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悦南兮
也不知多久,丽人雍美、丰艳玉容酡红如醺,弯弯睫毛之下,凤眸微微眯起,凝视一眼外间的天色,只觉浑身绵软如蚕,一点儿力气都提不起来,声音沙哑说道:““子钰,快晌午了。”咱们吃点儿饭吧。”
贾珩轻声道:“这是饿了……”
嗯,难道吃过午饭以后,再找甜妞儿折腾?倒也不是不能,甜妞儿毕竟不是小姑娘了。
到了京城,好像就不能在一起痴缠了。
丽人轻轻哼了一声,然后已是彤彤如火的雪肤玉颜上,现出一丝慵懒和幸福。
贾珩将丽人缓缓放下,低声道:“我先收拾一番。”
丽人这会儿淡黄衣裙在腰际垂将下来,晶莹柔润的美眸中在江南的朦胧烟雨现出也说不清、道不明的意韵,好似山水情长,绿柳红花,影影绰绰。
贾珩推开窗户,呼吸了一口阳春三月春风里的花香,只觉沁人心脾,心旷神怡。
转眸看向那丽人,心头欢喜不胜。
而丽人这会儿也简单收拾了一下,淡黄衣裙恢复平常模样,原本钗横鬓乱的仪容也恢复正常,除却一张红晕密布的脸蛋儿,完全不见方才的明媚之态。
贾珩来到近前,倒了一杯茶,递将过去,说道:“娘娘,先吃点儿茶吧。”
丽人轻轻应了一声,也没有拒绝。
“甜妞儿真是愈发娇媚了,纵是十七八的小姑娘也远远不及。”贾珩打量着容颜娇媚的丽人,低声道。
丽人嗔白了一眼那少年,暗道,你是不是想说,都是你的功劳?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娘娘,等下午之后,我再过来。”
也不能一直待在一块儿,否则,任是两个人真没有什么,也能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嗯,去吧,本宫得一个人缓缓。”丽人柔声说着。
贾珩:“……”
至于吗?
念及此处,轻轻拥过丽人,温热气息凑近,低沉而磁性的声音在丽人耳畔响起,道:“那我走了。”
丽人轻轻推了推那少年,既是羞恼,又是有些无奈。
她也不知这小狐狸怎么这般痴迷于她,她明明都徐娘半老了,还待她如小姑娘一样。
丽人显然不知道就算是二手法拉利,二手老宾利,依然对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贾珩整容敛色,悄然离了殿中,看向外间已近晌午的暝暝天色,暗道,真是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这会儿,陈潇悄然跟上,冷声说道:“我看你真是沉溺其中,不可自拔了。”
如果真的照这样下去,等他登上那个位置,那艳后也不能留了。
贾珩拉了下那少女的纤纤柔荑,温声道:“潇潇,辛苦了,其实也没有太沉迷。”
陈潇:“……”
还不沉迷,等会儿吃了饭,还不是要去找那艳后?这是要在回京之前,在一块儿玩闹个够?
幸亏咸宁这会儿不在宫里。
陈潇冷哼一声,说道:“先去吃午饭吧。”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再多说其他,其实这会儿也有些饿了。
……
……
山东,曲阜
衍圣公府,厅堂之中——
伴随着“咔嚓”一声,热气腾腾而起,碎片四分五裂,似乎诉说着主人的愤怒。
孔懋甲“啪”地一声,将手中的茶盅一下子扔掉,面色铁青,愤然说道:“简直欺人太甚!”
这个赵启竟敢如此欺他,还敢上疏弹劾于他?简直岂有此理!
难道先前忘了藩司向他支借米粮,应对灾荒的窘境了?
现在就过河拆桥!
这会儿,下首的孔懋甲之子孔有德,儒雅面容之上现出急切之色,低声道:“父亲,现在中枢行文申斥,父亲该如何应对?”
