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1441章

作者:林悦南兮

  妙玉轻轻抚着隆起的小腹,将螓首依偎在那少年怀里,妍丽如玉的脸颊羞红成霞。

  贾珩抬眸看向邢岫烟,轻声道:“岫烟,原本想着最近几天纳你过门儿的,如今只能先等一等了。”

  安慰了妙玉之后,已是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贾珩也没有在栊翠庵多待,而是前往后宅厅堂。

  此刻,咸宁公主与李婵月显然也听到了消息,正在与秦可卿隔着一张桌子叙话,陈潇在一旁作陪,此外还有雅若。

  这几天,咸宁公主与李婵月倒不在府中,而是在蒙王府上以及周王府上,给陈潇以及雅若操办婚事。

  “先生。”咸宁公主缓缓起得身来,柳叶细眉之下,莹澈清眸目光颇有几许关切地看向那蟒服少年,道:“我都听说了,先生明个儿出征?”

  贾珩点了点头,道:“咸宁,明天我统领大军出征,你在京里多照顾一下府中。”

  咸宁虽然玩归玩,闹归闹,但关键时刻还是比较靠谱的。

  咸宁公主声音清越而响亮,说道:“先生放心好了,我会时常过来看看秦姐姐和芙儿的。”

  而后,贾珩抬眸看向雅若,目中似有复杂之色不停涌动。

  “珩大哥。”雅若近前,一下子扑到贾珩怀里,抱着贾珩的腰。

  贾珩轻轻抚着雅若的脑袋,目光中带着一些宠溺,温声道:“珩大哥去打仗了,婚事只能先缓一缓了,只能等回来再娶你了。”

  雅若扬起秀美婉丽的脸蛋儿,目光坚定无比,低声道:“珩大哥,我也随着潇潇姐去吧,在路上保护珩大哥。”

  贾珩笑了笑,目光温煦,道:“你还保护我呢,在家里好好呆着,做新娘子。”

  垂眸看着目光纯真澄莹,天真烂漫的少女,心头也有些喜爱。

  而秦可卿与咸宁公主、李婵月、尤二姐、尤三姐目光盈盈看向那少年与雅若叙话,不知为何,倒没有什么嫉妒心绪。

  在众人眼中,雅若也只是个小姑娘。

  ……

  ……

  暂且不提贾珩在神京城中与荣宁两府中的家眷道别,却让时间稍稍回拨一些,自济宁府城陷落以后,楚王陈钦在王府周典军的护卫下,仓皇不已地离了济宁府城,沿着轩敞、笔直的官道向着济南府而去。

  兵马队伍不整,旗帜散乱,就这样一路行至泰安府地界,此时,已是夜色笼罩,皓月当空,官道两侧荒草随风摇动不停,倒有几许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感觉。

  周典军脸上满是血污,气喘吁吁道:“王爷,弟兄们跑了一天了,歇歇吧。”

  楚王陈钦此刻也有些上气不接下气,问道:“周典军,后面可还有追兵吗?”

  周典军道:“王爷,人已经追不到了。”

  陈钦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说道:“全军下马,即刻歇息。”

  说话之间,原本亡命而逃的大队兵马,纷纷从马上下来,从马背上取出干粮和水囊,补充体力。

  这会儿,王府长史廖贤白净面容满是凝重之色,说道:“王爷,济宁府一下子陷落,还有女真人的踪影,只怕这是蓄谋已久,王爷不能再回济南府城了,济南府城太过凶险。”

  陈钦拿起牛皮纸包,吃了一口牛肉,原本白皙明净的面容上头发凌乱不已,脸上满是风尘仆仆之色,目光闪了闪,问道:“廖长史是说卫所兵马已经不可靠?”

  这位藩王也不是无能之辈,也品出了廖贤的言外之意。

  廖贤道:“王爷,一卫兵丁全反,还出现了女真人的踪迹,这要不是蓄谋已久,老朽不信,他们如此悍然发动,显然山东已经出了大的变故。”

  楚王眉头皱了皱,低声说道:“廖先生的意思是?”

  廖贤低声说道:“向朝廷求援,派人去济南府城通传消息,王爷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可先去河南,忠靖侯在那里。”

  “先生,父皇让本王整饬屯务,如今出了这样大的乱子,本王再一走了之,父皇那里……”楚王迟疑道。

  廖贤道:“事到如今,王爷纵然回济南府城就能挽回大局吗?不若自河南调集兵马,配合朝廷后续进剿,同时向朝廷通报山东消息”

  楚王思量了一会儿,重重点了点头,道:“就依先生所言,不过登莱方面,也当派人通传消息。”

  正如廖贤所料,整个山东局势糜烂,泰昌、武定等卫所的兵马已经攻陷城池,正在迅速席卷整个齐鲁大地。

第1238章 宋皇后:她才不到四十岁她有错吗?

