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悦南兮
这个魏王是一点儿边界感都没有,提着甄家的事儿,是诉他要和甄家的女婿楚王保持距离?还是说他收了犯官的女儿?
只能说,因为他五城兵马司卖了宋皇后面子以后,魏王可能有了什么错误的认知,或者说这原本就是天潢贵胃的本能。
这时,咸宁公主蹙了蹙秀丽的柳眉,玉容之上的笑意稍稍敛去,打断了魏王的话说,说道:“王兄,先用着饭菜吧。”
严以柳也察觉到一些气氛微妙的变化,私下桌子下扯了扯魏王的衣袖。
王爷好端端的说这个做什么?
魏王顿时醒觉过来,笑道:“只顾着说话了,一同吃饭罢。”
几人说话之间,开始用着饭菜,推杯换盏,倒是有说有笑。
魏王不再提着政事儿,只是与咸宁公主说着小时候的趣事儿,故而这顿饭家宴兴致还要浓郁一些。
待用罢饭菜,然后落座下来,品茗叙话。
“其实还有一桩事儿想要劳烦魏王殿下。”贾珩默然片刻,看向那面皮白净的少年王者,开口说道。
魏王放下茶盅,目光灼灼而视,连忙说道:“什么事儿?”
贾珩道:“我那个表兄董迁,好几次给我写信,想要调至京营,为国建功立业,我打算全了他一番报国之心,恰巧史侯的儿子史信也想着调任神京,打算就近神京城中侍奉府中双亲,是否将二人稍稍调换一下,殿下觉得如何?”
他既然刚刚说着举荐魏王提点五城兵马司,那么他此刻就用请求的话语说着,哪怕是奏疏还未递送。
当然这般谦卑的态度,本身也是对魏王胸襟的一种试探。
魏王妃严以柳柳叶细眉,凝眸看向那气定神闲的少年,目光闪烁,若有所思。
这只怕是这贾子玉向王爷开出的条件了,王爷应该会答应吧。
魏王闻言,面容微顿,目光闪了闪,不知为何,心头就有一些异样的不适,但被强行驱散,其实,这是一种禁脔被染指一点儿的感觉。
因为五城兵马司已经被魏王视为自己的势力范围,却还有着贾珩的参余势力安插进来,这种来自天潢贵胃对权力领地意识的强烈,催生了一丝不喜。
说白了,贾珩再怎么也只是臣,而魏王自认为是天子嫡子,随着开府日久,对权力的掌控欲愈发强烈。
魏王想了想,轻声道:“此事易如反掌,再说子玉现提点五城兵马司,调人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贾珩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魏王这时似乎也压下了心头那一丝负面情绪,道:“子玉这是哪里话,小事儿一桩罢了。”
咸宁公主看了一眼魏王,手中的茶盅放下,心头也有些不舒服。
魏王又问道:“子玉,如今与女真撕毁和议,可以想见,明年女真必定兴兵来犯,子玉已想好迎敌之策了吧。”
贾珩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年前年后,朝中朝外都将积极备战,此事军机处还绸缪着。”
魏王点了点头,说道:“子玉是对虏战事的行家里手,想来假以时日,能再次高奏凯歌。”
不说其他,眼前的少年对虏战事上,的确与众不同,本来他想转圜一下子玉和自家老丈人南安郡王的龃龉,但也不知怎么的,忽而觉得气氛有些不对。
那么,就留待下次吧。
贾珩随意应了一句,道:“军国大事,向来是庙算多者胜于庙算少者。”
魏王妃严以柳静静看向那少年,英秀的眉宇之下,眸光盈盈闪烁,思忖着贾珩其人。
此人论及打仗,的确有着过人之处,只是与父王经过先前朝会一事,几如水火,于国家只怕是祸非服。
魏王道:“如今大汉百废待兴,只要扫平辽东,中兴之势不远矣,这一切都要仰仗子玉绸缪了。”
这话语多少有些恭维的热切,只是因为两人的年龄,多少显得有些与少年郎不匹的油腻。
咸宁公主清丽玉容上就愈发几分不自然,明眸看向魏王,芳心禁不住幽幽一叹。
如魏王兄所言,兄弟姐妹们一大起来,心思都变了起来。
贾珩连忙说道:“王爷过誉了。”
就这般,贾珩与魏王陈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又说了一会儿话,不觉天色渐晚,而魏王也出言辞。
待贾珩起身将魏王夫妇送走,重新回返花,迎着咸宁以及小郡主注视的目光,笑了笑,问道:“咸宁,怎么了。”
咸宁公主闻言,幽丽、冷艳的玉颜上带着复杂之色,说道:“只是刚才一时间,觉得魏王兄有些陌生。”
贾珩闻言,面色微怔,看向眉眼清丽的少女,认真说道:“婵月,领着我和你表姐去你房里叙话。”
李婵月脸颊微红,轻轻应了一声,然后引着贾珩与咸宁公主向着后院而去。
第877章 李婵月:你……你再乱学人说话!
