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時間不等人,沒有辦法,只能從現場找了一個身形跟他差不多的人,讓他換上戲服,替他站位。
透過攝影的方式,避開拍攝他的正側面。
回頭等周也律來了,再讓他自己補拍這場戲的幾個鏡頭。
他一直在兩個小時之後才出現在片場。
陳煜這一次沒有好脾氣地跟他說話,黑著臉問:“你去哪了?遲到了這麼久。”
周也律一臉尷尬,說:“我中午睡覺忘記定鬧鐘了,睡過了。”
陳煜臉更黑,說:“有人去敲過你房間的門,也找酒店要了備用鑰匙,進去看過,裡面沒有人。”
這就不僅僅是睡過遲到的問題了,還撒謊。
但是,這個時候,陳煜也沒有說別的,只說:“再有第二次這種情況,我會直接用劇組的官微公告你的行為,到時候就算你在這部戲播出以後受到了關注,你看看有沒有別的劇組敢用一個故意不來參加劇組拍攝的演員。”
陳煜話音剛落,周也律的臉色就白了。
這也是陳煜第一次在這個劇組裡,擺出這麼殺伐果斷的難看臉色。
“對不起,導演,我錯了,我下次不會了。”
陳煜什麼都沒有說,轉頭對統籌說:“把周也律的戲全部挪到最後每天最早和最晚的時間段來拍,再遲到一次,叫他的經紀公司過來,看看他給我們拍攝造成的損害怎麼賠償。”
周也律的臉色更白了。
“導演、導——”
陳煜理都不理他,“我們準備拍下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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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微微翹起嘴角。
他聽到旁邊的彭玉芬頗為驚歎地小聲說:“這個陳導演,年紀輕輕,手段挺厲害啊,小周臉都嚇白了。”
張淵:“要是我就直接把周也律開除。”
“把他開除了,他的戲找誰來演?之前拍的戲,全部重拍啊?重拍不要錢啊?”彭玉芬直接懟他,“你張個嘴倒是容易。”
“……”陸嚴河默默地轉頭避開了他們的視線,免得被他們看出來自己臉上的笑意。
張淵鬱悶地問:“彭玉芬,你怎麼這麼喜歡懟我呢?你是不是一天不懟我你就難受?”
“你怎麼不問問你自己,為什麼這麼欠懟呢?”彭玉芬也理直氣壯地回應,“四十多歲的人了,心智還不健全,你老婆也是夠累的,找老公等於多養一個兒子。”
“你老公也不容易,有一張淬了毒的嘴天天在身邊躺著。”
陸嚴河記下這些互懟的金句,覺得以後可以寫到劇本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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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點半,陸嚴河收工了,其他演員也收工了,只有周也律要留下來,拍他的戲。
因為是室內戲,不需要考慮天光,陳煜是真的把他所有的鏡頭,全部都留到了最後來拍。
周也律在片場的這幾個小時,臉都是青的。
不過也沒有人去安慰他。
胡思維跟辛平青一起在現場對明天的拍攝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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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周被這麼一教訓,估計劇組裡其他人都要提提神了。”辛平青笑著跟胡思維說,“這兩天,雖然陳導挺厲害,但大家似乎覺得他脾氣好,不跟人發火,還是有一些人慢慢就開始怠慢了起來。”
胡思維點頭,說:“本來還覺得換導演是一個災難,沒想到因禍得福了。”
辛平青馬上點頭,說:“是啊,還好我們找到了陳煜來導演。”
胡思維問:“你說,要是我們沒有找到陳煜來代替安堅做導演,這部劇怎麼弄?”
辛平青笑了起來,“思維哥,你考我呢?”
