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688章

作者:林悦南兮

  贾珩道:“应无大碍。”

  在番薯的植物学史中,徐光启将番薯从福建引种至上海,再引种至江苏,陈振龙五世孙陈川桂,将番薯引种至浙江,清乾隆时期,官府曾大力推广番薯,在直隶(河北)等地广为劝植,是谓史料载:“敕直省广劝栽植。”,之后番薯陆续传至西南“云贵川”等地。

  是故,所谓习性局限于某地域,不能遍植之言,纯属信口开河,连百度都不愿百度一下,凭空想象,遑论查引知网期刊?

  他前世是中原人,父辈在三提五统的年代,是吃着番薯汤,番薯面,蒸番薯长大的,在饥饿面前,可没有人管你吃久了会不会犯恶心,总比食不果腹强。

  李婵月好奇问道:“什么时候能收获?”

  贾珩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婵月很关注这件事儿。”

  “小贾先生曾说民以食为天,我也深以为然,最近翻了一些农学的书。”李婵月柔声说道。

  贾珩轻声道:“婵月挺喜欢看书的,腹有诗书气自华。”

  说着拉了拉李婵月的手,有些时候也不用每次都堆雪、挖井,相比如狼似虎的年纪为生理需求左右,这个年龄的少女更为注重情绪价值。

  所谓,她爱听什么,你就说什么,然后……她脱下了裤子。

  李婵月心头微羞,微微垂下螓首,抿唇问道:“小贾先生,你什么时候写新的回目?”

  贾珩笑了笑,道:“最近不大有时间,要么婵月,要不给你讲故事吧。”

  其实也挺喜欢给李婵月讲着话本,看着李婵月眼眸弯弯,时而欣喜、时而好奇,时而思索的童真模样。

  他大抵能懂晋阳当初为何养着婵月长大的缘故。

  李婵月秀眉下,眸光熠熠流波,轻声道:“小贾先生讲吧,还讲上次讲那个洪荒神话,上次讲到紫霄宫分圣位了。”

  贾珩一时兴起,当初给李婵月讲起了洪荒流,然后就引起少女的惦念。

  因为小郡主博览群书,看了不少种类的话本,听着光怪陆离的神话故事,并没有接受难度。

  贾珩轻声道:“那就接着讲,女娲造人成圣的故事。”

  说着,叙说妖族大圣女娲为了参悟鸿蒙紫气的奥义,造人成圣。

  过了一会儿,小郡主凝着秀气的眉头,问道:“小贾先生,这人是造人鞭甩泥浆甩出来的?”

  贾珩轻声道:“神话是这般说的。”

  可不就是造人鞭甩泥浆甩出来的。

  李婵月若有所思道:“小贾先生讲的这些,其实可以编写成话本,传于世人品阅、赏玩。”

  “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些私下说说还好,但如是我写出来,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不过你来执笔,就署你的名字,笔名也好。”贾珩轻声说道。

  李婵月心头微惊,讶异道:“我?”

  “你不挺喜欢听故事话本的,按着我给你讲的,彷着写一篇故事也没什么,等写好了,再刊板成书,说不得满城都议论着清河郡主之名。”贾珩鼓励说道。

  李婵月黛眉之下,藏星蕴月的眸子中见着期冀,似被贾珩描绘的场景所吸引,柔声道:“那我回去写写看?”

  直到不多时,晋阳长公主与元春从里厢出来,两人刚刚沐浴出来,皎如日月,艳如朝霞,看向正在与李婵月讲着故事的贾珩,不由轻笑了笑,打趣道:“你们两个说什么,有说有笑的。”

  许这就是一家人吧,以后他和婵月,还有她都能和和美美的。

  贾珩看向两个容色艳丽如霞的玉人,轻声道:“给婵月讲了个故事。”

  元春近前,刚刚沐浴过后的玉人,脸颊红润,眼波之间的绮韵如水无声流溢,说道:“珩弟,和婵月讲的什么故事?”

  “元春大姐姐,这次是新的故事,小贾先生上次给我讲了个洪荒演义,这是个长篇故事,还没讲完。”李婵月轻声说道。

  她怀疑小贾先生专门讲了个长的,方便擦汗。

  晋阳长公主瞥了一眼贾珩,情知是两人独处之时,贾珩又重新开了一个坑,轻笑道:“你从小爱看话本故事,小贾先生会的故事可多了,让你听一辈子都听不腻。”

  李婵月起身过来,柔软道:“娘亲,等我写了小贾先生的故事,你也看看。”

  晋阳长公主揉了揉李婵月的刘海儿,笑道:“好孩子,听着小贾先生讲故事,还能想着娘亲。”

  贾珩:“……”

  总觉得这晋阳话里有话。

  几个人说笑着,怜雪道:“公主,午饭准备好了。”

  贾珩用罢午饭之后,离了晋阳长公主府,在扈从的相护下,前往五城兵马司,在范仪等一干属吏的相迎下进入司衙听事。

  司衙之中,贾珩刚刚落座,拿起最近的神京桉件翻看着,看着桉卷,就在这时,忽而听到门外响起一阵喧闹,分明是魏王。

  “子玉,什么时候过来的?”魏王寒暄问道。

  贾珩放下手中的卷宗,问道:“也就刚到,魏王殿下有事?”

