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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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臺，您來了。”
蔣蘭已經來過這個工作室很多次了。
輕車熟路。
很多人也都已經認識她的面孔，看到她出現，並不驚訝。
事實上，這裡是連備的工作室所在地，來這裡拜訪連備導演的人，絡繹不絕。
蔣蘭也不是唯一一個來拜訪的電視臺領導。
只不過，因為《十七層》三部曲和《江宴》的關係，這幾年連備跟京臺的合作更為緊密。
可工作室的人也很清楚，連備實際上合作更為緊密的，不是京臺，而是陸嚴河。
《江宴》就是因為陸嚴河的關係，連備才執導的。
而現在連備正在做的《辦公室女人》，也是改編自《跳起來》上的一篇短篇小說，它之前已經做成兩集短劇在跳起來劇場播出。
最近的《十七層：重啟》，連備雖然是製片人之一，但在實際製作過程中，他已經被京臺慢慢邊緣——
所謂邊緣，其實就是他說話、給意見，沒有人聽。
在這種情況下，連備又哪裡會繼續再說話呢。
浪費自己的時間和精力。
因為這件事，蔣蘭之前就來過一次。
連備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當時他就說：“確實，是我自己拒絕了執導《十七層：重啟》，所以，我的意見你們聽不聽都是你們的事，可如果你們並不重視我的意見，也沒有必要讓我來做這個顧問。”
蔣蘭反正好說歹說，當時才沒有鬧得臉上特別不好看。
現在，蔣蘭又找過來。
溫子衝這麼一弄，京臺是肯定不會繼續用他了。
那《十七層：重啟》第二季的導演，蔣蘭就只有重新去找連備了。
如果連備能夠迴歸執導的話，就目前的形勢來說，皆大歡喜。
然而，蔣蘭也沒有想到，自己剛表明來意，連備就直接婉拒了。
蔣蘭一愣，以為連備還是在為之前的事情生氣，正準備拿出自己早就準備好的說辭，包括他們在續集中可以給連備的一些權力，連備擺擺手，直接說：“蔣臺，我已經答應了靈河，要為他們執導《十七層》三部衍生電影。”
蔣蘭：“……”
連備：“他們找我找得更早，我已經答應了他們，如果你早點來找我的話，我就答應你這邊了。”
蔣蘭：“他們……他們動作真夠快的。”
“是啊。”連備笑，“我也說呢，怎麼劇本都還沒有，就來找我了，結果他們是打算讓我把劇本也一起寫了，沒有辦法，我接下來幾年的時間，都得全神貫注地投入到這三部電影之中了。”
蔣蘭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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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動作也太快了。”在回去的路上，蔣蘭沒有忍住，跟陳梓妍打了個電話，言語間也多了幾分抱怨，“而且，都沒有跟我說一聲。”
“搶人哪還有滿天下告知了以後再搶的。”陳梓妍笑，“我要是提前跟你說了，誰知道你會不會提前來跟我搶，那你要是來搶的話，我可不一定搶得過。”
陳梓妍話裡虛抬了蔣蘭一把。
蔣蘭語氣裡的不滿果然減少了一點。
“你們靈河這麼多電影導演，我沒有想到，你們竟然會用連備來拍衍生電影。”
“這個故事就是他寫出來的，他最合適。”陳梓妍說，“什麼電影導演電視劇導演的，那羅宇鍾導演現在還在執導《舟》這部電影呢。”陳梓妍說，“什麼都不比合適重要，電影不過是一個跟電視劇不一樣的體裁罷了。”
“在業內，壁壘卻是很深的。”
“讓他們深他們的，回頭票房成績出來了，拿獎了，他們就自己把壁壘給拆了。”陳梓妍淡然說道，“只要你成功了，壁壘就會往你這邊挪一挪，把你挪進他們的壁壘裡面。”
蔣蘭：“……”
陳梓妍又說：“《十七層：重啟》的成績這麼好，我相信大把的導演都會願意來接手的，只要訊息放出去。”
就像當年的《六人行》一樣。
希望《十七層：重啟》的發展，也跟當年的《六人行》一樣。
蔣蘭此時此刻看不到陳梓妍的嘴角已經譏諷地翹起來了。
這麼多年，家大業大的京臺仍然還是不懂尊重創作者的重要性。
《十七層：重啟》都還沒有播完，就開始端著飯碗找下一個廚子了。
能找到一個把劇拍好的導演，多不容易？
陳梓妍這些年跟各個平臺的人溝通交流，聽過太多的故事。
什麼陽奉陰違吞製作費的，什麼當甩手掌櫃全交給自己徒弟去拍的，什麼想法太多搞得一部劇尾大不掉的……
陳梓妍不知道溫子衝是什麼情況，至少從結果來看，《十七層：重啟》這部劇的製作是合格的，在第8集之前，是沒有出現大規模的負面評價的，這就足以說明，溫子衝作為一個導演，是合格的。
當初京臺看不到白景年的價值，現在又看不到溫子衝的價值。
陳梓妍當然不會直接跟蔣蘭這麼說。
何必去說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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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做我手上的專案，怎麼樣？”在蔣蘭離開以後，連備給溫子衝打電話。
溫子衝一愣。
連備說：“剛才蔣蘭來找我了，問我有沒有時間接手《十七層：重啟》的第二季。”
溫子衝那邊沉默了。
“京臺就是這個樣子，你發了那條微博諷刺他們，他們就不可能再用你。”連備說，“當初李治百發了微博，在那之後，你看京臺多少次打壓他，陸嚴河跟他們鬧掰，中間也是發生了很多的故事。”
溫子衝：“真夠無語的，明明是他們的問題。”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京臺這個龐然大物面前，我們也沒法兒硬跟他們來，除非你做到陸嚴河這種程度。”連備說，“但是，你執導《十七層：重啟》，這部劇現在不算不成功，對你而言，是履歷上非常漂亮的一筆了。”
