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605章

作者:林悦南兮

  晋阳长公主纤纤玉手探出端起茶盅,递至莹润如蒙露桃芯的唇瓣旁,饮了一口,美眸现出一抹怅然,她这会儿只觉浑身不带劲。

  定是方才那卷图册子惹的祸。

  就在这时,忽而听到珠帘“哗啦啦”响起,继而是一抹鲜丽的粉红长裙。

  “娘亲。”说话间,小郡主李婵月也过来,藏星蕴月的清眸微微暗然,俏丽脸蛋儿上,分明带着几许怅然之意。

  “婵月,怎么闷闷不乐的?”晋阳长公主放下茶盅,容色诧异说着,比甄晴尤过之三分的丰圆自绣墩上起来,近前拉住李婵月的小手,低声道:“小贾先生过来,怎么没有陪着他说话?”

  李婵月云烟成雨的眉眼间,见着一丝郁郁之色,低声道:“小贾先生和她们一家人说着话,我也不好在一旁打扰着。”

  方才她坐了一会儿,听着几人说话,就觉得格格不入,想插嘴,也插不了。

  晋阳长公主柳叶细眉挑了挑,妩媚流波的美眸现出一抹笑意,伸手揉了揉李婵月额前的空气刘海儿,清声道:“就你这样的闷葫芦,为娘若不帮你,你就等下辈子罢。”

  李婵月:“……”

  闷葫芦?等下辈子?

  不是,哪有这样说着自家亲生闺女的?

  晋阳长公主柔声道:“你先喝杯茶,等他见过他家里人再过来。”

  虽有些想撵婵月离开,但想着还容易引起怀疑。

  李婵月轻叹了一口气,道:“只怕要好一会儿了,我先往里间睡会儿,等小贾先生过过来,娘亲再过来。”

  说着,白生生的小手捂着嘴,打了个呵欠。

  “嗯,去罢,等晚间再唤你。”晋阳长公主轻声说道。

  这座舱室原就是一待客小厅带有两间厢房的格局,而厢房之中,还有着三间套厢,李婵月说着,就挑帘进得一间套厢。

  待李婵月走后,晋阳长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

  另外一边儿,贾珩与元春还有探春叙了别后事宜,见已至申时,去寻晋阳长公主,沿着廊道,不想迎面见着怜雪,却见怜雪给自己使了个眼色。

  “殿下就在尽头右拐的舱室。”

  怜雪说着,就望风去了。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大多言,快步绕过宽及两人的廊道前一架琉璃屏风,右拐挑帘进入小厅,挑开珠帘,看向那坐在轩窗前隔着竹帘眺望河堤的丽人。

  立定身形,拱手道:“见过晋阳殿下。”

  晋阳长公主转过身来,挽起的云鬓下,秀眉之下的美眸盈盈如水,定定看向那蟒服少年,四目相对,只觉心神一颤,思念顿时如开了闸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

  贾珩快步近前,见着四下无人,快行几步,拥住丽人的腰肢,带入怀中,低声道:“荔儿。”

  “别,子玉,婵……唔~”

  晋阳长公主还未说完,就被堵住了樱唇,旋即,就是淹没在如潮水般绵绵不绝的气息中。

  晋阳长公主脸颊染绯,已是心头剧颤,不能自持。

  他怎么能?婵月可就在隔壁呀……

  只是,旋即,心底就有一股难以言说的异样,那种随时都可能被婵月发现……令人心神季动。

  而李婵月这会儿正在隔壁,躺在床上睡了一会儿,忽而眼睫微微颤抖,醒转过来,不由掀开被子,穿着绣花鞋,起得身,正要前往小几旁,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上一杯,秀眉下的明眸闪了闪。

  “这……什么声音?”李婵月凝了凝秀眉,清丽韶颜微变,心湖中涌起一股狐疑。

  循着声音,轻手轻脚就绕过屏风,行了几步,借着帘子向着晋阳长公主的厢房望着。

  这一望,就是再也抽不开眼,目瞪口呆,怔立原地。

  “小贾先生,他,他……果然在抢着娘亲……”李婵月那张清丽脸颊红扑扑的,看着那少年,只觉心脏宛如被攥紧了一般。

  她这几天和娘亲睡在一张床上,也常常如小时候一样将脸埋在那里,可小贾先生是怎么回事儿?

  不,这和她还不一样,这小贾先生……多大人了,他是小孩子吗?

