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陳品河腳底生寒。
剛才跟張悅真電話之後、有些回溫的態度,瞬間冷卻,甚至彷彿被拉去了極地。
她怎麼敢?!
那是他兒子!
陳品河憤怒地給張悅真打過去。
但是這一次張悅真沒有再接電話了。
難怪!
難怪!
陳品河其實一直不理解,為什麼陸嚴河一而再、再而三地針對他、報復他。
哪怕他曾經也想要驅逐他。
難怪,張悅真對陸嚴河的事情那麼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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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你看到新聞嗎?”何春來一臉激動地拿著手機跑過來,把豐繡都給弄懵了。
豐繡說:“什麼新聞?這邊的新聞我也看不懂。”
來到美國之後,豐繡到現在都沒有把英語學利索。
她怎麼會去看新聞。
何春來一副“你怎麼這都不知道”的埋怨。
“媽,我說的是國內的訊息,國內有一個叫馬致遠的明星,他說了很多關於陸嚴河的事情。”
豐繡臉色頓時變了。
“他說什麼了?”
何春來語速很快,撿重要的資訊給他媽說了一遍。
“你說是誰在背後想要害死他?”
“我哪兒知道?”豐繡聽完,有點六神無主,她白了自己兒子一眼,“他死了不是正好?反正他現在沒有結婚,他要真死了,論法律上的關係,他的那些財產都可以被你繼承。”
何春來:“……媽,他為什麼不願意跟我們親近?我們不是他最後的親人了嗎?”
“白眼狼唄,辛辛苦苦把他從老家帶過來,結果倒好,紅了就不認人了。”豐繡怒氣衝衝。
“可是,送我們來美國這件事,不是他安排的嗎?又給我安排上這裡的貴族高中,又幫你找了一份工作。”何春來說,“安排我們過來的人,不就是這麼說的嗎?他是不是隻是嘴硬?”
豐繡:“你也信,誰知道他說的是真的是假的。”
何春來:“除了他,還有誰會做這些?”
豐繡也不知道怎麼回答自己兒子的問題了。
“要不我們幫他說說話吧?以前你們對他不好,他不願意跟你們親近,現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站出來支援他,他是不是會被我們感動?”何春來說,“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是他的親人。”
豐繡聞言,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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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他們再摻和進來!”張悅真氣急敗壞地吩咐,“陳品河那邊的人沒有動作嗎?難道他願意讓這兩個人繼續火上澆油嗎?”
“陳品河那邊的人現在也正在聯絡陳品河。”鶴袁說,“小姐,我是否需要現在去控制住他們?只是這樣一來,我的存在就會曝光了,至少陳品河那邊就會知道我也在盯著豐繡和何春來了。”
張悅真說:“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防止他們說出一些不該說出來的話!”
“據我這些天觀察到的,他們其實並不知道陸嚴河的真實身份。”鶴袁說,“陸嚴河的父母似乎並沒有把這件事的真相告訴他們家裡人。”
張悅真:“觀察,似乎,如果不能百分之百地確定,就不要賭。而且,他們就算不知道陸嚴河的真實身份,但知道陸嚴河的母親曾經做過陳品河的助理。雖然這件事他們早就簽過保密協議,可萬一說漏了嘴——”
“我知道了,我馬上先去控制住他們。”鶴袁說,“必要的話,我會處理成意外的。”
張悅真:“趕緊處理,免得夜長夢多,處理好後直接來英國找我。”
“好。”
鶴袁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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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上就凌晨了,周平安還沒有發,他到底發不發?”
這個晚上,很多人都來到了嶺羊區這邊,待在陸嚴河和陳思琦的家裡。
只有這裡,空間夠大,陳梓妍、盧慶珍以及負責網路輿情監測和公關的同事能夠隨時溝通,處理突發狀況。
陸嚴河從機場回來以後,洗了個澡,此時正跟陳思琦坐在沙發上,看著大家忙忙碌碌。
陳思琦握著陸嚴河的手,用眼神給他安慰。
其實這個屋子裡,還有很多人都不知道陸嚴河和陳品河的事。
事情也還沒有到需要告訴所有人這件事的地步。
陳思琦說:“《老友記》能推遲拍攝嗎?有做這個安排嗎?”
陸嚴河搖頭。
“沒事,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無論發生什麼,我都可以拍這部戲的。”
陳思琦點點頭。
“馬致遠——”她提起這個名字,欲言又止,最後長嘆一口氣。
“馬致遠違法竊聽周平安的行為,會讓他坐牢嗎?”
