擇日走紅 第1076章

作者:宋不留春

  但他們會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國外的電影,聊國外的演員。

  聊,就勢必會聊到,大家的表演觀,在他們心中,什麼樣的演員是好演員——

  這個答案,就意味著各自的表演審美。

  他們不會有爭執,更不會有爭吵。

  有不同的意見,點到為止,然後,在對手戲裡,在各自的表演審美下,過招。

  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心照不宣的一個共識。

  劉畢戈都不知道。

  大家只能看得出來,溫生明和陸嚴河之間的戲,越來越有一種“四兩撥千斤”的舉重若輕之感,精準,沒有花火,只有無聲的對抗。

  就像戲裡面,他們的角色。

  然後,終於,《定風一號》迎來了殺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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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淅淅瀝瀝地下。

  天是蒼青色的。

  劉畢戈宣佈殺青以後,劇組人員都鬆了口氣,臉上洋溢喜色。

  忙碌的劇組生活告一段落,大家都可以好好休息一段時間了。

  陸嚴河和溫生明不約而同地站在走廊上,看雨。

  雨從中庭落下。

  大家來來回回,搬卸東西。

  溫生明忽然問:“殺青之後,準備做什麼?”

  陸嚴河轉過頭,對他笑了笑,說:“有好幾個編劇的專案要推進。”

  溫生明點點頭。

  對話停下了。

  彷彿被人按了暫停鍵。

  過了一會兒,溫生明又像是什麼暫停都沒有發生過一樣,無縫續上。

  “我很久沒有在演戲的時候,被人帶來壓迫感了。”溫生明笑著說了一句,“你以後不得了。”

  陸嚴河:“謝謝您一直在指點我。”

  “我可沒有指點你,不敢居這個功。”溫生明笑了笑,“嚴河,好好演戲,好好做人,我會一直看著你。”

  陸嚴河有些驚訝地看了溫生明一眼。

  溫生明對他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沒有助理,沒有保鏢,也沒有一眼就看得出來的王霸之氣。

  但是他的身影卻很堅實。

  離開之後,也仍然留在陸嚴河的印象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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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薦仙俠題材新書《緝妖劍》,14萬字了。

  四個月了,日更一千字,既沒有影響這邊的更新,每個月的更新字數都在20萬字以上,也沒有玩票似的寫寫就棄坑,相反,一個完全不一樣的題材和故事,讓我反而《擇日》也寫得很開心,現在能相信我說的了嗎?

第730章 怪記仇的,是記仇嗎?(6000字)

  殺青這種事,也因為次數變多,開始稀鬆平常。

  不過,《定風一號》這部戲的殺青,對陸嚴河來說,還是有著不一樣的感受。

  他也是在殺青回家三天以後,才猛地驚覺,他竟然還下意識地留在《定風一號》裡。

  是沒出戲嗎?

  應該不至於才對。

  陸嚴河自己在家裡待了兩天以後,馬上就收拾了東西,去《跳起來》編輯部。

  他覺得自己現在需要待在人多的地方。

  不能一個人沉溺在這種狀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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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跳起來》現在也忙得不行。

  因為,《跳起來》現在準備做增刊了。

  在每年十二本加上夏日和冬季特刊之後,現在,《跳起來》準備在季度增刊。

  之所以如此,是因為隨著這幾年的發展,《跳起來》的簽約作者越來越多,而且,很多知名作者也主動來詢問發稿的事情。

  在當下這個只此一家的商業文藝雜誌上,好的稿子越來越多,原來的出版,已經有點承載不了這麼多的稿子了。

  但是,四個季度的增刊是有明確的傾向性的。

  這四個季度的增刊,主要是刊登適合改編為“跳起來劇場”作品的小說。

  所以,到這個時間點,《跳起來》編輯部既要開始做今年的盤點活動,又要在日常的編輯工作之餘,籌備冬日特刊和明年的第一本增刊。

  任務量激增。

  陸嚴河過去之後,本來是想要休息的,結果被陳思琦逮著,讓他兼職做冬日特刊的一個策劃,採訪。

  這一期冬季特刊的採訪主題,是各位作者談一談在他們閱讀的書籍和觀看的影視劇中,和冬天有關的,讓他們印象深刻的。

  沒有辦法,陸嚴河接了這個任務。當然,有這麼一件事做,也可以讓他儘快地從《定風一號》的影響裡走出來。

  每一次採訪,都會聽到一些有意思的看法。尤其是採訪的物件是作者,他們的閱讀量和閱片量,一般也是人群中比較高的那一類,往往有自己獨特的審美和見解。

  陸嚴河在跟不同人的交流中,聽到過不少有意思的看法。

  大概花了五天的時間,陸嚴河一共採訪了八位作者,整理成了文稿,交給徐子君。

  徐子君現在自己一個人一間辦公室。

  陸嚴河一直覺得,她是高中同學裡,變化最大的。

  這種變化,不僅僅是外形上的變化,還是一種內在的變化。

  不是說徐子君在高中時一個多麼自卑的人,而是她現在所呈現出來的一種狀態,讓人完全看不出來她出生於一個需要花很多的力氣才能擺脫的原生家庭。

  很多成長環境不好的人,他們也許可以靠著自己的努力,改變自己的生活境遇和質量,可是,他們很多時候也往往表現得“過於強大”,無法讓自己“柔軟”和“鬆弛”。因為他們需要鎧甲。

