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挽天倾 第1377章

作者:林悦南兮

  陈渊闻言,目光怨毒,愤愤说道:“又是这个贾珩!”

  仔细数数,这个贾珩坏了他多少事儿!

  现在与清国的王公宗室说好的事儿,现在却定不下来,要如何回复那满清亲王。

  贾珩此人不除,诸事不成。

  黑衣青年提醒说道:“公子,那狗皇帝起了警惕之心,现在神京城中戒备森严,需得从长计议。”

  陈渊脸色阴沉如铁,沉声道:“是得从长计议。”

  “公子,现在汉廷正在推行新政,应该会出不少乱子,公子不妨再等等。”黑衣青年说道。

  这青年并非单纯的死士,也是当初赵王一党的后人,家学渊源,对朝局的变化也洞若观火。

  陈渊思量片刻,凝眸看向那青年,沉声说道:“让人密切留意着,联络一下白莲圣母,明年需要搞点动静。”

  那青年抱拳称是,而后又道:“公子,那位李延庆已经到了山东,拉起了一伙人,想要见公子一面。”

  “李延庆?”陈渊眉头挑了挑,问道。

  李延庆当初在高岳组织的中原民乱以后,下落不明,而后就流落到齐鲁大地,这么久时间过去,也渐渐拉起了一帮人。

  青年说道:“这段时间山东遭了灾,李延庆觉得起事之期可近,打算重新起事。”

  陈渊道:“现在不是起事的时机,先前贾珩小儿领兵前往西北大战时。”

  “地方上的百姓不堪受盘剥,也是近来之事。”那青年低声说道。

  陈渊沉吟片刻,冷声说道:“我最近去山东一趟。”

  那李延庆等人还是太着急了,等那贾珩小儿回京,势必派兵马剿捕。

  那青年应了一声是,然后徐徐而退。

  山东,曲阜

  这座古老的孔孟之乡是孔家衍圣公孔府,黑漆桐木打造的匾额上书写“衍圣公府”几个大字,两侧的木牌上书写着两副对联。

  上联:“与国咸休,安富尊荣公府第。”

  下联:“同天并老,文章道德圣人家。”

  此刻,后院中,一座修建的轩峻壮丽,金碧辉煌的厅堂中。

  孔衍圣公的后人,也是此代北孔的家主,第六十六代孔家嫡传传人,孔懋甲落座在一张铺就着狐裘褥子的椅子上,正在与众宾客观看着庭院中的舞蹈。

  此刻,外边儿虽是鹅毛大雪飘扬,但孔家之中的厅堂中,众舞女却衣衫轻薄,腰肢曼妙以及手臂轻抬之间,展示无尽的风情。

  山东已经下了半个月的雪,渐渐有连绵成雪灾之势,而官府虽然派出差役四下赈济,但人力多有不足。

  如山东巡抚赵启已经前往京城,却并无报灾,或者说前往神京之时,雪灾尚未绵延至久。

  孔懋甲年岁六十出头,头发灰白,颌下蓄着短须,其人不仅封为国公,身上还兼领着曲阜当地的知县。

  孔懋甲高声说道:“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丰年,诸位畅饮此杯。”

  下方聚桌饮宴的宾客当中,曲阜府县的官员以及山东三司的官员不乏其人,此刻手中端起酒盅。

  这时,山东布政副使董鹤龄,说道:“孔老大人,如今山东省府辖诸县百姓冻饿,官仓粮秣去岁多已供应边军,尚有不少缺口,下官知孔家仓禀众多,下官的意思是能否支借藩司衙门一些,以解燃眉之急。”

  这位山东布政副使董鹤龄是受了指派,来寻孔懋甲借粮的,虽然孔懋甲不过兼领七品知县,但身上的衍圣公乃是正一品,故而董鹤龄口称下官。

  孔懋甲放下手中的酒盅,正色道:“董大人此言差矣,公是公,私是私,朝廷官仓中的粮食先前支应了北平府的官军,我孔家不过一族一姓,谈何仓禀众多?”

  下方的曲阜县当地的低阶官员,纷纷附和说道。

  董鹤龄道:“所以,下官的意思是,能否先支借六十万石,赈济当地的灾民。”

  孔懋甲笑了笑,苍声道:“六十万石?董大人,就是将我孔家都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六十万石来。”

  董鹤龄闻言,眉头皱了皱,一时默然。

  孔家可以说是曲阜最大的地主,而且在山东济宁府购置了不少粮田,如此一毛不拔以利天下。

  孔懋甲浓眉之下,目光微动,问道:“董大人,可曾向朝廷发报灾的奏疏?”

