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1989章

作者:林悦南兮

  黛玉嗔白了一眼贾珩,道:“我这边儿都饿了,也不可能一直在床上啊。”

  再说,这都没有肚子大的不良于行。

  贾珩点了点头,拿起一双竹筷子,夹起碗中的菜肴,轻轻递至黛玉的碗里,道:“林妹妹,用些这个,稍稍补补身子。”

  黛玉闻听此言,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春山黛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而闪。

  贾珩就在潇湘馆用罢饭菜,随着林如海出了厢房,两人沿着回廊,向着前院而去。

  借着朱红绿漆回廊之上的灯火映照,林如海瞥了一眼那蟒服青年,忽而说道:“子钰,你是否有意代陈氏而立?”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倒也毫不奇怪,开口说道:“姑父何出此言?”

  林如海立身在重檐钩角的八角凉亭之畔,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贾珩,说道:“子钰,难道不是吗?”

  贾珩面色端肃,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说道:“让姑父看出来了,只是陈汉立国百年,恩泽广布中外,朝野内外无数仁人志士,多是心向陈汉,想要行代汉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可言。”

  林如海道:“子钰,心头有数就好。”

  贾珩叙道:“用五到十年时间,培养人望,渐渐镇服天下。”

  换句话说,他并不急着篡位,现在的新帝原本就是他的私生子。

  林如海眉头皱了皱,又问道:“如果拖延得太久,天下如何视之?”

  贾珩道:“不会,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我必然培植亲信,广为罗织党羽,等那时,朝野内外,地方府县多是贾门中人,一呼而百应。”

  林如海道:“只是如此一来,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子钰?”

  毕竟,当年先帝有厚恩于贾珩。

  贾珩点了点头,道:“在此之前,我在时机合适之时,会先复本姓。”

  林如海惊异道:“本姓?”

  贾珩面色淡淡,说道:“我非贾族中人。”

  林如海:“???”

  贾珩这般说着,就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和林如海说了。

  林如海闻听此言,面容变幻不定,久久沉默不语。

  贾珩道:“姑父。”

  林如海恍然大悟,目光咄咄地看向贾珩,说道:“子钰原来是隆治朝的废太子卫将之子。”

  贾珩默然片刻,声音中带着缅怀,道:“是啊,家父当年因为废太子一案牵连其中,而被满门抄斩。”

  林如海闻听此言,面上似现出几许回忆之色,说道:“是有这么一桩事。”

  所以眼前的子钰是苏明的后人,那么今日之篡夺陈汉天下,是否也是某种宿命?

  林如海眉头紧皱,目光低垂之时,心头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第1657章 贾珩:此外,还有谁?

  神京城,宁国府,大观园

  贾珩与林如海叙着话,将自己身世的隐情和盘托出。

  林如海久久不言,而后,感慨道:“未想子钰身世竟然如此曲折离奇。”

  贾珩道:“是啊。”

  曲折离奇,岂止于此?

  二世为人,天外来客,几如天方夜谭。

  林如海白净、儒雅的面容上,不由现出思索之色,说道:“子钰既是有着这一节,占着忠孝不能两全之说。”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伯父,我也是这般意思,起码天下之人的观感要好上许多。”

  林如海想了想,说道:“子钰,你要走的这条路原就颇为凶险,虽然朝中上下并无人可与你争锋,但人言可畏,史笔如刀。”

  贾珩剑眉挑了挑,眸光温煦,说道:“姑父所言不错,虽然如今的大汉已无可以与我争锋之人,但自宋明以降,以臣子身份未经动乱,而得国者,罕有。”

  这是宋明文官政治发展的必然结果。

  林如海道:“子钰所言不差,所以这条路注定艰险,纵然当世之人畏惧子钰权势,但百年过后,同样难说。”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是非功过,自有后人评说,我倒也不怎么在意。”

  林如海道:“子钰是要做成一番大事业的,如能以功绩卓著当世,后世史官当在如椽大笔之下,不吝赞美之词。”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林伯父说的是。”

