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陳梓妍開車來到振華邊上一家飯館,找地方停好車,步行過去,一進門,陳時秋就揚起手跟她揮了揮。
“不好意思啊,路上有點堵車,久等了。”
陳時秋:“沒事,我也剛到,梓妍姐,你今天突然過來,是為了陸嚴河晚上的那個活動?”
“是啊,來看看。”陳梓妍點頭,“最近他比較受關注,話題度很高,怕現場出現一些不可控的情況。”
陳時秋說:“應該不會,都是振華的師生,沒有外人進來的,參加活動都是要報名預約的,像你要進場的話,也需要我這樣的教職工幫你預約好才行。”
陳梓妍:“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不出事最好。”
陳時秋將選單遞給陳梓妍。
陳梓妍點菜的時候,忽然有一個女生過來,喊了一聲陳老師。
“苗月啊,你一個人來吃飯嗎?”陳時秋看苗月身邊沒有別人,“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啊,不是,我約了人的。”苗月馬上解釋,“他還沒有到。”
沒過一會兒,陳時秋就看到一個形象還挺好的男人在苗月那桌坐下了。
陳時秋眼睛瞬間眯了眯。
“怎麼了?”陳梓妍問。
陳時秋說:“我那個學生,跟她一起吃飯的人,看著不像是學生。”
陳梓妍順著陳時秋的目光看過去。
“嗯,應該是個社會人士了,沒有學生氣,不過,你學生跟誰吃飯也要管嗎?”
“沒辦法,做輔導員就是這樣,總是擔心自己的學生。”陳時秋說。
陳梓妍說:“也許他們只是在談戀愛呢。”
“那就更要關注了。”陳時秋說,“談戀愛這種事情,最容易出事,可能被人騙,也可能跟人吵架,情緒崩潰。”
陳梓妍不禁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年紀也不大,怎麼突然就像一個老媽子一樣關心你的學生?”陳梓妍說,“這跟你的形象也太不相符了。”
陳時秋舉起雙手作投降狀,說:“好吧,我不說了。”
陳梓妍笑著搖了搖頭,說:“不過,你能夠這麼關心你的學生,那還是讓人很放心。”
“你之前不放心陸嚴河?說實話,在這個社會上,男孩遇到的危險還不如女孩遇到的十分之一。”
“我說的不是這種現實中的危險,而是壓力,精神壓力。”陳梓妍輕聲嘆了口氣,“我最擔心他的不是別的,是他的精神壓力,你是輔導員,你最清楚,這個年紀的孩子有多脆弱,看著很正常,什麼問題都沒有,但可能心裡面早就崩潰了,更別說他這種受到極大關注,每天都要面各種各樣的聲音,哪怕有一百個聲音是在誇他的,但最介意的還是那一個批評的聲音,人都是這樣。”
陳時秋明白陳梓妍的意思。
陸嚴河現在看上去一切都好,事業也好,學業也好,生活也好,都呈現出一種遠遠超越同齡人的好,但外表的完美不意味著內裡也是有序的。
陳梓妍對陸嚴河精神狀態的擔心,陳時秋覺得很能理解。
“但是以我對他的觀察,他其實還挺能自我調節的。”陳時秋說,“他跟我以為的那種藝人並不太一樣,本來我以為他要融入同學之間還挺難的,但他的表現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這不僅僅是他沒有把自己當成一個藝人那麼簡單,嗯,這麼說吧,這跟他自己的想法關係都沒有那麼大,關鍵還在於別人是怎麼看待他的,但很神奇,大家都知道他是藝人,但他們卻很快就在自己的學校生活中接受了他的存在,我覺得這是陸嚴河很了不起的地方,我都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一個人要改變自己的想法也許不容易,但要改變周圍人的想法,肯定是更難的。”
陳梓妍:“這孩子,從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給我一種很神奇的矛盾感,一方面理智、成熟,不像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另一方面又仍然天真、單純、理想主義,也許正是因為這樣,他才能做到我們都以為很難做到的事情。”
“他的同學們喜歡他,而且相信他。”
“這一點我已經領教過了。”陳梓妍點頭說,“當初你把他安排在混合寢室,算是陰差陽錯地幫了我們一個大忙。”
陳時秋有些詫異,問:“為什麼這麼說?”
