,我可是甚是熟悉,昔年我便也曾用這種眼神看自己的心上人。”
此話一出,平常一慣保持心如止水心境的小龍女,眼底漸起波瀾,諸般念頭紛至沓來。
尤其是想起自己師父曾囑咐的話,言所傳的是斷七情、絕六慾的上乘功夫,日後若是為人流了眼淚,動了真情,不但武功大損,且有性命之憂。
而今所幸是轉修了其他武功,不然早已受了內傷。
“想必你就是被逐出師門的李莫愁。”溫良開口道:
“古墓派外別傳楊康見過李師妹。”
“本門哪來的派外別傳。”李莫愁娥眉微皺:
“師妹,你該不會是被人騙了吧,要知道天下負心薄倖之輩,多是他這種長相。”
小龍女淡聲道:
“師姐,你已被師父逐出古墓派,便不要再想得到《玉女心經》。”
“我是被逐出師門,可師妹你也沒好到哪裡去。”李莫愁冷笑道:
“你勾引男子,敗壞師門,當初明明跟師父發誓,此生都不會出古墓,可如今卻是被我逮個正著!”
她看了溫良一眼,意味深長的道:
“師妹,你一生都住在這墓中,跟你熟識的男子,怕是也就只他一人,卻不知世上男人負心的多,真正忠諏δ愕闹慌掳雮也沒有。”
“只因世上的男人,個個會喜新棄舊,見異思遷,從而哪怕你是天仙化人,千嬌百媚,也終究不能讓那些個男人永永遠遠對你真心找狻!�
李莫愁頓了頓,圖窮匕見:
“既然你都已敗壞師門名聲,又將從前所發的誓言拋在腦後,那你跟我也無甚不同,我自然也有資格習練《玉女心經》。”
小龍女聲音依舊清淡:
“師姐,你如今已不是我的對手,還是趕快退去吧。”
“好的很,是不是覺得有情郎相助,便覺能夠打贏我。”
李莫愁說話之間,忽地對小龍女和溫良甩出幾枚用純銀打造並鏤刻精緻花紋的牛毛細針。
小龍女身形一閃,立時躲過激射而來的冰魄神針,溫良則不躲不避,周身顯現如華蓋般的護體氣勁,硬生生將打來的銀針彈飛。
李莫愁瞳孔微縮,哪裡還看不出這白衣年輕人武功高深莫測,也明白自己這師妹為何這般有恃無恐。
“這根本不是類似於《金鐘罩》、《鐵布衫》的橫練功夫,更不是本門武功,你還敢說自己是古墓派弟子!”
“此乃我獨門武功,這一招名為‘奇正交加覆華蓋’,讓李師妹見笑了。”
溫良說完,如瞬移一般出現在李莫愁師徒身後,一手按在她倆肩上。
“大家都是同門,何必這般自相殘殺。”
輕緩的聲音響起,李莫愁師徒倆頓感體內各處經脈似被注入異種真氣,連忙咦陨淼ぬ镎鏆獾侄R,但好似一下子牽動體內多道異種真氣。
猛地感覺全身像是空蕩蕩,似乎五臟六腑全部不知去向,肌膚血液也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以致全身無法動彈,僵直的站在原地。
“這制人的法子,也是我從別人手上學到的,今日一用,著實是格外好用。”溫良笑呵呵的道:
“憑你二人現在的功力,想化去我在你們體內留下的真氣,怕是難如登天,不過若是不動用自身內力,也就不會成為無法動彈的木頭人。”
李莫愁師徒一聽,當下氣沉丹田,絲毫不邇认ⅲ⒖贪l覺自己能移動四肢。
這時,小龍女也緩步走來,李莫愁開口道:
“師妹,你贏了,沒想到你久居古墓,也能尋到這般厲害的高手。”
“不過我作為你的師姐,瞧你也不知道什麼叫做人心險惡,那就教你一招專防男人的防身之術。”
她美目流盼,桃腮帶暈:
“若是哪一天你的情郎對你的態度,突然之間從十分親熱,愛得你要死要活的地步,變的很是生疏、客氣。”
“那便是他變心了,你當在面上不動聲色,暗地裡多加留意提防,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就要趁他不留神之際制住,接著更不可就此放過他。”
“李師妹,你倒是很會挑撥離間。”溫良笑看一旁的十八九歲的女子,輕聲問道:
“一看你就是小小年紀就拜這個心狠手辣,聲名狼藉的赤練女魔頭為師,一定沒少吃苦吧,不知喚何名?”
女子聞言,小心翼翼的看自家師父一眼後,才回話道:“姓洪名凌波。”
溫良輕言溞Γ�
“凌波,哪怕你師父被逐出師門,我也跟你師叔一樣,認她是同門,你叫我一聲師伯,我不但傳你化解異種真氣的法門,還教你一門能縱橫江湖的武功,願意嗎?”