  林如海默然片刻,道:“只怕那一天,我未必能够看到了。”

  贾珩连忙说道:“姑父年富力强,将来自是能够看到的。”

  林如海轻轻摇了摇头,眸光温煦,低声道:“这些年忙于案牍,精力愈发不济了。”

  两人叙话而毕,林如海则是离了宁国府,前往户部衙门。

  而贾珩则是出了厅堂,沿着一道绿漆栏杆的回廊,向着后宅快步而去,刚刚穿过月亮门洞,迎面见到陈潇。

  贾珩问道:“潇潇,点检九边戎务的北静王,可有消息?”

  陈潇道:“北静王已经查边而毕,派了信使,说这两天就会过来,这次九边兵务整顿,至少可裁撤一半兵卒。”

  贾珩道:“九边虽然裁撤,但草原之上的胡人,仍然需要钳制、削弱,不使其再行崛起,肆虐为祸北疆。”

  两人说话之间,沿着曲折回环的漆木回廊,向着书房快步而去。

  贾珩神情施施然地进入书房之中,一下子落座下来,这会儿,顾若清端上沏好的一盅茶,递将过去。

  贾珩道:“若清,你现在有了身孕,不好再做这些。”

  顾若清那张带着清丽、冷艳气韵的脸蛋儿,两侧似是现出彤彤红霞,美眸柔润微微,沁润着无尽甜蜜,柔声道:“我只是倒杯茶,不当紧的。”

  贾珩凝眸看向顾若清,问道:“若清,太医可给你开了安胎药?”

  顾若清“嗯”了一声,纤声道:“已经服下了。”

  贾珩拉过顾若清的白皙、柔嫩的纤纤素手,抬眸之时,看向那张明媚如霞的脸蛋儿,心绪莫名,温声道:“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你要好生照顾着。”

  顾若清“嗯”了一声,那张白玉无瑕的脸蛋儿分明酡红如醺,彤彤似火。

  陈潇熠熠妙目现出一抹玩味,打趣道:“两个人生一个还不够,还想生三四个。”

  顾若清闻言,白了陈潇一眼,反唇相讥道:“到时候让你养着一个?”

  陈潇一时语塞。

  这是欺负她没有喜讯?

  贾珩看向陈潇,低声道:“别眼红,再不久,也让你怀上。”

  陈潇玉颜“腾”地羞红如霞,嗔恼道:“胡说什么呢。”

  这个混蛋,说得挺好,但肚子这么久了,却没有动静。

  贾珩低头品着香茗,问道:“最近京中诸衙司可有异常?”

  陈潇道:“最近曲朗在锦衣府筹备改制,原本那支内卫密谍,也被锦衣府重新掌控。”

  贾珩道:“那是原有内卫,可以补充锦衣府的不足,此外,你再组织人手培训一批,安插在诸内卫当中,同时对朝堂上下的文武群臣进行监视。”

  以往,高仲平从神京逃出,就已暴露出锦衣府对外有余,对内布控不足,而内卫就是补上这一块儿疏漏。

  陈潇点了点头,道:“你放心,我会亲自盯着。”

  贾珩端起茶盅,轻轻抿了一口,问道:“潇潇,京营那边儿呢?”

  陈潇道:“自李许逆案之后,京营将校为之悚然,可谓上下警惧,原本不明就里,跟着李许谋逆的将校,也胆战心惊,纷纷向中军大营请罪。”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京营将校那边儿,对同情李瓒和许庐两人的也将校甄别使用,京营一定要保持纯洁性。”

  京营是他宰制山河的基本盘,也是与文官集团权力拔河的最大依仗。

  贾珩与陈潇说了一会儿话,旋即,也不多说其他,大步离了厅堂,返回后宅。

  此刻,后宅厅堂——

  秦可卿此刻一袭朱红衣裙,云髻秀丽,而那张丰润可人的脸蛋儿,因为生产过后,面庞线条柔润,无疑更为雍容美艳,此刻,轻轻抱着贾珩的大女儿贾芙。

  秦可卿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妩媚流波的美眸当中带着几许严厉,问道:芙儿,你年岁也不小了,我看看你字练得究竟怎么样?”

