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剑走偏锋
发光海胆：“一万两千年前，那个时代的十大深渊魔神联手，混沌之王寡不敌众，最终被生吞活剥，神力也被分食干净。”
陆恒皱了皱眉：“既然是十大深渊魔神联手，没有其他同盟的神阶存在来帮他吗？”
发光海胆：“这或许就是选择混沌法则的代价，混沌之王依靠混沌法则，在混沌海中拥有碾压一切的神力。
“所有的神阶存在都惧怕他，但也因为这种惧怕，那些神阶存在都希望他消失。
“所以，当深渊魔神发起围攻的时候，没有神阶存在愿意帮他。”
陆恒转头看着他，问道：“你呢？你那个时候踏入神阶了吗？”
发光海胆：“你猜的没错，我就是当时其中一个没有出手帮他的神。倒也不是完全不想帮，而是加上我，也敌不过十位深渊魔神，况且……”
他没有把后半句话说完，陆恒却从他的语气中猜到了什么，顿时双眼猛睁，追问道：“混沌之王是你找的第一个合作目标？”
发光海胆在精神层面发出了一声大笑，答道：“你猜对了，你不是我找的第一个混沌法则掌控者。
“不过混沌之王也不是第一个，他其实是第二个。
“我找的第一个混沌法则掌握者没有成长起来，在登上至高神阶之前就陨落了。
“混沌之王是第二个，我帮助他一路登上至高神阶，然后……”
发光海胆的话，又停顿了下来，没有继续往下说，但陆恒已经猜到后半句话的意思。
陆恒帮他说道：“混沌之王反悔了，没有履行你们约定好的事情，是这样吗？”
发光海胆：“对，我和混沌之王的约定，和现在你我的约定差不多。但他在掌握至高神阶之后，不想冒险对抗征召意志，最终反悔。
“他为了获得绝对安全的世界，在混沌海中创造了他的王座，就是你现在见到的混沌王座。
“他在这里编织了最强大的混沌法则，但混沌法则的本质是一切法则的原点。
“在混沌王座中，混沌法则并不会压制其他魔神的法则力量，只能让混沌之王的神力更加强大。
“混沌之王在混沌海确实是至高强神，没有任何一尊魔神是他的对手，但当十位深渊魔神联手，数量已经盖过了混沌法则给他带来的优势。
“所以他没有活过那一场劫难，从混沌中来，终归于混沌。”
陆恒看着前方的混沌王座，笑着说道：“你所说的不在意我反悔，是因为有混沌之王的例子在前，认为我不会走他的路，是这样吧？”
发光海胆沉吟许久，悠悠回道：“有一点这个原因，但其实我并不在意，你最终作何选择。
“因为我已经尝试跳出棋局，看这一场对局。
“看似是深渊与征召意志的对局，但这场棋局对我们这些棋子来说，本质上没有任何意义。
“我们连下棋的人是谁都不知道，甚至我们拼尽全力，想要得到一句下棋人的回应，都得不到。
“当你跳出棋局，俯瞰这一切的时候，你就会发现，无论在棋局里怎么挣扎，都只是在重复无意义的循环。
“唯一有意义的选择，就是打破那层空间壁障，看一眼下棋的人，用自己的力量告诉他，我不只是一颗棋子。
“即便在那之后，立即灰飞烟灭，至少也真正跳出了棋局，而不是在棋局里生而死、死而生。”
陆恒听懂了发光海胆真正的目标。
这个目标看似那么渺小，以生命作为代价，结果只是想要得到下棋人的一个回应。
然而，这就是棋子能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
再看混沌王座原来的主宰，他曾经是混沌海最强魔神，但只要跳不出这个世界，无论无敌多久，终归会有落败的那一天。
哪怕无敌万年，也有落幕之日。
在某些地方，陆恒和耀有相同的想法。
都想要看看棋局外的世界，想知道黑盒是什么，想看清楚下棋的是什么人。
区别只是愿意为此付出多少代价。
……
陆恒在看到混沌王座的时候，已经猜到发光海胆带自己来这里的原因，于是主动问道：
“你带我过来，是让我掌控这座混沌王座吗？”
发光海胆：“当然，这是混沌之王留下的遗产，只有掌握混沌法则的强神才有机会得到。”
陆恒一边观察混沌王座，一边问道：“怎么弄？”
发光海胆：“走过去，坐到王座上，只要没被赶出来，你就成功了。”
这个方法说起来，确实很简单，但真实情况未必。
陆恒皱了皱眉，问道：“就这样？没别的叮嘱？”
发光海胆轻笑道：“放心，这只是一座失去了主人的宝物，即便有危险，也危险得有限。”
陆恒点了点头，穿过外层混沌法则，落到王座平台上。
王座平台非常宽广，几百公里的尺度，站在上面，就像一片一眼望不到边界的陆地。
在陆地的正中间，有一张巨大的王座，大得像一座山岳。
距离王座越近，混沌法则的密度就越大。
陆恒迈步朝前走，由于自身掌握的也是混沌法则，所以刚开始的时候没有受到太大的阻隔。
一步一步朝前走，距离混沌王座越来越近。
当靠近到千米之内，混沌法则的密度已经大到对物质产生挤压。
陆恒继续朝前走，四周的空间开始扭曲、变换，出现了一些模糊的虚影。
这些虚影有擎天巨柱般的深渊魔神，有狰狞恐怖的恶魔之王……
陆恒仿佛看到了那场发生在这里的魔神之战，那尊高大巍峨的混沌之王，在深渊魔神的围攻下，缓缓倒下，死在了他建造的王座上。
他的神力被深渊魔神瓜分，他的躯体被魔神分食。
无敌了漫长岁月的存在，也敌不过时代的车轮，倒在了深渊中。
陆恒越往前走，脚步越慢，需要对抗的混沌法则越强烈。
当距离混沌王座还有百米距离的时候，一步也走不动了。
陆恒尝试过很多种办法，更换其他方向，都无法走进百米距离之内。
