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但對一部分人來說,知道這個過程,尤其是知道它一開始那麼糟糕,他們會對這個作品、對創作者會更欽佩。
能把一個東西從平凡、普通甚至垃圾,變成一個震撼人心的創作,就跟看到一個乞丐飛昇做了神仙似的,這都不是鯉魚躍龍門的勵志了,這是超凡脫俗的進化。
“我突然覺得,難怪嚴河挑劇本,一挑一個準。”蕭雲抱著蘇曉,嘆氣,“他是真的懂劇本,但我不行,我只會拿到一個劇本,看完之後,覺得好看,或者不好看,但永遠只有一個感受,分析不出個所以然來。”
彭之行說:“其實演員本身就是以感受為主,不一定要能夠分析得很完整,我也認識一些演員,你聽他分析角色的時候,真的覺得他是一個特別牛的演員,層次分明,邏輯嚴謹,但一演就露餡了。理論知識很紮實,實操水平很拉胯。”
“你是在說誰?”蕭雲馬上目光閃閃地問。
彭之行直接一個抱枕扔了過去。
大家大笑。
秦智白舉手,問:“還有沒有別的海龜湯?我還想繼續玩。”
“我有一個。”宋林欣馬上舉手。
陸嚴河起身,“你們先玩,我上個洗手間。”
他笑著去了洗手間,進了這個房子裡唯一沒有攝像頭的地方,臉上的笑容才慢慢淡下來。
剛才那一刻,他沒有準備,卻神使鬼差地說出了那句話。
他知道,一定有人會看到,而他看到了的話,應該睡不好了吧?
他拿出手機,給陳梓妍發訊息:梓妍姐,你明天有空來一趟嗎?我有事情要當面跟你說,可能,我又闖禍了。
陳梓妍秒回:……
陸嚴河:不著急,也不是馬上就會捅出簍子來。
陳梓妍:你這是在給我發預告信?
陸嚴河:沒有,不是預告,簍子已經捅了,但不會馬上被人看到,明天跟你說。
陳梓妍:你這讓我今天晚上怎麼睡得著?
-
第二天,陳梓妍一大早就過來了,跟陸嚴河一起到節目拍攝附近的早餐店吃早飯。
陸嚴河請節目組暫時停止了對他的拍攝。
陳梓妍知道他昨天晚上當著鏡頭的面說了什麼之後,臉色都變了。
——我發現,殺死我媽的人,其實是我爸。
對別人來說,這只是一個海龜湯遊戲,這句話只是陸嚴河對於這個故事提出的一種續寫可能性。
但是,對有的人來說,這是暗示,是隱晦的指向。
陳梓妍沒有想到,在陸嚴河的心裡,竟然始終藏著這件事,始終沒有放下。
當他們知道那個人可能是誰以後,他們其實就暫時放下了一切。
因為他們都沒有想清楚要怎麼面對這件事。
陸嚴河突然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一句話來——
而且,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他一定會聽到你這句話的。”陳梓妍說,“他也會多想,會認為你是不是在暗示什麼。也許,他會主動聯絡你。嚴河,其實這件事已經暫停了很久了,隨著你現在所獲得的成就和地位,我相信那些人也不敢再對你做什麼了。可以預見的是,在接下來的時間裡,如果你不去揭開這件事,或許,這件事就會成為一個往事,一個秘密,永遠地過去。你認真地想過,你要不要揭開這件事?”
