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我们‘北边的’没好人?!”
“解放前,东北抗日联军总司令赵尚志、打响中华民族抗击日本侵略者第一枪的马占山,还有我们耳熟能详的李兆麟、赵一曼、杨靖宇、陈翰章、周保中、夏云杰……冷云八烈士、李海峰十二烈士,他们有些人的家乡虽然不是龙省,但都是我们白山黑水的好男儿!”
“没有他们抛头颅洒热血,哪有我们现在的朗朗乾坤、美好生活?”
“新中国建立后,第一代伐木工人马永顺、第一代钻井工人王进喜……他们也是我们龙省人!”
“大哥,都是一脉相承的同胞,何苦非要分出个高低贵贱?”
司机舔了舔嘴唇,没说话。
“我知道,你们有些人心存不满,为什么这些外地人不待在家乡,非要来和你们抢饭碗。”
“可您想过没有,不仅仅是大连,哪座城市繁华之下,没有外来者辛勤劳动的汗水?”
“本地人有父母的支持,有家可归,有依赖的对象,可外来人呢?他们今天不努力,明天就将面临被房东赶出门的窘迫。”
“俗话说得好,故土难离,谁愿意背井离乡?”
“可他们别无选择,下岗潮虽然始于1997年,可龙省九十年代初就开始了。”
“截止到四年前,龙省已有近290万的国有企业工人离开岗位,占据了城镇总人口的7.8%,几乎达到了十分之一的比例!”
“我们和南方不一样,他们大部分是轻工业,即便下岗回家,依然能够依靠小家庭作坊维持生计。可我们东北以大型重工业为主,这些失去工作的工人们,总不能在家造火车头、飞机、大炮和轮船吧?!”
“那是个漫长的季节,长的无边无际,满是绝望……”
“他们若不走出家门寻找生机,又能如何?”
“让一家老小饿死吗?
我越说越激动,嘴唇似乎都在颤抖,“为什么我们龙省人对大连情有独钟?”
“因为这里有我们向往的大海!”
“这里的人心直口快,却刀子嘴豆腐心,心底善良又不排外。”
“这里虽然没有太过悠久的文化沉淀,却有着一种从近代史纷乱战火中拔地而起的盎然!”
“更因为我们大部分龙省人的根,和你们大连本地人一样,都在山东那片热土,咱们根连着根,都是同一个祖宗!”
“当年我们拖家带口闯关东,当地的满族人、鄂伦春人、鄂温克人……他们排斥我们了吗?”
“时光匆匆百年,现在我们过不下去了,还要再闯闯,怎么就不行了?”
我不说了,车里异常安静。
司机用力一拍方向盘,说:“一看喃就是个大干部,说话不一样,这张嘴,血干净!儿!说的对,俺太爷爷当年就是从威海卫逃饥荒,坐船来地大连……”
唐大脑袋说:“我爸说,我老家就是山东登州府文登县的!”
“哎呀,真让喃磕了,喃咋不早说,俺老家也是文登滴呀!”司机又激动的拍起了方向盘。
我笑了起来,“你看看,整出老乡来了吧!”
老唐说:“记得小时候,家里来要饭的,我妈回屋把家里仅剩的几个白馒头都给了人家,说是关里老家来的,不容易……”
我叹了口气说:“我们龙省人是最不排外的,任何一个省份的人去了我们那嘎哒,热情的恨不得把家里所有好东西拿出来,老婆孩子都不能上桌,唯恐客人吃不好。”
司机惭愧道:“别说了,这事儿怪俺……有个词儿咋说了?”
“狭隘!”老唐说。
“对!”他又是一拍方向盘,“狭隘了!确实哪儿都有好银,哪儿都有驴操的王八蛋!”
我补了一句,“还是好人多!”
几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接下来,这一路就温馨多了,到了昆明街下车时,司机还要了唐大脑袋的电话,说晚上要是不走的话,他请客喝酒。
四个人跟着一位遛弯的老大爷,走进了昆明花园小区。
这里紧挨着青泥洼桥,是大连最热闹的中心商圈,估计小区房价不便宜。
小区不是很大,非常干净。
崔大猛前面带路,进了靠北侧一栋楼的二楼口,直接上了四楼。
小区不错,遗憾的是没有电梯。
这里是打李瑞姐夫那小子的家,年前派出所调解时,李雪就拿到了沙宏扬的家庭住址和电话。
昨天晚上,崔大猛和江武已经来踩过一次点儿。
站在东厅门前,我刚抽出龙牙,手机在皮大衣兜里震动起来,拿出来看,是李雪。
“小武,我是你雪姐……”
我压着嗓子说:“姐,过年好!”
“你门不能去,听姐说……”
“姐,”我往楼上走了几步,“这对我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可对你们来说不一样!万一这个人真继续报复呢,你们怎么办?”
李雪说:“有警察呢,我不信他还能无法无天!”
“你们没经过警方吗?怎么样了?”
她不说话了。
“你放心,我不会太过分,吓唬吓唬他而已,赔偿的那点儿钱咱看不上,可这就不是钱的事儿!”
“那你们先别去,我过去!”李雪说。
“不用,太远了,我们已经到了……”
“小武……你、你、千万千万别下死手,别因为这种烂事耽误了你的工作,我爸妈就怕这样,所以才一再叮嘱我不能告诉你……”
“知道了,放心吧!”
放下手机,我长叹了一口气,真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龙牙捅了一下,伸手拉开了门。
第790章 悍匪
拉开沙宏扬家门,好大一股烟味儿扑面而来,能把人熏个跟头!
