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终于,他先败下阵来,悠悠一叹道:“那晚交易的人是你?”
我反问:“您老神通广大,难道不知道我去了中东?”
他摇了摇头,“武爷太看得起老朽了,真不知道!”
我有些奇怪:“你还是崔禾?”
他讥笑起来,“那是个蠢货,早死了!”
明白了,原来他是冒充的!
我问:“金泰勇就是北韩的人,你杀了崔禾,不怕他找你麻烦?”
“你以为是我动手杀的?”他反问我。
我点了点头,“看来你们关系不错,干儿子?”
听到“儿子”两个字,猫爷脸色涨红起来,如果眼神能杀人,顷刻间我就得成堆肉泥。
轻咳一声,岔开了话题:“这么多年了,咱爷俩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坐在一起不容易,有些话一直想问你……”
猫爷面色很快就恢复如常,“武爷请问!”
“第一件事,宁蕾真是你收养的吗?她现在在哪儿?”
“继续,我一起回答你!”他说。
“1992年,因为你的一份情报,大阪死了七位八局的人,谁给你的情报?”
“继续!”他又说。
“有一年,我在柳荫街39号的宅子院墙外,一男一女和另外三个男人打了起来,是你和宁蕾吗?”
“还有,老佛爷说你当年跟过他,后来又离开了,你是不是投奔了广州陈氏?小爷陈跃霆召集人手寻找“龙子钥匙”,还有在番禺乡下他家的那场大火,和你有没有关系?”
“另外……”
我的问题还没完,就见他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道:“你、你、你难道是小爷那个儿子?”
我看着他,既没承认也没否认。
他眼角不住收缩着,嘴里喃喃道:“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那小鬼明明死了,他死了!这怎么可能……”
我说:“先回答这些吧!”
他歪着脑袋仔细端详着我,目光复杂,好半天才张嘴说:“武爷,记不记得你拿过校通的一枚戒指?”
我怔了一下,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还是说:“嗯,戒指在我这儿!”
“我想求您一件事儿!”
“说!”
“等我死了以后,能不能把那枚戒指放在我的骨灰里面?”
“为什么?”我奇怪道。
“那是当年我送给校通母亲的,我希望它能陪着我。”
“没问题,不过……”我盯了他一眼,“都说猫有九条命,您老可没那么容易死!”
他笑了,越笑声音越大,随后开始猛烈咳了起来,口水直流,我就这么看着,也不帮他擦一下。
老家伙!
从收养宁蕾,再到西安那次爆炸,日本之行,还有自己幼年变故,处处都有他的身影!
今天,终于逮到他了!
这次一定要把这些秘密都掏出来,弄个清楚明白!
此时他手脚都没有了,就像根削去枝杈的木棍子,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好一会儿,他才消停下来,仰头望着天花板喃喃道:“七十二了,折腾不动喽,我这一辈子呀,哎——!”
他幽幽一声长叹,就不说话了。
我起身往床边走,“别感慨了,该交代都交代了,进去以后,我给您老人家申请个单独牢房,以后也给你个善终……”
走到床前,不禁愣在了那里。
就见猫爷一双老眼直勾勾看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我连忙将手探到他的鼻下……
死了!?
我扭身一个箭步跑出了病房,“大夫——”
门口的崔大猛和江武问怎么了?
我说快喊大夫!
说完,又马上跑回了房间,开始一下下用力按压猫爷胸口。
大夫来了,拉过了心脏除颤器,折腾了好半天以后,又拿着手电筒看了看两个瞳孔,说:“不行了!”
我一屁股差点坐地上,妈的!
医生出去了,两个护士开始收拾仪器。
我掰开了猫爷的嘴,里面有块半圆形的蜡皮,约小拇指盖大小。
明白了!
这是被关进冷库以后,他知道这次肯定跑不了了,于是吞了颗含剧毒的蜡丸,刚才硬生生咳了出来。
我怕他自杀,所以推进病房后,趁着昏迷,把他口腔里都检查过了。
左右上下的假牙全部摘了下来,就连手术时剪碎的衣服都仔仔细细过了一遍,唯恐在衣领角藏毒。
千算万算,还是被他摆了一道!
一个小时后,杨宁又被折腾了过来,他眼珠子都是红的,怒气冲冲,“怎么回事儿?!”
我揪了几下头发,有气无力地把事情说了一遍。
“毒药藏胃里了?”杨宁一脸的难以置信。
我说:“严格来说,东西并没有落到胃里,而是卡在了食道上括约肌位置,不怕胃酸,也能咳出来……”
“你能吗?”他问。
我点了点头。
“那你他妈怎么就没想到?!”他瞪圆了眼睛。
我耷拉下脑袋,闷声闷气道:“是,怪我,本以为事发突然,又被冻成那逼样了,就没往这儿想……”
第711章 武处长,你好!