晋阳长公主府
李婵月所的厢房中,地上铺就着波斯国进贡给皇室的地毯,周围放着一套黄花梨木的家具,云母玻璃屏风内的里厢,一方宽有两尺,高有四尺半的桌几之上,鹤形烛台上的蜡烛摇曳着灯火,晕出一圈圈橘黄色的光影,将一纤美、一柔弱的身影投映屏风上。
贾珩挽着李婵月的手来到厢房,落座下来,柔声说道:“婵月,你这布置的还怪雅致的。”
李婵月眉眼含羞带怯,下意识地轻轻挣了下贾珩的手,柔声说道:“我随意挑着喜欢的东西布置了下。”
贾珩坐被褥上,转眸看向咸宁公主,轻声问道:“怎么看着闷闷不乐的?”
咸宁公主清冷玉颜上蒙上一股怅然若失之色,说道:“先生,不知为何,我觉得魏王兄与以往不大一样了。”
贾珩默然片刻,轻声说道:“倒也不奇怪,魏王如今出宫开府观政,一切都需要自己,自不如宫里时忧虑。”
李婵月轻轻拉过咸宁公主的素手,玉颜上见着关切之色,柔声说道:“表姐,现东宫未定,魏王兄想来也有自己的担忧。”
咸宁公主抿了抿粉唇,柔声道:“婵月说的是。”
如果魏王兄没有入主东宫,将来不管是楚王,还是齐王立为太子,作为皇后嫡子的魏王兄都要首当其冲。
贾珩看向李婵月,笑了笑,打趣说道:“婵月倒是眼明心亮。”
李婵月柔声说道:“我随便乱说的。”
小贾先生也真是的,就不怕表姐吃醋?
咸宁公主道:“那先生呢?先生如何看魏王兄。”
贾珩沉吟说道:“圣上他春秋正盛,现提这些为时尚早,将来不管圣上属意何人,我都会鼎力支持,方不负圣上的知遇之恩,至于别的,我并不想掺和。”
但宋皇后显然不会放过他,毕竟他娶了咸宁,而宋皇后先前帮了不少忙。
咸宁公主道:“那魏王兄如果要迫使先生选择呢?”
其实,她情感上还是倾向于魏王兄,毕竟是母后所出,从小一起长大,但她不想因此事而干扰先生。
贾珩沉吟片刻,目光幽远,说道:“看圣上的意思,这种事儿一切圣心。”
见咸宁公主面上若有所思,贾珩拉过少女的纤纤素手,宽慰道:“好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不要太操心这个了,夜深了,咱们也早些歇着吧。”
这个时候,也不好再回去。
而长公主府上,只有怜雪以及元春等寥寥几人知道他与晋阳的关系,至于婵月,晋阳的口中,将来是要许给他,故而与婵月寻常的亲密,倒也人相疑。
咸宁公主轻轻应了一声,轻声道:“我帮先生更衣吧。”
说着,帮着贾珩解着腰带。
李婵月则一旁去着鞋袜,道:“表姐,我让下人准备一些热水,洗洗脚吧。”
又要一起睡觉,不过冬天也暖和。
咸宁公主轻轻应了一声。
待准备了热水,三人并排坐着洗着脚,小声说着话。
待夜至戌末时分,澹黄色帷幔自金钩之上缓缓放下。
李婵月去着衣裳,那张妍丽如雪的脸蛋儿上酡红如胭脂,感受到那少年温软气息近前,忙道:“小贾先生,你先别闹着,唔~”
还未说完,唇瓣就被堵住,郁郁眉眼之间雾气朦胧,一张玉颜酡红如血,目光似嗔似喜地看向那少年。
贾珩看向那眉眼秋波盈盈的少女,柔声说道:“婵月现也会反客为主了。”
李婵月弯弯秀眉之下的明眸瞪大,说道:“小贾先生,又取笑人。”
而咸宁公主将螓首埋将下来,问道:“先生这是觉得婵月菀菀类卿吗?”
