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盧山投資了《人間喜事》這事,還是後面《雷霆》的製片人發現的。
當時知道這件事以後,他們就把聯絡盧山來觀影的宣發人員大罵了一頓。
說實話,《人間喜事》的觀眾口碑也沒有好到哪去,但因為是五一檔唯一的喜劇片,所以佔了閤家歡的優勢。
曾橋這一刻沒別的想法,心中全是對陸嚴河的愧疚。
也正因為如此,所以他才想著,那就給不喜歡《雷霆》的觀眾退票吧。
最麻煩、最掏血本,他也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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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都沒有想到,曾橋竟然會這麼幹。
陳梓妍也驚呆了。
這麼多年了,就沒有見過哪個演員這麼大規模地給人退錢的。
曾橋深夜連發兩文這件事,也成為了翌日最受關注的事情。
而更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曾橋工作室第二天晚上就統計了目前已收到的申請退款的資訊,發表了一個說明:共收到927位觀眾的退款申請,一共退款38934元。
曾橋轉發了自己工作室的這個說明,直接@盧山:
我給後悔去看了《雷霆》的觀眾退了款,你作為《人間喜事》的投資人,給後悔看了《人間喜事》的觀眾退款了嗎?
附圖:
第一張圖:《人間喜事》葉脈網評分:6.3。
第二張圖:《雷霆》葉脈網評分:6.1。
第三張圖:高了0.2分,觀眾的眼睛真的是雪亮的呢!
盧山突然就失聲了,在這之後,沒有再冒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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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痛定思痛了幾天之後,覺得自己也是時候出來說話了。
形勢已經發生了變化,再沉默不言,陸嚴河覺得會更失去觀眾對他的信任。
他跟陳梓妍和自己的團隊商量了以後,發文:
向信任我的朋友說一聲抱歉,儘管我的本意從來沒有想過要騙大家進電影院看電影,但我只談優點、不說缺點的發言,確實讓很多觀眾基於信任我的前提,去看了一部他們可能並不喜歡的電影。希望橋哥不要內疚,不要難受,我對我自己說的話負責,我並不是基於和橋哥的關係才說出那些誇獎的話,我只是基於和橋哥的關係,沒有說出我不喜歡《雷霆》的地方,當然,這在客觀上造成了“避重就輕”的結果,這是我自己的問題。以後我會更加謹言慎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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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是曾橋,二是陸嚴河,他們兩個人對這件事的態度,以及展現出來的姿態,讓那些被盧山給調動了情緒、對陸嚴河大肆討伐的觀眾也減輕了不爽的情緒。
主要是很多人沒想到,自己真的馬上就收到了退款。
陸嚴河的道歉,也讓很多人冷靜下來之後,開始思考一件事——
換位思考一下,人生在世,誰沒有為了一些人情和麵子關係,說一些幫人站臺捧場的話?
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
如果說曾橋和陸嚴河兩個人擺出來的姿態是死不認賬,或者是死鴨子嘴硬,可能大家會更憤怒。
然而他們兩個人並不是這種做法。
再一想,陸嚴河甚至都不是自己做出了一部讓大家失望的戲,結果這幾天跟狂歡一樣,因為他評論《雷霆》動作戲不錯,而被大肆攻擊,說他睜眼說瞎話——明明《雷霆》就如盧山所說一樣,平庸至極,跟其他那些動作戲沒有什麼創新,仍然是那樣的老三套。
現在再看,人家也沒有說這部電影多好看啊,人家只是說動作戲不錯啊。
《雷霆》的動作戲確實不錯啊。
陳梓妍迅速捕捉到了網路上對陸嚴河的情緒轉變。
她馬上著手安排了公關人員,做了一個公關動作:逐條分析盧山的每一次發言,是如何巧妙地曲解陸嚴河原話的意思,並給他戴上高帽子的。
當五一節日過去的時候,輿論的矛頭已經指向了盧山。
陸嚴河看到盧山在輿論的攻勢下,被很多人指責、批評,這個時候,跟對觀眾的心情不一樣,他是一點愧疚感沒有。
盧山說的那些話、乾的那些事,讓他此時此刻只有一個心情:活該。
盧山就跟縮頭烏龜一樣,突然就不發聲了,裝死。
這個時候,《人間喜事》的電影公司忽然有人來找陳梓妍,請他們高抬貴手,放過盧山了。
陳梓妍直接一個白眼翻了回去。
盧山站在道德制高點上掀動大家情緒攻擊陸嚴河的時候,怎麼沒見他們制止盧山呢。
陳梓妍懶得搭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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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0章 從客人到主人
整個業內對盧山這一次的行為都很惱火。
不是別的,陸嚴河願意為其他的電影站臺,捧場,平時也從來不吝嗇於為其他的電影在自己的社交平臺上做推薦,不知道幫了多少電影做宣傳。
要知道,以陸嚴河現在這樣的影響力,有他的推薦,多少沒有足夠宣發經費的小成本電影都因此不至於悄無聲息地上映。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以後,陸嚴河還會願意再幫其他的電影做推薦嗎?