听我解释完,杨宁又问:“大夫怎么说?”
“得尸检后出结论。”
“操!”他骂了起来。
我也想骂人,可又不知道骂谁好。
昨晚在私房菜馆后厨,我是故意拖延时间的,就想把这几个人冻个半死不活!
猫爷不是有九条命嘛,我想看看抗不抗冻,遗憾的是第一次,没啥经验,竟然直接冻死了一个!
本以为终于抓住了这头老猫,无论是宁蕾,还是陈跃霆召集那些荣门高手,以及自己梦中那场大火等等,终于都能水落石出!
万万没想到,这老家伙让自己问出了问题,却什么都没回答,这是要活活憋死自己呀!
他就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知道手脚都被截肢,这么活着还不如死了。
老东西!
耍了一辈子的阴谋诡计,最后还要恶心自己一次!
还想和那枚戒指葬一起?
姥姥!!
“六处的审讯工作你别参与了,回去休息两天去日本!”说完,他一甩袖子往医生办公室走了。
一肚子郁闷到了家,就见院门口站着一男一女。
我让崔大猛把车停进车库,和江武先下了车,两个人连忙迎了上来。
车拐过来时我就认了出来,是自己救过的那个胖老头张宜民的儿子和女儿,上次卢律师说,这俩人已经被停了职,不知道来找自己干嘛。
“武老师,你好!”张宜民的儿子陪着笑,他妹妹在一旁耷拉着眼皮不敢说话。
“有事儿?”我实在是没心情搭理这俩人。
“是这样,”男人犹犹豫豫,“那件事儿是我们不对,所以我俩想过来赔个礼……”
我“嗯”了一声,“不用了,就这样吧!”
说完就往院门走,不料他伸手就过来拉我的胳膊,江武反应速度奇快,一记小擒拿手就捏在了他手腕上,顺势往后一背……、
“哎呀呀呀呀……”
男人腰就弯了下来,嘴里不停叫着。
来往行人有的停下了脚,我眉头紧皱,说撒开吧。
江武松开了他的手,男人妹妹连忙去扶,兄妹俩开始掉眼泪。
“武老师,求求你,求求你啦——”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再这么下去,我公职就没了,能不能帮我说句话……呜呜呜……”
妹妹哭的声音更大,说烟草公司那边也说了,说这件事情影响太不好,想上班可以,只能去服务公司那边坐冷板凳了……
兄妹俩这一哭,好多路人围了过来,让人莫名一阵心烦意乱,我扭头看向了人群,总感觉好像有人在窥视自己,却没发现有什么异样。
门开了,虎子和九千岁都跑了出来。
蒲小帅虎着脸呵斥:“你俩不是走了吗?在这儿撒什么泼?”
这种场景让我十分不舒服,于是对这兄妹俩说:“事情的前因后果,你们兄妹最是心知肚明,更是咎由自取,你们单位做什么,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那么大的能量,指使得动市信访办和烟草公司,所以,自己想办法吧,不要再来了!”
说完,转身快步进了院子,让蒲小帅关好门。
回到书房,心思更加烦乱,提笔忘字,拿起书也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抬眼看着墙上悬挂的那副字,还是郝忠海第一次来家里喝酒时给自己写下的,因为喜欢,搬家后又挂在了这边:
生如蝼蚁当立鸿鹄之志,命薄如纸应有不屈之心!
我在心里默默念了几次,烦躁之心渐渐消去,看来想解开自己身世的谜团,必须得找到父母才行!
算算时间,就算陈老那边出来结果,也得等从日本回来再说了。
掐着手机呆坐了好半天,终于给王妙妙打了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起来,语气十分平静:“武处长,你好!”
这五个字,瞬间让两个人之间多出了一道屏障,又像是座山峰。
“妙妙,那边怎么样了?”我尽量让自己的语调轻快一些。
“不太好,dIh情报本部的田中健太很强势,坚持不交出凶手就不能归还遗体,并且在没经过我方同意下,已经将老许的遗体火化了!”
“什么?”我气愤地站了起来,“他们怎么能这么干?”
王妙妙声音没什么起伏,“没什么不可能的,对于老许的真实身份,虽说彼此都心知肚明,但都不会摆明了说出来,甚至落在纸面上!对日方来说,就当黑户流浪汉处理了,咱们也没有办法……”
怪不得杨宁让我自己赶快过去,事情果然又有了变化!
“你打算怎么做?”我问。
“还没想好,”王妙妙停顿了一下,“对付这种有话语权的强硬派,劝不动,说不听,处理掉又恐落人口实,很难。”
“等我过去吧!”
“好,再见!”
电话那边传来“嘟嘟”声,已经挂了电话。
拿着手机,有些茫然,虽说女孩儿的心事猜不明白,可这丫头怎么想的,我隐约还是知道一些的。
原本她想辞职,离自己远一些,没想到部里没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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