感觉比起她来,先生似乎越来越喜欢婵月的羞怯和故作矜持。
贾珩:”
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问道:“什么菀菀类卿?”
两个人毫血缘关系。
正要说话,忽而眉头紧皱,“嘶”地一声,道:“咸宁,别闹。”
咸宁公主轻哼一声,支支吾吾道:“先生不知道吗?”
另外一边儿,李婵月按住贾珩不太安分的手,玉颜嫣红如血,颤声道:“小贾先生……”
贾珩凑到李婵月红的莹润欲滴的耳畔,低声道:“婵月年岁也不小了,咱们要不先洞房,再拜堂罢?”
李婵月:“……”
贾珩又低声说道:“长公主殿下不,我原是有责任照顾着婵月的,婵月要不给我唤我一声……”
李婵月柳眉之下,明眸眸光盈盈如水,颤声说道:“小贾先生,别浑说。”
过了一会儿,李婵月芳心忽而有些羞惧,连忙说道:“小贾先生,你和表姐……闹着就好了,我今个儿身子不大方便呢。”
她觉得还是再等等不迟,万一如金陵那边儿也有了身孕……这可真是太胡闹了。
贾珩“嗯”了一声,也不再坚持。
相比咸宁让他的阈值提高了不少,现的婵月反而更为有趣。
咸宁公主却这时,从被子中起来,伸手拉过李婵月,将少女护身后,妍丽清冷的玉容上见着坚定之色,清叱道:“你这贼人,婵月还小,有什么事儿冲本宫来!婵月别怕。”
李婵月:“……”
贾珩:”
看向眉眼萦着一股不屈神的少女,心头生出一股古怪。
这个妖精,这儿扮演谁呢?
贾珩凝眸看向眉眼妩媚与冷艳纠集一起的少女,凑到近前,噙住那柔润冷艳的唇瓣,攫取着甘美。
咸宁公主却清丽眉眼似有几许凌厉之色涌动,轻声道:“大胆贼子,你敢对本宫礼,本宫是长公主,你岂敢礼。”
贾珩:“……”
这还入戏了?简直是妖精,不过,如果咸宁说着,本宫堂堂六宫之主,贾子玉,你焉敢礼,你对得起陛下吗……
贾珩连忙将心头的一丝季动压下,这疑是大逆不道的想法。
咸宁公主却不知贾珩心湖深处沉渣泛起,只是心头微动,暗道先生果然吃这一套,竟然还能……
旋即,学着李婵月的表情、神态、说话语气,娇斥道:“我要诉娘亲,小贾先生欺负我……”
一旁的李婵月已然风中凌乱,芳心羞怒交加,捶着咸宁公主道:“你……你再乱学人说话!”
此刻咸宁公主双手抱着肩头,看向贾珩,说道:“你这贼子,你要做什么,本宫可是长公主……”
“刺啦……”
伴随着绢帛撕裂的声音,贾珩已经噙住少女的唇瓣,打起雪仗。
李婵月一张幼白粉嫩的脸颊羞红成霞,娇躯向着里间的被窝缩了缩,而那雪肩都见着颤栗的抖动。
小贾先生和表姐也真是太胡闹了。
贾珩闹将了一会儿,忽而看向那眉眼弯弯,眼神幽艳的少女,四目相对之间,对上那柔润盈盈的狭长目光,温润如玉的目光隐隐有着几许恍忽。
贾珩定了定神,凑到咸宁的耳畔,轻声说道:“咸宁,今个儿,咱们做一对儿真正的夫妻吧。”
咸宁公主闻言,芳心微震,一时间百感交集,粉唇翕动说道:“先生。”
等了许久,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吗?
不对!难道先生是将她当成了……
念及此处,少女芳心深处生出气沮,她方才竟是弄巧成拙了?但旋即对上那一双明亮熠熠的目光,耳畔听着那带着几分炽烈而直白的话语。
“咸宁。”
耳边方响起那声呢喃,那少年已经俯身而近。
“先生。”咸宁公主檀口微张,继而眉头紧蹙,鼻翼中发出一道痛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