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道 第131章

作者:向北

  “我给你拿,这就拿,你等着……”杨旭转身就往里跑。

  女人搂着孩子回去了。

  唐大脑袋刚要再张嘴骂几句,被我拦下了。

  很快,户口本就拿了出来。

  老疙瘩接了过来,一句话没说就往楼下走。

  我看了杨旭一眼。

  转身下楼。

  身后,听到唐大脑袋往地上吐了一口痰,跟在了我身后。

  三个人刚走到楼头儿,就听后面杨旭喊:“等一下,等一下!”

  我和大脑袋站住了,可老疙瘩还在走,我想拉住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伸手。

  杨旭跑到了我俩身前,翘着脚看老疙瘩。

  “有事儿?”我问他。

  他收回了目光,从裤兜拿出了一沓钱,看样子至少有两千多。

  “这、这是我攒的,麻烦你们给他……”

  我没接,盯着他的眼睛,“你觉得他这十五年的遗憾,是钱能弥补的吗?”

  他不说话了,拿钱的手在抖。

  “从十岁开始,他失去了母爱,也没有了父亲!”

  “本该快乐的童年,却不得不和那些街头流氓无赖厮混在一起!”

  “收回去吧,我们不缺这点儿钱!”

  “你也不配做父亲!”

  “……”

  “我知道,都知道……”他紧紧攥着那些钱,缓缓蹲在了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我叹了口气,扯了一把大脑袋,迈步就走。

  两个人拐到楼头,就看到了靠在墙上的老疙瘩。

  月光下,哭的鼻涕老长。

  身后还响着他爸的哭声,一个拐角,却是咫尺天涯。

  唐大脑袋上前帮老疙瘩擦了擦脸,“走,咱回家!”

  夜里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

  旁边的唐大脑袋呼噜震天,老疙瘩在外面沙发上睡的。

  第二天清晨。

  我又被那个噩梦惊醒,一身大汗,湿透了床单。

  起来才发现,这两个人买回了豆腐脑和油条,正等着自己开饭。

  上午,我和老疙瘩的事情都十分顺利。

  下午我们去了趟道外文化馆,把户口给杨旭送了过去。

  老疙瘩没见他,放在了门卫。

  晚上回家,刚拉开门,一道黄线窜了出去。

  我连忙往出追,就见那条小狗蹲着了台阶下,哗哗尿个不停。

  看来这是一天没拉没尿。

  这么小竟然就如此懂事儿,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尿的挺顺畅,大便却犯了难,它明显使出了全身力气,差点没坐地上,可就是拉不出来。

  我没养过狗,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二十几分钟以后,终于听到了“吧嗒”声,凑过去看。

  还以为拉出来的是石头子。

  明白了,这是昨天骨头吃多了。

  我以为它那个小乳牙没那么厉害,么想到大骨棒两头的软骨都被它啃下来了。

  这点出息,看来得少给它啃大骨头,不消化呀!

  回屋后。

  那俩货夸了起来,说小家伙真牛逼,一丁点没尿屋里,又说得给它起个名字。

  想来想去,我记得八十年代初有部电影叫《赛虎》,说就叫赛虎吧!

  他俩直撇嘴,说叫这个名字的狗至少得有上百万条,太俗了。

  我直挠脑袋,憋了个脸红脖子粗。

  最后拍板说叫虎子,这俩人刚要再笑话我,被我一顿臭骂,捏着鼻子认了。

  我开始喊小黄狗虎子,它朝我只摇尾巴,看来挺满意。

  第二天上午。

  三个人化好妆,如法炮制,去了趟雪城福利院。

  后来每次想起来都想笑。

  陈院长往出送我们时,粗腰弯成了90度。

  起来后,几根支援到中央的头发散乱下来,遮挡住了眼睛。

  他越往上抚,越不听他的话。

  上车以后,唐大脑袋笑成了猪叫。

  我也笑了,又有些心酸,22年了,福利院能坚持到今天不容易。

  100万哪!

  老陈没见过这么多钱。

  当他看到摞在桌子上一沓沓现金,激动的厚嘴唇直哆嗦。

  从福利院离开后。

  我们去了利华集团所在大厦。

  集团是秦利华的,现在董事长已经是张思洋了。

  我们偷的这辆黑色皇冠,就停在了大厦停车场,斜对着大厦门。

  我怕张思洋过后去查来电,于是去了附近公用电话亭,打进了她大哥大。

  “张总?”

  我的声音苍老沙哑,她肯定听不出来。

  可惜现在只能模糊地处理原声,还没学会《狐行百变》里变声丸的制作,还有第七篇的口技。

  否则我就用猫爷的声音和她说话,看看她什么反应。

第140章 意外突发

  电话那边,张思洋声音沉稳、傲气,“我是,您是哪位?”

  我问:“听说张总在找老猫?”

  那边微微停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你是谁?”

  “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知道老猫在哪儿,你想知道吗?”

  “想!”

  “十分钟后,你一个人在利华集团大厦路边等着,会有一辆白色捷达车接上你,敢吗?”

  “好!”说完,电话就挂了。

  我慢悠悠走了回去,坐在车里观察。

  九分钟后,张思洋出来了。

  她穿了套灰色的职业套裙,黑色丝袜下双腿笔直,挺胸收腹,干练飒爽。

  唐大脑袋和老疙瘩看直了眼睛,口水都快淌下来了。

  下台阶时,不停有人躬身打招呼。

  张思洋态度和蔼,微笑应对。

  大厦转门里,我看到了她的保镖虎子和老二他们,手里都拿着对讲机。

  此时我才反应过来。

  尼玛,自己的小黄狗竟然和她这个保镖重名了!

  天地良心,我真不是有意的。

  张思洋款款走下台阶,来到了马路边。

  虎子他们出来以后,并没有再往前走,有两个人去开车了。

  我对唐大脑袋说:“走,回家!”

  本来我就没奢望张妖精能下来,只是想看看她和猫爷还有没有联系。

  她那句:你怎么知道?

  我就明白了,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她没说谎,猫爷确实不见了!

  老家伙肯定躲了起来。

  去哪儿了呢?

  我们的车就这么大摇大摆开走了,张思洋甚至还往车里看了看。

  此时我们都化了妆,她根本认不出来。

  半路加满油,弃车时又抹除了所有痕迹。

  随后打了一辆车,换下一辆车时,三个人先后找了个公共卫生间,恢复原样后,这才往家走。

  路上买了一个狗笼子,还有一些火腿肠。

  到家以后。

  我开始打包,值钱的东西没有,可那些修表的工具,还有墙上的老挂钟,我舍不得扔。

  于是统统打包,连同虎子,货运回北京。

  晚上房东过来,把房子退了,在雪城的家就这么没了。

  没再去见大老张,我讨厌离别,徒增伤感。

  本来烧包的唐大脑袋要坐飞机,我还没坐过那东西,总感觉没有火车安全,在天上肯定没着没落的。

  没有急事儿,行李又随车走,于是我坚持选择了坐火车。

  过后好一阵后怕。

  就因为这个坚持,让自己差点送了命!

  等待检票的时候,总感觉有人在看我,我以为是张思洋的人,可暗中观察了好半天,也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离开雪城这事儿,虽然我没对她说,却瞒不了她。

  只不过住在哪儿还不想让她知道。

  这个行业一旦有了固定住所,肯定是件麻烦事,能瞒多久是多久吧!

  或许以后还得考虑投资个生意,用来作掩护,毕竟吹出来的那些牛子虚乌有,早晚是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