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橋明月夜
坐於群山之巔,品一杯香茶。
仙路在雲端之上,紅塵還在杯中……
回到羅巴州已經半個多月了。
她沒辦法融入。
哪怕她金髮碧眼與周圍的人一看就是同類,但她的心卻不屬於這方天地。
相比較而言,她總覺得自己更加適合東方。
大夏國那邊的人,黑頭髮黑眼珠,跟她不是同類,可是,他們說的話,他們的鄉土人情,在她的人生中,更加熟悉。
古老的靈族,上一代文明,文字也好,語言也罷,跟古老東方的大夏國一脈相承,雖然有些許改變,但脈絡是改變不了的。
也許只因為一點,大夏國的文明從未斷代。
如果說,現代這個世界中,還能找到一些跟她生長那個年代有些許關聯的東西,無疑就在神秘的東方……
回到羅巴州,她的使命就是啟用本命樹。
現在這項使命已經完成,接下來,要不要去東方呢?
這是千靈聖女面對阿爾卑斯山的風,給自己的一個心靈拷問……
如果去,又去哪?
只能是鳳城!
為什麼?
源於她的道……
牢山之上,那個同路人,再次摸了她的屁股,再次用真氣刺激了她的某個門戶。
杖蛔屗牡佬挠羞^大激盪。
杖蛔屗幸环N羞恥感。
但是,效果卻也是扛扛的……
她真的捕捉到了生命法則的玄奧。
這一絲玄奧於她,是如此的難得。
現代社會,靈氣是完全沒有的東西。
她要恢復自己的修為,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但這生命法則卻是天地間最不可測的玄機,有著絕境重回的玄妙……
那個人,或許是她能夠找到的,唯一的一個修行契機……
這個時候的他,在做什麼?
今天已經是臘月二十三。
大夏的年快來了。
年前看來是不適合,明年開春吧,開春了,我去找你!
儘管這一找,註定還是有些考驗道心,但似乎也沒什麼好的辦法了……
視線重新回到鳳城……
苗若蘭騎著她的電動車,回了花石橋老家。
沿途的街道上,她已經感受到了過年的氛圍。
行人明顯多了些。
回到家,幾家往日長年沒有開啟過的莊戶門開啟了,門前院子雜草被清理了,一把火燒得旺旺的,外出務工的人回來了。
看起來小山村呈現出了興旺的勢頭。
但是,苗若蘭這一年來學了太多的知識,知道這其實不是一件好事。
為啥?
很簡單的邏輯,如果外面好賺錢,年底是最忙的時候,打工人返鄉的時間會滯後,往往在臘月二十八九,才會陸續趕回來。
今年回得早,恰恰反證了外面的錢也不好賺。
果然,她的小車馳過熟悉的池塘邊,就聽到了鄉親們的對話:“老二,今年賺了多少了?”
“別提了……剛跟婆娘為這事兒大吵了一架。你呢?”
“我想得通!出去的時候帶500塊,回來的時候還是帶500塊!我老婆說我一年一分不掙,但我覺得我這一年在外面白吃白喝混了一年,也挺好……”
“你這是家裡沒負擔才想得通啊。”老二道:“如果我生的是閨女,我也想得通,但硬是生了個帶把兒的,我們這一代沒出息,只能靠賣點力氣賺點辛苦錢,不總希望下一代有個奔頭嗎?沒點錢,兒子連媳婦都找不著……這狗日的世道,還是生閨女好啊,你看東頭的慧豔,提了一輛車,三十幾萬!”
“啊?又提車?去年不是也買了一臺嗎?”
“誰說不是呢?她嫌去年的車子檔次低了,換了……”
“一個女孩子,高中畢業,換車子像換衣服,你說這錢來得……”
“鄉里鄉親的,看破別說破……狗日的世道!!”老二將嘴上的煙丟在地上,狠狠地用腳踩了三四個來回……
苗若蘭騎著車子目不斜視地過了池塘邊的路。
耳中收入了這小山村裡的家長裡短。
她其實也看到了慧豔,一堆人圍在她新車前面,讚歎不已。
慧豔像一隻驕傲的小孔雀,在旁邊接受大家的讚歎,目光也落在苗若蘭身上,帶著無比的自信,無比的驕傲……
這慧豔,是苗若蘭從小到大的同學。
初中時就談戀愛,在苗若蘭面前一直都很驕傲,因為她長得好看,只要跟苗若蘭在一塊兒,苗若蘭始終是她面前的醜小鴨。
如今,看起來似乎還是……
因為她今年又提了一輛新車,而苗若蘭,騎的還是三年前的小電車。
苗若蘭進了院門,屋裡很安靜。
她一腳踏進去,吃了一驚。
爸媽都在。
哥哥苗俊也在。
爸爸在抽菸,長長的一段菸灰,他都沒撣,此刻苗若蘭進門,他手輕輕一顫,菸灰才掉下去。
面前是紅紅的火爐,幾個人臉色都很沉悶。
“爸,媽!”苗若蘭叫了一聲。
“今天怎麼大白天就回來了?”媽媽說。
“我們放假了!”苗若蘭道。
“放假這麼早?”
“嗯……你們在說什麼啊?怎麼一個個都這麼沉重?”苗若蘭將圍巾朝架子上一搭,搬張椅子坐到了火爐邊。
“還不是你哥的親事?”媽媽輕輕嘆口氣:“香木河那邊的那個女孩子答應倒是答應了,但彩禮一開口38萬8,這不是要命嗎?”
