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當演唱會準備開始的時候,全場忽然暗了下來。
現場開始有尖叫聲,是那種即將見到偶像的時候、抑制不住的尖叫聲。
隨後,忽然之間,全場燈光一亮。
音樂響起。
是那種節奏感非常強的音樂。
舞臺上,柳智音和她二十多名伴舞,隊形整齊一致地出現在舞臺上,跟著音樂的鼓點,像女戰士一樣地擺了幾個酷颯的動作。
然後,全場都沸騰了。
柳智音選擇了她最紅的一首歌來開場。
《野蠻生長時代》。
陸嚴河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跟電影首映禮現場截然不同的環境。
他可以在每一個人的臉上看到一種狂熱的情緒。這種狂熱還跟陸嚴河在機場被粉絲圍追堵截時看到的那種狂熱不一樣。
這樣的氣氛,感染力之強,讓陸嚴河都在帶動下,站了起來,跟著一起舞動,用手一起打拍子。
等他反應過來**飛在幹什麼的時候,一回頭,後者舉著手機,正在錄他的影片。
“你幹嘛?”陸嚴河笑。
**飛:“記錄一下。”
陸嚴河說:“你是來聽演唱會的,不是來做攝影師的,放下你的手機,站起來嗨啊。”
**飛站了起來。
“她的歌我都沒有聽過,我完全融入不進去。”
“那你覺得她的歌怎麼樣?”
“還行,挺好聽的。”
“那你管聽沒聽過,就當第一次聽唄。”陸嚴河在**飛耳邊小聲說,“其實我也很多歌都沒聽過。”
**飛:“我看你動得那麼起勁。”
“難得有機會搖擺一下。”陸嚴河笑著說,“平時這麼動,別人會覺得我發癲。”
**飛:“如果是你的話,確實。”
陸嚴河問:“如果你這麼喜歡探索野外的話,你願不願意把這個愛好,變成你的職業?”
周圍的歡呼聲、尖叫聲,很嘈雜。
**飛差一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職業?”
“對。”陸嚴河說,“以前你總是跟我說,你沒有想做的事情,也沒有目標,所以不知道要做什麼,可是這幾年,你一直在做跟野外相關的事情,攀巖,野外攝影,露營,一直沒有停下來。”
**飛問:“這也能成為職業嗎?”
“如果把你野外行拍成紀錄片呢?”陸嚴河問。
**飛一愣。
陸嚴河:“不用去賺很多很多的錢,也沒有養家餬口的壓力,真正的去記錄下來你感興趣的這一切,當然,它還是能帶來經濟上的回報,但那性質不一樣,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明白。”
陸嚴河:“子君說,你沒有規劃,也沒有想過未來要做什麼,你有沒有想過,你沒有辦法回應結婚這件事,是因為你自己也知道,結婚是一件很世俗的事情,而你在做的,是一件不在世俗裡的事情,你潛意識裡認為,你結婚了,你就要結束現在的一切了。可是,你其實可以把你喜歡的事情、想要做一輩子的事情,放到一個世俗的框架裡。”
**飛沉默了半晌,才說:“我不知道。”
“試試吧。”陸嚴河說,“去找志同道合的夥伴,看能不能組成一個團隊,把你對野外每一個地方的探索,都記錄下來,它不僅僅是你的職業,最後,它也會成為你的人生總結,不是嗎?你一直說,你不知道你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你就想開開心心的,混吃等死也行,可你現在也沒有混吃等死,你知道為什麼嗎?就是因為你找到了你人生的意義。”
陸嚴河勾住**飛的脖子,帶著他瘋狂地跳動了起來。
就在原地,就在這裡。
昏暗的光線彷彿成了一個保護色,讓他們可以無所顧忌地跳動、舞動。
陸嚴河在他耳邊說:“我希望你能真正地開心,一直真正地開心下去。”
**飛愣了神,然後低頭笑了。
-
連續唱跳五首歌以後,柳智音的演唱會終於進入了慢歌階段。
陸嚴河和**飛也都累了,重新坐下來。
柳智音在臺上唱。
“即使舞臺閃耀,我仍然是我。”
“時間在我身上開出的花,綻放的是過去這一路。”
陸嚴河在臺下聽,很有感觸。
只有認識柳智音的人才知道,她這一路走過來,付出了多少汗水。陸嚴河都幾乎沒有見過比她更努力的人。
錄製《年輕的日子》時,她都一定每天壓腿,絕不偷懶,就為了保持自己在舞臺上的舞蹈不會質量下降。
陸嚴河腦海中忽然就響起了一首歌。
《揮著翅膀的女孩》,原唱,容祖兒。
藍色燈光下的舞臺,柳智音以人魚公主的造型在臺上輕聲吟唱。
整個場館內都在安靜地聽她歌唱。
她不是一個聲音聽上去特別乾淨、清澈的歌手,但她在歌聲裡表達出來的諔瑓s純粹至真。
柳智音完全不是李治百那種靠著自身魅力而被粉絲喜歡的女偶像。
她漂亮,可是卻漂亮得有攻擊性。
她努力,可是卻努力得讓大家有壓力。
她好勝心強,可是卻強得有時候讓人覺得她不鬆弛。
剛回國時,上《年輕的日子》,因為每個環境都想要贏,所以也被觀眾罵。
下了這個節目,去別的節目,還是被罵。
她一直咬著牙關,也不放棄,當然,也沒有改變,去迎合觀眾,做一個不爭不搶、迷糊可愛的女偶像。
時間慢慢過去,大家似乎慢慢接受了這個不肯服輸的女孩。
她的執拗、她的堅持,都成了她身上的標籤,以一種曾經以黑點存在於她身上的方式。
-
演唱會結束以後,陸嚴河他們就先出去了。
出去以後,他們在車上等陳思琦她們。
大家約好了一起去吃個夜宵。
《跳起來》編輯部大聚會。
編輯部的人對**飛一樣很熟悉。
畢竟,這位的名字可是在《跳起來》的創刊號上掛著呢,還陸陸續續地出現在中間很多期上,有時是某一幅插圖的攝影者,有時是“特別鳴謝”。
當然,大家最熟悉的身份,還是徐子君的男朋友。
很多人沒有見過真人,只看過在各個群聊裡流傳的照片,如今見到真人,好幾個年輕女孩都小聲感嘆好帥。
誰都沒有看出來,徐子君和**飛之間其實有點不對勁。
-
飯桌上,大家鬧騰得厲害,全都是在說平時工作時發生的糗事。
周木愷也在。
白雨離開以後,雜誌的內容就變成了由他來頂上白雨的工作,跟徐子君一起主負責。
陸嚴河問周木愷:“畢業之後,你願意全職留在《跳起來》工作嗎?”
