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1238章

作者:宋不留春

  陸嚴河:可以啊,就先這麼放訊息出去。

  陳梓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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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最頂級的資源來為一個演員造勢,可以把一個演員推到什麼地步?

  除了觀眾緣,什麼都可以擁有。

  陸嚴河用如此之大的資源來推溫生明,是很多人夢寐以求而不可得的。

  江玉倩知道陸嚴河要為溫生明今年衝擊北美頒獎季而造勢,所以,她本來就需要穩固自己在好萊塢的勢力而需要舉辦派對,邀請函第一時間就送到了溫生明的手上。

  這個派對是在《窗臺》拍攝的間隙舉辦的。

  有一個好萊塢的製片人對江玉倩說:“你們中國人可真團結,不僅是陸嚴河,連你也開始幫忙為溫生明造勢了。”

  江玉倩笑意融融地說:“我親愛的朋友,我們中國人的確團結,但是,我舉辦這個派對,可不是為了幫溫生明造勢,難道我就不能邀請一些朋友們來好好放鬆一下嗎?”

  “你今天邀請的很多人,都是有投票資格的學院成員。”

  “當然了。”江玉倩眨了眨眼睛,“以後我也是要衝擊奧斯卡啊,難道我就不能擁有一個獲得奧斯卡的夢想嗎?”

  她抬起手,輕輕地拍了對方的肩膀一下。

  “好萊塢終究是好萊塢,不是中國。”江玉倩笑容嬌媚,“不用擔心我們中國人搶了你們的地盤。”

  “現在好萊塢很多製片人可都是被你們國家的陸嚴河搞得工作越來越難做了。”

  “噢,他是天才,他跟我們可不一樣。”江玉倩說,“我們搶不了你們的地盤,而天才,他更不屑於去爭搶,事實上,我們都很清楚,他的存在,反而為你們好萊塢電影重新開啟了中國市場的大門,不是嗎?《颶風》可是在中國拿到了將近2億美元的票房。”

  對方不說話了。

  江玉倩:“你們啊,可真貪心,明明是需要我們這些中國演員來幫你們進一步開啟亞洲市場,卻說得好像我們想要搶你們的地盤似的。”

  她再度伸手,輕輕推了對方肩膀一下。

  “威爾,你今天讓我不開心了,你必須拿來一個好劇本,讓我重新開心起來。”江玉倩嬌俏地一笑,“我可是一個很貪心的女演員。”

  這個叫威爾的製片人無奈地笑了。

  “你簡直是一個魔鬼,我就是被你牽著鼻子在走。”

  江玉倩翹了翹眉尖。

  “隨便你認為我是什麼,但你要記住,我是一個很貪心的女演員,也是一個很好的女演員。”江玉倩聳聳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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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生明見識過陸嚴河在社交場合的樣子,又見識了江玉倩在社交場合的樣子,回去的路上,許久不語。

  到酒店的時候,他才跟陳克求說:“這些年輕孩子,能夠在國際上打拼出來,真的,都不容易。”

  陳克求說:“怎麼突然這麼說?”

  溫生明說:“剛才一晚上看到江玉倩跟不同的人寒暄,交談,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是每個人都拿她當朋友,也有人說話會夾槍帶棒,這還是在她自己組織的派對上,她卻葷素不忌、全盤皆收、把一切都招架下來,在國內,你認識的演員,有這樣的本事嗎?”

  “現在年輕的藝人,基本上都被團隊保護得太好了,像個洋娃娃。”

  “又何止是年輕的藝人,我以為我願意配合參加《定風一號》的公關和宣傳工作,已經放低了很多姿態,但看看嚴河和玉倩,他們兩個人如此當紅,甚至可以說是權勢最盛的時候,付出的、做到的,卻比我們想象的多多了,當年陳品河大概也是不想放低這樣的姿態吧。”

  “有可能。”陳克求說,“其實,陳梓妍跟我交代過,你想要在國際上擁有影響力,歐美就是繞不開的地方,而想要在北美擁有影響力,票房和頒獎季就是繞不開的兩條路。想要在頒獎季有所收穫,就得明白他們的規則,按他們的規則辦事,站穩腳跟。在這裡,沒有人會因為你在中國是一個非常成功的演員而尊重你,你必須先取得他們標準下的成功,才能被高看一眼。”

  “江玉倩今天真的是讓我……側目。”溫生明說,“真該讓國內那些覺得江玉倩的成功是建立在陸嚴河身上的人來看看,她是怎麼把握住機會,真正靠自己站穩腳跟的。”

  可惜,陸嚴河不在這裡。

  否則,聽到溫生明這句話以後,陸嚴河一定會很有同感地握住溫生明的手,感慨,終於有人跟他是一樣的感受了。

  陳克求說:“其實,最近張悅真來找過我。”

  “嗯?”溫生明有些意外,問,“她來找你做什麼?”

