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368章

作者:向北

  “你默默无闻时,没人正眼看你;可当你成功后,台下尽是热人。”

  “你看,这就是现实!”

  “尽管很无奈,我甚至憎恨过它、咒骂过它,可它始终都在这里,亘古不变……”

  “所以,我屈服了!”

  “所以,走到了今天!”

  “万幸的是,我的初心并没有因此改变,我能为老百姓做更多的实事……”

  “……”

  后夜躺在床上,我还在咀嚼着他这番话。

  现实很无奈,这是他的心路历程,或许不适合我,却值得深思。

  第二天送走郝忠海,我和肖光准备去潍坊。

  元旦前,两个人一直上课,尤其是射击课,正是最有瘾的时候,因此就耽误了。

  元旦放假,整个人松懈下来,正好跑一趟。

  没买到直达潍坊的机票,要到济南再倒汽车或者火车,于是我决定坐火车去,好久没坐火车了,甚是想念。

  走之前,还要挨个老师打电话,我太难了!

  还有一个月就是春节,火车站人太多了。

  两个人轻手利脚上了火车,刚进3号卧铺车厢,就看到了丁老怪的手下文青、文公公。

  他正翘着脚躺在下铺,对面坐着一个黄脸汉子。

  两个人正说着什么,看到我以后,文公公马上住了嘴。

  “武、武爷……”他坐了起来,这声“爷”,叫得有些勉强。

  我笑眯眯道:“老文,改线儿了?”

  他尴尬地笑了笑,“是,换了这趟线儿。”

  我不由想笑,因为他少说了一句话,这句话是:托您的福!

  要知道,这趟车是白天的慢车,和京城西至成都的117次列车可没法比!

  很明显这是丁老怪在惩罚他,怪他没眼力见儿,竟然把我得罪了,害得他还得找关系向我赔礼道歉。

  黄脸汉子没见过我,开始还有些愣眉愣眼。

  听文公公喊出“武爷”两个字后,才露出一副恍然的神情。

  他身边放着个黑色皮兜子,看来是个[接手],以前没见过他,应该是新跟文公公的。

  文公公站了起来,讪笑道:“武爷在这儿,我就撤了……”

  说完看向了黄脸汉子,“老柳,走!”

  我也不拦他,见到我就应该躲着走!

  我和肖光买的是一个中铺,一个上铺,大白天也不想睡觉,正好这俩人的下铺我俩占上了!

  此事不过是个小插曲,我更不可能解释什么,等他们这一趟线上的人始终看不到我,就知道我不是[越线]抢食儿吃的了!

  下午一点多,还有一站到潍坊。

  我放下书,刚叫醒肖光,手机响了起来,掏出来看,竟然是文公公的老大丁老怪!

  奇怪,他找自己干什么?

  我掀开了手机,“丁爷这是想我了?”

  “武爷,”丁老怪语气平淡,“出门儿了?”

  咦?!

  这老家伙话里有话呀,看来是文公公给他打了电话,什么意思?

  真怕我[抢线]?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也不应该现在才打电话吧?

  “是,出门去趟潍坊!”我说。

  “哦,”他开始犹犹豫豫,“那个……文青说看到你了,什么时候回来?”

  “丁爷,您有事儿吧?”没这个交情,我懒得和他磨叽。

  “是,是这么回事儿,中午的时候,文青他们的货都让人下了……”

  我眉头一皱,“您怀疑是我?”

  丁老怪连忙解释:“不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可能怀疑您呢!文青他们有些上火,我想麻烦您照应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明白了!

  原来是文公公他们遇到了同行,让人家把货都劫走了!

  估计这趟活收入颇丰,竟然不翼而飞,文公公怕回去没法和丁老怪交代,于是就往我身上赖!

  所以丁老怪才给我打了这个电话!

  如果没有曾经的那顿酒,这事儿打死他丁老怪,也不可能联系我。

  “丁爷,我说这事儿和我没关系,您信吗?”我问。

  “我信!”这老家伙说得斩钉截铁,“武爷千万不要误会,我真就是想请能费费心,这是趟老线儿了,还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文公公肯定有想赖我的心,丁老怪看来确实没这个意思。

  我问:“丁爷,能告诉我当年那位“德高望重的人物”是谁吗?”