周木愷面露猶豫之色。
“我還沒有想好。”
陸嚴河問:“是有什麼問題嗎?如果你是有什麼想法,可以直接跟我說。”
周木愷沉吟片刻,說:“那我就直接跟你說了,我挺喜歡《跳起來》這本雜誌的,如果讓我一直為這本雜誌工作,我很願意,不過,一是我不知道《跳起來》這本雜誌能夠做多久,我知道它現在的市場仍然很好,銷量不斷提高,可畢竟這個時代變化如此之外,AI發展,各行各業都面臨鉅變,紙媒的大環境就更不用說了。二是我沒有想好,我到底想要過什麼樣的人生。”
陸嚴河點頭。
“所以你猶豫的地方,其實不是我們現在做什麼就能夠滿足的?”
周木愷點頭。
“我也在考慮要不要讀博的事情。”周木愷說,“這樣,也許我以後可以到高校做一名老師,那有一天《跳起來》真的不辦了,我也有退路。”
陸嚴河明白周木愷所說的“退路”是什麼。
人,要麼做自己喜歡的工作,要麼就做一份經濟回報高的工作,總要佔一頭。做《跳起來》和從事文學相關的研究教學,都是周木愷喜歡的工作。
現在周木愷在《跳起來》拿的工資是2萬一個月,接手白雨的工作以後,工資應該會漲到3萬左右,這都是到手的收入。可以說,沒有比《跳起來》編輯更高的工資了。但是,真要比較的話,在《跳起來》擔任文字總監這個崗位,未來的天花板其實有限。
周木愷自己不是作者,也無意從事創作,編輯崗位的升職空間小,再往上是主編。如果“跳起來”準備做一家大的紙媒公司,除了《跳起來》,還會創辦其他的雜誌,那周木愷未來的發展空間要大很多,可《跳起來》的主編,只可能是陳思琦。
所以,陸嚴河理解周木愷的猶豫。
“如果你有任何需要,你隨時跟我說。”陸嚴河說,“跳起來除了雜誌,還有很多業務板塊,包括靈河這邊也是,你的工作經驗對我們這幾家公司都有非常珍貴的價值,你本人也是。”
周木愷笑著拍拍陸嚴河的肩膀。
“我的首選一定是你們這裡,但是在做最後的決定之前,我需要考慮清楚一些事情,也要跟家人和秀秀商量一下。”
“明白。”陸嚴河點頭。
周木愷是振華大學的本碩,對於他來說,只要不固執地去找一個專業對口的工作崗位,其實,很多地方,有著巨大發展空間的崗位,他都可以去。
更不用說,他在讀書期間,在《跳起來》這樣一家雜誌積累的工作經驗和人脈,對國內任何一家企業而言,都是寶貴的財富。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陸嚴河只是由衷地希望,自己的這些同學、朋友,可以儘量地留在他的身邊。
這樣的執念,他卻不能跟任何人說。因為說了,就會成為別人的負擔。
歸根結底,他還是希望每個人都好。
所以,子杏姐回葉脈網,他支援。
白雨要離開,他也支援。
**飛面臨一些選擇的困境,他就儘量透過他的方式,去幫他化解困境。
就像在他需要幫助和支援的時候,他們都曾以他們的方式幫助和支援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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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把《揮著翅膀的女孩》這首歌寫了出來,又找人編曲,找人唱了小樣,聽上去是那個感覺了,拿了個信封,手寫了一張卡片:
——謝謝你邀請我來聽你的演唱會,一份回禮。
隨後,他就讓人給柳智音送了過去。
既然這首歌是在聽她演唱會的時候想到的,那就送給她了。
當天晚上,柳智音難以置信地給他發了訊息:你這首歌,是送給我的?
陸嚴河:嗯,聽你演唱會的時候想到的歌。
柳智音:!!!
柳智音:這首歌,簡直寫到我心裡面去了!
柳智音:完全就是我心中想要說的話,你完全具現出來了。
陸嚴河:本身就是因為聽你的演唱會,才寫出來的歌。
雖然陸嚴河什麼都沒說,可是,柳智音第二天就讓人送來了一份收益分配協議,《揮著翅膀的女孩》這首歌的所有商業性收入,50%全部歸陸嚴河所有。
沒有提版權轉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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