電影作品本身就是一個內容性產品,有人喜歡,有人不喜歡,這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這也意味著,陸嚴河無論推薦什麼電影,都會被人詬病、質疑。
那陸嚴河會不會為了保險起見,以後都再也不推薦了?
盧山在業內很多人聲討,排斥。更不用說,盧山還是《人間喜事》的投資人之一,他的動機都成疑,為人不齒了。
陸嚴河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接到很多電話,都是來旁敲側擊問他以後還願不願意為其他電影做推薦的。
講實話,陸嚴河本來已經在認真思考這件事,考慮以後該怎麼做了。
畢竟,少說少錯,不做不錯。
可有必要為了“不犯錯”,做到這一步嗎?
陸嚴河知道很多人打這個電話,是為了自己以後的電影考慮。
可陸嚴河熱愛這個行業,也由衷地希望這個行業能夠欣欣向榮,他也不願意為了一次推薦引發的爭議,影響自己以後的做法。
五一之後的週五,一般都不會有重磅影片上映的。
因為五一檔的影片,市場潛力還沒有挖盡,新片很難拿到排片,也很難最大程度地把觀眾吸引進電影院。
這個時候,往往是一些本身票房預值就不夠大的低成本電影在這個視窗期,去院線混一圈,混個上百萬的票房,方便它們頂著院線電影的名頭,在其他渠道賣出更高的版權費。
而這個週五,一部叫《溜馬》的文藝片上映了。
陸嚴河再次現身了提前放映場次,並對這部電影發表了自己的觀影感受。
“很緊張,很怕這一次又引起爭議,不過,我仍然還是熱愛電影,大家如果不信任我了沒有關係,但這是一部好電影,它特別像我小時候在兒童文學雜誌上讀到的那些故事,真實、溫情、有童真。”陸嚴河說,“我很喜歡這部影片裡的小演員們,不知道導演是從哪裡找到的他們,他們在電影中非常可愛,也非常動人,想要感受小時候讀兒童文學雜誌上那些故事的觀眾,這部電影非常值得大家走進電影院。”
“我會繼續推薦電影,我知道我以後肯定還會出現因為推薦而引起爭議的時候,但我認真思考了很久,我不願意因為可能引起爭議就不再發表我的意見了。”陸嚴河說,“我也要接受即使我喜歡、別人也不喜歡,我在意的地方、別人不在意的事實,謝謝。”
現場非常多的人開始鼓掌。
週五當天,《溜馬》這部電影的當日票房竟然突破了240萬,加上點映,總票房突破了300萬,讓業內側目。
對於小成本電影來說,這樣的票房成績,當然足夠他們慶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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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恢復過來了,我還以為你要一段時間來恢復元氣呢。”
前往荷西的路上,陳思琦跟陸嚴河一道,笑著調侃他。
“不想繼續內耗,一開始是有點想不清楚,拿捏不準這中間的尺度,後面想了想,算了,懶得糾結,我又沒有撒謊,故意把不行的地方誇成行,我能永遠想說什麼說什麼嗎?做不到這一點,內耗也沒有意義。”
“挺好的。”陳思琦點頭,“我還真怕你因為這件事,以後都不敢說你自己想說的話了。”
“為什麼?我平時有這麼脆弱?”
“因為這一次你純屬無妄之災啊。”陳思琦笑,“如果是你自己的電影就算了,但這一次你也是因為別人的電影陷入了輿論的爭議之中。”
“橋哥還挺內疚。”
“換誰都會覺得內疚,請朋友來幫忙站臺,結果給朋友招了這麼多麻煩。”
陸嚴河:“我感覺他以後都不太會再請我去幫他站臺了。”
陳思琦:“那也不會,短時間內,大家都需要時間來消化一下這件事帶來的負面情緒,等時間一長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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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前往荷西,本來陸嚴河以為會提前好幾天就感到興奮、緊張,但是,大概是因為正好發生了盧山的事情,所以,他的注意力全被這件事給吸引了。等他到了機場,準備飛荷西了,才慢慢進入電影節的狀態。
“這一次《情書》有可能拿獎嗎?”陳思琦好奇地問。
她是真想知道。
因為陸嚴河對各大電影節都還是比較瞭解的,每一次陸嚴河關於影片是否能夠拿獎的分析,都是結合電影節近幾年的評獎口味和影片本身的特質。
陳思琦每一次聽陸嚴河講這些,都會更新自己對電影行業的瞭解。
電影行業也不是一成不變的,它時時刻刻在發生變化。
陸嚴河想了想,說:“這一屆荷西電影節主競賽單元的入圍影片,有一小半都是新人導演,他們的電影到底是什麼情況,都還不是很清楚。只能先就《情書》自身的情況做一下分析。它的深度和藝術性本身還是溋艘稽c,這是客觀事實——這部電影本身也不是朝著這個方向去做的。表演獎項也基本上沒有競爭力,在表現空間和戲份上,也就碧舸姐有希望去爭獎,不過也僅僅是有希望,這並不是她的最好表演之一,電影中的這兩個角色,對她來說沒有太難的表演空間,而且,她之前剛憑藉《胭脂扣》拿了一屆最佳女主角了,大家短時間內也不會再把這個獎投給她了。”
陳思琦點點頭。
“那按照你這麼說,《情書》其實有可能拿不到獎?”