陸嚴河說:“我不知道,梓妍姐,如果我想清楚了,我就告訴你我要怎麼做了。”
“昨天晚上——”陸嚴河頓了頓,才說,“昨天晚上我腦海中突然就冒出了這樣一個念頭,就想看看,他要是看到我這麼說了,會想什麼。我以為我真的不在意他——”
陸嚴河想的是,其實這是原身的事情,他一個穿越者,實際上跟那個人是沒有情感關係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也許真的是把自己代入了陸嚴河,或者說,他已經完全地、充分地接受了自己作為陸嚴河的存在,所以,不知不覺間,陳品河之於他,不再是一個簡單的符號,也成了一個類似於心病的存在。
尤其是,隨著他這幾年經歷的事,他在被鍛造了一顆越來越強大的心臟的同時,也慢慢地敢去釋放自己的應激性反應。
在那之前,他一直謹慎有加,以不變應萬變。
所以,在昨天晚上,陸嚴河發現自己心中突然萌生出一種“憑什麼讓他那麼安然無恙地躲在後面”的報復性心理時,他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陳梓妍說:“所以,其實說白了,你就是想試試他的態度?”
陸嚴河搖頭,“也不是,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就是想……刺激他一下。”
陳梓妍沉默了半晌,說:“那你想過他會怎麼應對嗎?”
“不會有任何應對吧。”陸嚴河說,“他也許現在都還不知道,我已經猜到了是他。”
陳梓妍:“那你這樣做,無疑是挑明瞭。”
“梓妍姐,那你覺得我可以挑明嗎?”陸嚴河問。
“你現在想做什麼都可以。”陳梓妍直言不諱,“但是,一定要想清楚,別瞎來。”
陸嚴河:“那我昨天晚上……是不是有點瞎來?”
“這倒不算什麼,除了知道內情的人,沒有誰會多想。”陳梓妍說,“本身你說的這些,是也打著編一個故事的幌子。”
陸嚴河點頭。
“但後面如果他來找你,比如,我是說比如,他要來找你坦白真相,認你這個兒子,或者,他就繼續那麼混蛋地裝死,什麼動靜都沒有,你要想清楚,對他可能的種種反應,你要怎麼應對。”陳梓妍說,“你已經有足夠的資本,想怎麼動就怎麼動了,但無論如何,一定要侄ǘ釀印!�
陸嚴河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
陸嚴河跟陳梓妍聊完,打包了一些早飯帶回去。
主要是蒸餃、玉米這種比較能放的。
他回去的時候,屋子裡只有顏良起床了,也不在屋子裡,而是去晨跑了。
陸嚴河聽攝影師這麼一說以後,把東西一放,上樓去敲李治百房間的門,把他敲醒。
“顏良都去晨跑了,你不去?”
黑漆漆的房間裡,李治百咕噥了一聲:“不去。”
“說好要堅持鍛鍊呢?”
李治百裝死,無聲。
陸嚴河其實也是故意的。
節目需要素材,藝人之間的一些互動是最好的素材。
而他擠兌李治百的素材——絕對是最佳素材之一。
這是做藝人的覺悟——陳梓妍跟他提醒過好幾次,錄綜藝節目,要麼不錄,錄就不要端著,尤其是《年輕的日子》這種慢生活類的綜藝。
千萬不要因為現在是影帝或者大明星了,就開始在鏡頭前面裝模作樣。
陸嚴河非常明白陳梓妍的意思,也非常認同這一點。
要麼不錄,錄的話,當然是要配合節目組給一點反應和素材出來的,不然請你過來幹嘛。
陸嚴河知道,如果真按照他平時的生活習慣,可能鏡頭一天下來就拍不到幾個能用的素材,因為真的沒有什麼節目效果。
他不是李治百,隨便說句話、做個反應,都是天生的效果。
節目效果大師。
比如他現在裝死不回應。
這跟陸嚴河故意喊他去跑步不一樣,李治百這個反應就是本能的,而且絕對是沒有經過思考的,但卻是天生的好素材。
陸嚴河都可以想象到節目後期會怎麼剪這一段。
“你竟然這麼早就起來了?”
