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你懂个屁!”
“我就懂你!”
“……”
我压低了声音:“别他妈逼逼了,麻溜睡觉!”
骂完还没超过两分钟,对面就响起了呼噜声,真他娘的没心没肺!
躺在铺上,把今晚的事情前前后后过了一遍。
自己想过一定会再遇到这伙人,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刘汉南不错,不奸诈,为人也算坦荡。
段老鬼在东三省老荣门名气不小,今天结个善缘,未来可能还会有交集,总不是坏事……
没想到会遇到人贩子。
这些人最可恶!
为了个人利益,让许许多多的家庭失去亲人,支离破碎。
像今天几个月大的婴儿,还能好一些,毕竟大部分是卖给没有儿女的家庭。
他们多数会被当做亲生孩子抚养长大。
可有些七八岁,已经懂事儿的孩子就倒了霉。
他们好多会被弄瞎双眼、打断腿、毁容甚至砍掉双手。
这些团伙每天拉着一车这样的残疾孩子,挨个放到车站等人流大的地方乞讨。
每个孩子都会有专人监视,没人能逃得了!
这和金老九“练崽”还不一样。
做绺窃这一行,人要机灵,手脚更要麻利,那些孩子起码不会遭肢体残疾的罪!
而那些被拐卖的妇女更惨。
一些人会被卖到偏远山区,嫁给那些多年娶不到老婆的光棍儿汉。
一次次逃跑,又一次次被抓回来。
肉体被糟践,精神被折磨。
有人甚至被关在铁笼子里,吃猪食,睡狗窝,人不人鬼不鬼。
命好的话,会遇到心眼好使的男人。
把心一横,死心塌地过起了日子,可没几年解救的人来了。
一边是朝思夜想的自由,一边是嗷嗷待哺的孩子。
那更是非人的折磨!
还有一些好看点儿的女人,会被卖给一些犯罪团伙,被人逼迫着去卖淫!
这些人没有底线,更没有下限。
这些女人,很快就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
我翻了个身,长长叹了口气,希望这些人贩子都能得到报应!
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就该天打五雷轰!
不知道翻腾了多久,伴随着有规律的铁轨声,终于沉沉睡去。
一夜无梦,好香!
大年初一的上午9点37分,火车准时到达了京城。
出了出站口,唐大脑袋和老疙瘩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望着站前的高楼大厦,明显眼珠子都不够用了。
这点出息!
我心中暗骂,雪城差哪儿?
站前广场放眼看去,高楼少吗?
我去售票口买了去西安的卧铺票。
回来就见唐大脑袋不见了,问老疙瘩,他说好像看到认识人了,让等他。
不一会儿,他气喘吁吁地回来了。
“哥,我刚才好像看着张思洋了!”他说。
我皱了下眉,“扯淡,大过年的她怎么可能往这儿跑?”
他挠了挠头,“真像!儿唬!”
“看着脸了?”我问。
“没有!”他摇了摇头,“背影,那小细腰和大腚……”
“快他妈滚犊子吧!”
41次列车,要到晚上19点50分才开车,第二天中午12点24分到西安,接近十七个小时。
时间还长,大过年的好多生意都不开门。
我带着两个人过了天桥,步行二十几分钟后,进了一条小胡同。
胡同里有好多家录像厅,家家户户门前贴满了花花绿绿的海报,什么《泰坦尼克号》、《第五元素》、《空军一号》、《侏罗纪公园2:失落的世界》……
还有好多港片,周星驰的《算死草》和《97家有喜事》、郑伊健的《古惑仔4》、李连杰的《黄飞鸿之西域雄狮》、成龙的《一个好人》……
唐大脑袋拍拍肚子说:“哥,饿了!”
我指着一家录像厅说:“里面啥吃的都有!”
事实上,里面只有方便面和火腿肠。
我习惯了,吃的贼香。
老疙瘩就这点好,不挑食!
缺点就是太能吃,一个人干掉了四盒康师傅红烧牛肉面。
录像厅胖老板高兴坏了,还破例送了他一袋榨菜。
这货吃完,拍拍肚子说:“还行,半饱儿!”
录像厅里乌烟瘴气,大过年的人还不少,也不知道这些小子为啥都不回家。
下午两点多,我迷迷糊糊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被唐大脑袋嗷唠一嗓子吓醒了。
“老板,换个带色儿的!”
胖老板骂道:“急啥呀,等后半夜的!”
“晚上就上火车了,大过年的也没人查,整一个……”
他说完以后,一帮小子也表示了相同的意思,其中老疙瘩喊的最欢。
胖老板被折磨的没招儿了,说只能放盘三级,一人加收两块钱。
这些人都同意。
收到我这儿的时候,我说自己不看睡觉行不行?
他说不行。
收完钱以后,他反锁上了大门,放了一盘最新的《西厢艳谈》。
故事很精彩,总结一下主要有六点……
算了,不说了,情节重要吗?
反正吧,我觉得两块钱挺值,真挺值!
直到上了火车,这俩货还在讨论剧情,我是正经人,尽量离他俩远一点儿。
我们在2号车厢。
找好铺位,这俩货要去踩踩点儿,我拦着没让。
不是别的,K18上发生的事情我还记忆犹新,啥录像都没看呢,大脑袋就去蹭人家暖暖的屁股。
现在刚看完一部让人流鼻血的录像,我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还是消停点儿吧!
开车半个小时后,这两个人不停墨迹,实在烦了,才放他俩走。
卧铺车厢人也不多,又过了一会儿,一个五十多岁的女人过来了,看样子是上车后补的卧铺,就在我的上铺。
女人一头短发,身材富态,穿的也还好,看着就很有文化的样子。
她见中铺老疙瘩对面没人,就问我这铺有人吗?
我说没人。
她把皮包放在了铺上,放好车票,又在里面拿出了一个太空杯。
我说:“阿姨,要不咱俩换换?省得爬上爬下的!”
她笑着感谢,说身子骨还行,中铺挺好。
我就没再多说什么。
她再没什么其他行李了,转身坐在了过道旁的折叠凳上。
先是很认真地擦了擦桌子,才把太空杯放桌子上,歪着头看向漆黑的窗外。
我拿出了那本《青铜时代》。
眼睛看着书,却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就在刚才,她往中铺放包的时候,我发现她身上藏了大量现金!
第65章 又一只肥羊
这女人身上有[硬墩儿]!
她将现金平铺在了小腹前,因为太多,并排四沓,铺了两层。
八万块!
怪不得这么富态!
这并不是我有什么透视眼,全凭经验。
我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她,分析着她可能从事的职业。
几分钟后,我有了结论。
她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个医生!
原因有二:
一,她身上有股淡淡的双氧水消毒液味道,很轻微,普通人不会注意;
二,她坐在折叠凳上以后,首先就是擦小桌板,用的还是一种含酒精的消毒纱布,只要不是有洁癖,这种东西普通人不会用。
可她没有洁癖!
如果有的话,刚才往中铺放包之前,她应该拿出自备的床单铺好。
另外,她有些不安,或是在担心什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她的孩子在西安工作,生病了!
之所以说她孩子已经工作而不是上学,是因为她的年纪超过五十岁,孩子应该早就毕业了。
为什么说病了,而不是买新房,这是从她略有焦虑的神情中判断出来的。
结婚买房是喜事,即使对另一方不满意,也只能是气愤。
而不是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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