陸嚴河點頭。
“可能能拿獎,也可能不拿,這得看具體的情況,我對《情書》的表現,還是更寄希望於媒體評價和觀眾口碑。”他說,“我認為《情書》最大的優勢還是在它本身是好看的。”
“如果大家都覺得它是好看的,為什麼會不給它獎呢?”
“喜歡一個作品是一回事,把獎給一個作品是另一回事。”陸嚴河說,“其實就是我們自己也是一樣的,我們可能很喜歡一個作品,但我們都認為這是因為它跟我自身的經歷產生了共鳴,可當我們要選擇獎項歸屬的時候,我們自己也不可避免地考慮一件事,它足夠好嗎?它能配得上這個獎項嗎?比起我們喜歡的,有時候,我們會選擇一個更正確的。”
陳思琦恍然。
她明白陸嚴河的意思。
這就跟《跳起來》雜誌上的用稿一樣。其實有的作品,編輯團隊都很喜歡,但是大家也清楚地知道,真要說文學性、嚴肅性,還是另一個作品更深。當他們需要推薦一些作品去申報文學獎項的時候,他們也會放棄自己真正喜歡的,推薦那些他們自己未必那麼喜歡、但是更有文學性的小說。
獎項的設定,本身就意味著它不是按照個人的喜歡來咿D的。只是很多時候,個人的喜歡會影響到價值的判斷罷了。
陳思琦:“也不知道劉畢戈的《假死都不行》怎麼樣,我都還沒有看過這部電影。”
“我也很期待,其實劉畢戈是我非常喜歡的那一類導演。”陸嚴河說,“他不會用那種顯而易見的商業片和藝術片的界限來束縛自己的創作,而是會把任何題材、型別,都處理成他自己的風格。”
陸嚴河是覺得,劉畢戈就跟昆汀、王家衛和樸贊鬱這種型別的導演一樣,永遠是個人風格遠遠蓋過題材和型別。故事也好,人物也好,型別也好,都只是他們手裡的泥巴,他們捏出來的作品,永遠是他們自己。
這一點,陸嚴河在跟劉畢戈一起拍《暮春》的時候就感覺到了。
你要說他是一個非常不在意故事節奏和好看的導演,那也瞎扯,《暮春》的故事本質上就是一個狗血的青春殘酷故事。但你要說他拍的是一個狗血的青春片嗎?沒有人在看過這個電影之後會這麼覺得,他的電影裡,重點不是狗血,而是狗血故事裡,每個人的焦灼、不安、掙扎與最細微處的那點情緒。
這就讓《暮春》變成了一個跟其他青春題材電影截然不同的片子。
所以,《假死都不行》雖然乍一看上去是一個非常商業化的愛情喜劇,可它一定不是那種套路化的、公式化的愛情喜劇。
不然,它也不可能入圍荷西電影節主競賽單元。
這就跟杜琪峰的電影之前也是歐洲三大電影節的常客一樣——
他拍的完全就是商業片,可他把商業片都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個人風格做到了極致,這也是一種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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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來到荷西,陸嚴河一下飛機,就受到了諸多媒體和現場接機的影迷的歡迎。
陳思琦特意跟他拉開了距離。
在鏡頭前面,他們一向不太“秀恩愛”。
因為現場的人很多,陸嚴河被耽誤了好一會兒,比預計時間晚了十五分鐘上車。
他這一次來荷西電影節,第一個星期的工作任務很多,時間也緊張。像今天,他就要趕時間先到酒店準備一下,晚上和陳思琦一起,將跟《荷西電影》雜誌的主編一起共進晚餐。
而且,因為有好幾部華語片入圍荷西電影節的關係,這一次到荷西來的中國媒體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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