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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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醒時,正好是傍晚。
窗外暮色四合。
夕陽這玩意兒,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濾鏡,在它的修飾下,一切都變得柔美了。
陸嚴河長長地打了個哈欠,雙眼無神地坐著,等惺忪的眼睛恢復精神。
這個時候,**飛給他發來訊息:要不要去十三中附近吃那家他們以前常去的麵館。
那家老闆做的肉絲幹拌麵,一絕。
陸嚴河瞬間就回過神來了。
清醒。
他回:走!
**飛:那我開車來接你?
陸嚴河說:行。
他看了看自己亂糟糟的頭髮,拿了頂帽子戴上,又翻出一副墨鏡戴上,穿著因為剛才壓在沙發上睡覺而發皺的T恤,外面罩了一件夾克,等**飛一到,趿著一雙懶漢鞋就出門了。
**飛看著他上車,笑,“喲,你這是……剛睡醒?”
“差不多。”陸嚴河摘下墨鏡,問:“你怎麼今天想著來約我去吃麵了?”
“以你的習慣,剛回國,肯定不想再接觸任何工作上的人和事,大機率就是自己一個人待著,所以問問咯。”
陸嚴河現在的朋友越來越多,真正瞭解他的其實還是就那麼幾個。
**飛這些年跟他見面實在是少,可是,好像他們之間卻什麼都沒有變化,沒有一點生疏。
有的朋友,到底是不一樣的。
他們一起回了十三中。
他們的母校。
也是他們認識的地方。
一晃眼,他們認識了快八年了——陸嚴河說的是,來到這個時空的他。
對**飛來說,則是九年。
當然,這不重要。
只是人常常在自己還安慰自己很年輕的時候,一個不經意,生活就會提醒你,不,你的人生裡已經有了一個叫做時間的東西了。
時間這個東西一旦來到你的人生裡,你就很難,真正地、肆意妄為地年輕了。
不過,還好,只要朋友還在身邊,只要時間不會帶走那些真正重要的人。
“之前你說的那個紀錄片,我已經把團隊組建起來了。”**飛在車上說,“四月就會出發,去第一個地方。”
“哪兒?”
“恆沙。”**飛說出這個地名的時候,陸嚴河就忍不住眉心一跳,“這裡……是沙漠吧?你要進沙漠?”
**飛點頭,說:“我一直很想去那兒。”
陸嚴河:“聽說那裡時不時就會有人失蹤。”
“只要不冒險,走固定的路線,還好。”**飛說,“當地的嚮導已經聯絡好了,同時請了三個,而且,我爸也盯著我呢。”
“叔叔?”
“自從我常常去野外以後,他僱了兩個人,常年跟著我,盯著我。”**飛也一臉無奈,“一開始我想阻止他們,但是這世界也不是我的,我去任何地方,他們也可以去。”
陸嚴河點頭:“你去安全一點的地方就算了,你總是往那些危險的地方鑽,而且,拋開這些,你也不想想你家的情況,萬一你被綁架了……”
**飛:“你夠離譜的,綁架都說出來了。”
陸嚴河:“誰知道呢,誰知道有沒有萬一。”
**飛:“你跟我爸要坐一起,肯定能聊一晚上。”
陸嚴河:“確實好久沒見叔叔了。”
“你可真逗。”**飛說,“你跟他有什麼好見的?”
“你也真逗,沒什麼好見的,之前也見了那麼多回了。”陸嚴河無語地說,“每一年給你家推出的新產品拍廣告都要拍兩回,你說有什麼好見的?他是你親生爸爸,是我金主爸爸。”
“呵。”**飛翻了個白眼。
陸嚴河笑了起來。
“你這個紀錄片,交給我來做吧。”陸嚴河說,“播出,發行,這些事情,我找人來做。”
**飛點頭。
“也只能你來做,除了你,我也不認識別的能做的人。”
兩個人來到了十三中學校附近的那家麵館。
還好,麵館還在。
不僅麵館還在,老闆也還是那個老闆。
因為現在這個時間點,已經到了十三中上晚自習的時候,麵館門可羅雀。
這樣也好。
陸嚴河和**飛進了店,坐下來,等陸嚴河把墨鏡一摘,老闆就認出了他來。
“你不是陸嚴河嗎?”
“對。”陸嚴河笑著點頭,“老闆還記得我嗎?”
“記得記得,你跟他以前上學的時候就經常來嘛,後來也來過幾次,來得不多。”老闆說,“你們吃什麼?還是肉絲拌麵加煎蛋,再加一杯綠豆沙?”
