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走偏锋
穿越空间壁障只是一瞬，但这一瞬却像是到达了永恒。
耀和深渊能量延伸出的尖端几乎同时穿越那个黑洞，陆恒的分身也跟在耀的焰尾后穿越过去。
陆恒将法则神力提到最强，连接着分身的感官，观察空间壁障后面每一瞬的变化。
耀穿过空间壁障后，继续加速朝前飞行，寻找传说中的纳鲁飞升文明，还有黑盒。
只是，他发光的躯体在向前飞行的过程中，一点点散溢开。
就像是烟火进了真空，一边向外扩散，一边……熄灭。
陆恒的分身跟在他后面，看着他发光的躯体一点点的熄灭，一点点的消失。
这一刻，陆恒终于明白什么是虚无。
耀的躯体正在化作虚无，就像是燃烧殆尽的烟火，只剩最后一刻的璀璨。
为什么会这样？
陆恒的分身朝前面的耀大声呼喊：“为什么会这样？”
“虚无……一切都是虚无……”
耀在彻底化作虚无前，向陆恒说出了最后的留言：“不要再尝试了，空间壁障后面什么都没有。
“纳鲁飞升文明是假的，黑盒是假的，一切都是假的。空间壁障后面有的只是无尽的虚无。”
陆恒接收到了这段信息，本体和分身的联系也在快速减弱。
因为陆恒放出的这个分身，也在一点点化作虚无。
看到了空间壁障后面的真相，但却产生了更多的疑问。
纳鲁飞升文明真的不存在吗？
如果不存在，征召意志到底在保护什么？
深渊又在做什么？
对啊，深渊在做什么？
难道深渊和虚无有着不一样的联系？
在分身彻底失去联系之前，陆恒控制分身回头，去看一眼深渊。
然后，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深渊能量穿越空间壁障，进入虚无之后，和耀一样，开始向外扩散，一点点化作虚无。
没有什么不一样。
深渊穿越空间壁障，同样会化作虚无。
这是为什么？
如果深渊攻击空间壁障，就是为了来到另一侧化为虚无，征召意志又在阻挡什么？
陆恒的身份看到深渊能量也无法逃过虚无的吞噬，眼中露出了迷茫。
视线越过深渊在看那层空间壁障。
那一瞬间，陆恒忽然明白了什么。
那层空间壁障就像一面墙，隔绝了一侧的星界和另一侧的虚无。
所谓的黑盒其实一直都在。
因为星界才是那个黑盒。
人类、精灵，所有生命，所在的世界才是黑盒。
原来深渊要打开的黑盒，就是它所处的空间世界。
它并不是在寻找黑盒，而是……想逃出黑盒。
只不过，并不是所有的深渊能量都跨越了空间壁障。
在总量惊人的深渊能量化作虚无之后，原本往空间壁障外挤的深渊能量突然停住，开始往回收缩。
会改变行动目标，这更说明深渊存在意识。
汇聚成还的深渊能量在半数化作虚无之后，终于放弃穿越空间壁障，快速收缩回来。
陆恒见此，顿时目光一沉。
从深渊的种种反应中，已经可以看出，深渊不是规则的集合，而是存在一个意识，很可能是某种古神的化身。
现在深渊改变主意了，这将给星界带来永远无法停止的灾难。
如果趁现在将深渊赶出星界，扔到空间壁障另一面，就能永远净化深渊。
陆恒想到了这种可能，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个想法是否能成功。
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一定能成功的，要试过才知道。
陆恒引动混沌法则朝前冲去，引导混沌海中的所有混沌法则，向深渊汇聚，将深渊推向空间壁障另一面。
深渊之海开始翻涌，与混沌法则争锋。
陆恒虽然登临至高神阶，但面对整个深渊，依旧难以以一人之力抗衡。
局面僵持住，在场神阶都陷入了一瞬间的迷茫。
震惊于空间壁障背后的震响，也惊讶于局势的变化。
苏沐雨连忙上前，放出自然能量帮助陆恒对抗深渊，然而她半神的力量，在深渊面前弱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奥蕾安娜、娑娜也连忙上前帮忙，同时大声呼喊，呼吁其他神阶帮忙。
在场的神阶存在，都清楚深渊的威胁。
幽暗之鳞甚至为了摆脱深渊的侵蚀，放弃了一个脑袋。
不只是它，所有神阶都是在与深渊的对抗中成长起来的，每一个都清楚深渊的威胁。
因此，棕榈、幽暗之鳞等神阶存围上来，放出神力和陆恒联手，一起对抗深渊，要将深渊推到空间壁障另一面。
深渊能量被一点点推向空间黑洞，被虚无吞噬。
就在这时，深渊之海卷起风暴，形成漏斗圆锥，如长矛般刺向混沌王座。
陆恒抬手放出混沌法则格挡。
轰隆！
法则层面的猛烈震荡爆开。
深渊能量击穿混沌法则，逼近到陆恒面前，然后化作千万道能量细流，灌入陆恒的身体之中。
