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節目還是在週四的晚上錄的,陸嚴河上了課才匆匆忙忙地趕往錄製地點,連到場化妝和彩排的時間都沒有,節目組直接安排的化妝師跟車過來,在車上給陸嚴河做的妝造,一下車,直接去錄製現場,在候場的時候,跟編導對了十五分鐘的臺本,節目錄到凌晨一點才結束。
此時,學校宿舍都關門了。幸好他們在學校附近租了個房子,他跟鄒東說:“東哥,你要不晚上別回去了,就在我們這兒睡一晚上吧?”
鄒東是一個很較真的人。儘管都這個點了,明天一大早,他還是會提前到達樓下,接他去學校。陸嚴河也認真地說過,從這裡走到學校只要十分鐘的時間,很近,不用折騰,但是鄒東仍然會準時無誤地出現,履行他的職責。
如果陸嚴河說明天不用他來接了,他直接自己去學校就行,鄒東野不會說什麼,然後在明天早上仍然會出現,不由分說地讓他上車,或者是直接陪他走到學校。
“你僱我就是幹這個事的,誰也不知道意外什麼時候會發生。”鄒東在這件事上很認真,也很執著。
總而言之,這樣相處下來以後,陸嚴河跟鄒東已經形成了一個相對熟悉的相處方式。像在這樣一個夜晚,陸嚴河就會請鄒東住一晚上。畢竟房子有一間客房,平時不住人。
李治百和顏良都在劇組拍戲,陸嚴河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他們了。
十一月中旬,《跳起來》第二期正式上架。
前三天在葉脈網免費閱讀,然後實體書和收費電子書同時上架。
如同所有人所預想的那樣,第二期的銷售情況並不如第一期。
發售前三天,實體書只賣出了四萬冊,電子書只賣出了一萬冊。
但又有一個比較好的訊息,得益於第二期的發售,第一期的銷量迎來了增長,實體書迎來了第五次加印,電子書在這三天時間裡,新增銷售數4.2千冊。
儘管如此,《跳起來》第二期還是佔據了各大電商圖書銷售榜的前三名。
但有媒體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跳起來》第二期的銷售數字,發了一篇唱衰《跳起來》的稿子,讓很多不明情況的人真的以為《跳起來》賣不出去了,甚至有很多劉家鎮的讀者憂心忡忡地問,不會小說連載了一期就腰斬了吧?
《跳起來》官方號不得不釋出澄清說明:《跳起來》第二期的銷售情況依然很好,是近期最暢銷的新書之一,後面也將如期推出第三期,第四期正在製作當中。
鬱江釋出動態:根據我從業內聽到的訊息,《跳起來》第二期的銷售數字直接砍了一半,看來糊弄粉絲的東西終究是不會被讀者接受的,看他們打腫臉充胖子,還能充多久?
陳思琦這一次沒有再沉默,轉發她的微博:跟越泡越酸的酸黃瓜確實沒法比,小樹苗想要長成大樹,需要很努力地生長,需要陽光和雨水,但酸黃瓜只需要陰暗的角落和一潭子酸不溜秋的醋。
陳思琦的名字上了熱搜。
鬱江急赤白臉地斥罵陳思琦。
陳思琦宣佈了第三期將刊登黃楷任關於自己演藝之路的感受。
黃楷任的粉絲們一陣歡呼,開始去葉脈網預約《跳起來》的第三期。
《黃金時代》釋出首支預告,陸嚴河出現了三個鏡頭,在三分鐘的預告片裡,只佔據了12秒,卻再次收穫肯定和關注。
《白鳥娛樂》釋出一條評論文章,名為《配角逆襲主角?!首支預告,陸嚴河好評度高過黃楷任!》
當天,自媒體“跳起來編輯俱樂部”發表陳思琦撰寫的文章《黃楷任:從頂流時代開始的演員之路》,歷數黃楷任出道以來的演藝經歷,並對他每一部作品中的進步,毫無保留地進行誇獎。
文章的結尾,陳思琦寫:“當網路上不斷出現各種各樣的XX新人將成為第二個黃楷任或者超越黃楷任的這種報道時,其實,這也意味著他已經成為了當下年輕男演員都要面臨的一座高山,不翻越他,就難以去往更高的山頭。”
黃楷任的粉絲們都準備開撕了,忽然看到這樣一篇文章的出現,還是出現在“跳起來編輯俱樂部”的自媒體號上,一時都猶豫了,誰都知道,跳起來是陸嚴河的媒體,姓陸,這篇文章雖然是陳思琦寫的,但無疑也是陸嚴河的態度。
於是,網路上出現了一則奇觀。
在《配角逆襲主角?!首支預告,陸嚴河好評度高過黃楷任!》這篇文章下面的評論區,點贊數最高的評論竟然是“陳主編大氣,有格局”,其次則是“白鳥娛樂搞對立,企圖挑撥兩家粉絲吵架,營造不良網路氛圍,建議有關部門約談一下”。
這篇文章釋出八個小時以後,被白鳥娛樂刪了貼,堪稱粉絲反擊媒體營銷的經典戰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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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陳思琦這個小姑娘在,你這個經紀人得省多少事啊。”盧慶珍笑著跟陳梓妍說。
隨著天氣變冷,兩個人的下午茶地點也換到了更溫暖的酒店裡。
陳梓妍說:“她是我見過的最聰明的女孩之一,這件事,我們都還沒有任何動作,她就第一時間發了文章,估計是早就寫好了。”
“用這一招直接瓦解白鳥娛樂的挑撥,反而讓黃楷任的粉絲對陸嚴河生出好感,還拉近了陸嚴河和黃楷任的關係,真是一個聰明的姑娘。”盧慶珍感慨,“我上大學的時候,有她這麼圓融嗎?”