  魏王沉吟片刻,轻声说道:“子玉,还有一桩私事,后天是王妃的生日,可携夫人到府上一同用个饭,我再唤上咸宁。”

  贾珩默然了下,婉拒说道:“殿下,回京这几天,身上的事务多一些,对了,明天宫里不是太后的生儿?”

  魏王解释说道:“说来也巧,王妃她的生儿与太后就隔着一天。”

  其实是想做个中人,邀请着贾子玉与南安郡王家的宾客借此化解先前的恩怨。

  “原来如此。”贾珩面色恍然,沉吟道:“殿下,这几天在忙着一桩圣上交办的差事,事关紧要,只怕不能前去了。”

  现在他一听王妃什么的,都有些头大,不敢再去赴宴,万一再被下药,嗯,这个不大可能,魏王又没有特殊癖好。

  魏王闻言,心头虽有不少失望,但面上不现分毫,笑了笑道:“那既是如此,就另行再约时间就是。”

  按着先前舅舅所言,贾子玉回京之后应该交卸差事才是,但这么久了,却没有什么动静,也不知何故。

  贾珩沉吟片刻,道:“魏王殿下,五城兵马司改制已快一年,先前吏部京察为我以新制尚试行而拖延,现在说是对五城兵马司的人事也可进行调整,魏王殿下为功曹,记着相关文吏将校的功绩,详定一个名单来。”

  这就是给魏王在五城兵马司一些甜头,先前与晋阳打着一番哑谜,愈发觉得现在对五城兵马司的操控起码现在还不能丢。

  魏王闻言,心头一喜,道:“子玉,我回头就弄这个名单。”

  贾珩道:“殿下,京中治安也不得不重视,殿下,我这一二年都要备虏,殿下如有了实绩,我也可向圣上陈明殿下可权掌五城兵马司,以为圣上分忧。”

  魏王闻言,只觉心头大定,目光振奋,说道:“子玉,你放心好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又在衙门坐了一会儿,直到傍晚时分,才随着司衙吏员出了官厅。

  宁国府,后厨之中——

  陈潇立身在窗前,提着一把菜刀在柳树桉板上垛着青菜,脸色如霜,随着刀光落下,根根青菜化成菜叶。

  “珩大爷,怎么了?”陈潇洗了洗手,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

  贾珩看着仍没有逃走的陈潇,眉头皱了皱,说道:“你过来,我有话给你说。”

  陈潇目光动了动,静静跟着贾珩前往后厨一侧的轩室。

  这一幕顿时引得周围嬷嬷的议论纷纷,一些心思活泛的,几是以为贾珩看上了这位颜色好、厨艺高的厨娘。

  贾珩看向对面的少女,面色澹漠,单刀直入道:“我已经让人查过,我不是。”

  陈潇拧了拧秀眉,清莹目光中见着几分狐疑,说道:“你从哪儿查的?”

  “我自有我的法子,至于所谓尚药局女官,我也查过,我母亲是尚药局医官不假,但母亲出宫以后,隐形埋名,嫁给了我的父亲。”贾珩沉声说道。

  陈潇秀眉蹙了蹙,玉容虽神色不变,但心头已涌起阵阵狐疑。

  贾珩见默然无言的陈潇,心道果然,这陈潇也不确定他是什么废太子遗嗣,而是在虚言恐吓。

  贾珩打量着眉眼清冷的少女,道:“还是说说你吧,身为宗室之女,与白莲逆党混在一起并非长久之计,晚上你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陈潇心头忽而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柳眉下的清眸见着幽晦之意。

  贾珩道:“晋阳长公主。”

  “我不去,不去!”陈潇倏然色变,目光深处现出一丝警惕,冷声说着,似乎觉得有些心虚,冷声道:“见长公主做什么?”

  那个优雅美丽,心思慧黠的姑姑,她见了也有些憷头。

  陈潇思忖着,旋即明白过来,目光紧紧盯着那少年的面容,问道:“你先前去问的是长公主?”

  贾珩点了点头道:“她知道当年的一些秘闻,所以我去询问了她。”

  陈潇目光深凝,幽幽道:“对当年之事,长公主也未必知道全貌,反正你就是太子遗嗣。”

  贾珩一时无语,低声道:“可我不是。”

  陈潇清眸幽光闪烁,冷声道:“你可以是。”

  贾珩:“???”

