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黃藥師和歐陽鋒年輕時,哪個不是被人喊打喊殺的魔頭,最後照樣成為被萬人敬仰的武學宗師。”
“此外,我這又不是無緣無故的下殺手,不過是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罷了罷了,你既還肯認丘師弟為師,那老道便喊你一聲楊師侄。”馬鈺輕嘆一聲:
“此番的確是趙志敬犯下大過,不配為人師表,肆意凌虐弟子,亦是我等管教不當,門下出此卑劣弟子而不自知,險些害了過兒性命。”
“楊師侄,你心中有氣,實屬正常,而今事鬧在現今這般田地,錯大多也在我等身上,今後定會全力彌補對過兒的虧欠。”
楊過一聽,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便見拄拐白衣人看了看四周,道:
“偌大的全真教,當真還有我孩兒的容身之地?”
“我可沒有郭靖的憨傻性子,起初送過兒上終南山之時,他不知將多少全真道士打的落花流水。”
“根本想不到,就算你們這些老道士不記恨,那些被他打傷的道士,打不過他郭靖,難不成還欺負不了這跟他頗有淵源的孩子嗎!”
“他也一慣喜歡把人往好處想,覺得你們這些老道士是有道全真,其門下弟子應當同樣如此,就瞧不出全真弟子一代比一代心胸狹窄,且越是出色的門人,越是有一副卑劣無恥的性子。”
“也看不出過兒眼見他憑一己之力打的整個全真教毫無還手之力,便覺全真教武功沒甚了不起,全部尋常的很,學了也是白學,還不是會被人打的哭爹喊娘。”
溫良說到這,啞然失笑:
“這孩子跟我年少時一模一樣,格外的看不上全真教。”
楊過聽的忍不住笑出聲,只覺世上難怪有知子莫若父的話,著實是把自己心中的小心思猜透了。
“那貧道是不是該說一句有其父必有其子?”丘處機儼然道:
“你難道還不知道我派武功乃武學正宗,當年華山論劍,正是你師祖奪得武功天下第一之名,號為中神通。”
溫良很是認同的點頭:
“是啊,並非全真教派武功不濟,只是全真弟子資質悟性都不行,根本不是什麼練武的好材料,才讓全真武功所託非人。”
“我看的出來,師父不想我帶走過兒,深怕我把他教成無法天天,肆無忌憚的大魔頭。”
“既是如此,索性讓我也待在終南山,也不知諸位師叔、師伯能否容下我?”
“你想留在山上?”丘處機驚疑不定。
“倘若師父願意讓我觀閱《先天功》,我楊康發誓,今後便在終南山了此殘生。”
溫良慢悠悠的道:
“如此一來,諸位也不用擔心我今後為禍武林,或是去找一些人報仇雪恨。”
“歸根究底,當年是我自作自受,不過雖說如此,我這人還是有一些小心眼,倒也想讓黃蓉嘗一嘗身中劇毒的滋味。”
“不知她有沒有我福大命大,能就此撿回一條命。”
“若是就這麼死了,我那傻大哥多半要找我拼命,東邪黃藥師定也會找上我。”
“我要是藏了起來,也不知他倆會不會發瘋。”
溫良輕言溞Φ姆治龅溃�
“郭靖是個忠厚老實的性子,定不會牽連無辜,黃藥師就不一定了,也不知他為將我逼出來,會幹出一些什麼荒唐事。”
“你......你竟變得比從前還要狠毒無情。”丘處機一臉難言。
溫良無所謂的道:
“說一說而已,又不會真的去做,畢竟我已半殘,怕是打不過郭靖,又怎能對黃蓉下毒。”
五人聞言,怎麼看怎麼覺得拄拐白衣人不像是隨便說說,再想到他哪怕半殘,亦能輕易制住自己,還有那渾厚至極的內功,就覺他一旦下山,只怕江湖危矣。
若是再帶楊過下山,未來幾十年的武林,不知要掀起多少血雨腥風。
馬鈺思及此處,不禁開口:
“楊師侄,你當真願意在終南山終老?”