“你少來,你上大學的時候,可就是能夠幫社團拉來十萬元贊助的,你這樣的我也沒有見過幾個。”陳梓妍說。
盧慶珍笑了笑,“好漢不提當年勇,這個代言,你仔細考慮一下,我認為很適合小陸,也跟他的形象很搭。”
盧慶珍所說的這個代言,是一款小眾的男鞋品牌,來自義大利。
“因為之前都一直沒有進入中國市場,所以一直沒有找中國明星做代言人,在國內的知名度也不高。”盧慶珍說,“但它在義大利已經有上百年的歷史,不是剛冒出來的新品牌,又走的是輕奢風,我認為是現階段跟陸嚴河非常匹配的品牌代言,我知道他們在找代言人,如果你覺得OK,我就去幫小陸爭取。”
盧慶珍將一份早就準備好的資料交給陳梓妍。
陳梓妍點頭,“我等會兒拿回去看看,既然你說合適,我肯定相信你,一些相關的敏感資訊都確認了吧?別到時候出現一些攻擊我們國家、種族歧視之類的言論,國外的品牌特別需要注意這點。”
“我做過背調的,放心吧。”盧慶珍說。
陳梓妍滿意地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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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從來沒有拍過電影。”
陸嚴河正在透過膝上型電腦跟《寧小姐》的導演、劉畢戈的朋友賀函影片。
賀函看上去比劉畢戈更像一個藝術家。
劉畢戈一般都穿著襯衣,髮型也比較清爽乾淨。賀函就完全是藝術家作派,頭髮都要脖子了,身上的衣服鬆鬆垮垮,黑眼圈很重,一副落拓不羈的樣子。
這已經是陸嚴河第三次跟賀函影片了。
賀函的形象就從來沒有發生過改變,始終是這個樣子。
很奇怪,直到第三次影片,賀函才問他有沒有拍過電影。
陸嚴河不禁有些好奇,賀函之前都沒有跟劉畢戈瞭解過這一點嗎?
賀函說:“我準備明年春節的時候回來,到時候見。”
陸嚴河點頭,說行。
賀函問:“那你還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我?沒。”陸嚴河搖頭。
賀函嘴角一翹,“可以,那就這樣吧,回頭我讓劉畢戈找你把合同簽了,你可不要放我鴿子。”
陸嚴河:“不會。”
《寧小姐》就這麼定下來了。
從始至終,賀函也沒有讓他試過戲,也沒有問過他對這個角色的理解,對這部電影的理解,就是跟他扯七扯八地閒聊,也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出的這個決定。
結束了影片電話,陸嚴河摘下耳機,收起膝上型電腦,準備去圖書館。
毛佳陽這個時候進來了。
他臉色有些難看,罕見地沉著臉。
毛佳陽幾乎是陸嚴河見過的最有朝氣的人,大部分時候都在笑,精神狀態格外積極陽光,陸嚴河很少見到他這個樣子。
“怎麼了?”陸嚴河問,“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毛佳陽氣得嘴一抽,說:“別提了,被噁心到了。”
“啊?被什麼噁心到了?”陸嚴河問。
毛佳陽說:“有人找我幫他幹活兒,結果現在活兒幹了,不肯給錢,還說我把他電腦給弄壞了。”
“什麼情況?”陸嚴河有些詫異。
毛佳陽:“就一學長,在外面接了個單,拉著我一塊兒幹,說可以賺點錢,真的是被坑死了。”
“那他電腦是你弄壞的嗎?”
“怎麼可能?”毛佳陽氣得罵罵咧咧的,“我還給他的時候還好好的,誰知道怎麼就壞了,說好的報酬就不給了,說是賠電腦的錢。”
陸嚴河聽毛佳陽說完,也有些無奈。
這種事情還真是沒法說理去。
“這件事好像也只能吃虧了,以後就遠離他這種人吧。”陸嚴河說。
毛佳陽:“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真噁心。”
陸嚴河也不知道能怎麼安慰毛佳陽。
這種事情好像也安慰不了。
沒法安慰。
“別說我這破事了,我看你這兩天也挺多麻煩事。”毛佳陽問,“那個叫鬱江的作家,是跟你有什麼仇嗎?她怎麼就跟盯上你了似的,隔三差五地攻擊你?”