  贾芙这会儿有些扭扭捏捏,将手中书就的字画稍稍一卷,声音糯软、娇俏说道:“挺好的呀。”

  尤三姐在一旁笑了笑,低声说道:“快给你娘亲看看,究竟写的怎么样?”

  贾芙腻哼一声,垂下小脑袋瓜,仍是有些忸怩捏捏。

  而这时,尤三姐趁着贾芙没有注意到,一下子从贾芙手里拿过那张写就的字帖,然后,在贾芙的惊呼声中,经由宝珠给秦可卿。

  “三娘,你做什么呢。”贾芙声音娇俏、糯软说道。

  小丫头也好几岁了,声音仍是稚生稚气。

  尤三姐轻笑了下,捏了捏贾芙那粉腻嘟嘟的脸蛋儿,说道:“丑媳妇终究要去见公婆,害羞做什么?平常你不一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吗?”

  因为贾芙是贾珩的大女儿,故而,平常颇得后院宠爱。

  这会儿,秦可卿手中的笺纸现出,看着那宛如狗爬一样的字迹。

  秦可卿先是蹙了蹙眉,而后,就有些哭笑不得。

  秦可卿也是知书法的,一手梅花小楷写的柔婉精致、清丽秀气。

  故而,见得自家女儿这一手丑字,心神就有些恼怒,娇叱说道:“这……写的什么?”

  贾芙撅了撅粉腻嘟嘟的粉唇,道:“我写成这样已经不错了。”

  然后,这时,一个嬷嬷快步进入轩敞无比的厅堂,向着秦可卿说道:“王妃,王爷来了。”

  贾珩说话之间,举步进入厅堂之中,笑了笑道:“你们正在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贾芙糯软说道:“爹爹~”

  贾珩笑了笑,眸光温煦,问道:“芙儿,想爹爹了没有?”

  贾芙糯声道:“想。”

  然后伸着两只小手,一如小时候般喊道:“爹爹,抱抱~”

  贾珩近前而来,一下子抱起贾芙,笑了笑道:“芙儿,如今当真是又高又重了。”

  贾芙轻哼一声,说道:“爹爹,我都八岁了啊。”

  这个时候的小孩儿都看虚岁。

  贾珩转眸看向一旁的秦可卿,笑道:“是啊,芙儿都快成大姑娘了,等再过两年,就给我家芙儿定上一门亲事。”

  黛玉在进贾府之时,其实也不过五岁,这个时候的女孩子情窦初开的年龄就早一些。

  贾芙虽小,但被贾珩的打趣之言给羞的不轻,这会儿不敢吱声。

  秦可卿这会儿将手中的一张字迹满满的书帖递将过去,道:“你看看你女儿写的都是什么东西?”

  贾珩也起了兴趣,说道:“拿过来,我瞧瞧。”

  说着,就从秦可卿手中拿过字帖,看向其上的字迹,问道:“这写的都是什么?”

  秦可卿一脸嫌弃,说道:“你闺女都好几岁了,这一手字是真丑。”

  贾珩笑了笑,道:“多练练也就是了,你也不要太过凶她了。”

  秦可卿嗔怪道:“你就是太过娇纵着她了,才让她不好好读书习字。”

  贾珩道:“这和我能有什么关系?你天天和她在一起,都没有教好她。”

  秦可卿羞恼道:“她不是你女儿?”

  贾珩笑了笑,温声说道:“我这些年忙于外面的事,对她的教育倒是疏忽了许多。”

  说着,贾珩轻轻伸手捏了捏贾芙秀美、挺直的琼鼻。

  目光好笑地看向贾芙,问道:“芙儿,你这字是怎么练的?怎么写的歪歪扭扭的?”

  贾芙轻哼一声,道:“已经写的很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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