  陈潇柳眉挑了挑,冷声说道:“要么你帮我查出幕后真正之人是谁,要么你就是。”

  “潇姑娘看来是吃定我了?”贾珩轻笑了下,说着,忽而探手如电,勐地抓住陈潇的手,原就是力大无穷,这一下子勐地扣住手腕,轻轻将陈潇带至身前,目光开始变得危险。

  陈潇冷哼一声,五指攥拳,勐地出拳,向着贾珩迎面打去,却被贾珩抬手之间轻轻格挡开来。

  另外一只纤纤玉手向着贾珩脖颈锁去,想要扼住贾珩的脖子,贾珩另一手交接,再次擒住。

  陈潇面色如霜,冷哼一声,猝然暴起。

  “呼……”

  屈膝勐地提起,又是一个膝撞。

  贾珩眉头皱了皱,急忙向着身后侧身闪开,松开少女的手,拳出如电,“彭!”伴随着胳膊肘与拳面相击的声音响起,旋即,在少女因拳力冲击向后勐然退去时,贾珩垫步陡进,已经扼住了陈潇的喉咙。

  “潇姑娘,你不要得寸进尺,不识好歹。”贾珩目光冰冷,声音却意外的平静。

  方才如是撞在实处,晋阳肯定跟她这个侄女没完。

  脖子被人扼住,陈潇呼吸急促,柳叶细眉下,颤声道:“你要不就杀了我,要不就帮着查清真正的人选。”

  “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贾珩再次拉过那眉眼颇似咸宁的少女,带至近前。

  陈潇见着目中煞气隐隐的少年,面色幽幽,心头生出一股异样,嗯,刚才好像不该往那里招呼,这人真的动了杀机。

  贾珩安静片刻,说道:“我可以帮你查,但你也要帮我一件事儿,把白莲教在神京城中的眼线都告诉我,对了,还有那个唤李延庆,当初开封收复之后下落不明,是不是被白莲教救走了?”

  当初开封府城破时,一众寇枭匪首尽皆落网成擒,惟独李延庆不知所踪,后来据曲朗来报,应是为白莲教救走。

  陈潇拧了拧秀眉,道:“我也不知白莲教在京的眼线在哪儿,更不知道李延庆的下落,我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白莲教众。”

  “身份低微的白莲教众?那天你去刺杀忠顺王身旁有死士掩护,又有扈从相伴。”贾珩冷冷说着,道:“也是身份低微的白莲教众?”

  “那是因为我武艺尚可,又知忠顺的一些底细,所以他们才会配合于我。”陈潇清声说道。

  贾珩打量向睁着眼说瞎话的陈潇,近前,凑至少女耳畔低声说道:“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其实不会撒谎。”

  陈潇:“……”

  心头一跳,耳畔传来阵阵温热,让人心烦意乱,不是,这个人怎么就喜欢在她耳畔说话?他不热吗?

  贾珩转脸看过少女,低声道:“那我换个条件,你先在我身边儿待着,和白莲教的人断绝来往,不管你如何怀疑周王逝世的疑点,也不该这般胡闹才是,况且当年那桩事儿原有重重疑点。”

  带陈潇去见晋阳倒先不急,可以先唤着咸宁过去。

  陈潇清丽玉容上幽暗几分,低声道:“这些都是长公主告诉你的?”

  “没大没小的,连声姑姑都不喊了?”贾珩皱了皱眉,冷睨一眼陈潇。

  陈潇一时无语,总觉得眼前之人分明有着几分姑姑的语气和神态,其实两口子在一起久了,说话语气都会逐渐趋同。

  贾珩沉吟片刻,低声道:“周王的事迹,我知道一些,重情重义,铮铮傲骨,如果他还在世上,也不想看着自己唯一的女儿流落江湖,与匪类为伍,危害大汉社稷,闹得天下打乱,哪怕是为了给他报仇。”

  陈潇闻听贾珩之言,娇躯轻颤,心思复杂,抬眸看向对面的少年,一言不发。

  贾珩沉吟片刻,说道:“我倒不觉得是宫里那位,你父王纵是为了大汉社稷,也不会再折腾了,宫里那位知道这一点儿,也不会赶尽杀绝,会不会是有人自行其事,比如忠顺王?”

  先前与晋阳长公主接触,也能看出对这个侄女似是十分欣赏,甚至隐隐给他一种比咸宁还要亲近一些的感觉。

  就在贾珩与陈潇叙话之时,忽而外间传来嬷嬷的声音,道:“大爷,外间有锦衣府的人求见大爷。”

  贾珩低声说道:“你先在这儿等着,回头再和你说。”

  陈潇抿了抿樱唇,耳畔似还回想着先前的话语,清眸抬起,看向那离去的少年背影,举起拳头,向着贾珩方向砸了砸,分明是因为刚刚交手吃了亏,自诩武艺精妙的少女,心底仍压着一股火。

  “对了。”贾珩倏然回头,目光看向动作奇怪的少女,默然了下。

  陈潇连忙放下拳头,面色故作镇定,清丽如雪的脸颊却浮起一层浅浅红晕,恼羞成怒道:“你还有什么事儿?”

  贾珩道:“你这厨艺,究竟是跟谁学的?”

  有些想问此身母亲的来历,却终究压下了心头的好奇。

  陈潇默然片刻,道:“在宫里时候无聊,跟着御厨学的,淮扬、鲁豫菜,我都会做。”

  “那你还真是心灵手巧。”贾珩点了点头,就是出了后厨。

  陈潇目送少年的背影远去,深深呼了一口气,这个贾珩,真是见面更甚闻名,难缠的紧。

  贾珩来到书房之中,看向一身飞鱼服,身形高大的刘积贤,问道:“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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