孔懋甲沉吟片刻,道:“现在他已经递了奏疏,不过在士林之中,还是支持我孔家的人多一些。”
孔家乃是至圣先师的后人,天下读书人景仰其德行,肯定会帮着孔家人说话。
事实上,也正如孔懋甲所料,虽然赵启上奏,御史弹劾,但仍有不少士林中人百般维护,为孔家说好话。
而前不久的山东雪灾,孔家支援山东藩司米粮,自然为山东中人津津乐道。
就在这时,外间一个仆人,进入厅堂,禀告道:“老爷,外间的山东布政副使董鹤龄董大人向府中递上名刺,说要拜访孔大人。”
“他还有脸来?”孔懋甲眉头微皱,面容阴沉,咒骂了一声,但收敛了心头怒火,道:“将人延请到书房。”
不管如何,这位董鹤龄毕竟是藩司大员,也不好太过得罪。
主角马上回京,回归主线,郡王之路!
第1219章 宋皇后:过去三十余年,都是(求月
书房之中——
小几之上,两个茶盅热气腾腾,一股茶茗清香袅袅而升。
山东布政副使董鹤龄眉头紧皱,面色微顿,心头忐忑不已。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外间回廊中传来脚步之声,不大一会儿,抬眸只见孔懋甲缓步而来。
“孔老先生。”董鹤龄连忙起身,朝孔懋甲郑重行了一礼,拱手说道。
孔懋甲面上方才的郁郁怒气尽数不见,反而笑脸相迎,说道:“董大人,这次造访,未知有何指教?”
董鹤龄闻言,面上却有些诚惶诚恐,说道:“孔老先生真是折煞学生了。”
孔懋甲道:“董大人,这是登门还我先前借出去的数十万石米粮。”
董鹤龄面上笑容微微一滞,低声说道:“孔老先生,现在藩司府库紧张,又加上麦苗受冻减产,藩台胡大人先前还说,只怕还要让朝廷拨付赈济呢。”
孔懋甲笑了笑,落座下来,端起茶盅抿了一口,然后放下一旁的漆木小几上,说道:“董大人,我族中子弟在东昌府种植粮田,却被中丞大人又派吏员,清丈田亩。”
这朝廷真是朝令夕改,当初说好的给他们孔家人免税田亩,现在却又要派人来清丈田亩。
尤其那位宫中的天子,在潜邸之时就以刻薄而著称,现在竟有变本加厉之势。
董鹤龄似是叫屈说道:“孔老先生,下官等在藩司也是如履薄冰,如今朝廷在北方诸省厉行新政,赵中丞更是催逼诸司,现在地方府县都要清丈,此事甚至闹到朝廷上去。”
孔懋甲面色阴沉,道:“赵大人呢,最近一直不见他前来。”
董鹤龄道:“赵大人去了青州府,不过孔老先生,如今京中似也是主张要不分官绅勋贵,皆在一体丈量之列。”
孔懋甲默然片刻,说道:“清丈倒在其次,只是孔家子弟众多,在地方上如无营植粮米,难以维系族中子弟生计。”
董鹤龄道:“这次对田亩的全面清丈,倒也并非是朝廷收回田亩,而是朝廷补缴一部分田赋。”
孔懋甲一时不语。
心头却已是愤恨不平。
孔懋甲沉吟片刻,低声说道:“那董大人的意思是让我孔家配合新政了?”
董鹤龄道:“不瞒孔老先生,京中圣上已经申斥过,还是得一体清丈,这次朝廷决心十分大,南方不少国戚勋贵,一个都没少。”
一条鞭法和清丈田亩,归根到底还是割肉政策,没有到没收土地,所以斗争虽有,但尚闹不到天下皆反的地步。
这也是平行时空的明廷、清廷能够推行成功的主要原因。
孔懋甲脸上阴沉如冰,半晌说不出话。
董鹤龄道:“孔老先生,听说宫中也很是震怒,如果不是韩阁老从中转圜,只怕圣上不知如何申斥。”
崇平帝显然对所谓的衍圣公没有太厚的滤镜,当然,崇平帝推行一条鞭法和摊丁入亩之策以后,在东南诸省已经遭了不少编排。
甚至一些类似《大义觉迷录》的小道消息已经开始编排、流传,即崇平帝得位不正。
孔懋甲沉吟片刻,说道:“既然朝廷要推行新政,我孔家也并非不识事理之人,既是巡抚衙门和藩司衙门想要清丈,那就开始清丈罢。”
“孔先生高义。”董鹤龄闻言,起得身来,避席而拜。
孔懋甲又与董鹤龄说了几句话,而后吩咐着儿子孔有德将人送走。
“欺人太甚!”孔懋甲目光愤愤,面容上满是郁郁怒气。
出尔反尔的朝廷,宠信女婿的天子,这大汉的天,真的该变一变了!