客厅真不小,安安静静,一个人都没有,装修的很豪华,由此可见,沙宏扬这些年没少赚钱。
正中间摆放着一张方桌,上面堆放着麻将。
三个烟灰缸里的烟蒂堆成了小山,再放上一根,就得轰然倒塌。
沙发和椅子上几个抱枕东倒西歪,地上乱糟糟的都是瓜子、花生皮和空烟盒。
崔大猛说过,昨晚他俩过来的时候,沙宏扬正和一帮朋友打麻将,连男带女好多人,看来这是散局子了!
卧室那边,隐约传来鼾声。
四个人往卧室走,悄声无息,我推开了北卧室和书房的门,里面都没有人。
唐大脑袋凑了过来,声音小的像蚊子:“哥,咱演一回悍匪咋样?”
“啥意思?”
“这多有意思,不然惊动了警方,咱又得拿证件,又得解释……”
江武也说:“我看行!”
崔大猛嘿嘿直笑:“嗯,能挺有意思!”
呼噜声还在继续。
我想了想,悍匪何止是演过一回?不过老唐说的也有道理,如果亮出身份,确实会有些麻烦事,杨老虎知道以后也会叽叽歪歪。
于是,四个人又回了客厅。
江武找来一把剪刀,几个人开始拆沙发上的抱枕套,又挨个在上面剪出来两个洞。
套在脑袋上以后,一个个桀桀怪笑起来。
我推开了南卧室房门。
入眼是满地的衣服,睡衣、衬衣、裤头……床上一男一女盖着大棉被,还在呼呼大睡。
这觉可是够大的了,估计是玩了一宿麻将,天亮才睡!
唐大脑袋灵活的像只胖狸猫,窜过去一把掀开了棉被,两个光溜溜的身子四仰八叉。
沙宏扬看着比我能大四五岁,皮肤挺白,圆脸,长得不丑,面相也不凶恶。
目测身高一米七,身子有些发福,因为肚子大,显得他兄弟的身子骨就有些单薄,缩在草丛里,探头探脑的有些猥琐。
女人三十岁左右,长相一般,特点就是白,贼白!
宛如宣纸上润出一点浓墨,挺性感。
沙宏扬也不黑,可并排对比之下,就逊色太多了。
抬眼看看床头墙上挂着的大幅结婚照,新郎官肯定是沙宏扬本人,只是那时候的他还没有肚子。
恕我眼拙,无论如何也无法把上面穿着白色婚纱的新娘子,与此时呈“大”字状呼呼大睡的女人划等号。
要么怪岁月这把杀猪刀,要么就是当初拍婚纱照时,化妆师浪费了太多的胭脂水粉。
当然了,或许还有后期的功劳!
沙宏扬的呼噜停了,翻了个身,估计是感觉到了凉意,闭着眼睛,胡乱摸索着被子。
老唐走到了女人那侧,嘿嘿一笑,“我要劫个色!”
说着,伸手就掐住了右侧带头大哥紫葡萄一样的大脑袋。
女人醒了,明显有些懵,揉了揉眼睛,随后“嗷唠”一嗓子:“鬼呀——!”
“呀”字还没收声,抬脚就踹一旁的沙宏扬,“快跑,我老公回来了!”
沙宏扬醒了,一个鲤鱼打挺就要蹦起来。
很遗憾,或许几年前他能挺起来,现在就像头褪了毛待宰的猪,蹦跶了几下明显徒劳。
抬脚又去踹女人,“快跑,是我小舅子!”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都谁和谁呀?
很明显,这俩人都睡懵了,一个以为是自己老公回来了,另一个以为自己小舅子来抓奸。
破案了,这俩人肯定不是两口子!
唐大脑袋把奋力挣扎的女人按在了床上,威胁道:“别动,再动我把它捏爆了!”
沙宏扬眼珠滴溜溜乱转,疑惑起来,“你们不是大力的朋友?”
啪!
崔大猛扬手就抽在了他脑袋上,“大力你妈呀!蹲下!”
“谁呀?你们谁呀?”沙宏扬反应过来了,扬起来的手都快指崔大猛脸上了,挺着肚子,态度开始嚣张,“和宏哥我玩蒙面大盗呢?知道俺谁吗?啊?偷俺家来了?我看喃们是耗子舔猫逼,找死!”
这小子,还故意说一口的大连话,可惜太不地道。
床另一侧,老唐在上下其手,女人像只受惊的小白兔,嗷嗷叫着满床翻滚。
我懒得废话,只说了一个字:“削!”
崔大猛和江武如狼似虎扑了上去,拳打脚踢。
唐大脑袋哈哈大笑:“削!往死了削!这位女侠不用你俩管,佛爷我已经抓住了一个带头的,另一个必须得口头教育……”
我点了根烟,踱步来到了窗台前,看着小区里几个小孩子在追逐打闹。
忘了在嘴的位置也开个洞,只能掀开抽,不过脸朝着窗外,那二位也看不到。
拿起窗台上一个木质相框,里面是沙宏扬一家三口,笑得阳光灿烂,小男孩多说五六岁的样子,和他爹挺像。
现在更加可以确定,床上的女人不是沙宏扬老婆。
有一种可能,他老婆孩子年前回老家了,于是把姘头叫过来了。
这家伙这么怕他小舅子,估计以前被抓过奸,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谁会下意识以为老公回来了?
身后乱了套,拳脚声、沙宏扬的哭爹喊娘声,女人一会儿“呀”的一声,一会儿又“嗷”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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