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听到这个问题,穆晓川挠了挠头,“人品,这玩意儿咋说呢?按理说他是个南方人,在咱们北方人眼里肯定不是特大气,可这小子不是,给朋友花钱从来不计较……”
“我不是问这个!”我说。
他眨了眨眼睛,“那是……扶老太太过马路?”
唐大脑袋又开始挽袖子,“哎呀我艹,佛爷我这暴脾气!问你这个人品质、道德怎么样,是不是个没有底线的王八蛋!”
“这个……”他揉了揉下巴,“捐款算不算?”
我说算。
“有一次都没少喝,他说曾经化名魏五,给一家慈善基金会捐过几次钱,大伙都不信,还嘲笑他吹牛逼!可他说的一本正经,说那些钱都用在了缺水的贫困地区,打井什么的,说还用他的名字给那几口井命了名……”
打井?
我想起了那次在电视里,看到东北慈善在一些偏远山区打井的新闻。
“东北慈善基金?”
“对对对!”他用力一拍大腿,“就在嘴边说不出来,就是这个东北慈善基金!”
我又问:“为啥化名魏五?”
“好像……他妈姓魏吧?”
我又拿出了手机,也不顾已经后半夜了,给东北慈善基金的秘书长打了过去。
秘书长叫曲丽娜,兴安人,据说以前是周疯子爱人在区人事科的同事,还是兴安市诗词协会的秘书长。
三年前,她辞去了公职,被任命东北慈善基金的秘书长。
我见过不止一次,人很干练。
“喂?武老师,您好!”电话很快就接了起来,那边的声音似乎很清醒,但还是能听出来刚醒。
“曲秘书长,实在是太抱歉了,这么晚打扰您……”我连忙赔礼道歉,如果不是有周疯子的关系,这个时间真不该打电话。
“武老师太客气了,有什么事儿您吩咐。”
“吩咐可不敢……”我也不再啰嗦,“是这样,您能不能想起一个叫魏五的,这个人捐过几口井……”
曲丽娜毫不犹豫:“有!我记得这个人,上次是我们‘饮水思源’第三期捐赠,这位魏先生捐赠了五万块,六口井都分别用了他的名字命名,分布在新疆、甘肃、山西、陕西和宁夏。另外,这个人前年还有一笔20万的捐款,指定的是失明儿童的帮扶项目……”
看来穆晓川所言不虚!
“好,谢谢曲秘书长,实在是太打扰了!”
“不客气,那就这样?”
收起电话,我看向了穆晓川,说:“我要见见他!”
“现在?”
“对,就是现在!”
十几分钟后,穆晓川和陈传德进了房间,唐大脑袋刚帮我冲了杯酒店的纸袋红茶,刚端在手里。
陈传德的小分头有些凌乱,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满是疑惑地看着我。
我说:“晓川,老唐,你俩去陈总房间休息一会儿,让我们单独聊聊!”
唐大脑袋屁股像装了弹簧一样。
嗖——的一下就蹦了起来。
穆晓川看了一眼陈传德,“老五,方便吗?”
陈传德摆了摆手,“洗洗一样用,去吧!”
老唐一把搂住了穆晓川胳膊,“说好了,我要那个短头发的……”
“定岗锤?”
“……”
两个人出去了。
我喝了一口茶……真难喝!
摆了摆手,“陈总,坐!”
陈传德也没客气,坐在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上,随手捋了捋头发,操着一口广谱,大大咧咧道:“这位武先生,有什么事尽管说啦,我和晓川是好哥们!”
我盯着他的眼睛,轻声道:“你知道我是谁!”
他放下了手,一动不动看着我,也不再说话。
“陈总裁派人追杀我,从南韩的汉城追到了日本东京,我不信你不知道!”
此时的陈传德哪里还有平时的纨绔模样,他的姿势看似随意,可浑身都是紧绷的,他怕了,怕我伤害他。
这更证明了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我接着说:“这个世界就没有不透风的墙,老管家把dNA鉴定的事情告诉了陈传文,相信你们兄弟几个很快也都知道了……”
“你、你真是跃霆叔的儿子?”陈传德死死盯着我的脸,换上了标准的普通话,只是声音有些打颤。
在他惊讶的目光中,我一点儿一点儿撕下了脸上的人皮面具,随后装进了密封袋贴身放好,“你可以打电话问问陈跃东!”
他并没有放松,反而更加戒备,伸出手指点了下面颊,缓缓摇头道:“不用了……”
“为什么?”我问。
“因为你这两个酒窝,和跃霆婶娘一模一样!”
我心脏猛的一跳,坐直了身子,“你见过我母亲?”
第809章 携手同心扫障碍
听到陈传德说,我脸上的酒窝,和他婶娘一模一样,我心脏猛地一跳,坐直了身子,“你见过我母亲?”
“没有,但老爷子家里有照片。”他说。
“你知道他们在哪儿?”
陈传德不说话了。
他的心思我懂,一个陈传文,就让他把自己隐藏了这么多年,现在又冒出来一个我,而且还是陈氏家主的亲孙子!
这怎么可能不让他小心翼翼万分防备。
以前他还想着拿下陈传文,就有机会继承这泼天的富贵。
现在我又找上门来,机会岂不是降到更低,甚至已经接近绝望。
我懒得兜兜转转,更不想说什么自己来这里,不是为了和他们争夺家产,因为说了也是白说,他不会信,陈传文也不会信,余下那些堂弟们更不会信!
“咱俩做个交易怎么样?”我慢悠悠喝了口茶。
他眉头微皱,“交易?”
