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向北
“叫啥名儿?”
“布丁!”
“好听!”
“它呢?”
“虎子!”
树下的虎子一定是听明白了我在夸别人家狗,不耐烦地叫了两声。
我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还以为你……”
她笑了笑,眼底都是凄楚,“以为我死了是吗?”
“是,当时你没了气息,我抱着你跑了好远,后来把你放在了派出所门前,眼瞅着有人把你抱了进去。”
她说:“我没死,不过是高烧昏厥,整个人像扒了层皮,迷迷糊糊住了半个多月的院,大夫说是肺炎,还有好多积液,差一点就没了命。”
“隔壁有对南方在雪城做生意的夫妻,他们的儿子就没挺过去,后来领养了我,没多久就带我去了厦门,我在那边长大的……”
这话里水份很多,我却不好质疑什么。
“还记得谁把你送医院的吗?”我问。
“他姓张,叫什么我已经忘了,派出所陆陆续续来过几个人,救我的人没再来,还是问其他叔叔,才知道他姓什么……”
“为什么不去找我?”
“当年身体太弱了,不过,初一时的暑假,我回过雪城,也去了我们曾经住过的地方,可那里已经换了一些孩子。”
她上初一?
我算了算时间,那时我早就天南海北地跑了,怎么可能找到我。
“你呢,小武哥,你找到爸爸妈妈了吗?”
她看着我,俊俏的脸上都是期盼。
我摇了摇头。
“那、那你现在做什么?”她有些失望。
“在家那边,和两个朋友养了一些牛……”
“哦!”她又笑了起来,眼睛里还有泪花,“挺好的!”
很明显我在说谎,我想看到她一丝丝的失望,可什么都看不到。
在说谎和实话实说之间,我并没有犹豫或摇摆。
因为我这个身份,无论她是谁,无论我是否识破她,说假话才是人之常情。
既然能有今天的“偶遇”,说明她观察自己不是一天两天了,柳荫街39号她肯定都知道。
“你怎么在这儿?”我俩一起问了出来。
两个人相视一笑,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好,我先说吧。”她盈盈一笑,清晨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肌肤仿佛透明了一样。
这丫头变化是真大。
虽然眉眼之间还依稀可见儿时的模样,却已经完全长开了。
我想找个影视明星做对比,现在最红的女明星有巩俐、刘晓庆、陈红、李嘉欣、周慧敏、朱茵……
好像和李嘉欣最像,不过她要青涩好多。
她说:“我是春天过来的,听说这边机会多!”
我问:“怎么样,找到工作了吗?”
“嗯,”她点了点头,“在一家贸易公司做sale!”
“谁藕丝?啥?”
“就是销售!”她又笑了起来,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名片盒,抽出一张名片递给了我。
京城天美国际贸易有限公司
业务部
业务经理 赵宁蕾
我竖起了大拇指,“真厉害,还是经理呢!”
她红了脸,有些忸怩,“其实就是小业务员,名片都这么印……”
“养父姓赵?”我收起了名片。
“嗯,他们都是好人,名字里还保留了我的姓。”
“叔叔阿姨还好吗?”
她神色一暗,“我中专毕业那年,两个人出了一场车祸,都去世了……”
真巧,养父母竟然都没了。
这就让人想调查她的身世,都犯了难。
“不好意思。”我说。
她用力摇了摇头,抬手擦了擦眼角,“没事儿,四年多了,我就是这个命了!”
“别这么说……”我安慰了几句。
太阳开始烤脸,我问她在哪儿住,她说和同事合租的,是个大杂院,不远。
她又问我在哪儿住。
我说就在前面柳荫街,过去看看?
她站了起来,笑道:“改天吧,我得赶快回去了,不然上班该迟到了!”
“那行,哪天来家里,哥给你做好吃的!”
“嗯!”
我把电话号码留给了她。
她走了,迈开长腿,倒退着和我摆手再见,脸上都是微笑。
布丁摇晃着粗大的尾巴,一步三回头。
虎子呜咽着,不住地用下巴怼我,怪我破坏了它的好事。
我没心情搭理它,点了根烟,默默地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人群中,这才往回走。
不知道为什么,鼻子发酸,胸口也堵得慌。
二丫没死,我真开心。
可为什么又高兴不起来呢?
儿时的两小无猜,如今却只剩下了各怀鬼胎,彼此似乎熟悉,却又感觉十分陌生。
如果她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该多好。
如果她不是西安孙氏三兄弟的人,不是梁上的蒙面女孩儿,我一定会接她回家,余生像对亲妹妹一样。
我会亲手为她穿上嫁衣,再奉上一份丰厚的嫁妆。
我会祝福她永结同心,余生幸福到老。
可残忍的是,人生从来就没有如果,只有后果和结果。
过去的不会再来,真回来的……
也不会完美。
人生从来不售回程的车票,走过的路只有痕迹,伤过的人只剩下遗憾。
如果还有一丝感叹,终究也会随风飘逝。
有些真像没那么美,它不会在某一天破茧成蝶。
相反,它更像是从骨缝里长出来的痈。
终有一天,它会刺痛、鼓起、穿破皮肉,流出淡黄的脓水,恶心的让人作呕。
二丫,也就是宁蕾,她就是那个蒙面女孩儿!
今天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接近我而已。
她恨我!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恨我,因为看到那个怨恨的眼神时,孙家三兄弟还没死。
是怪我把她放在了派出所门口吗?
可那年我才11岁,尽管比同龄的孩子要早熟一些,可毕竟还是个孩子。
虎子老实了,默默地陪着我往回走……
第167章 我就是有病
回家后。
第一件事,就是给雪城的大老张打电话。
先问了问张婶和小静,随后就进入了正题,“张叔,你还记不记得1983年冬天,你在派出所门口,捡到一个女孩儿……”
大老张十分惊讶,嗓门都高了,“你咋知道?”
我没瞒着他:“那是我当年一个小伙伴,我以为她死了,就放在你们派出所门口,你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吗?”
他说:“我也以为死了呢,摸着都没气儿了,送到医院才抢救过来!没两天,我出差去了伊春,回来听说她被领养走了……你问这个干吗?”
“张叔,你知道领养她的人姓什么吗?”我没回答他的问题,又继续问。
他想了想,“太久了,记不住,不过有底子,应该能查到。”
“行,那你帮我查查?”
“什么情况?你见着那小丫头了?”
“见面再说吧!”
“臭小子!”
“……”
中午,唐大脑袋睡醒了。
走进餐厅时,我正一个人吃饭。
我说:“坐下吃饭吧!”
他没坐下,我边吃边说:“现在有了“狴犴钥匙”的消息,虽说西藏路途遥远,也必须要跑一趟!咱们准备一下吧,三天后出发……”
“哥,我想去医院……”他说。
我心不在焉,“咋了?”
“说过好多次了,咂儿疼,贼疼,你摸摸,我咋感觉真要下奶呢?!”
我这才抬头看他。
就见他两只手托着肥大的胸脯,一脸的苦大仇深和迷茫。
要是没宁蕾的事儿,我肯定能笑抽了。
“啥情况啊?”
“哥,你看看呐!”
说完,他掀开了体恤。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就见他两个咂头儿又红又肿,胸好像确实也比以前大了。
“你摸摸,里面咋好像还有肿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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