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悦南兮
陈渊立身在船头,看向那乌蓬船,冷笑一声,妖妇,今日你必死无疑!
夏守忠看向梁王陈炜,劝说道:“王爷也陪着娘娘过去吧。”
“娘娘,前面是一个岛,我们先靠岸躲起来。”夏守忠此刻脸色苍白,尖细阴柔的声音中满是恐惧。
而后面陈渊领人追赶,紧追不舍,甚至不时朝乌篷船挽弓射箭。
太湖东侧有一道长方形浦岛延伸至湖心,此刻冬季的芦苇正随风而晃,映照着西方天穹的夕阳晚霞,倒也有几许萧瑟苍凉的意境。
而就在这时,贾珩也驾起舟船来到事发之地,借着月光照耀,看向那在水面上桅杆和布帆倒在湖面上的楼船,心头一沉。
宋皇后低头看去,倒吸了一口凉气,连忙拿过手帕缠着,环顾四周,发现是一座荒草丛生的山谷,四方枯藤乔木缠绕,外间的喊杀声根本听不到。
分明是听到山脚下的呼喊。
而贾珩此刻已经领着几个锦衣府卫,迅速划过船只登上岸上,而刘积贤也脱离了正在大战的黑衣人,也领着十几个锦衣府卫紧随其后。
女官念云拉着宋皇后的手,说道:“娘娘,现在如何是好?”
宋皇后贝齿咬着粉唇,强忍着尿在裙裳中的羞臊,轻声说道:“去那边儿,那边儿是湖边儿。”
贾珩心头不由一凛。
月光之下,丽人雍容华美的衣衫早已在匆忙逃跑中被挂破的破烂零碎,寒风呼啸而来,但却顾不得这么多。
却不知何时,膝盖一侧已被尖锐的山石划过,现出殷殷血迹,滴落在雪白如藕的小腿上,如皑皑冬雪中的红梅,嫣红刺目,美艳不胜。
宋皇后看向那蜿蜒如蛇的火把向山上继续追击,心头又是一阵担忧。
宋皇后急声道:“那炜儿?”
然而根本就来不及,就在这时,船只四方已经有黑衣人攀爬上来,在夕阳西下的傍晚,黑衣人如同蝙蝠和乌鸦,似乎缭绕着不祥的气息。
贾珩沉声说道:“你们给我一起喊,卫国公在此,贼子休走!”
“不好,娘娘,船舱漏水了,正在向下沉着。”一个女官进入舱室,再次禀告道。
宋皇后与念云一同前往其间,丽人脸颊涨得通红,早已内急难忍,连忙解开腰带,想要小解。
他等会儿要手刃妖妇!还有那妖妇的小崽子,都要一并斩杀。
梁王陈炜咬了咬牙说道:“孤这身上的衣裳,如果被发现分开走,反而吸引不了他们。”
随着夜幕降临,一轮明月爬上云层渺渺的天穹,正在船只上护持宋皇后的锦衣府卫陷入了重重包围之中,因为船下方被凿出一个大洞,不少湖水向着船舱灌去。
丽人酥糯柔婉的声音,不见往日雍容高贵,在这一刻满是无助。
天啊,她母仪天下,至尊至贵,这怎么能?
“娘娘方便吧。”念云小声道。
喊杀声向四周传去。
梁王陈炜面容满是坚定之色,道:“母后放心,我就在外面,如果有贼人胆敢从外面杀进来,想要伤害母后,先要从儿臣的尸体上迈过去。”
而身后陈渊也率领一众黑衣人登上了岛屿,皎洁月光映照之下,陈渊那张脸蛋儿阴沉如铁,道:“寻些火把,抓住他们!”
