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正琢磨着,许副局长出来了,身前身后围着好几个人,这些人说笑着纷纷上车,回了分局。
回宾馆的路上,我在一家电话亭又买了一沓手机卡。
接下来的几天,许副局长一直没回家,更不单独行动,就连去市局开会,都有好几个便衣跟着。
很明显,这是在防我!
而我在车上对林队他们说过那些话,等于放了个没味儿的屁,这些人依旧按部就班,没人私下里去做什么。
想想也不奇怪,都是有家有口的人,谁都不会因为我说了什么,去冒这个险。
这天上午,街边报亭的《龙江日报》、《雪城晚报》刊登了我的大幅照片,“通缉令”三个鲜红大字特别醒目。
我买了一张看,是b级通缉令!
去年年底,我国将通缉令分成“a级”和“b级”两个等级。
a级通缉令,是全国范围内发布的、级别最高的通缉令。
b级通缉令,是应省级公安机关请求发布的。
迟到了这么多天,看来这东西也得一级一级的申请,多耽误事儿!
报纸上的照片,是我接受电视台采访时拍的,还挺精神,一点儿都不像以往那些通缉犯凶神恶煞。
如果用手挡上通缉令三个字,一准儿以为是在表扬某个新时代四好青年。
我有些想笑,这么多年了,除了黄瘸子他们,兄弟我是荣门第二个被通缉的贼!
这一下,更出名了!
仔细看通缉令内容,文中我的身份竟然是收藏家,而不是个贼!
这有些让我意外。
接着往下看,这上面只是简单地说我乔装打扮后迁入分局,毒死了犯罪嫌疑人,又抢车潜逃。
里面没提抢枪的环节,这就有点意思了。
想了想,老疙瘩肯定也知道了,于是给他打了过去。
“老疙瘩,是我!”
“哥,你怎么才联系我?”接起电话以后,他语气有些急。
“啥事儿没有,放心吧!”
“我去找你!”
“不行,我不想你们掺和进来!”
“杨阎王早就知道了!”
“他怎么说?”
“啥都没说……”
“那行,就这样吧!”
“哥——”
不等他说完,我已经挂了电话,有拔下了电话卡,换上一张新卡后,拿起筷子继续吃面条,另一只手还翻着报纸。
通缉无所谓!
此时别说那些警察,就算张思洋坐在对面,都认不出我来。
可这样熬下去不行,许二胖如惊弓之鸟,每天缩在分局不出来,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多爱岗敬业。
他根本不与外人接触,自己一点儿机会都没有。
10月16日。
雪城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落地就化了。
马路上,已经有女人迫不及待地套上了貂皮大衣,在往公汽上挤。
一个多星期了,许二胖就回了一次家,还都不是一个人回去的,更没有过夜。
这么长时间了,他也没见过任何陌生人。
难道幕后真没有人?
还是一直都电话联系?
不能这么熬了,大老张的头七,都是李玉兰他们离开墓地以后,我偷着去烧的纸!
庄老师和琴行都联系不上我,如果看到通缉令,不知道会怎么想。
干脆把许二胖拿下,看看幕后的人会不会跳出来!
傍晚,我走进了柳树街一家麻将馆。
这里曾经是金九叔的老窝子,他进去后,师爷也常来。
第一次发现大脑袋和金腰燕的奸情,也是在这儿!
长贵儿拉开了院门,一脸狐疑:“你是?”
此时的我,戴了一张老头儿的人皮面具,头发花白,佝偻着身子。
“我是王永革他爹!”
“哎呦!”长贵儿干瘦的脸马上堆满了笑,点头哈腰,“不知道您老来,快往里请……”
说着话,他迈步就往里跑,这是通风报信去了。
我“老”了,自然走得慢,才走到院子中间,就听到了响亮的嘴巴声,师爷在怒骂:“我爹早死了!”