“是啊,你現在是製片助理,以後就是獨當一面的製片人,也許以後還會碰到類似的情況,如果是你,你會怎麼處理?”胡思維問。
辛平青想了想,說:“實在不行,就按陳思琦當時說的吧,讓安堅導演用化名,至少先把這部劇拍完再說。”
胡思維:“但不是說了嗎?用化名的話,那個送匿名信的人大機率也在劇組,肯定能看得到安導還在,按照他在匿名信裡的說法,說不定他馬上就會在網上去曝光匿名信上的內容了。”
辛平青說:“那也是之後的事情,如果這部劇必須要開機了,箭在弦上,安導那些問題,也只是過去的問題,就算曝光了,頂多引發抵制,但是不至於像一些汙點藝人一樣,直接被封殺,讓戲播不了,到時候再刪掉導演的名字就好了,比起這部戲黃掉,我優先考慮的肯定還是讓這部劇先拍出來,畢竟整個劇組都等著開拍了,前期已經三分之一的製作經費投入進去了,如果不開機,那就是直接虧損。”
胡思維沒想到辛平青會這麼說。
“我還以為你會說,在安導那些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調查清楚之前,不開機是更穩妥的選擇。”
“我是一個製片人,這個專案是我辛辛苦苦做了很久的專案,不管別人怎麼說,我肯定是要先確保這個專案活下來。”辛平青搖頭,“就算匿名信上關於安堅的事情是真的,現在專案已經箭在弦上,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幫他打掩護,至少等戲播完了再說。”
胡思維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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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匿名信不一定平青弄的。”稍晚的時候,胡思維跟陸嚴河和陳思琦說。
他把自己試探辛平青時的對話複述給了他們。
“我跟平青認識了這麼多年,對他我還是瞭解的,你要說他會不會因為他父親曾經跟安堅有過節而報復他,我覺得會,但你要說他會為了報復他,不顧這麼大一個專案的風險,以我對他品行的瞭解,不像是他會做出來的事情。”
胡思維說:“我覺得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對,如果他要做這件事,他完全可以等到這部劇播了之後,再去網上曝光。”
“問題是,透過這封匿名信你也可以看出來,這個人他的第一選擇並不是想要到網上曝光安堅做過的事情,而是想要逼安堅退出《沉默的樓梯》這個劇組,這個人在意的是安堅的導演身份。”
陳思琦說完,忽然一愣。
陸嚴河和胡思維都疑惑地看著她,問:“怎麼了?”
“我突然在想一件事。”
“什麼事?”陸嚴河問。
陳思琦:“我們都先入為主地認為,寫匿名信威脅安堅的人,是跟當年這些事情相關的人,要報復他,可如果要報復的話,肯定是讓他身敗名裂,而不是這麼簡單的,用一封匿名信讓安堅退出這個劇組,不再做導演。這個人的目的只是不想讓安堅做《沉默的樓梯》的導演而已。確實,如果是辛平青做這件事,按照我們猜測的,他是因為他父親當年自殺可能跟安堅有關,所以才這麼做——那這麼做就夠了嗎?怎麼可能僅僅讓安堅退出《沉默的樓梯》這個劇組就夠了?”
陸嚴河和胡思維都反應了過來。
“這個人,只是拿當年的一些事情,來威脅安堅,他未必跟這些事情有關,是我衝動了,我一知道辛平青的父親曾經是安堅公司的編劇,我就直接理所當然地認定了是辛平青。”陳思琦微微皺眉,“但是,連思維哥你都不知道辛平青的父親曾經是安堅公司的編劇——”
“是誰告訴你的?”胡思維問。
“劉元,但他是我公司的人。”陳思琦說,“是我讓他在劇組裡面打聽一下訊息。”
“那也許是有人故意把這個訊息告訴了他,就是為了讓我們把匿名信的事情懷疑到辛平青身上。”陸嚴河說。
“我得去問問他。”陳思琦說,“我去打個電話。”
她拿起手機就起身離開了。
陸嚴河和胡思維兩個人面面相覷。
“這可真是——拍一部懸疑推理劇,怎麼我們的劇組也變得這麼懸疑推理了?”胡思維笑著說,笑容多多少少有些苦澀。
陸嚴河搖搖頭,“雖然都說拍戲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足為奇,可我拍了這麼多部戲了,確實也沒有遇到比這更離譜的事情了。”
胡思維笑得不行,“感覺我們這個劇組的幕後花絮都可以拍一部戲了。”
“也許有一天真的能把它拍出來。”陸嚴河聳聳肩膀。
這時,胡思維手機嗡嗡響了一下。
“嗯?”他拿起來看了一眼,說:“平青給我發訊息了,第一天拍攝的素材,已經剪了一個初版出來,問我明天有沒有時間去看看。”
跳起來劇場的戲,基本上都是拍攝和剪輯同時進行,只不過剪輯比拍攝稍晚一天而已。
這是為了讓製片人和導演隨時掌握這部戲已經拍好的素材是否可用,是否有需要重拍和補拍的地方。
只是這樣的拍攝方式,會讓製片人和導演很累,因為這意味著他們全天都在連軸轉,不僅僅是現場拍攝的任務。
陸嚴河說:“那我明天也去看看吧。”
聊了幾句,陳思琦那邊打完電話回來了。
她的臉色更嚴峻了。
“怎麼了?為什麼你的表情這麼嚴肅?”
陳思琦說:“告訴劉元辛平青他爸曾經是安堅公司的編劇的人,就是安堅他自己。”
陳思琦一說完,陸嚴河和胡思維都露出錯愕之色,怔住了。
“劉元去跟安堅導演瞭解了一下這個劇組裡到底哪些人跟他是舊相識,有淵源,安堅就說了辛平青的事。”陳思琦補充,“我現在怎麼覺得這件事越來越不簡單了?”