“那也不至於。”陳欽搖頭。
作為陸嚴河身邊唯一一個學法、現在又在靈河負責法務這一塊的老同學,陳欽今天也在這裡。
陳欽說:“不過,一旦違法事實確定,他就成劣跡藝人了,以後就真的要被主流媒體封殺了,不再是之前那種市場封殺的狀況了。”
“好事。”盧慶珍直言,“這種瘋子在一天,誰都不安生,連嚴河都要無端承受這些。”
“周平安是個小禍害,馬致遠是個大禍害,大禍害跟小禍害摻和到一起,就是特大禍害。”琳玉說。
陳梓妍和陸嚴河此時對視了一眼。
他們都看懂了彼此眼中的意思——
現在,可連小禍害的威力都還算不上。
“發了!”忽然,汪彪喊了一聲。
大家不約而同地拿起了手機。
陸嚴河也第一時間開啟手機。
他直接往下滑,滑到最後。
周平安保留了那兩句話。
——背後到底是誰要打壓陸嚴河,當年是誰差點害陸嚴河溺死在河中,我不知道,不過,肯定有人知道,今天我寫這篇宣告,一半是給你們看的,一半是給知道這件事的人看的。
——@星娛的副總馬忠全,當年我得到的所有授意都來自於你,你別再躲在後面不說話了,站出來,是誰,要把陸嚴河趕出演藝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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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嗡嗡地響了。
來電人竟然是李真真。
出乎陸嚴河的意料。
陸嚴河以為李真真是來安慰他的。
他接了電話,“真真姐——”
“是陳品河!”李真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氣喘吁吁,“嚴河,我剛才弄清楚了,當年讓我爸在京臺打壓你的人,是陳品河。”
陸嚴河一愣。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是他了?”李真真問,“想想也是,你怎麼會僅僅因為一部電影的爭奪就跟他結仇,還結得那麼深,這根本不是你,原來早就有徵兆了。”
陸嚴河聽著李真真的話,一時失聲地笑,笑得很寥落。
“是的,我之前知道了,不過,還是謝謝你,真真姐。”
能夠在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不,嚴河。”李真真深吸一口氣,“我知道,你們一直在找陳墨,我找到她了。”
“什麼?”陸嚴河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陳墨這個名字了。
“當初,她就是受陳品河的指使,偷偷接觸了你的膝上型電腦,當時她說是想要偷取你電腦裡的創意,實際上根本不是這麼回事,對吧?”
“她在我電腦裡面安裝了木馬程式,偷取了一些資料,包括我在網上跟別人的聊天記錄。”陸嚴河說。
李真真:“她是經我爸的手,才被安排進《年輕的日子》的。這件事我剛才才知道,但也提醒了我,我調取了一些當年她的資料,又比對了一些我爸手裡的資訊,找到了她的資訊。我想,你會需要的。我發給你。”
陸嚴河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話到嘴邊,又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嚴河,關於我爸過去對你做過的那些事,我很抱歉,如果我早知道的話,我一定會阻止他的。”李真真說,“真的,對不起。”
陸嚴河沉默了兩秒,笑了起來。
他說:“沒事,真真姐,雖然你爸很過分,但還好,你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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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安在凌晨釋出的這條宣告,掀起了軒然大波。
哪怕是凌晨,也以摧枯拉朽之勢,爆了。
馬忠全的名字緊跟其後,上了熱搜。
隨後,馬忠全的履歷,開始被各路人馬蒐集、整理。
任何一個人都經不起一個人拿著放大鏡來檢視,更不用說,被全網拿著放大鏡檢視了。
各種各樣的事情、訊息,哪怕是馬忠全曾經罵下屬的一句話,都被人抖了出來,加以批判。
而周平安這則宣告一出來,指控他的聲音瞬間小了很多。
因為新的靶子出現了。
“今天晚上馬忠全應該是不會站出來回應的。”盧慶珍說,“其實他大機率也不會回應。”
“星娛總需要站出來回應的,這麼大一家公司。”琳玉說,“除非這家公司的盈利他們也不在意。”
“馬忠全是副總,唯一能夠對他產生威脅的,只有星娛的老大。”
“馬忠全最近壓力本來就很大,一線藝人紛紛離開,周平安、林蘇洋這種有能力的經紀人,也都離開,現在星娛和啄木人的實力大不如前,如果不是這家公司的幕後老闆確實沒有把重心放到這家公司上,馬忠全早就被趕走了。”
“現在輿論或許會倒逼到這家公司的幕後老闆。”琳玉看向陳梓妍和盧慶珍,“梓妍姐,慶珍姐,星娛背後的資本到底是哪兒?他們老闆是誰?”
“是洪奇嗎?”
“不是,他只是執行CEO而已。”陳梓妍說,“但是,琳玉,你說得沒錯,現在網上已經開始有人去扒星娛背後的資本背景了,這是那位幕後老闆最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我想,或許馬忠全很快就會站出來回應的,他必須丟擲更大的餌,把這些魚的吸引力轉移過去。周平安顯然也知道這一點。”
話音剛落,陳梓妍的手機就響了。
她拿起來看了一眼,臉色馬上變化,沒有馬上接,而是轉身去了隔壁房間。
陸嚴河驚訝地看著她將隔壁房間的門關上,好奇,這是誰打來的電話,讓梓妍姐這麼謹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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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安的手機已經調成了靜音模式。
手機來電就一直沒有停下來過。
關於馬忠全的未接電話數,已經來到了第24個。
周平安在經歷了馬致遠直播帶來的慌亂之後,此時此刻,他竟然處在一種異樣的平靜之中。
他甚至有閒心給自己倒了一杯酒,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夜色,與月光織就的銀輝。
當他把那個宣告發出來的時候,他就已經註定沒有回頭路可以走了。
而馬忠全的電話,也就完全不用再接了。
馬忠全是什麼反應,他是站出來,還是裝死到底,都是他的事。
周平安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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