“我們平時喜歡吃什麼你都記得?”陸嚴河驚訝地問。
老闆笑了一下,露出了一口白牙,抬手一指。
店內牆壁掛著的選單上,第一行就寫著“陸嚴河套餐”的字樣。
“很多人都是慕名而來,要你平時點的那幾樣,所以,我們就乾脆寫了一個陸嚴河套餐。”
陸嚴河:“……”
**飛樂不可支,掏出手機拍照。
老闆說:“這個應該不侵權吧?”
看著陸嚴河套餐後面跟著的“15元”字樣,陸嚴河笑了笑,“不侵權,我授權。”
老闆馬上說:“那我能不能等下跟你合張影,回頭掛到店裡?”
“行。”陸嚴河點頭。
他跟**飛故地重遊,吃了面,跟老闆合了影,走出麵館,去十三中門口轉了轉。
保安疑惑地看著這兩個大晚上還戴著墨鏡的男人,鬼鬼祟祟,於是眼神不善地關注著他們。
陸嚴河和**飛兩個人也沒有進學校。
就隔著校門,看了一眼,就滿意了。
沒想到,有個人匆匆忙忙地往校門口小跑,是個女人,是個眼熟的身影。
劉琴,他們當時的班主任。
**飛驚喜地喊了一聲:“劉老師!”
劉琴一愣,駐足,看了他們一眼,馬上就認了出來。
“**飛,陸嚴河!”她驚喜地看著他們,“你們、你們怎麼在這兒?這是回母校看看嗎?”
**飛指著陸嚴河說:“他這不剛回國嗎?我抓著他出來溜達一下。”
劉琴啊呀一聲,說:“對!還沒有祝賀你拿奧斯卡呢!”
她親切地張開雙手,跟他抱了抱,又抱了抱**飛。
“雖然我很想跟你們再聊一聊,但是我得馬上進去了。”劉琴說,“班上兩個學生打架,等著我去處理,你們要不要進學校看看?”
陸嚴河和**飛對視一眼,搖搖頭,說:“劉老師,我們不進去了,您去處理事情吧,回頭我們再來看您。”
“行。”劉琴點頭,“我不陪你們聊了,拜拜。”
她匆匆忙忙地又小跑了起來。
“劉老師真的是一個好老師。”
“嗯。”
兩個人沿著學校外面這條路,溜達了一圈,**飛忽然邀請:“要不要來我家打把遊戲?”
去**飛家打遊戲,是陸嚴河整個高三生活裡,屈指可數的休息和娛樂。
陸嚴河笑著點頭。
這天晚上,他們打遊戲打到凌晨兩點。
晚上十一點,**飛他爸回來,看到陸嚴河突然來了,雖然有些驚訝,卻也沒打擾他們,打了個招呼就回自己房間了。
凌晨兩點,兩個人終於打通關了。
“不行,累了。”**飛把手柄一放,人就躺到了地板上。
陸嚴河跟著躺了下來。
“好久沒有這麼痛快地打過遊戲了。”**飛說。
陸嚴河點頭,“我也。”
“接下來你是不是可以休息一段時間了?”
“差不多,下個月只需要拍一些代言品牌的廣告。”陸嚴河說,“除此之外,沒有別的工作了。”
“好好休息一下吧。”**飛笑著說,“我今天看你,人都憔悴了,我還以為你會精神奕奕、春風得意。”
陸嚴河:“誰讓我是一個無法單純享受快樂、總是內耗的人呢。”
“活該。”
“嗯,活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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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違地跟**飛吃飯、聊天、打遊戲,聊的都是跟影視行業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和事,反而都是高中的那段時間,是**飛在野外徒步的一些故事,是他和徐子君的吵架、和好。
是全然的、日常的、瑣碎的、又有些獨特的生活。
陸嚴河在**飛家睡了一覺,睡醒時,也才八點。
大概是因為前一天睡得太久,他其實不是那麼缺覺了。
他從客房出來,**飛還沒有醒,房門緊閉。
陸嚴河已經來過很多次這個房子,對房子的結構很熟悉。
他輕車熟路地下了樓,先去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嘟咕嘟喝下去,靜坐了兩分鐘,他才回過神來,拿起手機。
果然有一些訊息沒有回覆。
陸嚴河一一回復之後,又準備去給自己煮個咖啡喝。
這個時候,李魯智穿著邉臃貋砹恕�
“叔叔,早。”陸嚴河有些驚訝地打招呼。
李魯智對他笑了笑,說:“早。”
他問:“你等會兒有安排嗎?要是不著急走的話,正好有件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陸嚴河點頭,說:“我今天沒什麼事,休息。”
李魯智點頭。
他去洗漱了。
陸嚴河也去客房洗漱,順便跟陳思琦打了個電話。
她也醒了,問他為什麼醒得這麼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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