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宋不留春
陸嚴河就把自己剛才跟陳梓妍說的這種一起上映、聯動宣傳的方式跟陳寅他們說了。
陳寅他們面面相覷,半天沒有回過神來。
因為從來沒有電影公司這麼弄過,也從來沒有電影敢這麼弄過,他們都不知道,這會得到什麼樣的結果。
陳寅是第一個反應過來的。
“《大海啊我呸》製作成本只有兩百萬,即使按照正常的宣傳去上映,大機率也只能拿到差不多兩三百萬的票房,靠院線票房基本上收不回成本。”他算起了賬,“用陸總這樣的方式來一起上映,也許,《那些年》的熱度真的能夠拉動《大海》的票房成績,我們試得起,就算完全沒有拉動,損失也不大。”
陳寅這麼一說,大家才反應過來。
是的,《大海啊我呸》最大的優點就是製作成本低,所以,他們虧得起。
而聯動上映的前景就是《大海啊我呸》的票房也許會被《那些年》帶飛。
想通這一節後,大家忽然都有些激動起來。
萬一《那些年》票房和口碑如《情書》一樣大爆,引發了社會性議題般的討論,那《大海啊我呸》的票房,很有可能也被帶著上億。
那就是兩百萬的製作成本換來上億的票房回報?
每個人想到這一點之後,甚至都不敢把這個想法說出來。
哪怕是在靈河,哪怕他們過去已經見證了不知道多少個奇蹟,他們也還是覺得,這有點過於想得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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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在靈河一直待到下午五點,才和陳梓妍一起離開。
晚上,他要和陳梓妍一起吃個晚飯。
他們兩個人有一段時間沒有坐下來好好聊一聊了。
陳梓妍很欣慰地說:“靈河真的是看著越來越成熟、步入正軌了,陳寅真的是一個適合內部管理的人,有他在,能省不少心。”
陸嚴河也點頭,說:“是的。”
陳梓妍開車,帶陸嚴河來了一家法餐廳。
他們兩個人吃飯,平時很少來這種西餐廳,因為兩個人都不是愛吃西餐的人。
陳梓妍說:“這一家是我難得吃了覺得不錯的。”
陸嚴河點頭,相信陳梓妍的推薦。
停了車,陸嚴河先下車。
他戴著鴨舌帽和口罩,只要不跟人相距太近的話,一般不會被認出來。
結果,陳梓妍正在倒車的時候,忽然有一輛粉色轎車開了過來。
那種粉已經到了一看這個車主是一個有“公主病”的女主人的程度。
因為不僅車身是粉色的,很多地方甚至還鑲了鑽,在燈光照耀下閃閃發亮。
陸嚴河看到這輛車的第一反應就是,平時停車的時候,不會有人去偷上面的鑽石嗎?
還是說,這麼招搖的一輛車,上面鑲的鑽是假鑽?
陸嚴河一邊腹誹,一邊默默地轉過身去,避開正面迎向車主的視線。
結果那輛車恰好停到了他們的旁邊。
陳梓妍下車的時候,也往那輛車看了一眼,和陸嚴河默契地對了一個眼神。
都不用開口說話,他們都知道彼此在想些什麼。
誰知道,下一秒,從車上下來的人竟然讓他們傻了眼。
竟然是張悅真。
陸嚴河當然是知道張悅真長什麼樣子的。
張悅真穿著一件晚禮服,款款地從他們面前走過去,目不斜視。
陸嚴河下意識地避開了視線,側過身,只有陳梓妍戴著還沒有摘的墨鏡,在這個傍晚,跟帽子口罩全副武裝的陸嚴河站在一起,顯得同樣有點奇怪。
“我去,怎麼碰到她了。”陳梓妍輕聲罵了一句,“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吧。”
“這個地方不是挺難訂的嗎?她來了我們就不能來了?我們又不心虛。”陸嚴河說,“我們吃我們的。”
陳梓妍:“我不是心虛,我是怕影響你吃晚飯的心情。”
“梓妍姐,說實話啊,我吃晚飯的心情還真不太會被她影響到了。”陸嚴河說,“以前會被影響到,是因為我知道,陳品河比我地位高,比我牛,我紅也好,怎麼樣也好,都還是被他壓著一頭,現在,感謝西圖爾,我沒有這樣的想法了。”
陳梓妍笑了。
“現在應該換成他們看到我堵得慌了吧?”陸嚴河說。
