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陸嚴河看到這個好友申請的訊息時,都有些詫異。
——我是陳梓妍。
他懷著驚訝的心情透過了陳梓妍的好友申請,握著手機,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打招呼。
喊陳小姐不合適,梓妍姐更不合適,難道喊陳女士?
陸嚴河猶豫來猶豫去,最後的稱呼是“您”:您好,我是陸嚴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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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下得很大,中午下課以後,很多學生從教學樓魚貫而出,將地上厚厚一層雪踩出了難看的泥濘。
陸嚴河與大部分人反向而行,往校門口走。
昨天加了陳梓妍的好友以後,陳梓妍也沒有跟他說別的,只問他今天會在哪,然後就約他今天中午在學校附近一個咖啡館見面。
沒想到今天的雪下得這麼大。
走到校門口的時候,陸嚴河就看到自己肩膀上積了一層雪。
他不得不頻頻地拍打落在自己身上的雪,以免回頭融化了,浸溼衣服。
陸嚴河走出校門,按照地圖的指示往兩百米開外的咖啡館走去。
腳凍得冰冷,走在雪地裡,彷彿失去了知覺。
幸好不遠,走了兩分鐘就到了。
推開門,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陸嚴河感覺自己瞬間就活了過來。
陳梓妍坐在裡邊一個靠窗的座位。
她其實本身也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長長的大波浪捲髮,一張大方又大氣的臉,明麗動人,穿白色夾克棉遥_蹬一雙大長靴,坐在那兒,像一幅大片拍攝現場。
周圍好幾個人都在偷偷看她。
陸嚴河走過去,喊了一聲:“您好。”
陳梓妍正看著窗外怔怔發呆呢,見到陸嚴河,點了下頭,示意他坐。
“還沒有吃午飯吧?”她將選單推到陸嚴河的面前,“看看吃什麼,咱們邊吃邊聊。”
咖啡館只有一些三明治和沙拉可以點。
陸嚴河要了一個燻雞肉三明治。
陳梓妍招了下手,馬上有服務員過來了。
她要了一個燻雞肉三明治,一份全素的沙拉,一份水果拼盤,然後又給陸嚴河點了一杯拿鐵。
“可以了。”陳梓妍看選單很快,幾乎沒有猶豫,連報了幾個名字給服務員,就將選單一合,還給了他們。
等服務員走了,她看著陸嚴河,問:“你現在成績怎麼樣?”
“還行,上一次考試考到了年級160多名。”陸嚴河說。
“目標是哪?”
陸嚴河頭一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出這兩個名字:“振華和玉明。”
陳梓妍的反應雖然沒有別人那麼難以置信,但眼神中的驚訝也還是一閃而過,確實,任誰都很難想象陸嚴河會真的把這兩所頂級學府作為目標。
“我看過你的直播間,我以為你是在作秀,沒想到你還真是在學習。”陳梓妍問,“為什麼不參加藝考?參加藝考的話,對你高考分數的要求就低很多了。”
陸嚴河說:“參加藝考需要參加很多的培訓,我沒有那個能力和條件去參加。”
“你和周平安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想要把你逼走?”陳梓妍問。
“啊?”陸嚴河一愣。
“你不是跟他簽了一份解約協議嗎?高考之後,你就將跟公司解除協議。”陳梓妍說,“這件事雖然保密,但已經有人告訴我了。”
陸嚴河尷尬得一批。
他本來還以為陳梓妍不知道這件事,想著如果陳梓妍真的想要帶他,再拿著這份解約協議去跟她說後續怎麼處理的事情呢。
沒想到人早就知道了。
“哦,不好意思,我以為你不知道,因為之前跟平安哥溝通的時候,他說要對所有人保密。”
“這讓我很好奇,他為什麼要把你逼走。”
“我也不知道。”陸嚴河諔┑鼗卮鸬溃拔覇栠^他,他說是有人不希望我在娛樂圈混,所以才給公司上層施壓了,但我其實來自一個很普通的地方,也只有一個很普通的家境,我不明白為什麼會有人希望我離開娛樂圈,這也讓我一直很困擾。”
陳梓妍:“那可不是希望你離開娛樂圈那麼簡單,我聽說你在今年九月份的時候,還被人推下河過?差點死了?”
陸嚴河震驚地看著陳梓妍。
為什麼陳梓妍連這件事都知道?