  没必要藏着掖着的,他丁老怪对我来说,也就这么一点儿利用价值,这时候不问,什么时候问?

  “武爷,您这是要我的命啊!”那边传来一声长叹。

  我没说话。

第396章 武爷,请!

  丁老怪沉吟半响才说:“我只能告诉你,这个人在南方!武爷,您帮,我丁伟栋领您这个情!您不帮,就当我没打过这个电话,咱还是朋友!”

  话都让他说了,又已经透露了一句,我好意思说不帮吗?

  如果不伸这把手,以后更什么都问不出来了!

  南方?

  这个“德高望重的人物”在南方?

  “他是南方人?”我又问。

  对面的丁老怪不说话了,我不由暗骂,只好说:“让他过来找我吧!”

  这边刚放下手机,文公公就推开了车厢门。

  看来他早就在外面等着了!

  我没动,只是看着他们。

  文公公犹豫了一下,还是臊眉耷眼地过来了,身后跟着三个人。

  又看到了雪城的田结巴,另一个瘦子没见过,黄脸汉子老柳也在,依旧挎着那个黑色的皮兜子。

  四个人来到我身前,他勉强堆起笑,伸伸手说:“武爷,请!”

  我点了点头,依旧是没说什么。

  老柳喉结动了一下,明显欲言又止。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这是对我的态度不满,不满就不满,他谁呀?!

  既然求我帮忙,不应该客客气气的吗?

  再说了,中铺和一旁折叠凳上都有人,这是说话的地方吗?

  怪不得只能做个[接手],眼力价和文公公真是没法比!

  几个人往出走,肖光跟在后面。

  来到车厢连接处,有三个旅客在抽烟,田结巴和瘦子一脸凶相赶人。

  田结巴嚷道:“都、都、都他妈滚犊子!”

  三个人见我们这么多人,没敢说什么,纷纷把烟头扔进墙上的烟灰缸里,就回去了。

  两边门都关好了。

  我一边点烟一边问:“说说吧,什么情况?”

  文公公说:“这趟干了几个大活,一共下了六万多,还没捂热乎,就被人截了胡……”

  “看到人了吗?”

  他摇了摇头。

  “给我看看!”

  文公公扭过头,老柳把黑色皮包递给了他,他又递给了我。

  接过皮包,空的!

  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没有口子,说明不是[小刀客]。

  掀开翻盖,拉锁开着,里面一枚钢镚都没有了。

  我看向了老柳,“睡着了?!”

  他连忙摇头,“没有,我在10号车厢尾部挤了个座位,一直搭边儿坐着了,每次“接货”,都装作去抽烟……”

  “没接触其他人?”

  “没有!”

  “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老柳紧皱着眉,想了好半天,“我对面是两口子,带着个小男孩,挺闹腾的!旁边是个半大小子,靠窗是个圆脸的男人,大眼睛,挺和善的……

  “多大年纪?”我问。

  “年纪?”老柳眼眼神迷惑起来,“年纪?应该二十多了,不对!起码得三十左右……也好像……好像四十多……”

  我有些烦,这他妈是什么眼神?

  他又说:“哦,对了,听他说话是东北口音……”

  不等我说话,他又连忙说:“不可能是他,中间还隔着那个半大小子呢!而且他是个机关干部,一看就不是[里码人]!”

  “他说自己是个机关干部?”

  “对!他和对面小孩爸爸聊天,我听得真儿真儿的,说的都是机关里的一些事情,骗不了我……”

  我笑了,这货真是个棒槌!

  “你笑什么?”不等我生气,老柳先发了火,“我干这行二十年了,从来就没走过眼,你一个毛头小子,有什么……”

  “老柳!”文公公虎起了脸,装模作样道:“和谁说话呢?这是武爷!”

  “武个鸡……”

  他还没说完,噗!后腰就挨了一大脚。

  嘭!

  人像照片一样,贴在了门上。

  不用看我都知道,这是肖光看不下去了,赏了他一脚。

  文公公连忙站在了老柳前面,挡住了肖光,又哈着腰向我赔不起:“武爷,老柳不认识您,您别生气……”

  “我不生气!”我呵呵笑着,身体往前凑了凑,盯着他的眼睛说:“他不认识我,你文公公还不认识吗?”

  肖光抱着肩膀虎视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