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目水金
“現今六指前輩閉關,墨家內部除了像班大師、徐夫子這樣一心研究機關術和鑄造術之人外,其他人大多被假死的燕丹拉攏過去。”
“也不知他是不是一個災星,當年以質子身份逃回燕國,然後沒過幾年,燕國便被秦國覆滅,進入墨家之後,又是搞風搞雨,恐怕也要給墨家帶來傾覆之禍。”
“你還有閒工夫在這裡說風涼話,如今已有人潛入機關城。”端木蓉蹙眉問道:
“方才檢驗機關城內的水質,我並未發覺水中有毒,為何你卻勸班大師他們莫要再飲水?”
“小小醫仙,可笑可笑。”溫良慢悠悠的道:“都說醫毒不分家,沒想到有醫仙之名的鏡湖傳人,竟如此學藝不精!”
端木蓉一聽,只是飽含深意的說道:
“我是學藝不精,可當初某個人還不是被我藥倒,虧他還有天下第一毒之名!”
“呃......”
溫良像是被點中穴道,半晌說不出什麼話。
端木蓉抬手笑盈盈摸著某個人的臉,用安慰的語氣說道:
“乖,剛才的話不必進心,無論如何你都是小蓉兒的父親,我是不會嫌棄你的。”
正在這時,紫色煙霧不斷匯入屋內,緊接著是開門聲,再響起一縷隱有笑意的女音:
“都要死到臨頭了,還在這郎情妾意,著實讓我大開眼界!”
端木蓉先是起身,一臉戒備,聽到這無比耳熟的女音,又看清來人,立馬欣喜道:
“月姐!”
溫良身形一閃,便把月神擁入懷中,再擒住她的雙唇,哪怕是老夫老妻,一旁的端木蓉也不免看的俏顏浮現一層緋色。
“月,你現今深入敵巢,還不是與為夫郎情妾意!”
“不要臉。”
月神聽後,不禁好似如夢初醒,沒好氣的把溫良推開:
“如今機關城內到處都是鴆羽千夜的毒氣,你倆還真是放心月兒和小蓉兒的安危。”
“我這不是收到你的傳信,此次僅是流沙、陰陽家和公輸家前來對付墨家機關城,且月兒和小蓉兒從三歲起,就在修煉能讓人諸毒不侵的《金匱要略》。”
“其中月兒的武功,更是不比陰陽家新任左護法星魂弱,而小蓉兒是一個鬼精靈,身上又有我給的護身蠱蟲,誰要是敢打她們的主意,那才是生死難料。”
“說這麼做作甚,要是兩個孩子受到什麼傷害,看我怎麼找你算賬。”月神微微瞪了一眼,看向端木蓉:
“蓉妹,你就是平時太慣著他了,才會被他吃的死死的......”
“月,你要不要聽一聽自己在說什麼?”溫良徑直打斷:“我分明是被你們吃的死死的。”
頓時,兩女異口同聲的道:“你有意見?”
溫良當即腳底抹油,走出房門,徒留一句:“是該去找孩子們了。”
月神欣然頷首:
“蓉妹,調教的不錯,對付他就不能給什麼好臉色,不然只會讓他得寸進尺,什麼為愛低頭之類的話,阿威十八式都能想的出來。”
端木蓉聽後,似是回想起什麼,俏顏的緋色愈加明顯。
旋即,三人在機關城轉了一圈,便發現兩個小的和荊天明跑去墨家禁地冒險去了。
“不用擔心,我感應到六指前輩就在禁地之中,月兒和小蓉兒不會有事的。”溫良一手牽著一個,大大咧咧的道:
“走,我們如今可以去那什麼墨核密室看戲。”
“你這般不避諱,就不怕被墨家認作內鬼?”月神似好心提醒。
“沒事,我相信兩位夫人會護我周全。”溫良大大咧咧的開口。
“你這臉皮厚得的確是堪比銅牆鐵壁。”月神輕輕搖了搖頭。
與此同時,墨核密室外的大廳之中,正在展開一場甚為激烈的大戰,一人使用速度、力量與準確性完美結合的縱劍術,另一人使用變化多端、招招致命、不給對手一絲喘氣機會的橫劍術。
場外還有諸多人觀戰,可分為墨家諸多統領和流沙組織,兩人激盪而出滾滾劍勢,更讓他們臉上盡是驚駭之色。
須臾間,大廳之中,倏地出現二十多道神出鬼沒的劍光。
“飛劍之術?怎麼這個衛莊也會!”墨家之中的班大師萬分疑惑。
“有趣,不愧是縱橫傳人,都已將《十二柄斬仙飛劍術》修煉到大成之境。”
蓋、衛二人當即擺手,分立兩旁,再隨眾人聞聲望去,便見一位白衣青年笑呵呵地牽著兩名女子走進大廳之中。
“是你!”衛莊雙眸微凝。
“蓉姑娘,你怎麼跟陰陽家的月神在一起?”