“刺客,有刺客!”舟船上的官军纷纷高声说道,两侧的五艘船只上的锦衣府卫,迅速向宋皇后所在的船只靠拢,准备护卫凤驾。
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六宫之主,纵然是逃命之时,也不能尿在裙裳里。
宋皇后则在念云的陪同下,向着另一条路行去,也不知逃了多久,绕过荒草丛生的山丘,被嶙峋怪石和大树遮蔽,倒是个藏身的去处。
宋皇后柳眉之下,流溢着母性气韵的美眸满是慌乱之色,说道:“炜儿,不要胡闹。”
太湖正中的岛的确是石公山,此山林木虽然枯萎凋零,但的确是个藏身的好去处。
不大一会儿,“乒乒乓乓”的兵刃撞击声响起,伴随着喊杀之声此起彼伏地响起,官军与歹人交手在一起。
一时间也辨明不得路途。
而另一边儿,贾珩骑在一匹骏马之上,率领三千京营铁骑狂飙突进,沿着运河之畔的堤岸,向着宋皇后的船队追去。
夏守忠急声道:“娘娘,这船要沉了,不能待了。”
箭矢在这一刻几如飞蝗,原本在舟船上手持军械来回巡弋的锦衣府卫以及大内侍卫猝不及防,就被射中,胸前鲜血洇红了衣襟,不大一会儿,就已栽倒在地。
“娘娘,不好了,贼寇围拢过来了,不少敌人,见人就杀。”这时,六宫都总管太监夏守忠进入船舱,急声说道。
主仆两人也不多言,向着太湖远处的另外一座山谷而去,跌跌撞撞而去,一路上不知被荆棘和山石挂烂了衣裳。
“公子,卫国公来了,其人是天下有名的猛将,不可力敌阿。”青衣老者说道。
贾珩自出道以来,不知斩杀了多少猛将,威名早已是天下皆知。
陈渊心头虽然不甘,但也知道再留下不是明智之举,恶狠狠地看向山上的梁王身影,沉声道:“走。”
随着一声令下,陈渊领着手下的弟兄则向东面的山峰而去。
第1164章 宋皇后:你还叫恬妞儿上瘾了你?!
太湖
待陈渊率领一众黑衣人离去,贾珩也率领手下府卫来到山峰之上,看向倒地的内卫,见没有女子尸体,心头一松,轻声道:“你们几个向那边儿追歹人,其他的随我来。”
这时,倒在血泊中身穿锦服的侍卫,听到贾珩的声音,气若游丝,沙哑着声音说道:“卫国公…皇后娘娘向西山去了。”
贾珩闻言,连忙蹲下身来,拉着那侍卫的胳膊,问道:“皇后娘娘去了西山,你们为何在此?”
“我们护送着梁……”那侍卫还未说完,再难坚持,头一歪,已是气绝。
“死了,都督。”李述伸出一根手指放在那侍卫的颈部,抬眸看向贾珩,说道。
贾珩目光闪了闪,心头明悟,多半是分了两路,引开了追兵,为宋皇后创造逃生的机会,轻声道:“你们几个随我西山去,李述,伱带着人去追杀歹人。”
亲卫李述拱手应命。
贾珩这边儿则是领着两个侍卫,向着西面山峰而去。
之所不带太多人,他还是担心宋皇后出了意外,起码回头还好交代。
此刻,随着时间过去,刘积贤派来的援兵也登了岛,沿着火把的风向,向着陈渊所部黑衣人追击。
贾珩这边儿领着两个人向着山谷而去,在山峰中呼喊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忽而听到女子的抽泣声。
贾珩领着两个锦衣府卫近前,正是念云。
念云拢目细瞧那少年,说道:“卫国公?”
“娘娘呢?”贾珩一见念云,抓住那女官的胳膊,沉声问道。
念云泪珠涟涟,声音中带着哭腔儿,说道:“卫国公,我崴了脚,我和娘娘走散了。”
贾珩眉头皱了皱,问道:“娘娘向哪个方向去了?”
念云转过头来,看向远处,面色茫然说道:“我后来也不知,好像是望湖边儿方向去了,也好像是朝那边儿。”
贾珩看向一旁的锦衣府卫,沉声说道:“你留在这儿,等待援兵。”
“是,都督。”那锦衣府卫拱手应是。
而后,贾珩领着另一锦衣府卫向着湖面方向追踪而去,但是经过一岔道口。
贾珩沉声道:“你往那边儿去,我往这边儿去,如果发现有人,在高处点起火把。”
锦衣府卫面色微顿,抱拳说道:“是,大人。”
而后,贾珩向着其中一条路行去,将腰间悬挂的腰刀抽出,开始披荆斩棘。
宋皇后不能有失!
也不知多久,贾珩忽而心头一动,却是在月光照耀之下,看到了一件金钗首饰,正在皓白月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
贾珩面色微动,迅速拣起金钗,看向不远处的路,依稀能够看到在荆棘和碎石之上有一些布条。
“就是这里了!”
贾珩心头大喜,沿着宋皇后遗留下来的首饰和衣物,寻觅芳踪。
果然,一路之上就可见碎裂的布条,直到……
血迹……
贾珩看向一块儿碎石上的血迹,伸手轻轻摸了下血迹,心头一紧。
这是受伤了?
