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一部電影的全球首映,當然是越受關注,曝光越大,對電影越好。
就在這個時候,王重忽然帶著《三山》的三個年輕演員出現在了紅毯上。
他們幾個人的出現,讓媒體區多少有了一點呼喊聲。
陳梓妍小聲在陸嚴河耳邊說:“這一次《暮春》排映的時間也很吃虧,電影節都到後半程了,很多來參加的明星都已經離開,黃總和黃太他們本來還想找一些大明星來撐場面,但基本上找不到。”
陸嚴河知道,主要還是因為《暮春》對國外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電影劇組,很不被看好。
當初《白色珍珠》的首映紅毯,那可是星光熠熠。
一方面是因為有陳品河和徐敏音這兩位大咖主演,吸引了很多媒體的注意,讓收到邀請的影人也願意過來出席,另一方面是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結識的朋友,會有人願意買他們的賬,出現在這部電影的首映式上。
這一刻,陸嚴河其實有一種莫名的懊惱。
為什麼自己不能更紅一點,在國際上更有名一點,這樣的話,《暮春》的首映式可能就比現在熱鬧多了。
這種情緒沒有在陸嚴河心中逗留太久。
他迅速調整好了狀態,不讓這種情緒影響自己。
沒事,電影終究還是靠電影說話。
電影不好,再熱鬧的首映式都只是一個笑話。
電影好,寥落的門庭也會熱鬧起來。
陸嚴河心中暗自祈盼,今天電影的放映能夠得到一個好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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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首映式的星光比較黯淡,但是,媒體影評人還是悉數到場了。
觀看每一部主競賽單元的參賽片是他們的工作任務。
他們需要為每一部主競賽參賽電影打出分數,場刊得分也是幾大電影節非常有公信力的評價之一。
在最後的結果之前,主導著全世界影迷對電影節參賽電影瞭解的,就是由各國媒體打分組成的場刊得分。
琳玉坐在媒體區。
她並非威尼斯國際電影節官方邀請媒體,而是透過電影方拿到的門票,不過,她的票依然在媒體影評人這一塊。
琳玉平時對電影就很關注。
她一坐下就認出了好幾個在電影界赫赫有名的影評人。
比如法國《電影》雜誌的首席影評人瑪麗昂·圖奇。
比如美國《綜藝》雜誌的專欄影評人湯姆·懷恩。
他們對大眾來說可能不是什麼知名人物,但對琳玉而言,都是偶像級別的人。
琳玉很想認識他們,但是又怕自己貿然去搭訕,有些唐突。
誰知道湯姆·懷恩一轉頭就注意到了她,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嘿,小美人,你是中國人?”
人家這一開口,琳玉突然就沒那麼緊張了。
她腦子裡面只有一個想法,抓住機會,認識他。
“嗨,我是中國人,是《跳起來》雜誌的編輯。”琳玉自我介紹。
她的英文很好,發音標準,姿態落落大方,一下就吸引了湯姆·懷恩的注意。
他有些疑惑地翹了翹眉毛,問:“《跳起來》?這是中國新出的一本電影雜誌嗎?”
“不,它是一本文藝雜誌,是中國現在最受歡迎的文藝雜誌。”琳玉說,“我叫琳玉,很高興認識你。”
她從自己包中拿出了一張來之前就印好的名片,上面寫著她的號碼和郵箱。
“我一直是你的讀者。”琳玉又補充了一句。
湯姆·懷恩接過名片,有些驚訝地哇哦了一聲。
“你認識這部電影的導演嗎?”他問琳玉。
“我不認識導演,我只認識這部電影的男主角,陸嚴河。”琳玉說,“我是他的高中同學。”
“我查過他的資料,他現在是中國最紅的明星之一。”
“是的。”琳玉點頭,“他也是我們國家最被看好的年輕演員之一。”
湯姆·懷恩抿了抿嘴,“很可惜,我不喜歡《三山》那部電影,都沒有看到他出場就看不下去了。”
琳玉:“我知道,你更喜歡真實感強烈一點的電影,你的影評中常常透露出這個傾向。”
湯姆·懷恩露出驚訝之色。
這個時候,法國《電影》雜誌的首席影評人瑪麗昂·圖奇忽然轉頭過來,插話:“你說得再準確不過了,他完全沒有一雙可以領略神秘和想象色彩的眼睛。”
湯姆·懷恩雙手一攤,做了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琳玉笑了笑,說:“希望你們會喜歡《暮春》。”
瑪麗昂·圖奇有些好奇地看著琳玉,問:“你已經提前看過《暮春》這部電影了嗎?”
“還沒有。”琳玉說。
“那你為什麼會希望我們喜歡《暮春》?在沒有看電影之前就表達出這樣的傾向,你很不客觀。”
琳玉愣了一下,坦然地說道:“剛才我說過,這部電影的男主角是我的高中同學,所以我希望它好,也希望它能得到大家的喜歡,這是我的私心,並沒有其他的意思。”
瑪麗昂·圖奇不置可否地點了下頭。
這時,湯姆·懷恩馬上說:“嘿,瑪麗昂,人家只是一個小姑娘,你對她包容一點。”
“湯姆,我跟你不一樣。”
“但我們都發自內心地熱愛電影,不是嗎?”