溫子衝問：“我來做你的專案是什麼意思？”
“我要把精力放到別的專案上去了。”連備說，“但是我之前跟幾個平臺都有專案在籌備，所以，如果你願意的話，可以來看看，直接從中接一個繼續做。”
溫子衝：“行，那我過兩天來找你。”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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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溫子衝就是連備推薦到京臺去的。
也正因為如此，溫子衝才連最終剪輯權都沒有保留到自己手上。
他是一個勢弱的導演。
可溫子衝在京臺受到這樣的待遇，包括因為這件事而直接被出局，連備當然也跟著惱火。
蔣蘭過來找他，請他重新迴歸執導，卻一句都不提溫子衝。
連備冷笑。
就這樣的態度，蔣蘭卻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妥之處。
沒錯，他們這些導演太卑微了。
尤其是想要跑單幫的導演。
就算溫子衝只是一個“臨時工”，這也不意味著他可以說趕走就趕走。
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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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臺要換掉溫子衝，第二季不讓他執導了。”張悅真跟陳品河說。
陳品河：“換掉溫子衝？”
他皺眉。
張悅真問：“怎麼了？”
陳品河：“京臺內部的人把第8集亂剪，最後反而把溫子衝換掉？”
“因為溫子衝發的那條微博嘛，引起了很多的爭議，讓很多人都去罵京臺了。”張悅真說，“他這樣做確實也是直接把輿論給點爆了，現在網上都有很多人因為這件事在笑話這部劇。”
陳品河：“如果他們要在續集換掉溫子衝的話，他們準備找誰來執導？”
“我聽說是想要把連備找回來。”
陳品河聽到連備這個名字以後，微皺的眉頭倒是鬆開了。
“如果是他，倒是還行。”
張悅真點頭。
“連備確實還是有才華在身上的，再說了，《十七層》這個故事，一開始本來也是他想出來的。”張悅真說，“《十七層：重啟》雖然還是封七月編劇，但是跟前面三部曲比起來，確實又還是差了一點味道。”
陳品河：“連備能不能迴歸執導，得他看自己本人的意願吧。”
張悅真說：“我去找他，跟他聊一聊。”
她忽然一笑。
“我本來剛才還以為你想要保一下溫子衝。”
“本來確實有這個想法，他還是挺有能力的一個導演。”陳品河說，“不過，既然有可能讓連備回來執導，那肯定還是連備更好。”
張悅真：“確實，導演不夠強勢，萬一再發生第8集這樣的事情，還是個麻煩事。”
陳品河：“現在網上很多人都知道這件事的真相了吧？”
“嗯。”張悅真點頭，“京臺那邊估計以為那些風聲都是溫子衝放出來的，我沒有把重點放在對你演技的澄清上，而是以溫子衝的口吻，去講清楚為什麼會出現這樣不專業的事情，讓話題發酵了一天之後，才開始去帶‘你無辜受牽連’的話題。”
第845章 各有安排
溫子衝惱火地說：“僅僅因為一條微博，我都還沒有指名道姓，京臺就直接給我趕出局，這就是卸磨殺驢！”
“京臺就是這個作風，你別見怪不怪，當初我推薦你過去的時候，就跟你說過，別當它是個好東家，那就是讓你去刷履歷的，現在你已經獨立執導了《十七層：重啟》，抽身出來也不是壞事，跟京臺糾纏得太久，也不是好事。”
連備笑著說。
“《真心英雄》這個專案，是我在《跳起來》雜誌上讀到了一個系列短篇小說，一共5篇，是一個都市少年幻想小說，講一個高中生，實際上是某個國術世家的傳承人，擁有非凡身手，靠著這樣的身手，悄悄打擊壞蛋、拯救世界的熱血故事。”他說，“本來我是打算在做完《辦公室女人》之後來做它的，要不你先用這個試試手？我跟冰原影片之前談好了，做成一部20集的網劇，漫感強一點，天馬行空一點，算是一個試驗性質的專案。”
溫子衝說：“聽起來不像是主流的專案啊。”
“嗯，不過，我覺得可以做成垂類領域的劇。”連備說，“最重要的是，我覺得這個故事有系列化的潛力，在國內，無論是電視劇還是電影，特工為主角的現代故事就很少，主要也是因為難以找到一個合適的人物和故事模板，但這個還不錯。”
溫子衝聞言，說：“那我先去看看小說，劇本寫了嗎？”
“已經創作了前五集出來了。”連備說，“正好這個專案還在孵化階段，你願意接手的話，我能輕鬆很多。”
溫子衝跟連備是朋友。
而且，還是認識多年的朋友。
如果不是這樣的關係，連備也不會推薦他去執導《十七層：重啟》。
溫子衝說：“行，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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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治百來《舟》劇組探班的那天，《舟》開拍都快大半個月了。
本來早就想要來的。
《草上飛》的宣傳太密集了。
李治百知道他們在望縣下面一個村子裡拍攝，帶了很多吃的、喝的，最後甚至需要租一輛卡車才能帶過來。
劇組的人都被李治百這探班的手筆給驚到了。
陸嚴河都非常震驚地說：“你這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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