溫良看了楊過一眼,嘆了口氣,道:
“這十多年來,為祛除體內奇毒,我已然習慣隱世而居,只是對念慈虧欠良多,如今只想尋個清靜地方,好生教導過兒。”
他語氣微頓,又道:
“在我看來,《先天功》乃是不遜《九陰真經》的道家奇功,作為一名父親,自是想將世上最好的武功,都教給自己的孩子。”
“我自知自己的品性的確不太好,而你們這些老道士,悟性資質尋常的很,剛好能教過兒一些做人的道理,而我則教立身之本,如此你等也能放心,今後江湖之中,不會出現一位恣意妄為的魔頭。”
“楊師侄,不是我們不願給你《先天功》,此功晦澀難懂,門檻極高,是以我們修煉了幾十年的武功,還是不能入門。”
“除此之外,還需童子身習練,過兒跟你一樣,只是俗家弟子,今後會娶妻生子,怕是不適合他修煉。”
“這麼說來,我也無法習練,那你等有甚可擔心的。”溫良輕描淡寫的道:
“武學之途,本就是要多見識天下武功,如此才能取長補短,最後取其精華,去其糟粕,自成一家,成為一代武學宗師。”
“既然我也學不會《先天功》,你等就不用擔心我在誆騙,我楊康說到做到,後半生便待在終南山。”
他說話之間,便用柺杖點在丘處機五人身上,為他們解穴。
五人互相看了看,似是徹底下定什麼決心,若是真能把這拄拐白衣人留下終南山,那麼既不用擔心讓武林出什麼亂子,又能防止楊過誤入歧途。
還能讓全真教多一個大高手,不至於再發生半年前那危及本教存亡之事。
少頃,馬鈺正色道:
“好,我們應下了。”
“過兒,將這個拿去給中毒的道士聞一聞,便能幫他們解毒。”溫良隨手遞給楊過一個小玉瓶。
“我們真要留在終南山嗎?”楊過有些不樂意的問道。
“你就不想有朝一日,憑自己的武功,將這些欺負過你的道士,統統打倒在地?”
溫良面帶笑意:
“他們亦能充當你武功有成後,下山歷練之前的試金石。”
“再有,時常毆打一些曾經看不起自己的人,讓他們看到你就雙腿發軟,只想逃之夭夭,是不是更為痛快?”
楊過雙眼一亮,只覺光是聽便十分痛快,若真能做到,那待在終南山也不錯。
而丘處機等人眉心一跳,卻是心中有不好的預感,暗道未來的終南山,少不了各種雞飛狗跳的鬧騰事,也愈發覺得將某人留在全真教是有先見之明。
若真讓他帶走楊過,遲早會教出一個百無禁忌的魔頭。
心中也打定主意,今後一定要把楊過帶到身邊諄諄教誨。
第95章 溫良:不好意思,又讓我得逞了
三日後。
全真教,一間寬敞的房間內。
溫良盤坐在床榻之上,一邊隨意翻閱手上名為《先天功》的秘笈,一邊對床榻邊上的楊過道:
“我既對不起你娘,也對不起你,你若實在不願,也不用叫我爹。”
“全真教的武功雖屬武學正宗,但在為父眼裡,也就這一門《先天功》還行,不過念及你還要為我楊家傳宗接代,你就莫要修行此功。”
他抬眸看向楊過,笑道:
“為父有許多練成後,便能無敵天下的武功,念及你年歲尚小,為防貪多嚼不爛,你可以任選一門武功,當做主修之法。”
“想來這幾日,你師祖也跟你說了許多有關為父的事,也知道了《九陰真經》的厲害。”
“我有一部《九陽真經》,練至圓滿者,內力無窮盡且諸毒不侵、金剛不壞。”
“又有一門喚作《嫁衣神功》的武功,此功屬至陽至剛,而且深奧舉世無雙,修煉極難,但只要練成此功之後,便將天下無敵。”
“還有一門《明玉功》,共分九層境界,第六層即可躋身當世一流高手行列,第八層達‘物我兩忘’之境便可天下無雙。”
“《九陰真經》為父同樣有,不知過兒想修煉哪一門?”
楊過聽的瞠目結舌,沒想到自家假死多年的爹爹,竟身懷這麼多自己聞所未聞的奇功絕學,他沒先做出選擇,而是出聲問道:
“丘師祖說我所修煉的內功後勁不足,較為貪功冒進,這是真的嗎?”
溫良頷首:
“此前我為你療傷時,便發現你修煉的是白駝山一派內功,看來我兒亦有奇遇,能讓瘋瘋癲癲的歐陽鋒傳你武功。”
“此派內功上手甚易,進展極速,但不比全真派內功根基紮實,如初練的十年之中,白駝山的弟子功力要高出甚多,直到十年之後,全真派弟子才慢慢趕將上來。”
“不過對於武學奇才來說,哪怕是修煉玄門武功,照樣能勇猛精進,只是比不上一些修煉邪功之人的進度。”
“例如,那個救了為父的怪人還傳了我一些武其他功,既有吸人內力的《吸星大法》,亦有習練兩三個月,便可瞬殺當世一流高手的《葵花寶典》。”
“什麼?”楊過聽的舌撟不下,道:
“世上居然還有吸人內力的邪功!還有隻修煉幾個月,便可輕易殺死當世一流高手的武功,這怎麼可能做到?”