陸嚴河難以置信。
陳梓妍擺擺手。
這時,服務員把三明治、沙拉和咖啡送上來了
兩個人的對話暫停了片刻。
等服務員走了,陳梓妍才接著說:“很顯然,在你身上還有你並不知道的事情。”
陸嚴河皺起眉。
“現在先不管這個,這個對你動手的人藏在暗處,也不敢冒出來,你自己多注意點,至少不要再去這種會讓自己陷入危險之境的地方。”陳梓妍說,“今天我找你出來,我想你也知道是什麼意思,我對你挺感興趣,也有帶你的想法,如果你只是一個普通的藝人,哪怕是跟周平安有不和,這都無所謂,可現在顯然有一隻我們都不知道是誰的大手在背後阻擋著你待在演藝圈,這說明你未來即使留在演藝圈,也會有很多的麻煩,我在考慮,如果帶你的話,到底是回報更多,還是麻煩更多。”
陳梓妍開諄压脑挿炊岅憞篮訜o話可說了。
“我……我自己都不知道以後會面臨什麼樣的麻煩,我也沒有辦法跟你說,這些麻煩不會出現。”陸嚴河笑了笑,“肯定很多人都想要得到你的青睞,成為你的藝人,我也一樣。”
陳梓妍饒有興趣地打量著他,問:“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如果你仍然要留在演藝圈的話,你還會面臨這樣的生命危險?”
陸嚴河搖頭,說:“我被人推下河的時候,已經出道兩年,在演藝圈都已經是查無此人的狀態了,與其說是我出現在演藝圈所以面臨了生命危險,我更願意相信,是因為我已經過氣到無人問津的地步,所以那個人才敢動手,在那之後,他再也沒有出現過,而警方也沒有查到任何關於那個人的線索,如果有一天我紅了,被大量的媒體和粉絲關注,他還敢動手嗎?”
陳梓妍微微一笑,問:“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有著完全超出你想象的力量去阻止你,打壓你,甚至是繼續威脅你的生命,逼你退出演藝圈,你會放棄嗎?”
“未來的事情我說不好,但現在我不會,面對那隻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的黑手,如果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我才是真正的沒有自保之力。”陸嚴河說。
眼前的這個少年,看上去還是青澀的,他有一種少年人很少有的沉穩,卻又因為年輕而不顯得有城府,當然,他看上去也是真的沒有城府。
最讓陳梓妍感到驚訝的,是他說的這些話,他呈現出來的狀態,顯然是一個善於思考並且思考得很多的人。
陳梓妍觀察陸嚴河已經差不多有一個月的時間了。
自從在《黃金時代》試鏡現場注意到這個人,之後又陸陸續續地看了很多他的資訊、資料,陳梓妍發現,陸嚴河最近這幾個月的變化與前面兩年比起來,大得有點不可思議。
但是,也正是最近這幾個月的變化,讓他身上出現了一種吸引陳梓妍的特質。
陳梓妍是個老派的經紀人,可能年輕一點的經紀人已經習慣了現在的明星經紀模式,更相信公司的包裝、人設的製造、標籤的營銷,但陳梓妍是從過去那個明星經紀時代走來的,她仍然保留著過去那個時代的一些習慣,比如挑藝人,要看這個人身上有沒有吸引人的特質。
特質是個很玄乎的東西,不是個人才藝,也不是才華,有的人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但就是不招人喜歡,粉絲少,有的人什麼都不會,但舉手投足間散發出來的魅力卻又吸引人,完全就是玄學。
首先,陸嚴河這張臉長得好。
小生臉。
五官端正,不濃眉大眼,也不過於清秀,適合各種戲路。
其次,他聲音條件不錯,唱歌有少年質感。
雖然現在音樂市場不景氣,但是,一個演員會唱歌,無論是影視劇的OST還是各種大型活動或晚會,都能幫助他獲得更大的曝光。
最關鍵的,是他的努力和勤奮,並不給人逼迫感。
這是一種天賦。
一個人比周圍人更優秀、更努力、更勤奮,是會給人造成壓力的。
陸嚴河能夠每天在直播間直播學習,收穫很多人跟著他一塊兒自習,這是一種魅力。
同時,他能夠在短時間內取得這麼大的進步,而不被班上同學產生敵意,更是另一種魅力。
對陳梓妍個人而言,陸嚴河有讓她去培養的興趣和動力。
一個經紀人如果自己對這個藝人都沒有什麼興趣,那還怎麼向合作方推薦?