陆恒奋力阻挡，然依旧难以阻止深渊侵入身体之中。
下一瞬，陆恒的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一个来自远古的声音。
陆恒即便全力抵抗，意识受到了影响。
意识之海中，陆恒大声的呼喊：“给我出来！”
四周霎时间陷入黑暗，深渊之海在面前翻涌，发出一声声桀桀笑声。
“我就知道，你有意识！”陆恒说出了心中猜测。
这一次深渊作出了回应：“你的身体很合适，我们融合之后，会是星界最强存在，凌驾于至高神阶之上。”
陆恒沉声道：“如果我说不呢？”
深渊：“你没有拒绝的资格。”
陆恒冷哼道：“你的目的不是到空间壁障另一边去吗？我送你过去，不好吗？”
深渊：“另一面已经不存在了。”
陆恒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很重要的信息，追问道：“也就是说，另一面曾经存在过。”
从深渊的行为逻辑来看，另一面应该存在过才对，不然它为什么要打破空间壁障，去那一边？
深渊：“当然存在过，那里才是真正的世界，你们这些蝼蚁所看到的星界，只不过是一个盒子，明白吗？”
陆恒：“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回到你所说的世界去？我已经帮你打开通往另一边的通道了。”
深渊：“那一边已经不存在了，大寂灭降临，一切化为了虚无。”
陆恒：“那你坚持了如此漫长时间的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深渊：“有意义，你我融合，成为黑盒里的最强存在，等待大寂灭时代结束，我们还从这里出去。”
这一刻，陆恒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么说，征召意志其实是封锁黑盒的一种规则，而你是被关在黑盒里东西。”
深渊：“那不重要，你我融合之后，征召意志也不过是可以轻易摧毁的东西。”
陆恒：“可惜，我不愿意。”
深渊：“你没得选。”
陆恒极力抵抗，然而涌入体内的深渊能量越来越多。
苏沐雨看到这一幕，冲上前想要帮忙：“陆恒！你怎么样了？”
那磅礴得如海洋般的深渊能量，仿佛全部要钻进陆恒体内。
陆恒的双目开始发出红光，神情在痛苦和疯狂中变换，随着融入体内的深渊能量越来越多，这种疯狂也越来越清晰。
陆恒抬手掀起混沌法则，将苏沐雨推开，大喊道：“快走！”
苏沐雨还想上前。
奥蕾安娜拉住她，提醒道：“我们帮不了他。”
“不行！他快撑不住了。”苏沐雨想要甩开奥蕾安娜的手臂，然而陆恒卷起的混沌法则，将混沌王座封闭起来，将所有人都赶出了王座之外。
……
意识之海中，深渊的声音不停的回荡：“屈服吧。我们融合，将统治星界。”
陆恒拼尽全力想要将深渊从身体里驱逐出去，但最终无法做到。
而且意识在深渊的侵蚀过程中，正在一点点失去。
陆恒很清楚，一旦失去自我意识，自己将不复存在，彻底成为深渊的一部分。
深渊：“成为凌驾至高神阶之上的存在，你有什么好犹豫的？”
“好啊，看你敢不敢坚持下去。”
陆恒说着驱使混沌王座，飞向空间黑洞。
深渊顿时传出惊讶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陆恒冲向了空间黑洞，冲向空间壁障另一边的虚无。
在穿越空间壁障的那一瞬间，深渊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一股股黑色的能量发疯般从陆恒体内逃逸出来。
陆恒抬手以法则力量抓住逃逸的深渊能量：“不是要和我融合吗？为什么要逃？”
深渊发出怒吼：“你疯了吗？大寂灭会让一切归于虚无，你我都不会是例外。”
陆恒发出一声怒吼：“这你逼我的，一起死吧！”
伴随着这声怒吼，陆恒拉着深渊，穿越空间壁障，坠入大寂灭的无尽虚无之中……
陆恒带着深渊消失在虚无尽头。
“不要！”
苏沐雨情绪失控的嘶喊，朝前冲去，想要跟过去，却被奥蕾安娜强行拉住。
空间壁障破开的缺口开始复原，空间黑洞闭合，消失不见。
苏沐雨对着消失的空间黑洞，放声大哭。
她是那么想要拉住陆恒，可是她什么都做不了。
……
深渊消失，星界中的诸多文明不再受到深渊的侵蚀。
一个个世界慢慢恢复曾经的生机。
很多族群选择返回最初诞生的世界，重新建立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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