陳梓妍點頭,“你說得沒錯。”
“所以,走吧。”陸嚴河摘下口罩和帽子,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別有翹毛什麼的,很大方地露出了自己的樣子,“我們是來吃晚飯的。”
陳梓妍笑著摘下了墨鏡。
“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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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悅真端起酒杯,跟沈泰林輕輕地碰了一下杯。
她臉上的笑容有一種晚霞般帶著醉意的甜美。
“臺長,今天品河他有一個突然安排的公益活動要參加,所以,專門讓我跟您道個歉,回頭他會專門再親自登門來拜訪。”
沈泰林笑著擺擺手,說:“陳老師很忙,我們在這一行,很清楚,這麼客氣幹什麼。”
“那還不是因為我們跟臺長一見如故,我說無論如何,都一定要跟臺長解釋清楚。”張悅真說,“臨時有沒辦法推的政治任務,您肯定理解,但不能因為您理解,我們就什麼都不表示。”
“哎呦,你這也太生分了。”沈泰林笑。
“那我就不生分一點。”張悅真專門給沈泰林將蝦肉剔出來,夾到了沈泰林的盤子裡,“臺長,其實我早就想說了,京臺得虧有您掌舵,所以,在影片平臺的衝擊下,咱們京臺還能夠不斷前進,也正是信任您,我才勸品河說,《十七層》的衍生劇一定要接。”
沈泰林:“陳老師他很久沒有演電視劇了,願意把迴歸之作交給我們,我們也很高興。”
“他啊,這些年不太願意工作,主要也是年輕的時候太拼了,所以一直在養身體。”張悅真說,“不過,現在的情況你也知道,我都跟他說呢,他要是再這麼修生養性下去,指不定什麼時候被人蹬鼻子上臉地欺負。”
沈泰林笑了兩聲。
“這我就聽不太明白了,還有人敢在陳老師面前造次?”
張悅真輕輕嘆了口氣,“總有些年輕人,一時春風得意,張狂得沒有邊兒了,我和他是一直不想計較的,可越不計較,人家越得寸進尺,品河還想算了,我可真的看不下去了,不管怎麼說,品河那也是自己打下來的江山,他只是這些年多休息了會兒,不代表江山就拱手讓人了,可偏偏就有人覺得品河已經退位了似的,當過氣了在踩呢。”
沈泰林呵呵笑著沒接話。
“唉,其實早就有跡可循了,說實話,沒有京臺當時慧眼識珠,給了《六人行》機會,它又哪有機會走紅。”張悅真說,“最難的就是第一個給你機會的人,越到後面,我們越明白這一點,你說是吧,臺長?”
“但沒有辦法,世態炎涼啊,有的時候,人家已經起勢了,為著利益,很多人也站在他那邊,保駕護航。”沈泰林說,“我們又能做什麼,也只能等著看戲,等著他栽跟頭。”
“這等要等到什麼時候去啊。”張悅真嘆了口氣,“不過也是,除了抱怨幾句,又能做什麼呢。我是想明白了,我跟品河說呢,甭管別的,至少他得建立自己的圈子,不能夠再那麼閒雲野鶴了。”
沈泰林笑了笑。
“要說別的,品河可能還沒有,要說作為演員這件事,品河還真沒有被別比下去過。”張悅真說,“除了這部衍生劇,品河也將主演Maxine製作的一部大劇,我希望能夠用它來衝擊金球和艾美的視帝。”
沈泰林此時略有些認真地打量了張悅真一眼。
“這可不是什麼容易事。”
“是的。”張悅真點頭,“不過,人嘛,盡人事聽天命,在人事這方面,又不是隻有他一個人在海外認識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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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1章 我想試試(8600字更新!)
“確實味道不錯,回頭我也帶思琦來吃。”陸嚴河放下叉子,擦了擦嘴,給自己和陳梓妍杯子里加了點酒,“今天晚上就喝這麼多吧?我明天雖然可以休息,你能嗎?”