停下来思考片刻，陆恒知道是策略出了问题。
自己掌握的是混沌法则，混沌王座的法则属性也是混沌。
同源的法则，一开始就不应该以对抗的方式靠近，应该互相吸引。
陆恒闭上眼睛，屏气凝神，感受法则力量的气息，尝试将自身的混沌法则，融入到混沌王座之中。
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一天、两天、三天……
混沌海中无日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发光海胆一直停留在王座平台外，安静的看着王座前发生的一切，没有离开，也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
他耐心的等着，陆恒也耐心的通过混沌法则沟通王座。
精神念头沿着混沌法则，一丝丝渗透进混沌法则中，就像是在王座内部生长出一根根血管，延伸到王座的每一个角落。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终于陆恒睁开了眼睛，迈步朝王座走去。
一步、两步……
这一次陆恒脚步平稳，跨进了百米距离内，一直走到王座前，踏上王座的阶梯，一步步登上走去。
最终，陆恒登上王座之巅，转身坐在了王座上。
也在这一刻，四周的混沌法则如风暴般围绕王座旋转，仿若是在欢呼新主的降临。
陆恒抬手止住混沌风暴，抬头看向王座平台外的发光海胆：“下一步做什么？”
虽然拿到了混沌王座，但陆恒很清楚，自己的神力并没有跨越层级的提升。
拿下混沌王座，只是这次出行的第一部，还没有登上至高神阶。
发光海胆射出一道光线，照射在王座上，指示出了一个星界道标：“传送第一个深渊魔神世界。”
第576章 神的末日
有星界道标在，陆恒手掌在浑沌王座上缓慢摩挲，法则力量延伸出去，笼罩整混沌王座。
百公里宽的混沌王座平台，在法则力量的牵引下微微震动，仿佛是在回应新主人的呼唤。
混沌王座内部的法则力量涌动起来，扩散出一圈圈法则涟漪，锁定星界道标。
陆恒手掌猛的握拳，震荡出一圈混沌法则。
随即，王座四周的景象开始发生变化，隐约可以看到另一片混沌海的景象。
在正前方，出现了一个魔神世界，一座矗立在大地上的恢弘、奇诡的城池。
这座奇诡之城的主宰，正是曾经设陷阱钓鱼的深渊魔神之一——厄运领主瓦克提斯。
在掌控混沌王座之后，陆恒已经从王座蕴含的法则中，领悟了混沌王座所有的功能。
混沌王座结合神之星门，可以让混沌王座传送到混沌法则连接的任何一个位置。
因此，陆恒引动王座的法则力量，抬手间便让混沌王座降临到了瓦克提斯的主世界。
如此巨大的混沌王座出现在外层空间，厄运领主瓦克提斯顿时警觉，收拢法则力量，凝聚成法则护城河。
随后，他待在他的主宰世界里，警惕的盯着降临在外层空间的混沌王座。
他不认识这座散发出远古气息的破旧王座是什么东西，但可以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至高神阶级别的强大力量。
另外，他认出了混沌王座上的两个存在，一个是神阶背叛者“耀”。
另一个则是在魔神战场猎杀过多名深渊魔神的新晋强神。
他叫做这座厄运之城，是他统治的世界，是他敢称无敌的地方。
魔神战场已经结束，所有被深渊聚集到纳鲁混沌海的魔神都返回了各自的主宰世界。
正如发光海胆所说的，他们回到主宰世界之后，就“落单”了。
只不过，这种“落单”有点特殊，因为他们回到主宰世界之后，拥有整个世界的法则力量为他们所用。
任何降临他们主宰世界的魔神，都要受到世界法则的压制。
无论多么强大的神阶强者，只要踏入他们的主宰世界，直接降为半神。
拥有主神的世界，有且只能有一位主宰。
因此，这种“落单”比在魔神战场抱团更安全。
至少在瓦克提斯存在的几千年时间里，都是如此。
在他的厄运之城，他就是无敌的。
别说两尊强神降临，哪怕是十尊强神，只要不踏出厄运之城，他也无惧。
在瓦克提斯观察局势的同时，混沌王座正式完成传送。
陆恒和发光海胆站在混沌王座之上，也在观察着下方的魔神世界。
观察清楚之后，瓦克提斯已经放心下来，因为他只看到了两个神阶对手，对他构不成威胁。
让他疑惑的是，对方为什么要出现在他的主宰世界外？
又不可能威胁到他，难道只是过来进行观察吗？
传送如此巨大的一座王座，只是前来侦察，这也很不合理。
陆恒观察完厄运之城后，确认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魔神存在，但不可能穿过空间壁障进到这个魔神世界里。
因此，陆恒转头看向一旁的发光海胆，问道：“接下来呢？怎么打？”
既然来了，肯定是要打的，至于怎么打，就是个问题了。
不等发光海胆说话，厄运之城中的瓦克提斯发出精神波动，挑衅道：
“你们想干什么？来瞻仰我的主宰世界吗？我的厄运之城，比你脚下的建筑要宏伟得多。”
发光海胆没有回应瓦克提斯的挑衅，对陆恒说出了一句轻描淡写的话：“直接发混沌箔，平推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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