盜蹠說完,班大師緊盯白衣青年:
“溫小子,你究竟是誰?”
“這個嘛,就看各位想知道我是誰。”溫良笑吟吟的開口:
“我可以是當代鬼谷縱橫傳人的半師,也可以是陰陽家上代左護法,還可以是醫家鏡湖一脈醫聖念端先生的師侄,更可以是墨家鉅子異父異母的親兄弟。”
“你是那成名已久的東海溫不敗!”盜蹠大驚失色的喊道:
“成名於五六十年前,按道理來講,怎麼也該七老八十了,你怎麼這般年輕?”
“或許是溫不敗這個名號把我說低了,溫某乃謫仙人下凡,擁有遠超武功範圍的仙法。”
溫良放開兩女的手,一手揹負,一手在前,淡聲道:
“給你等一個機會,若是磕頭拜師,我便傳授你等不老長春的仙法!”
登時,大廳鴉雀無聲,墨家之中一個手持大鐵錘的壯漢,用他的大嗓門嘀咕了一句:
“果然如傳聞一般,沒有任何高人風範。”
盜蹠深以為然的點頭:
“確實,要我說的話,這位才是天下的僮孀冢当橹T子百家武功絕技,至今還能逍遙於世。”
第175章 那你姑且可以認作是世上任何事,都大不過我樂意!
溫良環顧四周,對衛莊道:
“不高興,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韓國未滅之時,你與韓非的妹妹紅蓮交好,她應該跟你一同入這所謂流沙吶!”
“有時候我真要懷疑,你是怎麼建立遍佈天下的還珠樓。”衛莊平靜開口:
“她一開始就入了還珠樓。”
“不要在乎這些小細節,早三十年溫某是所謂的溫不敗,但在這三十年我只是一個叫作溫良的江湖散人,十多年以前,就已把島主之位傳了下去。”
溫良很是認真的訴說:
“蓋因靈鰲島都是一些漂亮姑娘,這些年來,我更是無比恪守夫道從未歸島。”
“難怪這麼多年以來,你一直在江湖之中銷聲匿跡,原來是被女子絆住了手腳。”衛莊不鹹不淡的道。
“這天沒法聊了,我也不願以大欺小,再怎麼說你師父也是我的至交好友。”溫良語氣一頓:
“但是,作為你的長輩和半個師父,我倒是很願指點你一二。”
說罷,隨手甩出七把短劍,七劍懸空而立,對應北斗七星。
“這飛劍之術可不僅是如臂使指,能一心多用使出諸般劍術對敵,若是能成劍陣,那才能發揮出遠超武功的威力。”
“沒頭腦,你就和自己師弟不高興,一同體驗我這別出機杼版本的真武七截陣。”
剎那間,七把飛劍相輔相成,延展出密不透風的凜冽劍勢,讓蓋、衛二人像是面對幾十名當世一流高手的圍殺。
“溫某遇到過一名高人,他從大氣磅礴的龜、蛇二山山勢演化而來的武功決非一人之力能同時施為。”
“於是他傳了七位弟子每人一套武功,各有精微奧妙之處,若二人合力,則攻守兼備,威力大增,若三人同使,比二人同使的威力又強一倍。”
“四人相當於八位高手,五人相當於十六位,六人相當於三十二位,七人相當於六十四位當世一流高手同時出手,取名為真武七截陣。”
“我這飛劍版真武七截陣的威力應該是遠勝老版,你倆要小心哦!”