“啊?38萬8!她還真敢要!”苗若蘭道:“她對錢有沒有概念?”
“誰說不是呢?”媽媽道:“38萬8,正常人家誰拿得出來?我們家裡最多也只能湊十萬,到時候酒席錢還得借……志剛,你那邊能不能預支點工資?”
老爸手中的煙又顫了一把:“預支工資?我五十好幾了,三千五一個月,就算能預支又得預支到什麼時候?打工的人今年在那裡打工,明年開年誰也不知道在哪裡,人家老闆怎麼支?要不,算了吧……咱們窮家窮業的,養不起這麼嬌貴的媳婦。”
“說什麼屁話?”媽媽道:“俊兒談個朋友容易嗎?他都三十出頭了,再晃個幾年,二婚都找不著,就算砸鍋賣鐵,也得把媳婦接進來。”
“砸鍋賣鐵,你砸啊!你賣啊,家裡全給你,你只管賣,把我這把老骨頭也賣了,就看值不值38萬8!”老爸火了。
“你衝我發什麼火?有能耐你……”
一場爭執起於親事之中。
苗若蘭急了:“爸媽,你們別吵了……這錢,我掏!我掏還不行嗎?”
滿屋全都安靜了。
媽媽吃驚地盯著苗若蘭……
爸爸和哥哥也吃驚地盯著……
苗若蘭深深吸口氣:“媽,你問過我開這個偵探所賺了多少錢,我一直都沒說實話,只因為一點,我總覺得這偵探所賺的錢,不是我的,我做的事情,不值這麼多,可小蘇……小蘇非得給我……”
“給了你多少啊?”媽媽小心地問。
“……也沒多少,也就勉強夠個彩禮錢!”苗若蘭道:“要不,我轉給你吧。”
現場給老媽轉了三十八萬。
第256章 真媳婦替代假媳婦
媽媽看到自己資訊上一連串的零,整個人都懵了……
苗若蘭起身,走到院子裡,輕輕拍一拍自己有腦袋,也有點懵……
高價彩禮,每個參與的人,都是在犯罪!
她也好,周溪也罷,在接到關於彩禮的案子時,總在罵,對這種社會現象是深惡痛絕,但是,又能怎麼辦呢?
現實的問題擺在那裡,哥哥的親事,父母的心願……
已經扭曲的社會現狀!
有人言,雪崩了,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但是,種種現實的因素捆在一起,就像是一根無形的鞭子,抽著人不得不捲入其中。
彩禮就像是另一種形式的內卷。
只要這股風潮一開啟,就很難剎住車。
比如說,一家有一子一女,你家女兒出嫁講風格,不要彩禮,兒媳婦那邊的父母不講這個風格,非得要彩禮,你能怎麼辦?
如果父母的肉可以割來賣錢,父母是捨得將一把老骨頭熬湯的,但是,這鍋老湯真能值錢?
每個人,每戶家庭都在捲入,不管願意還是不願意。
苗若蘭賬戶上的錢,遠不止三十八萬。
如今的三十八萬於她,其實也不是什麼大錢。
她沒有跟媽媽吐露,真的是因為她覺得這錢不應該屬於她,是小蘇對她的愛,她不能肆意揮霍他的愛,可是,現實還是讓她低頭了。
她覺得對不起小蘇。
“嗨!若蘭!”一個嬌嫩的聲音傳來。
若蘭目光抬起,看到了慧豔。
今天的慧豔花枝招展,充分展示著屬於自己的青春風貌。
“慧豔!”苗若蘭微笑跟她打招呼。
“若蘭,我怎麼覺得你今年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慧豔走近:“變漂亮了,漂亮得都不敢認了。”
“哪有?”苗若蘭臉蛋微微泛紅。
“還說沒有!你讓村裡人看看,你跟去年絕對是兩個人!”慧豔輕輕一笑:“找男朋友了吧,這整個是被男人滋養的效果啊……”
苗母剛剛激動地放下了跟親家那邊的電話,興致高昂地出了屋,準備跟女兒分享這則好訊息,突然聽到了慧豔的話,就此停下了腳步。
院中兩女聊了會天,慧豔一直在賺錢直播買車買房上打轉轉,但苗若蘭對這話題的興致不高,話不投機就有幾分尷尬,不是一個圈層的人,好像也沒啥辦法硬融,終於,慧豔聊不下去了,走了人。
苗若蘭回到屋裡,被媽媽一把扯住。
“蘭兒,跟媽說說,你跟那個小蘇是不是……”
苗若蘭臉蛋全紅了:“媽,別亂說!我們是合作伙伴。”
“合作伙伴怎麼了?還不是可以發展發展,你都說了,他對你那麼好……”
“媽,你還是多關心下哥哥吧!”苗若蘭在這個問題上,是半點底氣都沒有,關鍵是慧豔別的眼光不乍地,在男女事兒上眼光太毒了,她硬是看得出來,自己跟男人滋養過。
“你哥啊,事兒成了!”媽媽興奮得臉都紅了:“我剛才跟那邊的親家打了電話,那邊的人一聽錢備好了,熱情得什麼似的,讓我們明天過去,商談下孩子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