紧接着,就听房门开了,师爷叼着烟,披着一件皮大氅,大步流星走了出来。
“谁呀,吃了熊心豹子胆……”
我猫着腰,双手背在后面,呵呵一笑打断了他:“我,你爹!想让你请我去天鹅饭店吃上一顿……”
师爷愣在了那里,一脸震惊。
这是个聪明人,我提到天鹅饭店,他马上就知道了我是谁。
1997年冬天,我从宁夏回雪城,当时他和金腰燕在火车站站台堵我,后来就是在天鹅饭店吃的饭。
“请不请啊?”我拉长了声调。
金腰燕出来了,穿着一件黑色的紧身羊绒衫,显得腰身儿很细。
她脆声问:“谁呀?”
“呦,这不是我儿媳妇嘛!”
“你?!”
金腰燕脸色变了,刚要张嘴骂人,师爷连忙拦住了她,咧嘴一笑:“老爷子就是爱开玩笑,走走走,天鹅饭店!”
第312章 墙头草
四十分钟以后。
我们三个人坐在了天鹅饭店一间包房里。
巧了,正是那次金九叔请客的包房,只是这次没有小毅和青青他们,冷清了好多。
“武爷,您这是……”师爷盯着我的眼睛,武爷两个字叫的亲热恭敬。
金腰燕也已经知道是我了,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三年时间,我在荣门已经称了爷,名气更是早已超过了他们。
这二位“继承”了金九叔的团伙以后,也不过就在道里区耀武扬威。
此时的我,是通缉犯身份,这公母俩自然客气。
这就是江湖!
换成普通人的话,如果得知对方是通缉犯,肯定害怕,甚至要想办法逃走报警。
可江湖人物不一样。
他们有他们奇葩的逻辑。
被通缉,反而说明这个人牛逼。
我抽出一根软中华,师爷连忙拿起火机,探着身子帮我点着。
我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表示感谢,笑笑说:“上次一别,还是去年在盛京,怎么不跟着张总玩了?”
师爷苦笑起来,“人家什么层次,一锤子买卖而已……”
金腰燕忍不住了,讥讽道:“你俩关系那么靠,为什么还用问我们吗?”
这话说的,好像是我排挤走了他们一样,这争的是哪阵风,吃的是哪门子醋呢?
我懒得和她掰扯这些没用的,更不爱瞅她,看着师爷说:“我的事情,您肯定也知道了?”
“是!”师爷很客气,完全没有从前的趾高气昂,“咋整地呀,怎么还被通缉了呢?”
“你相信大下巴是我杀的吗?”我问。
他连忙摇头,“不信!”
“谢谢!”我弹了弹烟灰,“今天找你,就是想求你一件事儿!”
“武爷吩咐!”
金腰燕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显,凭什么对我这么恭敬?
我不爱搭理这个女人,当年就是她,把唐大脑袋折磨够呛,去我的修表店又把自己扒了个溜光,想挑拨我和唐大脑袋的关系。
这娘们白长了一身细皮嫩肉,可惜是个猪脑子,和好人不一样!
我抽了口烟,瞥了一眼师爷,“麻烦给许二胖打个电话,让他出来喝酒……”
师爷脸瞬间变了颜色,“武爷,您这不是要把我往死里逼嘛!”
我呵呵一笑:“不至于,我也不能要他的命,就是想和他单独聊聊而已。”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额头瞬间就见了汗。
咚咚咚!
他回过头喊:“进来!”
一个女服务员进来问:“可以走菜了吗?”
“可以!”
很快,八个菜就上全了。
我给他俩倒上啤酒,还象征性地敬了一杯。
干了杯中酒,师爷开始诉苦,一声声一句句,就差嚎上两嗓子了。
总之就一句话,这个电话不敢打,也不能打!
我叹了口气,又帮他点了根烟,“我知道你们关系不错,既然你有这么多顾忌,那就算了吧……”
师爷脸色这才好看一些。
“不过……”
他又紧张起来。
我夹了口菜,“你得告诉我,他的后台是谁!”
“这我可不知道!”师爷回答的斩钉截铁。
我看得清楚,他说话的时候,很明显眨了两下眼睛。
我不再继续,反而岔开了话题,“对了,前段时间,我分别见了赵老黑和李灿森,他俩怎么样了?”
师爷就是一愣,我这句话让他明白了一些什么。
于是,他的小眼神开始飘忽不定起来,“赵老黑住院了,被挑了脚筋,据说以后很难正常走路了……”
我问:“地盘儿归李灿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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