  夜色已深,宫殿中诸殿宇的廊檐之下,已经点起了灯笼,一只只朱红灯笼随风摇晃,与朱漆门框交相辉映,在玉阶上洒落下圈圈光影,

  坤宁宫中——

  崇平帝也在宋皇后、端容贵妃的侍奉下,一起用着晚膳。

  “戴权,卫国公出征了吗?”崇平帝放下一双碗筷,忽而问道。

  “陛下,京营还在准备粮秣辎重,说是出征就在明日。”戴权躬身一礼,小心翼翼说道。

  崇平帝疑惑道:“军情急如星火,上次在河南乱时,子钰就领兵前往,中间似乎并未耽搁,即刻出兵。”

  戴权面色微顿,小心翼翼说道:“卫国公说,这次六万京营骑军起码要准备粮秣,并提及这次倒不同于河南那次。”

  宋皇后妍美玉容恬静明丽,抿了抿樱唇,柔声道:“陛下,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么多兵马人喂马嚼,怎么也需要准备一些干粮的。”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梓潼说的也是,先前河南乱时与现在也有不同,那时,乱局陡起,现在大汉军威扬于四方,中枢安若磐石。”

  那时候的大汉正是虚弱的不行,如同火焰乍起,骤起之时,需要迅速扑灭。

  道道金色晨曦照耀在刀枪上,反射着刺眼光芒,而京营骑军则是打着一面面火红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整装待发。

  可以说,丽人原本也不想加害崇平帝这位枕边人,今日种种,不过是为了自保而已。

  方才,丽人为了做的像一些,自然是要将帷幔之中充斥着旖旎气息。

  而在京中文武群臣的瞩目下,贾珩率领一众京营骑军出了城门,直奔山东而去,后续的粮秣辎重则是由军机处行文山西、河南、河北各地供应。

  豪格虽是生着一只独臂,但那张雄阔、刚毅面容上,重又现出一副意气风发之态,对着一旁的陈渊道:“这济南府城中可有内应?”

  布政使彭秉愚道:“听说这些卫所军将打出的旗号是,朝廷苛虐屯田士卒,清查田亩,不给军将活路。”

  赵启面色愤愤说道:“一派胡言!彼等贪占粮田,豢养私兵,如今朝廷清查,彼等竟敢执兵对抗天军,倒打一耙,实在可恨!”

  这时,济南卫指挥使齐应符是一个身形稍高,面皮黝黑的青年,拱手道:“中丞大人,城中兵马尽数点齐,已上了城池,持械守卫。”

  此刻的济南府城中的所有兵马力量,大致也就是这些,大约也就是一两万人,能够临时想出这般制衡之策,显然是智谋之士。

  崇平帝面色不由恍惚了下,倒也懒得怪罪宋皇后,而是起得身来,披衣而起,只是鼻翼动了动,似是捕捉到那股熟悉而陌生的气息,皱了皱眉,旋即出了宋皇后的寝殿。

  宋皇后转眸看向那昏睡过去的中年帝王,芳心深处幽幽叹了一口气。

  这朝廷的兵马还要多久才能到?

  卫国公一向用兵如神,现在倒是根本见不到人影,这可如何是好?

  张岱道:“赵大人,不仅是城中诸位大人的家丁,也当编练城伙,协助上城防守,此外,末将建言巡抚大人开藩府两库,对检举白莲妖人者,不论济南府城丁壮百姓,杀贼寇可得赏银五两。”

  城头之上刺绣着一面“汉”字旗帜随风猎猎作响,一队队内着火红号服,外间披甲的兵丁在城墙头上严阵以待。

  而方才宋皇后与崇平帝的对话,无疑也留了一丝埋伏。

  “大军听令,开拔!”贾珩回头看了一眼神京城头,似是目光穿过重重烟云,落在宁荣两府的一张张甜美、明艳的笑靥上,而后,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陈潇,沉声说道。

  赵启似乎也是心思通透之人,结合方才孙可立被叉出去,问道:“张佥事的意思是?方才的……”

  等过了三五日,那时候登莱卫的水师也就驰援过来。

  宋皇后也不好再劝,拿起一册蓝色封皮书籍,翻阅过去。

  就在这时,只闻到鼻翼之下浮起的馥郁香气,以及熟悉的呼唤:“陛下。”

  赵启眉头皱起,面上现出思索,目光狐疑地看向那张岱,道:“张佥事,如何排查城中奸细?”

  那青年将校说道:“在五天前,末将已经先一步寻到驻济南的锦衣府卫所,让其以军情急递递送给登莱水师,纵然水师弃舟登岸需要时间,但如此之久的时间,也该会有兵马疾驰过来。”

  现在济南府中根本没有大将可托大事,只能让这些不知名的将校镇守城池了。

  这青年将校谈吐条理清晰,想来是智谋之士,如今一个不好就是玉石俱焚的城破下场,不妨问计。

  而此刻,下方朝着济南府城围拢而来的兵丁,豪格与陈渊正并辔而行,目光冷冷眺望着远处的济南府城。

  而山东巡抚赵启眺望着城外围拢而来的乱军士卒,儒雅、白净的面容上现出一抹慌乱,担忧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宋皇后凑近而坐,拉过崇平帝的胳膊,轻声道:“陛下,歇着罢。”

  山东这一块儿地界就是父王留给他的起家之地。

  暗道,真是好计策,多方互相编混监视,这样兵不识将,将不识兵,纵然想要暗中打开城门,因为手下兵丁可能不熟,还有监视的兵丁,一时间难以分辨。

  济南府作为省府所在,其内驻扎了不少卫所兵马。

  赵启闻听此言,心头微惊,问道:“这位将军为何如此言之凿凿?”