陸嚴河和陳思琦面面相覷。
胡思維也百思不得其解的樣子。
“安堅現在在哪?”
“他已經回家了,因為對外的說法是突發疾病,所以這些天,我們都跟他約定好了,在拍攝結束之後,他不會外出,會一直待在家裡。”胡思維說。
陳思琦:“我覺得我有必要找他聊一下了。”
陳思琦的臉色忽然間變得十分難看。
陸嚴河腦海中也冒出了跟陳思琦同樣的想法,臉色跟著沉了下來。
如果說,這件事是安堅自導自演呢?
不是有人想要逼他退出《沉默的樓梯》的拍攝,而是他自己因為某個原因,想要退出,為了不惹上官司,也為了不跟跳起來劇場撕破臉皮,鬧掰,傳出不遵守職業道德的醜聞,所以自導自演了這麼一場戲,還彷彿特別為劇組負責,主動請辭——
會是這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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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薦老書《我一夜之間成了醜聞女主角》和新書《緝妖劍》
稍晚還有一章更新。
必須要說,每天寫一點《緝妖劍》,換換思路,讓我對《擇日走紅》的想法又蹭蹭變多了。
很爽。
第605章 殺青回家
與拍攝之外的混亂和複雜相比,《沉默的樓梯》拍攝片場其實可以用非常順利四個字來形容。
非常順利指的還不僅僅是各個技術部門配合的程度,更是演員們的表演,幾乎都沒有遇到什麼卡殼、讓人出戏等低階問題,每一場戲,大家都演出了一種遊刃有餘、享受其中的感覺。
陸嚴河也不得不再一次感慨,確實,這一行的好演員太多了,只是出名的太少。
甚至出名的演員裡,很大一部分,演技其實都沒有那麼好,甚至及格線都沒有達到。
哪怕是之前惹得陳煜都黑了臉的周也律,他的表演功底本身也是很紮實的,一個臺詞並不多的小角色,每一場戲都接得很穩,在極其有限的露臉鏡頭裡,抓住了讓觀眾看到他的時刻——
而不是讓鏡頭水過去,觀眾看完,甚至可能都不記得他這個演員演過這部戲。
每一個演員,都將自己的每一句臺詞打磨得透透的。
“真是一幫好演員啊。”陳煜不知道第幾次這麼感慨。
陸嚴河知道,其實他是故意這麼做的。
劇組裡這幫演員,都屬於那種越鼓勵、越誇獎、演得越好的型別。
尤其是張淵和彭玉芬。
只可惜他們兩個人都有經紀公司了,否則陸嚴河都動了想要把他們推薦給陳梓妍,把他們簽到拾火去的想法。
陸嚴河跟陳思琦說:“這幾個演員,其實可以跟他們籤長約,就像《實習生》的言語玲一樣。他們演技很好,雖然演戲之外,脾氣性格都挺難搞的,不過在片場都還是敬業的。”
陳思琦點頭。
“不用你說,我也是這麼想的,你主演這部劇,這部劇受關注的程度必然很高,他們也很有可能一片成名,所以,我早就讓他們去準備合約了。否則,等這部劇播出以後,他們估計就要收到很多片約,檔期不是那麼空閒了。”
陸嚴河點頭。
“對了,跳起來劇場後期的招商情況怎麼樣?後面每一部戲的製作經費是不是可以上來一點了?沒有必要再控制在兩三百萬之間了吧?”陸嚴河說,“現在這樣的製作經費,讓我們都只能製作這種場景比較單一、演員也比較少的劇,排程稍微複雜一下、場景稍微多一點的劇,這個製作經費都承擔不起來。”
陳思琦:“招商情況還不錯,第一個月的收視率以及收看情況,還是讓廣告商們挺滿意的,但是,是不是對後面的專案提高製作預算,我們還在討論中。現在的成本,我們賠得起,但要是後面的製作成本漲上去,萬一播出情況又沒有那麼理想,那就糟了。我自己還是希望能夠維持這樣的小成本模式,各方面的壓力都不大,而且,這樣的小專案也方便磨練我們剛拉起來的製作團隊。”
陸嚴河:“好吧。”
“以後真遇到需要更高的製作經費才能做的戲,我們肯定也會開綠燈的,只是比如《沉默的樓梯》這樣的戲,你沒有必要給更高的預算,你要拍成電影質感?如果真這樣,為什麼不直接拍成一部電影呢?”陳思琦說,“我理解你對於每一個作品都想要精益求精的心情,可影視劇作品,尤其是我們這個新興模式,不適合把步子邁得這麼快,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底氣和底蘊去最佳化升級。”
陸嚴河明白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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