“我是一直覺得跟她沒有什麼矛盾,但是也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這麼針對我,可能哪裡得罪了她我也不知道。”陸嚴河聳聳肩膀,說:“有人跟我說過,如果有人質疑你、攻擊你,如果想不明白為什麼,那就不要想了,反擊回去就好了,不要內耗,我覺得說得有道理,我要踐行一下這一條。”
毛佳陽連著說了兩聲“靠”,“你說得有道理啊。”
陸嚴河:“你也別內耗你自己了,反正事情都已經發生了,現在要是能反擊回去就反擊,反擊不回去就先壓著,等你以後有能力反擊了再反擊回去。”
“那是當然,我又不傻。”毛佳陽說,“這一次只能當作被坑了。”
其實,如果有辦法的話,陸嚴河還是挺想幫一下毛佳陽的。上次如果不是毛佳陽發現了他膝上型電腦裡的木馬程式,他都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才會發現,也不知道會被人知道多少私下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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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同學,是不是想賺錢?”陳思琦聽完這件事,第一反應竟然是問這個問題。
“啊?”陸嚴河本來是想找陳思琦幫幫忙,問問她有沒有什麼主意,沒想到陳思琦竟然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陳思琦說:“他被他學長忽悠打白工,是為了賺錢吧。”
陸嚴河:“應該是想賺點零花錢吧。”
“他缺錢嗎?”
“應該還好。”印象中,寢室裡的幾個人並沒有說家裡條件很不好的。
陳思琦:“那可能就是想賺點零花錢了。”
“那誰不想賺點零花錢啊。”陸嚴河笑著說。
“也是。”陳思琦說,“無解,暫時想不到什麼好主意,這件事也不值得把事情鬧大,鬧大了也只是各執一詞,沒有必要,就是你說的,吃一塹長一智,以後這種人就遠離好了。”
“嗯。”
“鬱江那個瘋女人,她寫了一篇長長的檄文攻擊我們,你看了嗎?”陳思琦忽然問。
“還沒有,剛才在跟《寧小姐》的導演賀函影片。”陸嚴河問,“她說什麼了?”
“翻來覆去還是那些車軲轆話。”陳思琦說,“我都不想回應了。”
“那就別回應了。”
“嗯,對了,你這週六有時間嗎?”陳思琦忽然問。
陸嚴河:“有空,怎麼了?”
“我週末準備回玉明一趟,去拜訪《生之餘》的作者石夏老師。”陳思琦說,“想要向他邀稿。”
《生之餘》和石夏是這個時空現當代文學繞不過去的里程碑,獲得了華語文學最高獎項,暢銷三十年,經典不衰,在嚴肅文學界,大家都好奇一個問題,石夏什麼時候能夠獲得諾貝爾文學獎。
石夏和《生之餘》屬於即使你沒有看過,也一定聽說過的作家和作品。
陸嚴河驚訝不已,“你想跟石夏老師邀稿?真的假的?”
陳思琦說:“在嚴肅文學的這些名家裡,只有石夏老師在年輕人中也擁有大量的讀者,跟《跳起來》的定位很接近,我們想要把《跳起來》的影響力做大,就必須邀請到更厲害的作家。”
“行,我跟你一塊兒去,我需要做什麼準備嗎?”陸嚴河問。
陳思琦說:“不用,第一次去,人家肯定也不會答應我們,他這幾年的創作速度並不像從前那麼快了,國內的文學期刊都想要拿到他的稿子,我們這一次只能先建立聯絡,還是拜託了小茵姐,才輾轉拿到了拜訪他的機會。”
陸嚴河問:“那我們這一次就是單純地打個招呼嗎?”
陳思琦說:“我準備在第三期拿一頁版面出來,做一期石夏老師的作品回顧,邀請主演過石夏老師作品改編影視劇的演員們表達他們對相應作品的回顧。這一次呢,也是想要請石夏老師為他作品影視改編表達一下他的看法。”
陸嚴河馬上就懂了陳思琦的思路。陳思琦這是找了一個由頭,想先認識石夏老師,然後再慢慢地搞定他。
對陳思琦的這個做法,陸嚴河只能說一聲Respect。
他不知道陳思琦是怎麼有那麼多的想法的。
如果說他用他的影響力把《跳起來》這本雜誌給做出來了,那陳思琦就是用她自己的能力,在儘可能地把《跳起來》做大做強。
強悍不已。
陳思琦說:“爭取能夠在一到兩年以後,拿到石夏老師的長篇小說的連載。”
陸嚴河震驚地看著陳思琦。他沒想到,陳思琦竟然在打這個主意。他本來以為陳思琦只是想要約石夏老師寫個短篇小說,或者寫篇雜文而已。
陳思琦的想法和行動力,總是出乎陸嚴河的意料。
這也讓陸嚴河反思自己,當他下意識地以為不可能的時候,實際上就給自己設定了很多的束縛和限定。
作為一個藝人,這當然是好事,約束自己不要逾矩,不要冒險,待在安全的區域,一切都是舒適的、進退有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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