  陳克求:“她說,大家都是中國演員,今年一起衝擊北美的頒獎季,公關的資源,可以共享使用,互利共贏,她願意為我們介紹一家實力雄厚的公關公司。”

  溫生明露出幾分驚訝之色。

  “呵?她什麼時候這麼主動好心了?”

第837章 反應

  陳克求:“我也跟你一樣的反應,她跟我們之前也沒有什麼接觸,突然找到我,說這麼一些話,實在莫名其妙。”

  溫生明:“就算是合作,她也應該聯絡嚴河才是,《定風一號》這邊的公關,是嚴河的力量在做。”

  “她跟嚴河可沒辦法合作,嚴河跟陳品河的關係很惡劣的。”陳克求說,“這件事就更……莫名了。”

  “莫名?”

  “嗯。”陳克求說,“一開始我聽說嚴河跟陳品河之間的衝突,我以為是嚴河年輕氣盛,所以才有這樣的矛盾,但跟他打了這麼久的交道,我一點兒都不相信他僅僅是因為《毀滅日》就跟陳品河鬧掰到這種程度。”

  “其實,不只是你一個人跟我說過這樣的話。”

  “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陳克求笑。

  溫生明:“嚴河和陳品河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我們都不知道,嚴河不說,我們也不好問,只是嚴河是什麼樣的人,我們打交道這麼久,多少是瞭解的。”

  “嗯。”陳克求點頭。

  溫生明:“張悅真那邊,回絕了吧。”

  陳克求:“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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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品河在劇組耍大牌、跟導演不和的傳聞,在網上掛了兩三天。

  《鋼琴家》的票房也眼看著跌勢擴大,中秋檔期結束,也才只獲得4500萬的票房,破億艱難。

  張悅真有些惱火。

  網路上的這些聲音,張悅真很清楚是誰的手筆。

  但是,蛇打七寸。

  張悅真聯絡了《鋼琴家》的幾個演員,包括導演鄭希莫,希望他們能夠站出來,為陳品河說幾句話,反駁一下網上的這些聲音,卻沒有一個人願意站出來。

  實話實說,《鋼琴家》的拍攝過程中,陳品河確實把很多人都給得罪了。

  “陳老師的演技是很好,我承認,這部電影,也完全是他的獨角戲,所以,用不著我來為他說話了。”一個同樣參演了《鋼琴家》的演員在電話裡直接跟張悅真說,“當初我來演這部電影,就是想跟陳老師合作一下,現在也合作過了,夠了。”

  夠了——

  以後也不用再合作了。

  意思很明確。

  張悅真還想要說什麼,可是又實在開不了這個口。

  本來有13場戲的演員,最後只有3場戲被剪到正片裡,露臉時間加起來不超過7分鐘。

  這樣的事情,如果發生到陳品河的身上,張悅真會直接殺到導演家裡,拍桌子要說法。

  張悅真說:“劉老師,我們下一次肯定不會再發生這樣的情況,這一次也是導演本身對電影的想法不成熟,所以在拍攝過程中才發生了很多次的調整——”

  “這樣的話,你去跟導演說吧。”對方直接惱火地掛了電話。

  張悅真捏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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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霄很年輕。

  但是,沒有人小覷他。

  他的身上很早就褪去了傻乎乎的、青澀的學生氣。

  在振華負責青年協會的那些年,他需要跟學校行政、老師和學生打交道,需要跟來開講座的合作方打交道,需要搞定廣告贊助商、場地合作方、播放平臺方,需要跟形形色色的政府人員、媒體記者處理關係……