溫良說話之間,蓋、衛二人跟從前一樣默契,已然合縱連橫,共抗劍陣。
這時,大廳響起溫念蓉的聲音:
“爹爹!”
只見六指黑俠帶著溫家兩姐妹和荊天明來到大廳內。
“鉅子!”
墨家諸多統領紛紛抱拳行禮。
“溫兄,你我自從相識,不是在誆我,就是在騙我,你......”
“行了,算溫某理虧,但交情不假,非攻借了又不是沒還,還救了你一命,現今更是及時出手相助。”溫良抱著溫念蓉道。
“那我墨家弟子所中之毒?”
“他們只是進入一種僵死狀態,在十二個時辰內是安全的。”溫良淡定自若:“等會我將他們全部救起。”
六指黑俠聽後,連連道謝,隨後眸光一瞥,便見一大批人又走進大廳。
為首的四人年歲不一,分別是一派宗師風範的持劍老者,頭戴斗笠的黑衣中年,儒雅隨和的青年,還有一個年歲最老的范增。
“今天真是夠熱鬧,逍遙兄,多年不見,你不會還對溫某喊打喊殺吧。”
那持劍老者也就是道家人宗掌門逍遙子先是一愣,仔細打量白衣青年面容,眼中難掩震動之色,道:
“幾十載未見,不想溫兄一如從前風華正茂,當年事早在東海之濱就已了結清楚,何來什麼喊打喊殺。”
另一邊,六指黑俠與逍遙子、儒家張良感謝一番後,便對墨家眾人道:
“我墨家奉守兼愛,非攻之要旨,擅長機關構造之術,門下弟子行俠仗義,常以墨門絕學非攻機關術助他國守城為世人稱道。”
“我知你們許多人無法放下仇恨,也不願強求,若是還想反秦,便即刻退出墨門。”
“六指前輩,我有一言......”
張良剛開口,就被六指黑俠黑俠打斷:
“久聞小聖賢莊齊魯三傑的名號,老夫亦知張先生的能言善辯,你現今就算是說穿了天,說破了地,也不能否認嬴政平定亂世,造就出現在的太平之世。”
“而我墨家所宣揚非攻兼愛,便是反對戰爭,倡導和平,老夫豈能犧牲萬千墨家弟子,跟你們這些人再造出列國伐交頻頻的亂世。”
他的眸光落在逍遙子身上:
“道家人宗乃眾生一視同仁,沒有貴賤之分的入世之道,老夫甚是理解逍遙兄的處事作風,還望你也莫要說出什麼令我為難之言。”
“六指前輩,只要是人,那就會死,我承認嬴政是一個從古至今都不曾出現的人,但他若是死了,他所建立的龐大帝國,便會隨之崩塌。”
張良一臉論吹牡溃�
“屆時,所出現的亂世,怕是比所謂的列國伐交頻頻的亂世還要可怕。”
此話一出,許多人都看向場上的某個白衣青年,這位少說都八九十歲,卻有著年不過三十的容貌,陰陽家月神不僅是這位的夫人,更為秦國的護國法師,很難說他不會幫助嬴政。
“我與嬴政其實也有一些交情,就曾送過一門延年益壽的養生功法。”溫良微微一笑:
“我想的話,他應該比你們絕大多數的人都要命長。”
他眸光掃視眾人,再看向張良:“說不準你都不能活過嬴政!”
項少羽忍不住的大聲道:
“溫先生,嬴政就是一個慘無人道的暴君,你為何要幫他?”
“我想的話,不論我說什麼,對於你而言,都難以理解。”溫良輕飄飄的道:
“那你姑且可以認作是世上任何事,都大不過我樂意!”
話音剛落,他心念一動,七把短劍迴轉,匯入袖袍之中,所有人就看見蓋、衛二人氣喘吁吁的拄劍而立。
“沒頭腦,不高興,此番定能讓你們對於劍道有新的領悟,就不必謝了,畢竟我算是你們半個師父。”
溫良忽地眉梢一挑,發現燕丹冷汗淋漓,便道:
“六指兄弟,你的墨家心法突破到兼愛之境沒有?”
“此番匆忙出關,尚未突破。”
“那完了,你墨家這名立志反秦的弟子,再也不能為反秦大業添磚加瓦了。”
溫良指著燕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