兩個人爭執了一會兒,這時,放映廳內的光漸漸熄滅。
電影要開始了。
琳玉深吸一口氣,集中注意力,準備開始進入電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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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4章 人是懸掛在自己編織的意義之網上的動物
陸嚴河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認真地看著《暮春》這部電影,這也是第一部他擔任主角的電影。
雖然說,因為演戲以來,挺順風順水,沒有經歷過很多演員只能演配角、對主角求而不得的階段,所以對於演主角或者配角的心態差別不大。
但主角,戲份總是多一點。
整部電影的視角也主要是以他角色的視角展開。
這種感覺還是不一樣。
隨著電影開始,從第一個鏡頭呈現出來,陸嚴河看到自己站在一個狹窄的浴室裡,沉默地洗頭。
戲裡,他母親的聲音傳來,說:“我給你報了個補習班啊。”
他洗澡的動作一頓。
鏡頭拍著他的側後方。
大銀幕上,幾乎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但他的背影也已經透露出來了些許的資訊。
這個少年,似乎並不是很快樂。不過,當然了,少年總是憂鬱的。這個年紀,往往如此。
黑暗的空間中,陸嚴河第一次見到接近現實的自己在這麼大的銀幕上出現。
在《三山》中,他的人物造型讓他在電影中的樣子跟平時有很大的不一樣,因為這個差別,讓他在看這部電影的時候,專注了這個人物的表演。
但《暮春》卻不一樣,第一個鏡頭,就明白無誤地提醒他,這是他自己。
陸嚴河莫名感到一陣興奮的戰慄。
而當他緩過神來以後,電影已經放映了二十多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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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畢戈的鏡頭很乾淨,也很悠然,沒有很多藝術片那種迷離的、眩暈的、陰鬱的鏡頭。
讓陸嚴河找一個可以對標的導演的話,他覺得很像拍《海街日記》的是枝裕和導演。
但是,劉畢戈的電影沒有是枝裕和導演的電影那麼慢。
他的鏡頭切換很多,也很快,在大部分時候,其實都不那麼熱衷於長鏡頭。
這在很大程度上減小了觀看的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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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對這個故事已經太瞭解了,然而,劉畢戈卻把它剪得讓陸嚴河生出一種“似曾相識”的新鮮感。
他想到這裡,不禁笑了笑。
也只有演員才會把“似曾相識”和“新鮮感”兩個片語合在一起了。
拍攝是一回事,剪輯是另一回事。
難怪說電影是導演的作品,陸嚴河現在看這部作品,有很多地方都跟他拍攝時的想法是不一樣的。
銀幕上的每一個少年和少女,彷彿都比他見到的真人更好看。
這個好看,指的不是說他們形象上、五官上的變化,而是一種氛圍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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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青春期題材的電影,影史上已經有很多的經典之作了。
這也是一個經久不衰的題材。
而在這些題材的電影裡,幾乎都要經歷成長的鉅變和陣痛。
要說狗血,就沒有不狗血的。
可為什麼有的電影能狗血成經典,有的卻只是一盆狗血?
其中之微妙,是難以用語言說清楚的。
但說來說去,歸根結底,就是看了覺得好,和看了覺得不好的差別。
當看到陸嚴河從家中跑出來,在午夜的街頭狂奔,大銀幕上的畫面隨著陸嚴河的奔跑變成一條流動的光影之河。
他眼眸中的難過、憤怒、迷惘與黑夜交織,從偌大的銀幕上,看過來,看向觀眾席上的所有人。
這一刻,他的目光彷彿穿越了時空,透過這一張銀幕穿透而來。
整個放映廳中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連陸嚴河自己都驚訝地看著眼前這一幕。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個鏡頭,也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在演戲的時候,被劉畢戈捕捉到了這樣一個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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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黃色的、溫暖的陽光宛如河流一樣在人間流淌。
當電影如喧囂之後的寧靜,結束在一個被陽光鋪滿的教室,片尾字幕開始播放,由宋林欣演唱的插曲輕輕響起,放映廳中仍然安靜著。
放映結束,放映廳燈光亮起。
琳玉抬起手,輕輕擦去自己流了滿臉的淚水。
她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濾鏡,這部如青春散文一般的電影,用一種看似平靜的白描詩意,殘酷地剖開了她的心,攫出她內心中最隱秘的傷痛。
她轉頭看向湯姆·懷恩和瑪麗昂·圖奇兩人,他們的表情仍然嚴肅,以一種彷彿無法撼動的認真在自己的小本子上寫著什麼。
忽然,掌聲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響了起來。
琳玉驚訝地轉頭看去,在她轉頭的工夫,掌聲已經宛如星星之火般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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