“對於武林正道而言,可稱作是一門魔功,只因唯有成為一個太監,才能練成這門武功。”溫良不緊不慢的道。
“看來救你的怪人,也不像是什麼好人,連這種武功都有。”楊過無比驚奇開口。
“人豈能單純用好壞來區分,或許他對別人而言,就是一個壞人,但對為父來說,卻是一個天大的好人。”溫良淡道:
“就說黃蓉,對於郭靖,她只是古靈精怪一些,並沒有什麼壞心腸,對有一些人,則是作惡多端的妖女。”
“若說為父,大抵都認為我認僮鞲福u國求榮,乃卑鄙無恥的小人,唯有你娘,覺得我只是誤入歧途。”
“郭伯伯其實待我極好,郭伯母沒待我好,可也沒虧待我,雖說她不願教我武功,但教我讀書,讓我不至於連字都不識幾個,還跟講了許多古人之事。”
楊過略顯猶豫道:
“爹爹,您能不能放下過往恩怨?”
“你這孩子倔強狠烈、肆意妄為的性子看似像為父,但卻是要比為父更加懂得知恩圖報。”溫良笑了笑,道:
“江南七怪,有五人是我和歐陽鋒害死的,要說恩怨,也該是郭靖來找我報仇。”
“且不說我還幹了許多惡事,不過我見郭靖依舊視你為子侄,想來他已放下。”
“他都已放下,我為何不能放下。”
“過兒,還是想一想你自己要修煉哪門武功,依為父的想法,不願你修煉《嫁衣神功》,此功太過霸道,習練過程甚是難熬,你本就自小飽受磨難,我實在不想你再受什麼痛苦煎熬。”
楊過聽的很是動容,心中只覺暖洋洋的,在自家孃親去世後,便再沒有這種感覺。
“你若是選擇《九陽真經》,怕是在短時間內,不能將全真教的那些欺負你道士打的落花流水。”
“便因未將此功練至圓滿,體內只是積存九陽內力,不會施展哂茫瑑攘Σ粫䶮o窮無盡的迴圈自生,劇烈戰鬥後容易洩氣過度致死。”
“其實最適合你的就是《九陰真經》,要是你選擇這這門武功,又習練我獨創的兩門功夫,只需兩三年,不說能輕易打贏那些曾經欺負你的道士。”
“就算對上你師祖,也能戰而勝之,哪怕面對北斗大陣亦能從容應對,讓其根本奈何不了你。”
楊過聽完,也不多加思考,道:
“我聽爹爹的,就選擇修煉《九陰真經》。”
“好,我先傳你此功根基法門‘北斗大法’,再傳你‘易筋鍛骨章’。”
半個月後。
溫良獨自待在寢臥,盤坐在床榻之上,他身旁依舊放有《先天功》秘笈。
他經過多日琢磨,早將這門功夫琢磨透了,是一門威能既大,又直問先天、問性命的道門神功,從後天叻迪忍欤貌蔀艃δ苤Γ瑥亩軐θ松磉M行恢復修補和再生。
之所以難練,便在於先要習靜,只因心若不靜,則氣無所歸,在行功時不免心意昏迷或萬念叢生,以至神弛散,功無所行。
其中精髓便是要性情真正達到自然溫和,心無燥火的地步,這點看似簡單,但足以攔下九成九的人,比如丘處機便決計邁不過這道關隘。
第二聚性止念,往往在練功時心一靜,就會雜念叢生,浮游亂想,心息不能相依。
第三也就是最難的一關,要凝神氣穴,使心息相依,便是打通無形無象之竅,也就是後天通往先天的玄關一竅,方能真正入門。
一旦跨過這三關,便可如有神助,步步登高,激發人體潛能,修至第一層境界,能輕易治癒一些輕傷,第二層宛如擁有一身妙手回春的醫術,不僅讓身子骨愈發健壯,還能百病不生。
第三層能治療一些較重的內傷,使其短時內康復,第四層不但可以治療各種疾病,還能透過調息法門調整人體內的陰陽平衡,治療脾虛等症狀。
第五層功至化境,好似真有起死回生的之力,不僅可以瞬間治癒各種內外傷,還能透過先天真氣滋養人體。
然而人體潛能看似無窮無盡,但終歸有數,若是頻繁激發,無疑是耗費自身壽數。
只因《先天功》主旨雖是追求超越後天形骸,復歸本源,也就是返歸人體先天一炁的本源狀態。
能性命雙修彌補、壯大體內不斷損耗的先天一炁,但若是當成什麼療傷神功,那恐怕不但不能延年益壽,還會因此早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