就这样,枯草之上的点点滴滴血迹隐约可见,贾珩定了定心神,借着月光一路追踪而去。
此刻,宋皇后正趴在水潭旁边的大石上,而冬夜的寒风传来,阵阵凉意自四方袭来,打了几个寒颤,也许是失血过多,渐渐眼皮沉重,丽人已然昏睡过去。
昏睡之前只有一个念头,她宋恬真的要死在此地了?
此刻,匹练月光照耀在那张白皙如玉的脸蛋儿上,白腻如雪,柔弱不胜,恍若雪美人一般。
也不知多久,宋皇后打了个激灵,醒转过来,微微耷拉的眼皮,美眸恍恍惚惚看到一个身形挺拔身影,面上满是惶急之色。
子钰?
他怎么会在这里?
她难道是死了?所以子钰才在梦中……
也是她以往夜深人静之时,太过不知检点了。
然而还未多想其他,耳畔却传来少年的温和声音,唤道:“娘娘,醒醒。”
贾珩扶住宋皇后柔弱依依的肩头,晃了晃,仍没有晃醒,看向丽人腿上的血迹,暗暗皱眉,目光落在那红色丝帕缠绕的膝盖,心头顿时一惊。
这般冷的冬天,又流了这么多血,怪不得。
贾珩看向美眸紧闭,神情恍惚的丽人,轻声道:“娘娘,事急从权,还望见谅。”
环顾四周,见水潭西侧有一个山洞,可以暂且遮风,俯身之间,就想使出个公主抱,但又怕牵扯着丽人腿弯儿的伤口,只得一手搭起丽人的手,然后起身之间背起。
丽人保养得当,虽然丰腴有致,其实轻盈无物,当然也与贾珩天生神力有关。
只是双手刚刚下意识放到腿弯,丽人就在背后疼痛地轻哼一声,贾珩也不好放在腿弯,只能向上托起。
嗯…
今天似逐渐接近崇平十六年的腊月十五,天穹之上的一轮明月倒映在水潭就成了两轮,丰盈月光在指尖流溢,弹软紧致,一股腌入味的如兰如麝香气浮于鼻翼,还混合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贾珩再熟悉不过,毕竟曾经把过李纨不少次,故而,面色难免古怪了下,刚才他就隐隐闻到,还以为是错觉。
只是,宋皇后这是先前被歹人的刺杀吓尿了?
这也太……
此刻宋皇后意识迷迷糊糊之间,感觉被背至远处,双手下意识搂着贾珩的脖颈,鼻翼之下的丹唇发出无意识的腻哼。
而步履蹒跚之间,更让贾珩面色微顿,不由抬头看天。
今晚的明月,真是快到十五了,小时不识月,呼做白玉盘。
又不由想起签哥的那句,这个面又大又宽,就像这个碗……
毕竟是母仪天下的六宫之主,雍容华艳,丰腴款款,贾珩背到山洞,取了一些干草铺在地上,然后将身上的披风取下,叠了叠放在地上,让宋皇后暂且坐下。
然后搜集一旁的干草和枯树枝,堆起篝火,而后取了火折子点燃。
轰…
篝火燃起,照亮山洞室内。
“冷,冷。”就在这时,双眸紧闭,容颜苍白的丽人口中不停嚷着,双手抱着双肩,裙裳内的雪白肌肤若隐若现。
贾珩听到动静,连忙将凝眸看向那丽人,只见丽人秀美云髻凌乱,而明洁如玉的额头上满是汗水,娇躯颤抖不停,让人有些眼晕。
贾珩皱了皱眉,伸手搭在丽人明洁的额头上,面色凝重,喃喃道:“这是发烧了。”
一般而言,腿上受了伤,加上又冷又饿,难免会感染发烧,这是身体在对抗炎症。
贾珩低声说道:“娘娘,娘娘醒醒。”
然而还未等多说其他,却见那丽人已经双手搂将过来,娇躯往贾珩胸膛钻着,那张温婉如水的鹅蛋脸脸颊苍白如纸,丹唇中轻声道:“冷,冷,娘亲,恬妞儿冷。”
分明在此刻,这位至尊至贵的丽人已经烧的迷糊,开始说起了胡话。
贾珩面色怔了怔,暗道,原来宋皇后的闺名叫作甜妞儿?
小甜甜?牛夫人?
其实贾珩显然不知此恬非彼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