  讓陸嚴河比較吃驚的是徐子君整個人的狀態,這些年來,越來越溫柔而堅定,完全沒有咄咄逼人,或者是因為所謂的“原生苦難”,在性格里留下應激性的“偏激”。

  在他身邊,能夠從一個真正貧苦環境靠著自己的奮鬥,走到今天這個位置,還能夠讓自己擁有這樣一種人生狀態和性格的,只有徐子君一個。

  徐子君笑著收了陸嚴河送來的紙質稿,說:“稿子我等會兒晚上再看,白天還有很多聯絡工作要做,靜不下心來。”

  “行。”陸嚴河點頭。

  他好奇地參觀著徐子君的辦公室。

  辦公室大約十五平左右,作為現在《跳起來》文字總監的辦公室,並不算大。

  但是,徐子君把裡面整理得井井有條,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裡面很擁擠,很逼仄。

  陸嚴河轉頭問:“**飛來得多嗎?”

  徐子君點頭:“一年總要來個十幾次吧。”

  她也露出了無奈的笑。

  “之前你說,可以組建一個紀錄片的拍攝團隊,去拍攝他在野外探險的經歷,他回去以後,想了很久,真打算這麼做了。”徐子君說,“他可能真的要把這個當作自己一生的事業去做了。”

  陸嚴河問:“你介意嗎?你支援嗎?”

  “我也沒有什麼資格去介意和不支援的。”徐子君語氣很溫柔地說。

  陸嚴河下意識地以為,徐子君說的是她家境各方面跟**飛就不相匹配,才把自己放到這麼低的姿態說這樣的話。

  結果,下一秒,徐子君又說:“我想做什麼,他也從來沒有反對過。”

  原來是這樣。

  陸嚴河瞬間鬆了口氣。

  “我上高中的時候,包括後面上大學了,我跟他聊得很多的一件事,就是他以後想要做什麼。”陸嚴河說,“他跟我說得最多的,就是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他覺得自己既沒有什麼熱愛的事情,也沒有特別感興趣的東西,他總是開玩笑說自己就是一個天生的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命。”

  徐子君笑了笑。

  “他總是這樣,把自己的位置擺得很低。”

  “所以,我見到他一直在做這件事,做了這麼多年,還想要繼續做下去,雖然會擔心野外探險這件事會有危險,可還是挺高興的。”

  “嗯。”徐子君點頭,“能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確實很難得,尤其是對他來說。”

  陸嚴河和她相視一笑。

  “那——”

  “我沒有想過要跟他分手。”徐子君忽然說。

  陸嚴河想要說出口的話反而被擋在了喉嚨裡。

  徐子君說:“我跟他說的那些話,只是想刺激一下他。”

  陸嚴河露出驚訝之色。

  “他和你不一樣。”徐子君無奈地說,“如果我不刺激一下他,他也許永遠都不會思考這些事情,在他的人生裡,幾乎沒有他需要操心和憂慮的事情,可我沒有辦法不在意。”

  陸嚴河點頭,表示明白。

  “你刺激得很及時。”

  “我以為你會為你的朋友打抱不平。”徐子君笑。

  “替他,還是替你?”陸嚴河說,“雖然我承認我這個人有點幫親不幫理,但兩邊都是親的情況下,我一般選擇置身事外,不插手。”

  徐子君愣了半晌,無奈但溫柔地笑了。

  -

  陸嚴河在《跳起來》這邊待了一個星期。

  他也終於從《定風一號》的影響中走了出來。

  隨後,他不得不再一次投入到了各個工作之中。

  他先去跟進了《捕蠅紙》這部電影的最近進展。

  《捕蠅紙》在以200萬美元的片酬談下阿爾內·博古特之後,第五個主要演員定了下來。

  至此,演員的片酬總共已經達到了430萬美元。

  加上陸嚴河作為編劇的50萬美元片酬底薪,在人員經費支出上,已經差不多達到了500萬美元。

  按照靈河對《捕蠅紙》的預算控制,接下來,以導演為代表的製作班底,以及剩餘的其他演員,預算空間其實已經不多了。

  這也意味著,他們其實沒有預算空間,再去請片酬超過一百萬美元片酬的人。

  除非,靈河願意調整預算。

  但是,陸嚴河不敢這麼做。

  《捕蠅紙》原作在北美當時是沒有在院線進行常規上映的,甚至是小規模都沒有,只是在聖丹斯電影節做了放映,拿了五千多美元。

  它在海外上映後,全世界範圍內,拿了差不多四百多萬美元的票房。

  準確來說,這其實不是一部原作票房很成功的電影。它的名氣是後面慢慢開啟的,作為型別片,靠著影迷的口口相傳,然後在各個榜單、評分網站開啟了它的知名度。

  所以,陸嚴河確定的是,這個故事是一個好故事,電影如果能正常拍出來,也肯定是一部好電影,唯獨不確定,它是否能在市場讓觀眾買賬。

  陸嚴河不想去賭,沒有必要賭。

  他的理念還是要用這部電影來證明他的“成功”,證明顏良能賣座。

  那如果電影的成本如果超過了兩千萬美元,就算電影最後在美國賣了超過兩千萬美元的票房,在市場的評價體系裡,它也是不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