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我用阿拉伯语嘀咕着能不能松一点儿,快勒死了。
没人理我。
检查完以后,三个大胡子开始喂我们吃东西,动作粗鲁,干硬的面包往嘴里硬塞,然后拿着矿泉水瓶子再往嘴里倒。
很快,一个大面包干进去了,一瓶水也见了底。
李恩彩用阿拉伯语说:“麻烦松开我,我要去卫生间……”
三个人就像没有嘴巴和耳朵的石头,一句话都没有,更没一丁点儿反应。
老金急了,用韩语骂了起来,“西吧,你们这群白痴,知道这是谁吗,这是我们集团的李社长,她……”
啪!
不等他骂完,喂他吃面包的汉子扬手就给了他一枪托,这一下够狠,他也老实了,躺那里连哼都不敢再哼一声。
我在脑子里模拟了一遍挟持人质往出逃的的各种可能,如果自己突然挣开绳索,抢枪扫射后往出冲肯定不行,唯一的办法就是挟持。
不行!
又把方案否定!
挟持普通的尔萨旅成员肯定不行,刚走出仓库,就得被乱枪打成筛子!
三个人走了,铁门又被拉上,仓库里瞬间暗了下来。
咣当,又锁上了!
我用英语说:“都过来坐吧,后背没有靠着的,太难受了!”
老金真听话,开始往我这边滚。
李恩彩涨红着脸,坐在那儿没动,老金都已经靠我旁边了,她还没动地方。
我明白了,刚才她说要去卫生间是真的,这是憋不住了。
我说:“老金,咱俩闭上眼睛。”
他疑惑起来,同样用英语问:“为什么?”
“听话,闭上!”
他眨了眨小眼睛,似乎也明白了,连忙闭上了眼睛。
我也闭上了,“李小姐,没办法,只能这样了,大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完事儿你再爬过来吧!”
李恩彩始终没有动静,好半天,才响起往这边滚动的声音。
直到她靠在我左侧墙边后,我才睁开了眼睛,又岔开了话题:“李小姐,你们被带过来的时候,知道这是哪儿吗?”
“不知道,”李恩彩声音有些小,“我俩头都被套着,不知道这是哪儿,不过……”
我扭头看她,发现她脸涨得通红。
我有些好笑,都这个年纪了,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
见我看她,她又连忙低下头,小声说:“不过,我一直计算着他们转弯的次数,我判断出城后一直在往东开,走得是通往迪拜的公路,大约30公里左右,又开始往右开了约三十几公里。”
30公里?
“那就是阿吉纳雅小镇了?”我不止一次看过中东的地图,记得这个地方。
“是,我感觉是,但也只能是感觉,并不准确!过了小镇往右,就进入了鲁卜哈利沙漠腹地……”
这个很重要,毕竟自己是被打晕后又戴上了头套,完全分辨不出这是哪儿。
我看向了老金,“你能判断出这里的方位吗?”
老金摇了摇头,“一开始还好说,可不一会儿就晕头转向了!”
我这才发现,这老金英语说的很差,而且还有一股说不出来怪异的口音。
“加藤先生,您有办法逃出去吗?”李恩彩问。
我没吭声。
老金问:“是不是给赎金就能放了咱们?”
李恩彩说:“按理说是这样的,除非是敌对势力,就算收到赎金,他们也会将其斩首,甚至还会把录像发布到网上……”
老金紧张起来,“咱们大韩与他们没什么恩怨吧,毕竟相互之间都是免签……”
“老金,你傻了吧?”李恩彩摇了摇头,“免签的是哈曼酋长国政府,可不是尔萨旅!”
老金脸就白了。
李恩彩喃喃道:“你们知道,这些年尔萨旅都做过什么吗?”
我俩都看着他。
“1991年2月,谋杀约旦王储未遂;1993年6月,在悉尼歌剧院制造了一起爆炸案,11人死亡,32人受伤;1995年1月,与本拉丹合谋杀害教皇保罗二世未遂;同年6月,又合谋刺杀埃及总统穆巴拉克未遂;同年11月,在沙特首都利雅得绑架了哈曼总统第一顺位继承人,斩首时拍下了好多照片,同时邮寄给了东西方多家大型报社;1996年7月,刺杀了在边境巡查的哈曼国防部长哈里曼诺德……1998年8月,尔萨旅对加拿大驻哈曼大使馆实施炸弹袭击,造成了17人死亡;2000年……”
这一番话,听得人触目惊心,这尔萨旅还真是不简单!
不等她说完,有车过来了,而且还不止一辆。
李恩彩闭上了嘴。
很快,铁门又被打开了。
这次进来好多人,前呼后拥遮挡住了一半的阳光。
走在前面的七八个人,高矮胖瘦不一,都穿着最顶级面料的白色长袍,十分干净。
后面的人都端着枪,呼呼啦啦穿什么的都有。
等这些人来到近前,我才看清楚,走在最前面众星捧月般的男人,竟然就是尔萨旅的创始人阿卜杜拉!
我看过他的照片,没错,就是他!
他不是最高最壮的,可往那里一站,就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这人今年44岁了,高挺的鼻梁,深邃的大眼睛,胡子修理得整整齐齐。
我看向了门外,门口四名守卫分开大门左右,几米外起码还有至少三十多个人,全部端着突击步枪!