  董鹤龄道:“朝廷在崇平十六年已因兵事消耗国帑不知凡几,并多次蠲免山东灾民赋税,如今山东地方有事,本省不可再因事繁朝廷。”

  其实,山东布政藩司的粮秣是有一本总账,如果按账面上的数字,官仓中是有米粮的,但先前因为种种支借挪用,已经落下了巨额亏空,这是一笔烂账,经不住朝廷的追查。

  孔懋甲手捻颌下一缕胡须,说道:“这样啊。”

  董鹤龄不欲多言,只是心头忧虑不胜。

  青州府、东昌府已经出现饿殍,报灾的公文如雪花一般递送至藩司,藩台大人已经向山东的大户筹借米粮,但应者寥寥。

  或者说,正处小冰河时期的大汉,原本就是乏粮的,虽得贾珩推广种植红薯,也没有全面解决温饱问题,北方百姓都挣扎在温饱线上。

  毕竟哪怕是后世的华夏,也是许久才解决了温饱。

  孔懋甲沉吟说道:“既然民有倒悬之忧,孔某遵圣人教诲,也不敢见百姓嚎哭于野而见死不救,董大人,等会儿还请董大人书房叙话。”

  董鹤龄闻言,心头转忧为喜,说道:“下官多谢孔老先生仁厚。”

  在场一些士绅以及山东当地的官员也都纷纷交口称赞。

  待歌舞方散,董鹤龄随孔懋甲回到后院,二人进入书房叙话。

  孔懋甲落座在一张太师椅上,端起手中的茶盅,说道:“董大人想要借粮六十万石?”

  “四十万石也是够的。”董鹤龄斟酌说道。

  孔懋甲道:“借粮之事好论,但老朽听说南方新政推行的如火如荼,朝廷打算在北方诸省推广新政,清丈田亩。”

  董鹤龄愣了一下,沉吟道:“下官还没有收到这个消息。”

  四条新政肯定是要推行全国的,河南那边儿已经全面清丈,据说查出了不少隐匿田亩,造册登记,等明年就要征税。

  孔懋甲手捋颌下胡须,说道:“董大人,老朽族中不少田宅皆为祭田,按说是不征税的。”

  所谓,为求免税,各有各的理由,宗藩免税、勋戚免税、官绅士衿免税,现在孔衍圣公免税。

  可以说如果都免税,那能够征收的税基只会越来越萎缩。

  董鹤龄道:“老先生,此事关乎朝廷大政,下官也实是难办。”

  但见孔懋甲脸色变了变,连忙话题一转,心底咬了咬牙,说道:“老先生,不过下官勉力为之。”

  那就在清丈田亩之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诸省都在推行新政,朝廷应该不会将目光放到这里。

  孔懋甲开口道:“那既是这样,就劳烦董大人了。”

  “老先生,那六十万石粮食?”董鹤龄点了点头,急声说道。

  语气犹似讨要“我那一个营的装备”的楚云飞。

  孔懋甲道:“董大人放心,稍后,我让管家从粮仓中拨付米粮。”

  仅仅靠布政司衙门还是不够,朝野之上还当有人帮着遮护才是。

第1191章 贾珩:阴阳怪气,已经出现人传人是

  金陵,宁国府

  妙玉所居的院落——

  贾珩凝眸看向不远处正在下棋的两人,妙玉与邢岫烟两人对弈,颇有魏晋王谢高门之女的洒然不羁风度。

  尤其是岫烟,那眉眼之间冷淡、清纯的气息倒有些几分像…坂井泉水。

  待下完一局围棋之后,邢岫烟盈盈起得身来,容色恬静,轻声说道:“妙玉师父,我先走了。”

  妙玉弯弯柳叶细眉下,明澈清眸眸光波光盈盈地看向邢岫烟,低声道:“也好,都这般晚了,那你代我去送送。”

  说着,看向一旁的青衫少年,以目示意。

  贾珩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妙玉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就喜欢躲在衣柜里看媳妇儿叫外卖小哥送外卖是吧?