陳梓妍笑著擺擺手,“這點酒不算什麼啦。”
“好吧。”陸嚴河知道,陳梓妍比他能喝。
陳梓妍說:“這一次西圖爾的收穫,確實是超乎預料,不過,也讓局勢一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就像你說的,你以前雖然也到頂了,卻是一時之頂,這一次西圖爾之後,你是真正地到頂了,華語電影的影史繞不開你的名字了。”
陸嚴河點頭。
很多時候,一個行業,最閃耀的名字就那麼幾個。電影行業稍微特殊一點,本身就是一個關注度極大的行業,又有公共屬性,看似很多人都是名人。但是,時間洪流一樣不會因此而包容他們,當隨著數十年的時間過去,就跟大浪淘沙一樣,沒有幾個人的名字能留下來。
實際上,陳碧舸和商永周就已經是要在影史上留下顯赫一筆的演員了。
可是,那還不夠,不一樣。有的人,是影史留名,有的是,是讓那一段影史就跟著變得舉足輕重。
陳梓妍為什麼希望陸嚴河走國際化路線?明明在中國電影市場已經蓬勃發展、完全不用再去開拓國際市場的情況,仍然和陸嚴河不侄希e極地接觸國際電影資源。
因為百尺竿頭更進一步,國內市場已經開啟了,做起來了,無論是電影之於國家的文化傳播價值,還是電影產業本身向外拓展的驅動力,中國電影都已經到了要去“出海”的地步了。
如果說以前“出海”更多的是為了在國際上贏得“榮譽和認同”,現在“出海”,則更像是一種“水到渠成”的自然行為。
陳梓妍相信,中國電影的影史寫到這裡,絕對不僅僅是自己單一市場的票房開始保二衝一就劃上句號了。那在這樣一個新的階段,誰是這個階段的代表性人物?
她對陸嚴河的事業規劃,有著深遠的考量——
這考量之深遠,大到甚至她都不敢跟陸嚴河說得太多、太詳細。
因為沒有必要。
也因為演員要保持純粹性。
經紀人要看大勢,演員要守本心。這也是最好的合作關係。
“不過,鄧小圓突然懷孕這事還真是沒想到。”陳梓妍搖搖頭,“我也沒有想到,你會堅持讓鄧小圓繼續留在劇組。”
“能夠兩全其美的情況下,當然還是兩全其美更好。”陸嚴河說,“其實陳寅他們肯定也想到了解決辦法,他們只是想借此看看我的態度而已。”
“喲,長進了,那你說說,他們想看你什麼態度?”
“鄧小圓雖然不是我直接選進來的,但他們都覺得,鄧小圓跟我有關係,畢竟一起演過《仙劍奇俠傳》,那她因為個人原因可能要耽誤劇組拍攝了,我會怎麼做。”陸嚴河說,“於公,方便他們在接下來的專案中去權衡對待那些跟我有關係的人的態度,於私,他們也在持續性地確認,我是不是還是他們認識的那個我,沒有變,因為我變了,他們很多的事情也要跟著變。他們都是頂尖的經理,在職場上摸爬滾打,搞定下屬,揣摩上意,全都有一身隨風而動的本事,在我面前呈現出我最喜歡、最接受的樣子。”
“我去——”陳梓妍歎為觀止地瞪大了眼睛,“你這洞悉人心的本事,可以啊。”
陸嚴河:“是不是覺得我進步很大?”
“你這何止是進步很大,你這是進步卓越。”陳梓妍說,“可是,算了,我瞭解你,別聽你現在說得老氣橫秋,好像看清楚了這個世界咿D的規律,實際上你該天真的時候,還是照樣天真。”
陸嚴河笑了起來。
他承認陳梓妍說得對。
陳梓妍放下餐巾,“我去一下洗手間。”
陸嚴河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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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梓妍來到洗手間,與張悅真在洗手檯前面狹路相逢。
她腳步只頓了一下,就面不改色地放慢了腳步,從鏡子裡看了張悅真一眼。
正好,這個時候張悅真也從鏡子裡看向她。
兩個人的視線交織。
她們其實並沒有正面打過交道,可是,很神奇的,這一刻,陳梓妍感覺自己跟張悅真產生了心流。
這種心流——
就像是一種“我知道你知道我在想什麼,你知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的既視感。
陳梓妍走向洗手間裡面。
她能感覺到,張悅真的目光若有若無地追著她的背影。
差不多三分鐘以後,陳梓妍出來,洗手檯前,已經沒有張悅真的身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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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臺長,咱們未來肯定有更多的專案可以合作,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我煩,總是來打擾你啊。”
張悅真笑容滿面地將沈泰林送上車,動作體貼,細心入微,在沈泰林上車的時候,還抬起手,替他輕輕地擋在頭頂。
沈泰林順勢就握住了張悅真的手,笑著說:“我怎麼會嫌你煩。”
他輕輕拍了拍,又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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