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玻璃窗里,反射着室内日光灯和猫爷佝偻的倒影,他还在观察着我。
走廊里,安静的只能听到他的皮鞋声。
我穿得是医院的塑料拖鞋,几乎没什么声音。
他没带我走电梯,而是从昏暗的消防步行梯下楼,走到四楼时,他突然问:“校通,头还疼吗?”
“谁?”我愣在了那里,“您说我叫校通?”
“走!”
“哦!”我连忙跟上,忍不住又问:“我姓校吗?”
他瞥了我一眼,“百家姓有这个姓吗?”
“没有吗?”我又迷糊起来。
“你姓刘,叫刘校通,是国际刑警亚洲区五处二组的组员,我姓毛,是你的组长,以后叫我毛组长……”
我特么真想喷他一脸,这就叫蹬鼻子上脸!
自己不过随口一说,他还真编上了。
不过,这也不是不信任我,因为就算此时他已经没什么怀疑了,可刘校通毕竟失忆了,不可能说实话。
下到二楼,他说:“等我,别乱走!”
说完,开门就进去了。
这一层也都是病房,他干什么去了?
脑子飞转,马上就想明白了,自己这身衣服可出不去,这老家伙是给自己偷衣服去了!
果然,五分钟不到,就见他抱着一团衣服和一双球鞋回来了。
不愧是[荣门]的猫爷,眼神是真好使,手也是真快。
“换上!”
我伸手要脱衣服,随后看了他一眼,怯生生说:“毛组长,您、您能转过去吗?”
“怎么了?”
我扭捏起来,“人家、人家不好意思嘛!”
“操尼玛!”猫爷张嘴就骂,“快脱!”
我吓了一激灵,“哦”了一声,飞快地脱了病号服上衣,连忙往身上套他手里的体恤。
我是真不想让他看着,不是害羞,是不知道刘校通身上皮肤什么样,腿毛长不长,那话儿谁大谁小……
虽说楼道里灯光昏暗,可还是要小心一些。
现在人家不同意,我只能祈祷他没看过刘校通光屁股了。
很快,我把休闲裤和球鞋都套上了,还蹦了两下,笑嘻嘻道:“你别说,挺合身!”
老狐狸只是盯着我,却没说什么。
看来他并不熟悉刘校通光屁股的样子,这也说明一个问题,两个人或许接触的并不多,甚至都没在一起住,更没有一起去过浴室。
这也正常,其实就算是好朋友,也没有几个人能记起身边同性好友的身体特征。
我松了口气。
两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出了住院部。
他走的极快,我忙不迭跟在后面,追问他:“毛组长,我们去哪儿?”
“回家,睡觉!”
我惊讶起来,“咱们在这儿还有家?那、那我有媳妇和孩子吗?”
他又没好气的瞥了我一眼,没说话。
停车场,两个人上了一辆红色的皇冠轿车,他竟然有钥匙,明显不是偷的。
很快,开出了医院。
我歪着脑袋一直看着窗外,嘴里啧啧有声,感叹着霓虹灯真好看,又喃喃道:“您说,不交住院费就跑出来了,警察会不会抓咱们?”
猫爷一拍方向盘,“闭嘴!”
随后又嘀咕道:“我他妈还是喜欢以前的你!”
后半夜两点多,两个人溜达进了位于新宿的歌舞伎町一番街。
没想到他说的家,竟然在这里。
这是我第二次来了,缘分呐!
已经这个时间了,可这条路上的游人依旧络绎不绝。
猫爷带着我窜小巷走,很快我就发现他在绕圈子,只好装不知道。
换个人,肯定得被他绕迷糊。
终于走进了一家小旅店,门口堵着一对男女,两个人情绪似乎都有些激动,不知道说什么。
“你会日语,让他们闪开!”猫爷小声对我说。
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我会说日语?不会呀!医院的大夫和那些护士说什么,我根本听不懂……”
他疑惑起来,愣眉愣眼,上上下下又开始打量我。
我很委屈,不悦道:“丫看啥呢,真不会!”
他没再理我,一脸堆笑,朝两个人说了句日语,很明显,他没有刘校通说的好,十分生硬。
男人低声骂了一句,女人扯了他一下,两个人让出了路。
猫爷点头哈腰,又说了一句,这次我听懂了,说的是谢谢。
真他妈贱!
第478章 我叫张喜财
旅店是栋小二楼,院子小而精致。
上楼才发现,这么小的别墅,竟然还有八间房。
猫爷拿出钥匙,打开了右手侧第二间房门,开灯后侧了侧身,“进去,睡觉!”
我指了指自己,“我、我的房间?”
“嗯。”
“您呢?”
他指了指最里面那间,随后把钥匙递给了我。
我踌躇起来,结结巴巴道:“毛组长,我、我害怕,能、能不能一、一起睡……”
“睡你妈呀!”他扬手就要抽我,我慌的抱住了头。
“明早吃饭我喊你!”说完就回了房间,看都没再看我一眼。
我翻了个白眼,奶奶的,还得让他欺负着。
迈步往里走。
太小了!
像个鸽子笼!
进门左手侧是卫生间。
打开灯,探头往里看了看,无论是洗手盆、坐便,还是浴缸,都是一体成型塑料做的。
第一次看到这种浴室,很像飞机上的厕所。
房间里有张单人床,比星级酒店的床窄了好多,上面的被子没叠,乱糟糟的。
靠墙有个窄窄的长条书桌,上面堆着几个吃完的方便面纸碗。
书桌下面扔着个双肩包,再就没什么东西了。
我没有去找摄像头或监听器,因为没必要,有的话反而是好事。
一举一动,随便看!
蹲在地上,将桌子下面的双肩包扯了出来。
里面叠放着几套衣服裤子和鞋,还有个手包,拉开看,有些日元,还有一千多美金。
中间隔隔袋里,是身份证和护照。
拿出来看,都是假的,上面的名字是张喜财。
我嘀咕了一句:“操,丫骗我!”
放回手包,扔在了桌子上,随后去卫生间小便、洗漱、关灯,乖乖进了被窝。
这一宿睡的极不踏实。
隔壁的床吱吱呀呀响了好久,“雅咩蝶”喊得贱声贱气。
早上猫爷进来的时候,我听得清清楚楚。
猛地睁开眼。
那张老脸距离我的脸不到一寸远。
“鬼呀——!”我一声惨嚎,把这老东西吓了一激灵。
“哎呀我艹,吓死我了,喊你麻痹!”他慌忙掀起被子捂我。
我在被子里手蹬脚刨,继续喊:“你这个老骗子,骗子!”
他停了手。
我掀开了被子。
“我怎么骗你了?”他满脸疑惑。
“我叫张喜财!还说没骗我?那上面明明有我的照片……”
猫爷哭笑不得,“你忘了咱们是什么身份了?”
我急促地眨了眨眼睛,“什么意思?”
他扬手就往我脑袋上抽,啪啪直响,抽得我这个疼。
“什么意思?你说什么意思?”
啪!
“咱们是国际刑警,身份能暴露吗?”
啪啪!
“明白了吗?”
我连连求饶,“明白了,明白了,快别打了,丫操行的打死爷了……”
啪!
又是一下子。
“你还敢骂我?!”他咬牙切齿。
两个人在不远一家面馆吃的早饭,随后他就走了,让我一个人回旅馆。
老家伙肯定是去医院了,去查自己的那些病例。
我回去以后,老老实实躺在床上看电视。
快到中午了,他才回来。
他脸上没什么变化,只是眼神里似乎多出了一丝悲伤。
我没看明白,哪怕识破了我,也没必要难受吧?
他这种人,还能和刘校通有什么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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