洪凌波臉色一呆,似是不敢相信所聽見的話,就見一旁自家師父冷哼一聲:
“你比我更會挑撥離間,怪不得能把我師妹哄騙的情根深種。”
她眸光一掃:
“師妹,成日跟這種奸猾之輩在一起,你的守宮砂怕是早就沒了吧。”
“師姐,他只是慣愛跟人胡鬧逗樂罷了。”
小龍女解釋一句後,李莫愁當即問道:
“那你可敢讓我瞧瞧你的手臂?”
小龍女並未多說,只是捋起衣袖,便見雪白的肌膚上殷紅一點。
李莫愁愣神之際,溫良對洪凌波笑道:
“憑我的武功,若是想害你,本就是輕而易舉的事,為何這般猶豫不決呢!”
“弟子拜見師伯。”
“好,我先傳你一門武功絕技,化去體內的異種真氣,再教你一門遠勝《玉女心經》的絕世神功,能讓你今後不必再這麼戰戰兢兢的面對你師父。”
溫良先是看了看李莫愁,再將眸光落在洪凌波身上:
“為防你師父偷聽,我便用傳音入密之法教你。”
第100章 莫愁莫愁,此生莫要有甚憂愁
一個多時辰後。
洪凌波很是輕鬆舒爽的站起身,只是試探性用所學的《移花接玉》法門,沒想到真將自己體內的異種真氣驅除了七七八八。
她也瞧出自己學到這門武功,其厲害程度遠超自家師父所傳的武功。
旋即,洪凌波恭恭敬敬的走到溫良面前:
“弟子多謝師伯傳功。”
“本就是我這個做師伯的害了你,自然要幫你解除體內異種真氣,之後我傳你武功,你師叔也在練,算是本門威力最大的一門神功。”
“更比你師父心心念念想要得到《玉女心經》還要厲害無數倍。”
不遠處一直沉默不語的李莫愁一聽,忍不住朝小龍女道:
“本門還有比《玉女心經》更為厲害的武功?”
“姑且算是有吧。”小龍女輕點頭。
“師父果然好生偏心,明明還有更厲害的武功,卻怎麼都不肯教我《玉女心經》。”
李莫愁怒氣衝衝說完,小龍女略顯遲疑道:
“其實師父連《銀索金鈴索法》也沒傳你,只因當年你不肯立誓。”
“你倒是願立誓,如今還不是破誓而出。”李莫愁冷冷一笑:
“真沒想到師妹只是看著老實,心底還藏有這些小心思。”
“師姐,我從未想過下山。”小龍女平靜回道。
“你是沒想過下山,但若這姓楊的想下山,你是否會動下山的心思?”
“他也不會下山。”
“你倒是挺自信,不過我卻是不信,依我看來,他就不是一個能耐得住寂寞的人,遲早有一天,會下山離開。”
“師姐與他僅是初見,憑甚這般篤定?”
“就憑我在江湖之中見慣了這種負心薄倖之輩,我曾也有一個心上人,他對我說盡了甜言蜜語,說就是為我死一千次一萬遭,也沒半點後悔。”
“不料跟我只分開了兩個月,遇到了一個年輕貌美的姑娘,立即就跟她好得不得了,再見到我時竟睬也不睬,好象素不相識一般。”
“更是轉眼的工夫,便要與那姑娘成親,還有臉叫我去吃喜酒,當時我便氣得嘔血,暈倒在地。”
“我觀這姓楊的,大抵也是這種負心漢,師妹你可千萬要留意。”
小龍女聽完,依舊是心平氣和的模樣:
“師姐,你到現在還不肯死心,放心吧,他不會有害你性命的心思。”
李莫愁眸光一閃,輕柔開口:
“師妹,我只是不忍你步了我後塵。”
此刻,溫良帶著洪凌波走來,笑道:
“李師妹,我都還在呢,你卻不停的說我壞話。”
“我可不像我師妹那般單純好騙。”李莫愁冷嘲熱諷:
“你莫不是心虛了?”
“江湖真是一個大染缸,我覺得十多年前,不曾下山的你,應該如龍師妹這般清純可愛,那個辜負你的負心漢是誰?”
溫良那雙總是含著三分笑意、看山看水皆溫柔的桃花眼,此刻清晰地映出李莫愁的身影,卻再無半分看人深情之感。
眼尾那天然上挑的弧度,似乎也被沉重的情緒壓得低垂了幾分,勾勒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悲憫。
他長睫微顫,在眼下投出湝的、帶著憐惜的陰影:
“好想找那個傢伙算一算賬,要他賠我一個單純善良,無憂無慮的好師妹。”
“若是將他碎屍萬段能換李師妹從前的陽光燦爛,我想自己一定不吝下此狠手。”
李莫愁一怔,便見那雙桃花眼中,水光瀲灩,不再是先前給人的春日暖波之感,已恰似秋夜涼露,能明顯看出飽含一種深切的、近乎感同身受的心疼。
她眼神忽地浮現許多年未曾有的慌亂之色,不禁躲過投來的眸光,冷笑一聲:
“花言巧語,都跟你說了,我可不像師妹那般好騙。”
“我只是覺得自己出現的太晚了,有些責怪自己罷了。”溫良緩緩地道:
“倘若現身於李師妹下山之前,或是能及時讓李師妹認清那個負心漢的真面目,江湖怎會出現什麼赤練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