陳梓妍搖搖頭,“具體的理由就不方便說了,總而言之,多謝。”
-
在分享活動正式開始之前,陸嚴河被青年協會的副會長王霄拉著一塊兒吃晚飯。
陸嚴河吃的是一份牛肉拉麵。
王霄一臉無奈,說:“本來我還想說請你吃點好東西呢,結果你就只吃個牛肉拉麵。”
“因為後面拍戲需要,都控制體重。”陸嚴河說,“我的邉恿坑植淮螅簿褪敲刻煸缟先ヅ軅步,要是吃多了,就要長肉了。”
王霄說:“我以為你有私教。”
“太花錢了。”陸嚴河說,“我很窮的。”
王霄斜眼看著他,說:“拉倒吧,別的我不知道,但是《跳起來》現在銷量這麼高,都發新聞了,你至少賺了一百個W吧?”
“怎麼可能!”陸嚴河馬上搖頭否認,“銷量雖然很高,但賺的錢又不是隻給我一個人。”
“反正你別哭窮了,我知道你現在肯定不缺錢。”
“你見過不缺錢的藝人到現在都不找一個助理的嗎?”陸嚴河問。
王霄說:“那也許只是因為你現在用不著助理,畢竟你大部分時間都在學校待著,我看你基本上都在學校。”
“我每天都有課,不在學校待著,能去哪兒待著。”
“你真的很誇張好吧,上個星期圖書館釋出的進出圖書館次數最多的前二十名學生中,你竟然排在第十九位。”
“只是進出次數,又不是待的時間。”陸嚴河說,“我基本上每上一堂課,就得去一次圖書館,把課上提到的我沒有看過的書借出來,進出次數當然多了。”
王霄滿臉震驚,說:“你要說這個,就更震驚我了,你借這麼多書,能看得完嗎?”
“沒辦法從頭到尾給全部讀完,但至少能夠知道每本書在講什麼東西,把老師提到過的重點的部分讀一遍。”陸嚴河說,“要不然我怎麼辦,根本都聽不懂老師在講什麼。”
“我就不信所有人都把這些書讀了。”王霄搖頭,感慨,“你就是對自己要求太高了,你這樣做,我甚至都以為你要走學術路線了。”
陸嚴河:“雖然我不會走學術路線,但也不想做一個看上去聽懂了的學生,要是不懂裝懂,這課上著多沒意思。”
“你們老師應該最喜歡你這樣的學生了吧?”
“並沒有,他們都知道我以後肯定不會做學術,所以也沒有多喜歡我。”陸嚴河實話實說。
王霄:“老師又不是隻喜歡以後做學術的學生。”
“但他們肯定最願意教導這樣的學生。”陸嚴河問,“學長,你呢?以後要做學術嗎?”
“我現在不考慮這些。”王霄搖頭,“我才大二呢,反正成績大差不差就行了,保研資格有我一個,是不是要走學術路線,等讀完研再說吧。”
陸嚴河點頭。
“做青年協會是不是很佔據你的時間?”陸嚴河問。
王霄點頭,“確實挺佔時間的,但因為是我自己樂意做的,所以佔時間也無所謂,你只會因為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才覺得它佔你時間了。”
“嗯,這倒是。”
王霄的手機忽然響了一下。
他拿起來看了一眼,“嗬”了一聲。
“怎麼了?”
“在現場的幹事在群裡發訊息,說現場座位除了預留的那幾個,已經坐滿了,在想辦法從旁邊找摺疊椅呢。”王霄對陸嚴河粲然一笑,說:“你人氣很高啊。”
陸嚴河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王霄:“說真的,加入青年協會這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今天是宣佈這件事的一個好時機啊。”
陸嚴河嘆了口氣,說:“學長,你真的確定我加入了協會之後,不參加協會的活動沒有任何關係嗎?”
“沒有關係,反正協會的各項榮譽和職位你肯定也都不會要。”王霄說,“你就是一個榮譽會員而已,所以,別再猶豫了,答應下來吧,難道你希望我一直糾纏你,糾纏到你大學畢業嗎?”