  不过,这时候的女人不能简单以常理度之,而且还是妙玉这种脑回路清奇的文青女。

  贾珩定了定心神,倒也没有多说其他,转而看向邢岫烟,说道:“岫烟,一起走吧。”

  邢岫烟葱郁秀发挽起的精致云髻下,那张秀气、婉丽的脸蛋儿泛起一丝微不可察的红晕,瞥了一眼妙玉,没有再说其他,只是一个人抬步出了厢房。

  贾珩抬眸看了妙玉一眼,见艳尼脸上不见丝毫异色流露,倒也默默随着邢岫烟出了厢房。

  其实,两人的院落也就一墙之隔,平常来往倒也十分便宜。

  邢岫烟立定身形,盈盈转过身来,目光温婉如水地看向那少年,柔声说道:“珩大哥多陪陪妙玉师父吧。”

  贾珩道:“等将你送回去以后,晚上回去陪她。”

  说着,状其自然地握住邢岫烟的素手,问道:“岫烟,这个天,冷不冷?”

  少女纤纤素手触感肌肤冰冷,细腻,此刻落在他掌中,似乎有些紧张。

  这也是亲昵的少了,除了上次盖了章以后,他再也没有与岫烟亲昵过。

  邢岫烟妍丽玉颜两侧微微泛起红晕,颤声说道:“不冷。”

  贾珩温声道:“这几天气候湿冷,别着凉了。”

  不,你冷。

  有一种寒冷是珩大爷觉得你冷。

  邢岫烟轻轻“嗯”了一声,也只能任由着贾珩牵挽自家的纤纤素手,芳心砰砰跳了起来。

  两人说话之间,回到邢岫烟所居的院落,步入厢房。

  邢岫烟弯弯眉眼之下,那张白璧无瑕的粉腻脸蛋儿,已然绮艳成霞,随贾珩一前一后进入厢房。

  “珩大哥,我给你倒杯茶。”邢岫烟恍若出云之岫的蛾眉下,眸光低垂,轻声说道。

  贾珩也不多言,只得暂时松开那只白皙如玉的纤纤素手。

  邢岫烟提起茶壶,拿过茶盅轻轻斟茶,伴随着“哗啦啦”之声,茶沫子自底部泛起,涟漪圈圈,一如少女的心境。

  身形高挑的少女,转过一张秀美、妍丽的玉容,看向那少年,柔声道:“妙玉师父她这几天好很多了,饮食起居一应都正常,她还说胖了一些呢。”

  贾珩道:“那就好,平常我不在家里,多亏了你照顾着她。”

  邢岫烟闻言,明眸清芒闪烁,轻轻抿了抿粉唇,道:“珩大哥,你平常也太忙了,妙玉师父她有孕之后,心情就不大好。”

  贾珩叹了一口气,道:“这段时间,我是有些冷落她了。”

  邢岫烟道:“不过妙玉师父她知道珩大哥忙着外间的事儿,也不能天天在后院的。”

  说话之间,将手中的茶盅递送过去。

  贾珩想了想,接过茶盅,说道:“话是那般说,但还是有些冷落她们娘俩儿了。”

  邢岫烟落座下来,少女体态端庄,气质有些风轻云淡,柔声道:“那珩大哥以后多陪陪妙玉师父才是。”

  贾珩拉过那纤纤素手,只觉少女身上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天然草木清香,萦绕在鼻翼之间,柔声道:“也多陪陪你。”

  之前,与邢岫烟相处时日尚短,其实没有培养多少感情。

  邢岫烟闻听此言,芳心羞喜交加,低声道:“珩大哥。”

  转脸之间,却见那少年已经放下茶盅,凑近而来,邢岫烟刚要说话,却不由“唔~”的一声,然后唇瓣一软,分明那少年已经凑近而来。

  少女娇躯微颤,弯弯睫毛颤抖而下,两侧脸颊团团嫣红浮起,看上去有些凄弱无助。

  贾珩相拥着邢岫烟,在少女耳畔低声问道:“岫烟,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其实,邢岫烟算个头儿比较高的,似乎因为玉颊两侧晕红团团,明媚如霞,好似一个红苹果般。

  邢岫烟此刻面红耳赤,一直延伸至耳垂,轻轻拨着衣襟处作乱的素手,颤声道:“珩大哥,别闹了。”

  她还没有嫁给珩大哥呢。

  贾珩默然片刻,低声道:“岫烟年岁也不小了,等回了京城,我纳你过门儿吧。”

  邢岫烟“呀”地一声,芳心既是欢喜又是惶恐,轻轻应了一声。

  贾珩笑问道:“岫烟也不问一下名分?”

  邢岫烟玉颜怔怔失神,轻轻抿了抿粉唇,轻声道:“名分不名分的,又有什么紧要的?”

  贾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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