  所以,方才难免在崇平帝跟前儿想到了某人。

  赵启闻言,皱了皱眉,喝道:“孙将军不得无礼。”

  自从河南之乱以后,两年时间倏然而去,岁月似乎不曾在李延庆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时光匆匆,不知不觉离济宁府卫发生叛乱已经过了半月许久。

  所谓封疆大吏,积威已久,此刻勃然大怒,一下子厅堂中众官员,都是心头一凛。

  “诸位,如今已经到了围城,据斥候来报,围攻济南府城的大约有三四万人,我们济南城中也不过一万多兵马,加上丁壮,也不过两万。”赵启说道。

  甚至,赵启根本就没有怀疑过孙可立是奸细,但只是因为疆臣的威严被连连冒犯,就隐隐察觉出不对,直接不由分说,当堂拿下。

  宋皇后美眸盈盈如水,柔声道:“陛下,天色不早了,歇着吧。”

  赵启板起脸来,沉声道:“要仔细一些,谨防歹人内应攻城。”

  崇平帝低声说道:“无妨,只是看一会儿。”

  其实,这也是让这位天子,心底每次回想起来,潜意识中都为之忌惮不已的缘故。

  崇平十七年四月下旬,卫国公贾珩在京中盘桓不久,因山东卫所兵乱,领兵前往山东。

  其实,既然是城中有奸细,那眼前中人也有可能是奸细。

  宋皇后沉吟片刻,说道:“陛下,天色不早了,再看书就有些坏眼睛了。”

  崇平帝片刻之后,在宋皇后的等待中,叹了一口气,道:“苍天何薄于朕。”

  在女真越关劫掠之时,山东的本地乡亲也曾经历到东虏的劫掠烧杀,对女真人颇有仇视。

  “在。”四方执刀警戒的军卒慨然应诺,大喝一声,越众而出,向着孙可立围拢而去,一下子按住其人肩头。

  崇平帝点了点头,道:“朕这会儿也有些累了。”

  这几天的开局可谓梦幻至极,不少卫所的军将兵丁,纷纷起兵响应豪格。

  山东巡抚赵启坐在条案之后,正在召集着衙中的诸兵将叙话,此刻厅堂中黑压压一片,人头攒动。

  伴随着阵阵苍凉、悠远的号角声响起,铁骑在官道上掀起滚滚尘土,向着东方大日升起的地方浩浩荡荡而去。

  一卫佥事,虽然也是卫所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但在三品官员满地走的济南府,还真没有被巡抚赵启记住的资格。

  他这二年是有些冷落梓潼了。

  赵启眉头紧皱,低声道:“城中会不会有白莲妖人?孙将军,你去带人仔细侦查城中奸细。”

  赵启点了点头,沉声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佥事所言不差,一旦城破之后,这些都沦为资敌之物。”

  都到什么时候了,山东军情急如星火,竟还有心思风花雪月?

  崇平帝就这样拿着书册,不多一会儿,只觉一股困顿倦意袭来。

  除却山东巡抚衙门的一众官员,济南府知府、按察使司、布政使司的官员也都纷纷在坐。

  直到此刻,赵启豁然开朗。

  说着,心头一惊,脸上的神色顿时阴沉不定起来。

  赵启叹了一口气,道:“好好的一个山东卫所,如何都成了反贼的盘踞之地?处处都是反贼?”

  正是新政大举,如火如荼之时,山东却出了这样的乱子,无疑给新政蒙上了一层厚厚阴影。

  而此刻的巡抚衙门,官厅之中——

  这会儿,山东布政使彭秉愚行至近前,面容同样有着慌乱之色,道:“中丞大人,快马已经向神京城去了,想来驰援兵马不久就会来到。”

  张岱拱手道:“末将以为,城内布防主力,应以抚标营与济南府卫、以及提督衙门兵马三方兵将分离混编,以之互相监视,使兵不识将,将不识兵,再加之以锦衣府统帅济南府差役、丁壮巡弋,凡有警处,即刻支援,此刻唯恐有变,更要将抚标营调离城门。”

  寝殿之中,灯火橘黄如水,映照在一面锦绣屏风上,其上大团芙蓉花瓣,妖艳丰媚。

  不然真有了喜脉,后宫没有侍寝记录,那时查问下来,真就是塌天之祸。

  崇平帝很早就起得床来,揉了揉略有几许发酸的脖颈,一时间竟觉得腰酸背痛,浑身提不起劲,转眸看向躺在一旁睡颜酡红的丽人。

  也不知多久,宋皇后此刻雪肤玉颜已然酡红如醺,看向那昏昏睡去的中年帝王,媚眼如丝的美眸中现出一抹愧疚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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