彭之行趿著拖鞋從走廊另一頭走過來,頭髮亂糟糟的,沒有梳——
嗯,以陸嚴河對他的瞭解,這也是他故意沒有整理,以這樣一個形象走出來,專門給鏡頭來拍的。
彭之行是一個挺講究的人。如果不是在節目裡,他應該是不會在這麼多人一起住的時候,這麼潦草地出現在公眾場合。
《年輕的日子》錄了四年了,大家都已經越來越熟稔,在節目裡要呈現什麼狀態,要怎麼去在真實和秀之間達成一個平衡。
陸嚴河說:“給你們買了早飯,在樓下。”
“這麼賢惠。”彭之行點頭,“那我今天早上可以偷個懶了。”
“不行,沒買多少,只買了蒸餃和玉米,給那些要減肥的人買的,我想吃蔥油麵。”陸嚴河對彭之行嘿嘿一笑,“拜託啦,之行哥。”
蔥油麵是彭之行的拿手戲。
這個節目裡,所有人都愛吃他下的蔥油麵。
一般大家的早餐都是彭之行來做,而早餐裡,大家最愛吃的就是蔥油麵。
“那你把所有人都叫起來,面煮好了就得馬上吃。”
“行,我馬上叫。”陸嚴河馬上領下了這個任務。
陸嚴河叫醒每個人的方式也很別緻。
他從網上找到了每個人的黑歷史影片,然後,開啟房門,站在門口,找了一個擴音器,點開影片,放出來。
尖叫聲此起彼伏。
導演組都笑抽了。
陸嚴河的這個行為,夠有梗的,編劇都編不出來。
一群人眼神惺忪、眼皮耷拉地下了樓,往沙發上癱了一片。
基本上全部都沒有什麼好形象。
“陸嚴河,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缺德了?”宋林欣有氣無力地問。
“對啊,如果是李治百這麼幹就算了,你幹出這種事,真是讓我沒有想到。”秦智白也說。
李治百喂了一聲,不滿地說:“我可從來沒有這麼缺德過。”
顏良:“都是跟你學的。”
“那也是青出於藍勝於藍。”李治百呵了一聲,“也不知道那些影片,他在手機裡儲存多久了。”
“你應該問我會繼續儲存多久。”陸嚴河微笑,“答案是永遠。”
李治百:“日。”
蕭雲嘆了口氣,“好好的一個陸嚴河,結果變成了李治百。”
“跟我有屁關係啊。”李治百不滿。
“青出於藍嘛,你自己說的,他出於你的關係。”蕭雲說。
李治百:“你大爺的。”
大家的罵罵咧咧終於在一陣蔥油的香味裡停止了。
“刷牙了沒?洗臉了沒?”彭之行的詢問從廚房那邊傳來了,“蔥油麵馬上要好了,趕緊的。”
一群人作鳥獸散。
陸嚴河非常積極地去廚房端來了自己那份蔥油麵。
“之行哥,你看,他們都是一群吃飯不積極、思想有問題的人。只有我對你的蔥油麵是真愛。”
“你可拉倒吧,你就是愛吃,愛吃還要拉踩我們。”李治百第一個洗漱完下來了,吐槽,“就這樣,他們竟然還認為你是從我這裡學的?我可不幹拉踩的事。”
陸嚴河:“那是,畢竟在你心中,你已經是這個世界上最帥、最牛、最好的男人了,沒有人可以跟你比。”
李治百:“……”
彭之行嘴角洋溢著笑,給李治百那一份端過來,“趕緊吃吧,別說了,一大早就吵得我耳朵痛。”
-
陸嚴河也很驚訝,他本來以為自己的情緒會因為突然想起陳品河而低落下去,會長時間陷入糟糕情緒,但沒想到,他高估了陳品河對他的影響,也低估了自己現在的情緒調整能力。
或者說,《年輕的日子》這個節目也讓他能夠及時地轉換自己的情緒。這是他之前沒有料想到的。
《年輕的日子》這一季仍然分成好幾個階段來錄製。
大家真的太忙了,這麼多當紅明星,很難同時抽出這麼長的時間待在一起,中間不做其他的工作。
這樣也挺好。
因為這樣一來,他們就不是一年一會,實際上,這樣的錄製會分佈在八月到十月的三個月時間裡。
上一篇:综武:化身锦衣卫,狂捡属性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