已經被王霄糾纏了兩個月的陸嚴河一點都不懷疑王霄此言的真實性。
“那好吧。”
“Great!”王霄高興地點了點頭,“終於點頭了啊,不準反悔了啊,我這裡不接受任何反悔。”
陸嚴河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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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霄還煞有其事地給陸嚴河準備了一個休息室。
“所有來我們這裡做活動的嘉賓,都會有休息室的,怎麼能因為你是我們學校自己的學生就不準備了呢。”王霄言之鑿鑿,“還有十五分鐘開始,你先休息會兒,等會兒有人來請你上臺,我就不在了,我是主持人,得給你串場。”
陸嚴河點了點頭,深吸一口氣,“好緊張。”
“你見了那麼多的大世面,這個時候說什麼緊張。”王霄拍拍陸嚴河的肩膀,“你可以的。”
說完,王霄就先走了。
陸嚴河再次深吸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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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妍跟陳時秋一塊兒進入會場。
陳梓妍被眼前的一幕驚到了。
“這麼多人?”
“這個會場可以坐三百人,看上去都坐滿了啊。”
“但不是預約的嗎?為什麼還有這麼多人沒有座位?”陳梓妍問陳時秋。
在會場的後面,很多人都是站著。
陳時秋說:“估計是放了一些打招呼的教職工進來,所以最後超出預約的人數了吧。”
陳梓妍和陳時秋都有預留的座位,在第一排。
作為陸嚴河的經紀人和輔導員,他們還是有這個待遇的。
陳時秋看到學院的幾個院領導都已經坐下了,過去先跟他們打了聲招呼。
陳梓妍也跟他們打了個招呼。
陳時秋準備坐下的時候,目光瞥到第三排左側,苗月竟然還和剛才一起在飯店吃飯的那個男人坐在一起。
“嗯?”陳梓妍也順著陳時秋的目光看到了。
“應該是談戀愛了。”陳梓妍說,“或者是在接觸,看著不是特別親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還沒有公開,但不對啊,既然能夠把人帶到這裡來,註定是要被很多老師和同學看到的,這不就是公開的節奏嗎?”
陳時秋蹙起眉頭,說:“我得問問她。”
陳時秋拿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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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月看到陳時秋髮來的訊息,露出了尷尬的表情。
她馬上回復:陳老師,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他是一名製片人,想要購買我之前出版的一本小說的電影版權,因為也認識陸嚴河,所以聽說有今晚的活動以後,就拜託我幫他一起預約了。
苗月回覆完,放下手機,對劉畢戈說:“我的輔導員剛才還誤會了,問你是不是我的男朋友。”
劉畢戈有些驚訝地笑了笑,問:“你這麼漂亮的女孩,難道沒有男朋友嗎?”
苗月臉色頓時很窘,說:“我是單身。”
“嗯?”劉畢戈有些驚訝地看了苗月一眼,“哦,好吧,我還以為你肯定有男朋友了。”
苗月:“我才剛上大學。”
“這怎麼了?”劉畢戈說,“你們現在不是很多人上初中就開始談戀愛了嗎?”
“我不是。”苗月說,“我媽不允許我上大學前談戀愛。”
“哦,好吧,那你現在可以開始談了吧?”劉畢戈說。
苗月疑惑地看著他,問:“你這麼關心我談戀愛的事情幹什麼?”
劉畢戈張了張嘴,似乎是找不到一句合適的說辭了,於是又說:“我閉嘴。”
苗月:“……”
她看了劉畢戈一眼。
說實話,儘管劉畢戈說他已經三十二歲了,但是他看上去只有二十五六歲的樣子,就像一個剛開始工作的年輕人,身上沒有特別老成的氣質,反而還有些玩世不恭,有些不羈。
他並不是那種一眼就讓她感覺很英俊的長相,但平心而論,清爽,乾淨,話雖然有些多,但並不讓她討厭,而且,當他侃侃而談的時候,有一種神采飛揚的落拓意味。
苗月心中嘆了口氣。
如果他只有二十五六歲就好了,那樣的話,年齡差距還沒有那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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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上臺的時候,全場的掌聲還是挺響亮的。
他向大家鞠了一躬,在面向觀眾席擺放的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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