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73章

作者:向北

  以上这些可能,目的都是要利用我,去套取老佛爷的秘密!

  还有一些可能。

  可能我喝了那杯茶后,真会被活埋,这样就免去了他们的后顾之忧。

  也有可能哪个环节出现纰漏,他们就会直接绑了我,当着老佛爷的面折磨我,逼迫他说出实话!

  一切皆有可能!

  可能每一步的发展,这兄弟俩都算计到了。

  也可能是走一步,就下一步棋!

  这么看,孙氏三兄弟八年前放的那把火,一定是等不及了,要逼老佛爷说出什么秘密。

  难道真有什么圣库宝藏?

  我怎么就不信呢!

  老佛爷无儿无女,三个人又是他的干儿子,如果真有什么宝藏,不告诉他们还能带棺材里?

  大街上空空荡荡,仿佛这个世界只剩下了我一个人。

  我蹬的飞快。

  一束烟花在我的头上绽放。

  冷风像小刀子一样割着脸,两只手的骨头都直疼。

  又想起那天他们吵架的内容,说什么林则徐虎门销烟……

  能不能是老佛爷让孙老二不得再碰那些东西,不然就去报官,所以这哥仨才决定下此狠手?

  至于什么宝藏一事,不过就是对外一个托词而已。

  可为什么不杀他?反而将他囚禁起来,这似乎又不符合常理。

  或者,老佛爷手里还有什么其他东西?

  我又想起了老宅院子里的那些大坑,还有被翻找过的残垣断瓦……

  他们在找什么?

  我不关心什么狗屁宝藏,只想找到这个老倔头。

  如果他真是1904年出生的,今年就已经94岁了,如此高龄,怎能受得了折腾!

  自己消失以后,孙家兄弟肯定草木皆兵。

  韩五这边,自己属于不辞而别,这根线拿起还是放下,以后都有说辞。

  要确认广州那边有没有事儿再说!

  四十几分钟后,我骑到了火车站前,这里小旅店最多。

  就算他们开始四处找我,也找不到!

  什么登记都不用,很快就住进了一家。

  把大哥大插上充电,也顾不上什么干净埋汰了,蹬掉了鞋,蒙上被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八点。

  扒开眼睛,我就给唐大脑袋又打了过去,还是关机。

  这让我瞬间就精神了。

  心不在焉地退了房,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开门营业的面馆,要了碗羊肉泡馍。

  店里没暖气,凳子上的屁股冰凉,胃口却是热乎乎的,味道不错!

  刚放下筷子,大哥大铃声响了起来。

  我以为是唐大脑袋,连忙接了起来:“喂?”

  “你叫小武?”

第81章 次列车

  电话那边是个男人,明显的粤省口音,嘶哑、陌生。

  “哪位?”我问。

  “你唔需要知道我系边个,你嗰两个朋友喺我哋手里,要佢哋条命,就带钱嚟……”

  他说的是: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你那两个朋友在我们手里,想要他们的命,就带钱过来……

  “你可唔可以听明啊?”他问。

  他问我能不能听懂。

  我说:“冇问题,畀我朋友同我讲句话!”

  我说没问题,让我朋友和我说句话。

  那边传来走路的声音,接着是开门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唐大脑袋在喊:“哥,你别来……”

  是他的声音!

  喊声小了,那人说:“听日到咗之后,打你朋友呢个电话!”

  嘟嘟嘟……

  对方已经挂了。

  他让我明天到了以后,打朋友这个电话!

  我连忙给唐大脑袋的大哥大打了过去,开着机,却没人接。

  嘟了几声以后,响起一个女人亲切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骚瑞,色波斯歌……”

  关机了。

  对方用得就是大脑袋的电话!

  怪不得昨晚没打通,大脑袋和老疙瘩果然出了事儿!

  我又给广州城的[擦手]杰叔打了过去。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奶奶的!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老佛爷的事情本就焦头烂额,广州那边又出了事儿!

  “老板,多少钱?”

  “一块五!”

  交完钱,我拎着电话就走。

  路过昨晚扔自行车的地方,那辆自行车已经不翼而飞。

  这年头,真是哪儿的自行车都骑不久。

  快步来到大马路边,我要打车去机场,昨晚没动韩五就对了!

  事有轻重缓急,老爷子已经被关八年了,不差这三两天。

  可唐大脑袋他俩不行,晚到一天都可能被撕票!

  虽然绑匪说明天到了再打电话,可如果能提前到的话,就能多做一些准备。

  西安宾馆那个房间里,还藏着三十万块钱,看来只能先放那儿了。

  银行没开门,也不能带这么多现金往广州跑。

  拦下一辆出租车,刚拉开后门,我脖子上的汗毛就是一阵阵竖立。

  不好,有人在跟踪我!

  这种感觉,就和初二中午在火车站出口时一模一样,我四下观察。

  大街上车来车往,很难分辨是谁在盯我的梢。

  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有人跟上了我!

  谁?

  难道是孙家兄弟的人?

  又或者是韩五?

  司机不高兴了,“走不走?”

  “走!”我上了车。

  “去哪儿?”

  “机场!”

  看了眼手表,八点四十了,也不知道几点有往那边去的飞机。

  那种感觉还在,往后看。

  后面是辆白色捷达,司机戴着眼镜副驾驶没有人,后面又看不清。

  “师傅,麻烦前面右拐!”

  出租车开始走巷子,那辆白捷达没跟进来。

  可驶过三条巷子时,又看到了一辆红色的桑塔纳。

  十五分钟后,我确认前后没车后,在一条巷子里下了车。

  下车前,我扔给了司机五十块钱,让他不要拉客,去文景路接个人。

  往咸阳机场走的话,路过这条路。

  这也是防止给他钱以后,他直接就跑了,不往机场方向开。

  下车后。

  我窜了两条胡同,又打了一辆车。

  81次列车是9点53分发车,时间刚刚好。

  一个多小时后。

  我已经躺在5号车厢的中铺上了,手里还拿着本《读者》。

  甭管是谁在盯我的稍,都不可能让他得逞。

  声东击西,我坐火车走!

  这次出门真不消停。

  大年初一到了京城,初二就到了西安。

  睡了两宿,一宿大酒店,一宿小旅馆,初四又奔广州。

  也好,又能吃上师娘的香芋蒸排骨了,真快,一晃六年没见她和师父了。

  我学修表的师父叫陈忠华,是个老实巴交的山东汉子,潍坊人,十几岁就来广州城闯荡了。

  师娘是当地人,贤惠利落,十分能干。

  夫妻两个人没有孩子,学艺那一年,把我当孩子一样。

  翻了几页《读者》,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也不知道他俩怎么样了……

  后悔了,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俩老老实实在宾馆待着了。

  自己也是想简单了,觉得两个人混了这么久,这点儿事情应该不会办砸。

  可广州城不是西安,那里开放更久,社会上鱼龙混杂……

  有句话说的好:东西南北中,发财到广东!

  改革开放以来,全国各地数不清想发财的人纷纷南下广州,而广州站就是直面潮水的第一道闸口。

  那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人,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和花样骗局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