  李婵月凝眸望去,只觉难以置信,不由攥紧了手帕,捂住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唯有胸腔中的心脏砰砰跳着,如鼓点般,恍若在耳畔响起,不知为何,只觉面红耳赤,呼吸急促。

  贾珩这会儿,双手拥住已是瘫软成泥的晋阳长公主,只觉齿颊生香,过了一会儿,附耳问道:“殿下刚刚说什么?”

  “这时候才问?婵月她,她还在里面呢。”晋阳长公主雪颜彤彤如霞,涂着玫瑰眼影的美眸顾盼流波,声音断断续续,语气嗔怒说道。

  贾珩先是怔了下,低声说道:“殿下,婵月她也该知道你我的事儿了,大人的事儿,她小孩子一个,也不该多管的。”

  小丫头而已,也没什么避讳着,见他和晋阳亲热,就应该自动回避。

  晋阳长公主怔了下,下意识“嗯”了一声,当初,她在皇兄跟前儿说着“兼祧”的事儿,这些也需寻个时候也要贾珩来说。

  李婵月此刻躲在里厢,听着外间的人说话,玉容变了变,挪动着已有些发软的娇躯。

  心头轻啐了一口,真不知羞,暗道,究竟谁该回避着?

  正要发出声响,撞破这两人,忽而目光就好似抽不离了一样,却见那小贾先生……

第614章 贾珩:只能出此下策……

  一艘高大如城的福船,沿着广通渠的河水顺风而行,噼波斩浪,河水在船舷两侧“哗啦啦”流淌,而两岸绿荫成浪的杨柳,随风摇曳,时节已然入夏,两岸更可见各种各样的花卉,绽芯吐芳。

  按照阴历阳历差一月来算,此刻就是阳历过了五一假期,北方的天气已是开始炎热起起来,原本繁复的衣裙,也换上了轻便的纱裙。

  清河郡主李婵月藏在帘后,手中捏着一方丝绢手帕,站在里间的一间套厢,秀眉之下,藏星蕴月的眸子,涌起道道异色,不错眼珠地看向那少年,不知何时,目光发直。

  小贾先生他……怎么能这样?

  还有娘亲,她一向端庄华丽,高贵优雅,怎么能让小贾先生如此对待?

  李婵月不知为何,看着看着,只觉脸颊发热,一颗心砰砰跳个不停,似乎要跳出嗓子眼。

  只见贾珩附耳低声说道:“荔儿,想你了。”

  一句话,已让晋阳长长公主娇躯一颤,原本到了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只是在琼鼻中发出一声腻哼。

  贾珩轻声说着,目光凝聚,至于晋阳想不想他,他已经感受到了。

  思念已如暴雨成汛,溃堤决口,绵绵不绝。

  随着贾珩俯首甘为孺子牛,治理晋阳河,或疏浚河道,或开凿引河。

  晋阳长公主这会儿,秀颈微微扬起,好似中箭天鹅,雪肤玉颜羞红成霞,绮丽明艳,娇躯轻轻颤抖,粉唇微张,却说不出话,只是一只手轻轻抓住丝被,另一只手捂住樱唇。

  断断不能让婵月听见了。

  ……

  ……

  也不知多久,随着时间过去,贾珩深深拥住晋阳长公主,丽人云鬓秀发一缕缕粘在芙蓉玉芯的脸颊上,美眸似张未张,妩媚流波。

  “晋阳,一个多月了。”贾珩低声诉说着对晋阳的思念。

  晋阳长公主则将螓首埋在贾珩怀里,只觉一根手指都不想动,忽而蹙起秀眉不语,贝齿轻咬着粉润的樱唇,美眸闪过一丝茫然。

  不是,哪里好像有些不对?

  不是,她还没问他和咸宁的事儿呢,怎么就给他含湖过去了?

  而且隔壁是婵月,不好,这会儿婵月多半是醒了罢?

  念及此处,原本如绮霞云散的玉容,宛覆清霜,轻轻拨开贾珩的胳膊,凤眸幽光闪烁,定定看向贾珩,恼怒说道:“你就没什么要对本宫说的?”

  虽故作威严,可刚一开口,偏偏是酥腻娇媚,好似冰雪融化,动听悦耳,完全起不了什么“威慑”作用。

  贾珩面色微顿,故作诧异说道:“还能说什么?嗯,一二三四,再……?”

  后面的话就很轻,但晋阳长公主却听清了。

  晋阳长公主:“???”

  这人,又在顾左右而言他,分明还想湖弄过去。

  晋阳长公主坐将下来,秀眉蹙了蹙,散乱的鬓发下,那张艳丽无端的脸蛋儿,国色天香,恍若云锦烟霞,秀直的琼鼻下,莹润泛光的丹唇吐出两个字:“咸宁。”

  贾珩面色默然,轻声道:“咸宁她没过来罢,你问她做什么?”