脑子飞转。
既然劫持普通成员不行,阿卜杜拉没问题吧?
可以要辆车,劫持他上车,逃出生天的可能性,至少能有百分之八十!
我浑身肌肉绷紧,开始寻找机会。
不料后面走过来六个人,分别站在了我们三个人左右,手里的步枪都对准了我们的脑袋。
妈的,这种情况之下,兰博来了也他妈白扯呀!
我只好暂时收起了劫持人质的念头。
阿卜杜拉并没有看我,而是看向了李恩彩,柔声道:“李社长,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可以让你体面的离开这个世界……”
他不卑不亢,英语十分流利,还带着一些伦敦腔。
李恩彩一脸惊讶,“什么东西?如果你们要钱的话,尽管开口,我的丈夫和家人会想办法……”
阿卜杜拉打断了她,“李社长,你知道我要的是什么,咱们何必在这里浪费时间呢?”
我暗暗思索,这个李恩彩果然不简单!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恩彩扭过头,不再看他。
阿卜杜拉耸了耸肩,又看向了老金,柔声道:“金达民,李社长的专职司机,首尔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他跟着你已经三年零五个月,李社长就忍心看着他死吗?”
李恩彩笑了起来,“谢谢!”
阿卜杜拉怔了一下,显然没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老金颤抖起来,连忙大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
李恩彩斜着眼睛看他,嘴角挂着一丝冷笑。
“她她她,她是北韩的间谍,利用我们公司代表的身份,前段时间盗取了美使馆一份机密资料……”
阿卜杜拉眉头一皱,“你怎么会知道?”
第646章 赎金
阿卜杜拉问老金,你怎么知道李恩彩是北韩间谍。
“我、我、我们早就对她起了疑心,所以一直监视着她!”老金想了想,又慌忙说:“对了,我怀疑她这次出来,就是要把资料送出去的,不然这么乱,没必要往出跑!只是还没到地方就被你们抓来了!你们再搜她,肯定在她身上,搜啊,你们再搜……扒光她……”
李恩彩一脸不屑。
后面一个人上前两步,贴在阿卜杜拉耳边小声说着什么,我隐约听到:搜过了,车里……身上……包里……没有……
阿卜杜拉没说话,那人又撤了回去。
他又看向了粽子一样的老金,“看来你的工作做得可不怎么样,人家早就知道了你的身份……”
说着,微微点了一下头。
砰!
枪响了!
是老金左侧那人开的枪,子弹从左脖颈射入的,不知道进到身体里以后,钻进了什么部位。
老金扑倒在了地上,像只刚被剁掉脑袋的鸡,身体不住抽动着。
鲜血染红了水泥地上的浮沙。
这一枪并不突然,很明显是在杀鸡给猴看。
我也看明白了。
李恩彩是北韩的间谍,潜到南韩后进了一家企业集团工作,派驻到哈曼酋长国任分公司社长。
这肯定不是一年两年能做到的事情,很可能十几二十年前就潜伏下来了!
这么说来,那时的李恩彩还是个年轻姑娘。
厉害!
这份毅力和耐心,让人敬佩。
而老金是南韩间谍,被派来给李恩彩做司机,目的是监视她。
刚才阿卜杜拉拿老金威胁她,李恩彩说了句“谢谢”,说明她早就知道老金的真实身份,只是一直没揭穿而已。
甚至还可能将错就错,偶尔透露出一些假情报,让老金送出去。
尔萨旅抓他们,也并不是为了什么赎金,而是李恩彩窃取了一份美使馆的重要资料,他们想要出来。
陈跃东说过,这两年老美里挑外撅,为了敲打哈曼政府,一直暗中资助尔萨旅。
或许正因为如此,才会让尔萨旅帮这个忙!
怪不得自己总感觉这俩韩国人怪怪的,看来自己没被斑斓蝎蛰傻,第六感还是很准。
老金不动了。
李恩彩闭上了眼睛,神色淡然道:“杀了我吧!”
仓库里安静下来。
我瞥了一眼这个北韩女人,她下巴滴着汗,脸上毫无畏惧,视死如归!
阿卜杜拉说话了,语气依旧没什么火气:“不急,可以再给李社长几个小时的时间,如果还没想好,就只能送你去见真主了……”
李恩彩睁开了眼睛,打断他说:“不好意思,我不会去见你们的真主,我们的信仰只有社会主义!”
阿卜杜拉耸了耸肩,似乎并不想和她争辩什么,随后看向了我。
我目光躲闪,唯唯诺诺。
绑我来的那个中年大胡子从后面挤了过来,用阿拉伯语低声说:“领袖,他就是我去接奥斯时,在街上遇到的那个日本人……”
阿卜杜拉微微点头,用日语问道:“这位先生,麻烦解释一下,您身上的那些炸药是哪里来的?”
我早就想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没想到会是他来问我。
躲了躲支在头上的枪口,哆哆嗦嗦用日语说:“在、在遇到你们之前,我我我就被一伙人绑架了,匪首是个女人,还是日本人!我没想明白,怎么来中东旅行,还会被本国的悍匪绑架……我怀疑、怀疑他们是我生意对手雇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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