這時,咖啡館的門又一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陸嚴河所坐的位置背對著門口,因為感覺到一陣寒風湧來,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看到了已經有數十天沒有見過的袁宜,在她身後,是蘇肅。
陸嚴河有些驚訝地看著他們。
他本來早以為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已經解決了,結束了,沒想到竟然還沒有。
陳梓妍問:“你認識他們?”
“嗯,那個男人是我的歷史老師。”陸嚴河解釋。
陳梓妍說:“我對你確實有猶豫,還沒有想清楚,所以今天要見你一面,跟你聊一下,坦白說,我現在仍然沒有一個確定的想法,你是我所有看中的人裡面,情況最為複雜的。”
陸嚴河笑了起來,搖搖頭,說:“沒事,如果你最後沒有選擇我,我也不會覺得意外。”
“那你可能就真的再也做不了藝人了。”陳梓妍說,“我是你在星娛唯一能夠讓那個解約協議作廢的人。”
“解約了也沒有關係。”陸嚴河說,“那個時候,我肯定已經考上振華或者玉明瞭,我自己會寫歌,我也有直播間,我的社會形象很好,有兩面由警方授予的見義勇為迤欤椅幢厥瞧渌浖o公司非常想要簽約的人,但我想,一時半會兒還沒有人能夠讓我徹底離開這一行。”
陳梓妍笑了起來。
“你嘴上說著我不選擇你,你不會覺得意外,實際上,你還是在向我推銷你自己啊。”
“為什麼不呢?”陸嚴河坦然地承認,“我希望能夠由你來擔任我的經紀人,今天是我第一次跟你面對面交流這件事,儘管我現在偽裝得很淡定、沉穩,實際上,我充滿了懇切,希望能夠得到你的青睞,我知道,如果你願意做我的經紀人,我可以從此專心致志地走這條路。”
陳梓妍啞然失笑。
——一個人如果這麼一本正經地告訴你,他緊張,並希望得到你的青睞,你腦海中浮現出關於這個人的樣子,一定是有點唯唯諾諾、緊張不安的,可他連呼吸都沒有急促,說的每一句話都平緩、有力,一時之間,你甚至不知道他說的是真話還是假話,但你卻並不介意,那你就必須承認,你的心中已經做出了選擇。
陳梓妍正要開口。
忽然,一陣驚恐的尖叫聲劃破整座咖啡館。
陸嚴河和陳梓妍震驚地轉過頭去,眼前發生的一幕,令他們都晃了神。
尤其是陸嚴河,看到眼前這一幕的一瞬間,手腳冰涼、發麻,難以置信,又難以做出反應。
袁宜手中拿著一把銀質小刀,捅進了坐在他對面的、蘇肅的胸口。
紅色的鮮血湧出來,將他身上的白襯衣迅速染紅了一大片。
蘇肅滿臉的震驚、錯愕與痛苦。
“蘇老師!”陸嚴河終於反應了過來,大喊一聲,同一時間跳了起來,朝蘇肅那邊跑去。
周圍矗立著驚慌的、不敢靠近的人群,他們看向這裡的眼神充滿恐懼、不安。
袁宜在這片騷動聲中,平靜地看著蘇肅。
“你既然說我是精神病,那我捅你一刀,應該沒關係吧?”
陸嚴河已經衝過來了。
他臉色慘白地看著蘇肅,想伸手扶住他的肩膀,但是卻又不敢伸手。
因為袁宜的手還握在刀柄上。
她半站在蘇肅的對面,居高臨下地對著蘇肅微微一笑。
“當初是你說要愛我一輩子的,你失言了,這是你欠我的。”
袁宜鬆開了手,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陸嚴河感覺自己的手、腳、嘴唇、臉頰在顫抖。
他看著蘇肅,看著這個年輕英俊、溫文儒雅的老師臉色幾乎瞬間失色,難掩痛苦。
忽然間,他想起什麼,朝吧檯喊:“快喊救護車啊!”
袁宜輕描淡寫地說道:“別喊了,他死不了。”
她看向蘇肅的眼神裡有著一種哀莫大於心死的冷酷。
蘇肅終於開口了。
他瞪著袁宜,說話的力氣都顯得氣若游絲,卻帶著一股恨意,說:“你、真他媽……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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