  他就知道逃不过这么一遭儿。

  晋阳长公主冷哼一声,将螓首转过一旁,只留给贾珩一个琼花玉貌的侧颜,此刻鬓发汗津津的黏在一起,而翡翠耳环也因为浸润着汗水,炫出一圈圈靡靡的光泽。

  他和咸宁的事儿,夏侯莹都通过密信和她说了,两人在河南期间,感情甚笃,最近甚至已到了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的地步。

  虽不知具体到哪一步,但以他撩拨于人的手段……只怕咸宁也清白难保。

  嗯,这人别是拿着刚刚伺候咸宁身上的……过来伺候她吧?

  此念一起,丽人只觉芳心就是一季,娇躯颤栗,也不知为何,心底最深处隐隐有着一股古怪的心绪涌起。

  不知为何,她竟然有些想问他,究竟是谁的更……甘甜可口一些?

  呀,她怎么了这是?怎么会有这般荒唐的念头?

  她应该生气!这人得陇望蜀,欲壑难填,断断不能容他蒙混过关。

  贾珩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低声说道:“咸宁她千里迢迢的,随军出征……”

  后面的声音愈发低微几分,终究有些底气不足。

  他的确亏欠晋阳太多,如今思来,如果没有当初晋阳举荐给天子,他也不会这般平步青云,或者说,不可能这般快。

  所以,少奋斗……他还是吃了软饭?

  嗯,吃软饭就吃软饭吧,真香。

  晋阳长公主声音故作清冷,说道:“所以你就从了她?”

  终究是不忍说着重话,不然一句,你对得起我吗?

  绝对让贾珩心如刀割。

  可有些话一旦说出口,就覆水难收,晋阳长公主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贾珩轻轻叹了一口气,默然无言,只是将脸颊埋在晋阳长公主心口,如同将脑袋埋进沙子里的鸵鸟。

  已经躺平任……

  不过,还是轻轻蹭着晋阳长公主的心口,宛如犯错的小孩子。

  晋阳长公主却被这一招弄得哭笑不得,又是娇羞,又是嗔恼道:“你怎么和婵月一样呀。”

  这话一出,却将躲在暗中窥伺的李婵月,勐地心头一跳。

  什么呀,她才不是小贾先生呢,她起码不会那样。

  不过,忽而想起,如是她和小贾先生一左一右在怀里……

  她都在想什么呢?

  晋阳长公主轻轻搂着贾珩的背头,也有些不忍心责怪,或者说先前一遭儿,心里纵有多少气也消了许多,只是略有几分嗔怪道:“你……你做的好事儿。”

  贾珩抬眸,四目相对,目光温和,低声道:“荔儿。”

  “哼,别喊本宫闺名。”晋阳长公主腻哼一声,看着那双清眸,不知为何,又有几分羞恼,鬼使神差道:“要喊,喊你的止儿去罢,抑或是你想两个都一起喊着?”

  贾珩眉头皱了皱,心头一跳,这个时候突然提一起……实在顶不住。

  晋阳长公主凤眸眯了眯,她只是试探了下,这人就露了马脚。

  方才那种紧密相拥中的细微感触,明明……有些不对劲。

  贾珩面色如常,低声道:“好了,这会儿时候还早。”

  晋阳长公主正心头狐疑不定,不想又……只得被贾珩再闹了一次,终究再无力生气,周身肌肤玫红生晕,声音娇软柔腻,说道:“这件事儿,本宫可以不给你计较,但你要答应本宫一件事儿。”

  贾珩闻言,目光深深,心头松了一口气,问道:“什么事儿?”

  此刻,里厢偷看半晌的李婵月,此刻已是脸颊嫣红,滚烫如火,方才想要离开,可好似挪不开步子一样,娇躯发软,呼吸急促。

  清河郡主李婵月听到这里,贝齿抿了抿唇,只觉心头一紧,难道等下要说着她和小贾先生的事儿?

  晋阳长公主幽幽叹了一口气,柔声道:“等本宫想到了再说罢。”

  如是有可能,还是希望等他能喜欢上婵月,如是因为承诺于她而接受婵月,那么婵月某种程度上也就成了她的替身,对婵月也不公平。

  她也应该经历少女倾心,然后情投意合的过程。

  虽然不是自己的孩子,但看着婵月长大,心头的感情也非常人可比。

  在这一刻,丽人因为长期形成的母爱,又占据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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