  王霄是一個意氣風發的青年,但也早早就鍛煉出來了工作的氣場與能力。

  他來見鄭希莫,沒有穿得西裝革履——這太正式,而見面的地點是在一傢俬人會所,一個比較輕鬆的環境。

  他穿著一個帶著領子的針織衫,一條略顯休閒氣質的西褲,從容地站起來,跟鄭希莫握手。

  “鄭導好,還記得我嗎?”王霄伸出的那隻手,手腕上戴著一隻價格在12萬左右的手錶,在他整體呈現得比較休閒的形象裡,這隻手錶又點出了他“不應該被隨意輕視”的身份,“四年前,你來振華大學開講座,我是振華這邊負責接待的王霄。”

  鄭希莫露出驚訝之色,“噢,原來是你!”

  他在自己的記憶中找到了那個清俊挺拔的學生形象。

  王霄笑容不收,說:“沒有想到,四年之後還有緣分可以再見到。”

  “確實很巧啊,你在北極光工作了?”

  “是。”王霄點頭,“正在負責北極光的電影業務。”

  陳梓妍這個時候才悠然一笑,問:“鄭導平時喝什麼?”

  “就……美式就行。”

  “好。”陳梓妍說,“我直接去前臺加單,你們先聊。”

  她施施然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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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尋歡作樂》這個劇本,你都改了七八稿了。”

  與此同時,陸嚴河也正在跟王重導演喝茶。

  他們在聊王重導演一直在籌備的這個劇本。

  當時這個劇本就是給陸嚴河和陳碧舸寫的。

  王重說:“很難啊,總是沒有達到我想要的那種感覺,除非給你們在電影裡面安排幾場情慾戲,否則,那種要把世俗道德給拋到腦後的、徹底的由情緒與激情所驅動的感覺就出不來,可我不想這麼拍,情慾當然是一種表現手法,但如果這麼拍了,你和陳碧舸會面臨很多的爭議。”

  陸嚴河明白王重的意思。

  《尋歡作樂》這個劇本,講的就是一種突然爆發的激情,以及激情過後的悵然若失,那種虛無之感。

  事實上,在歐洲,類似題材的電影不少見,幾乎每年都會冒出來一些。

  尤其是國際四大電影節,這種主題的電影,更不少見。

  王重導演想做這個,當然不是為了複製他們,也不是為了去拍攝所謂的情慾場面。

  陸嚴河明白他的意思。

  這樣的電影,講人沉浸在某個狀態中、呈現出與平時截然不同模樣的電影,商業片有,比如《宿醉》,文藝片也有,比如《酒精計劃》,它要拍的,其實就是“人生的情緒時刻”。

  而在《尋歡作樂》裡,是一對男女的情感驟濃驟淡,是一場突如其來的海嘯與退潮。

  是虛無。

  也是人生無法掌控的“失控”。

  對於王重面臨的困境,陸嚴河也暫時提不出好的解決方式。

  只能交給王重自己來解決。

  他是導演,這是他創作面臨的困境,只有他自己能走過去。

  還好,這部電影沒有開機時間,沒有資金壓力,可以不用管時間,可以讓它先慢慢地等一會兒。

  陸嚴河說:“如果實在找不到解決的方式,就先拍別的電影好了,先放一放,說不定放著放著,一條路就出現了。”

  王重嘆了口氣,說:“我暫時也沒有別的專案讓我有想拍的慾望。”

  陸嚴河:“那要不你去靈河的專案庫看看,有沒有你感興趣的?你要是想做,就把劇本轉到你的公司,你去做。”

  王重:“回頭我去看看。”

  “不過,導演,你有考慮過拍一些跟你平時完全不一樣的電影嗎?”

  “嗯?”

  “我是自己在拍《焚火》這種電影的時候,忽然想到,這樣一個故事,如果交給你來拍,會是什麼樣的風格。”陸嚴河笑著說,“你有充足的預算去玩畫面、玩特效,我就在想,你那‘鬼神不敬、陰陽相融’的風格,是不是能帶來一個前所未有的觀影體驗。”

  王重搖搖頭。

  “《焚火》這樣的電影,我拍不來,回本壓力太大了,我也不能隨心所欲地拍。”

  陸嚴河卻說:“這可不一定,也許我們能夠找到一個能讓你燃起拍攝慾望、又能吸引觀眾走進電影院的題材和風格,它很罕見,但我覺得未必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