“父亲。”这时,孔懋甲的儿子孔有德进入书房,低声道。
孔懋甲目光阴沉,低声说道:“派人去南关的马车坊。”
先前,陈渊的部属阮永德曾向孔懋甲说过的联络之地。
“是,父亲。”孔有德拱手一礼,应了一声,然后转身离去。
孔懋甲面色变幻,目中现出思忖。
他这也算是扶保正朔,拨乱反正。
而此时此刻,在济宁府的一家客栈中,二楼——
前赵王之子陈渊转眸看向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说道:“今年,百姓的日子不大好过。”
对面头上戴着毡帽的青年,豪迈面容上满是愁闷,说道:“刚刚经过一场雪灾,不知多少百姓冻饿而死,对朝廷早就是怨声载道了。”
这身如铁塔,面容雄阔的汉子不是旁人,自然是逃亡山东的李延庆。
当年,河南之乱以后,李延庆因事败逃亡齐鲁大地,后来与白莲教上的人搭上了线,后来就躲在泰山一带活动,渐渐形成一股势力。
虽然贾珩派出过河南官军前往山东剿捕,但在灾情频仍,贪官污吏横行的齐鲁之地,不多久就有一批百姓重新落草为寇,啸聚山林。
“先前那番薯不是在山东推广了,应该是有一口吃的。”陈渊面色微顿,温声说道。
李延庆低声说道:“番薯产量高是高,但很多地方不敢种植,担心水土不服,庄稼绝收。”
陈渊道:“一旦容这些百姓种植番薯,时间一长,人吃饱了肚子,心思也就安定下来了,也就不好煽动了。”
这番薯也是那贾珩小儿捣鼓出来的玩意儿。
李延庆重重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所言甚是。”
陈渊看向李延庆,沉吟说道:“最近就想法子做掉那保龄侯,此人是那小儿的爪牙。”
李延庆正要凯酷应着,忽而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来到二楼,在陈渊耳畔低语几句。
陈渊剑眉之下,带着几许阴鸷的目光紧缩了下,白皙面容上不由现出震惊之色。
女真的肃亲王豪格,也来到了齐鲁之地?
见得陈渊神色变幻,李延庆心头生出一股疑惑,问道:“公子,怎么了?”
陈渊定了定心神,笑了笑,说道:“延庆兄弟,我们得了一个好帮手,有此人在,大事可期。”
女真骁锐虽然不多,但却是敢战之卒,等到了此地,两厢联手,先解决了保龄侯史鼐,就可在山东闹将起来。
至于盛京城中多尔衮与豪格争端,这些都与他没有什么关系。
……
……
洛阳,行宫
中午时分,贾珩用罢午饭,喝了一口茶,定了定摇曳难持的心神,正要起身。
一旁的陈潇也放下筷子,拿起手帕擦着嘴,道:“你倒是不嫌腻。”
贾珩道:“也是快要回京了。”
陈潇乜了一眼那蟒服少年,说道:“走吧。”
不让这人如意,回到京里也可能会出什么事儿。
寝殿之中,暖阁中
宋皇后这会儿也在女官的侍奉下,用罢午饭,端过茶盅品了一口,在午后日光的映照下,那张绮丽如霞的脸蛋儿,香肌玉肤之上绮韵团团密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