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我嘴里答应着,却没再端茶杯。
“哦,对了,”他呵呵一笑,“还一直不知道小武兄弟是哪儿的人?”
“东北!”
“东北是肯定的了,可东北太大了。”
“我老家是盛京的,这些年一直在南方住!”
“哦!”他点了点头,没再继续往下问。
事实上,这些都是废话!
我没说实话,在没弄清楚这哥仨是人是鬼之前,怎么可能说实话?
他也知道我没说实话,可又不得不当成实话听。
他又问我在哪儿住,我说随便找了个小宾馆。
他说大哥集团就有宾馆,晚上别出去住了,我笑着感谢,说花不了几个钱,就不给大哥添麻烦了。
我俩东一句西一句正说着,屏风那边有了动静。
就见孙老三孙祥大步走了进来。
“小武兄弟?!”
他的声音还是那么难听,像掐着脖子的公鸡,又像用刀子划过玻璃。
我起身迎他,本想和他握手,不料他竟然伸开了双臂。
无奈之下,只好和他拥抱了一下。
这让我浑身都不舒服。
老话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我更喜欢没有肢体接触的礼节。
例如抱拳拱手,含蓄中透着距离。
还有一点,我和他谈不上什么交情,甚至刚认识时还动了枪。
就算有老佛爷的渊源,这哥俩也热情地过了分。
他比从前胖了一些,眼角也有了皱纹。
没等我坐下,跟在他身后的韩五上前两步,把搭在胳膊上的皮大衣递了过来,“武兄弟,你的大衣!”
我说谢谢,又问他可可怎么样了?
他说睡了,放心。
孙祥笑道:“我都听说了,没想到小武兄弟如此怜花惜玉,今天我做主,就把这个叫什么可可的女孩儿送兄弟你了,搂被窝疼去!”
我连连摆手,孙伟哈哈大笑,连连叫好。
不出所料,韩五出去后,孙祥先是好一阵的嘘寒问暖,接着也开始掉起了眼泪。
我想陪他掉一会儿,可真挤不出来了。
先前孙老二哭的时候,我鼻子还是酸的,可不知道为啥,这货哭唧唧地诉说起往事时,尴尬的我脚指头直抠鞋垫儿。
孙老二把我那杯凉茶倒掉,又给我倒了一杯。
又聊了好一会儿,我那杯茶又凉了。
“走!”孙祥站了起来,“咱给小武兄弟摆接风宴,喝酒去!”
我忙说:“不用,太晚了!”
“大过年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晚什么晚,走走走!”
他来拉我,我只好站了起来。
穿好衣服,三个人往出走。
孙祥说:“小武啊,你来了真好,一晃这么多年没见,都长成大小伙子了……”
我笑道:“三哥可是越来越有男人魅力了!”
八年前,我称呼的是祥叔,此时很自然就改了口。
他哈哈大笑。
后面的孙老二说:“看看人家小武,多会说话!”
我打着哈哈,场面祥和亲热。
孙祥又说:“明天吧,起来以后,我带老弟去陵园看看干达……”
门开了。
走廊里黑压压站满了人,虎视眈眈。
韩五站在最前面,那双眼睛直勾勾的,像头饿狼在看着一头乖巧的小绵羊。
我缓缓转过身子。
相隔八年,又一次看到了孙祥手里黑洞洞的枪口。
我淡淡的问道:
“三哥,这是等不及明天了?”
第77章 右眼跳灾
走廊至少挤了二三十人,身后又逼上了一把手枪。
此时我是前进无路,后退无门!
孙祥没回答我的话,脸阴沉地像要滴出水来。
后面的孙老二阴恻恻道:“小武啊,别怪哥哥们出此下策,你也是太不信任我们了!哪怕你抽上一口雪茄,喝上一口茶水,也不会有现在这个场面!”
我呵呵一笑:“是呀,抬出去的话,要省事儿多了!”
孙祥说:“老五,给他上铐子!”
韩五从腰间掏出了一副手铐,是那种常见的钢制筒式手铐,也不知道他们从哪儿弄来的。
我也不反抗,配合地伸出了手。
扭头又问:“三哥,我就想听句实话,老爷子是不是没死?”
孙祥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可我看到了他右眼皮的神经在动,不停地跳,无法控制的跳。
我心里有了底,故意激怒他:“都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三哥可得小心了……”
“把狗日的带走,埋深点儿!”孙翔怒声呵斥。
韩五扯住了我的胳膊,“走!”
我没动。
死死盯着孙祥,“既然我都要死了,就不能给句实话?”
“不能!”
“孙老三,”我骂了起来,“狗日的你就是个胆小鬼,连句实话都不敢说!”
他不和我对骂,把枪给了韩五,咬牙切齿一字一顿:“活!埋!”
“是!”
有人拿过来一件蓝色棉服,搭在了我手上,遮挡住了手铐。
韩五一只手扯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上的枪,顶在了我后腰上。
“走!”
迈步走之前,我又看了这哥俩一眼。
两个人还站在那里,他俩长得有六七分相似,两张方脸上,早就没了先前虚伪的客气。
呼啦啦,一群人往外走。
走廊里的服务生和客人慌忙贴墙站,唯恐触了霉头。
我并不觉得意外。
决定现身见他们之前,我已经想过了多种可能,其中就包括现在的情形:
这哥仨要杀我。
这是好事儿!
时隔八年,见面就想制我于死地,说明老倔头肯定没死!
如果真是意外失火导致死亡,为什么杀我?
杀我的原因无非有两点,不是怕我查出真相,就是怕我救他出来!
其实,从孙老二拿出那根雪茄起,他就露出了马脚。
我说不抽。
他竟然把雪茄放回了盒子里,又换了一根。
我又没碰,为什么要换?
当我说自己被抓去了镇派出所,他第一反应是眼角缩了一下,这种下意识的微表情和接下来做出来的惊讶,完全是两回事儿。
这说明一个问题,他们肯定交代过当地派出所和分局,如果遇到我,就赶快通知他们!
这和我在镇派出所分析的差不多。
或许是因为年头太多,人员变动频繁,没多少人再记得八年前的事情。
这哥仨也不可能总去提醒。
正因为这些原因,所以出现了纰漏。
镇派出所并没有把我扣下,或者通知他们,这才让他吃惊和懊悔。
这也给了我一个教训!
那种情况下,就应该带着大脑袋他俩跑,而不是去洗脱什么罪名!
因为自己是凶手不过是谣言,也不是被通缉。
还是太嫩了!
如果遇到个和这哥仨关系好的民警,出了派出所,就得再被他们带走,直接拉林子里活埋了!
另外,孙伟出来迎我之前,明显已经给他弟弟打过电话了。
要知道,我和孙老三的初次见面并不愉快,如果心里没鬼,犯得上如此热情地对我这么个小人物吗?
他们表演的不尴尬,可我都快尬死了!
孙老三见过我的功夫,于是第一方案,就是在茶水和雪茄里下药。
没想到我没喝茶水,又不抽雪茄。
于是等他来了以后,开始执行第二套方案!
他们很清楚,能把我拿下的,要么是人海战术,要么就是枪。
毕竟我的拳头和[飞牌刀]再快,也快不过子弹!
于是就要拉我喝酒。
如此种种的表现,足以说明老佛爷的事情,就是他们干的!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干?
把佛爷弄哪儿去了?
先前孙老二问我家乡在哪儿,我就明白了。
或许这哥仨早就想宰了我,只是不知道去哪儿找我,甚至连我的真实姓名都不知道。
想到这儿,我的心情又沉重起来。
上一篇:末世:从加点开始无限进化
下一篇: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