“对,交易!”
他呵呵笑了,“我什么都不缺,每日里花天酒地什么都不用干,一年也有几百万的分红,为什么要和你做交易呢?”
我把茶杯放在了身前的茶几上,探着身子,两个胳膊肘拄在了大腿上,一字一顿说:“因为和我合作,我能帮你解决了陈传文!和我合作,我能让你坐上陈传文的位置!!”
他嘴角笑意未减,“原本家里只有一条狼,难道我还要再引进来一只?”
我盯着他,“是你不想就不想的吗?你不引,他就不进了?”
他又不说话了。
我淡然一笑,“而且……原本就不止一只狼!”
他继续默不作声。
“如果自己无法修炼成猎人,何不‘好风凭借力,送你上青云’?”说完,我坐回了身子,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他悠悠一叹:“但恐风云变,身陷虎狼口!”
好!
这家伙哪里还是那个纨绔,果然有才!
我引用了《红楼梦》第七十回,薛宝钗所作《柳絮词》中的一句,不过却改了一个字,把‘我’改成了‘你’!
意思是,如果你想挣脱命运束缚,何不让我帮你一把?
他回的这句不难理解,怕事情不成,会被反噬。
于是,我又回了一句:“孤行惹怨增敌手,携手同心扫障碍!”
我在告诉他:你要想明白一个问题,咱们不合作,你只能多出一个敌人!而咱们合作,可以共同消灭一个敌人!
他很聪明,听明白了,也犹豫了。
好半天,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你能得到什么?”
“得到父母,得到一个完整的家!”我继续盯着他的眼睛,“或许你无法理解,因为你不是我,因为你自幼就泡在蜜罐里,因为你有父母嘘寒问暖……”
“你知道我那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才五岁,我就被抛弃在遥远的东北,又在福利院中度过了四个漫长的年头。
“你吃过小米饭吗?”
“你去垃圾站捡过白菜叶吗?”
“你体验过因为肚子里没有油水,吃完不到一个小时,就饿得前胸贴脊梁骨的滋味吗?”
“夏天,我们挤在大炕上,蚊虫叮咬,汗流浃背,辗转难眠;冬天,我们要结队出去捡柴火,甚至冒险扒上满载煤炭的140型大卡车,只为扔下一点儿煤块儿,好让自己不再这么冷……”
“可每到冬天,我们这些孩子的手,还都是布满冻疮,疼痛难忍。”
“九岁那年,我跑了出来,茫然地看着马路上的车来车往,不知道谁是我的爸爸妈妈,我的家又在哪儿?”
“饿了,我去小饭店里吃客人刚刚离开,还没来得及收拾下去的剩菜;困了,我就钻进暖气管道,和那些吱吱乱叫的老鼠共渡长夜。”
“再后来,我坐火车流浪于祖国各地,只为寻找那个温暖的家。”
“那年冬天在乌鲁木齐,寒风刺骨,我蜷缩在烤地瓜摊的铁桶边取暖。望着对面楼的一扇扇窗户,一盏盏温暖的灯光,眼泪就一直没停,我幻想着自己也在其中一扇窗里,父亲坐在沙发上看报,母亲扎着花围裙,在厨房里忙忙碌碌……”
“时间过的好快,转眼间,我找了他们二十四年。”
“传德,”我叫了他的名字,情感溢于言表,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滑落,“人生能有几个二十四年?有时我特别害怕,怕子欲养,而亲不待……”
陈传德红了眼睛,仰着头喃喃道:“是呀,有几个二十四年,我就这么迷迷糊糊、胆战心惊地过来了……说吧,你想怎么合作?”
我抹了一把眼泪,“你说出我的父母在哪儿,我帮你解决了陈传文!”
他怔了一下,摇头苦笑起来,“别说我不知道跃霆伯伯在哪儿,恐怕老爷子都不知道!”
我心就是一凉,“你真不知道?”
“没人知道!当年那场火灾过后,乡亲们在废墟里找到了九具尸体,其中一男一女还有一个孩子是在一起的,大家都怀疑就是他们一家三口……”
我怔怔出神起来,人数是对的,可以前听到的版本,都只说是发现了一个女人和孩子的尸体,怎么他说旁边还有一个男人呢?
陈传德继续说:“这一家三口就这么没了,不过后来听说,有乡亲看到一个中年男人在废墟中背走了一个人,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跃霆伯……”
我若有所思起来,自己是1977年冬天在雪城火车站被遗弃,时间对得上,如果父亲被人救走,那么他去了哪儿?
“我还听说,跃霆伯伯跑回了城里,他和老爷子大吵了一场,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了,所以有人说……”
“说什么?”我问。
“说……说跃霆伯伯是被老爷子一气之下打死了。”
我怔了一下,“你觉得可能吗?”
“不可能!”
“为什么?”
“虎毒不食子,何况是独子!我爸说过,老爷子很疼爱跃霆伯伯,两个人之间不过是父子间常见的矛盾,他只是觉得儿子应该继承家业,而不是和那些江湖人物每日混在一起!可跃霆伯伯很有个性,他看不上什么家业,更不感兴趣,只想过自己向往的生活……”
这一点我想过,一个氏族唯一继承人,不琢磨生意,却每日里与那些江湖人物在一起,陈世元怎么可能满意?
或许,这就是陈世元明明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却还是没有见自己的原因。
dNA报告出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真想见我,八局能找到,北池子大街的三进宅院在那儿也跑不了,如果真想认我,为什么迟迟不现身?
原本以为,他是对我这个亲孙子没什么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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