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桥明月夜
知州战死,群龙无首,林苏是唯一的京官,手握知州官印,战场之上,就是统帅。
三大将军唯有听令!
林苏手中的知州官印发出金光,号令全军,一路横推两界山,剩下的妖将、妖兵、妖兽,尽皆荡平。
随着赤狐妖殿的崩然倒下,两界山浓雾尽散,再无妖踪。
无数被赤狐一族掳掠的人族女子,跪在大军面前,痛哭流涕……
林苏一封奏折上传中书省,附上杨德被赤狐妖皇击杀的官印留形,也附上三大将军的战场情报……
陛下震动,在金殿上半天没有动。
宰相陆天从长须颤抖,他有一个可怕的猜测,但他老成持重,绝对不会说出口。
大学士章居正脸色严峻无比,他也是内心有隐忧,这件事情,跟林苏到底有没有关系?从表面上看,绝对没有,但他大概是对林苏太关注了些,对林苏太了解了些,他总觉得这小子在中间起了什么作用。
曲州,是他家乡的州,秦放翁,得罪他,被干掉了。
换了个杨德,也是秦放翁那一个派系的人,据说一上任就针对林家玩了些花招,林苏不反制不正常,但要说一反制就直接干掉一个知州,他也是不太相信的。
可为什么整个事件中,死的两个高官:知州杨德和知府黎佐,全都是他的对头?
相对于朝官而言,太子就没那么持重了,他两眼赤红地召见座下谋士,大家说说看,这件事情,到底跟林家那个贼子有无干系?
众人面面相觑,没有人回答得上来。
“子秀,你说!”太子直接点将了。
秋子秀缓缓托起茶杯:“此事跟他一定是有关系的,否则,他为什么会参与进来?但是,他是京城监察使,摆在桌面上也是有参与理由的,殿下,这监察使之职,该给他抹了,不然的话,他行事着实太方便。”
京城监察使,所有人思维定势中,就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
所以,大家都乐于将这活儿给林苏。
可谁能想到,这小子也太牛B了,这样的活儿,在他手上同样是玩出了新高度——这是只要给他一点机会,他就能充分发挥啊。
他们当初纯粹是恶心林苏的官衔,成了他们自己最头疼的东西……
……
没有人知道,踏平知府府的妖物,其实并非赤狐一族。
而是青丘狐族!
青丘狐族、赤狐一族,同属狐族分支,修行的功法体系都是一系,伪装起来简真不要太方便。
更没有人知道,杨德杨知州,其实并不是死在赤狐妖皇手下,而是林苏以绝代兵法牵引,拿他当了个替死鬼。
曲州这场大变,各方都在博弈,黎佐想借知州的力量压林家产业,杨德想借混乱的战局取林苏的脑袋,赤狐一族想借知州的尚方宝剑给自己的族群创造宽松环境。
但林苏一番妙计,三方尽除。
以青丘狐族冒充赤狐,杀了黎佐,碎了官印,彻底激怒陛下。
陛下一怒,杨德就必须剿灭赤狐。
只要军队一开到两界山,事态就不受杨德掌控了,他当然也猜到杨德想借妖族之手,杀了他自己,所以林苏抢先以绝妙兵法,借妖皇之手,杀掉杨德——也只有妖皇层级,才能在知州官印保护下,击杀知州。
杨德一死,他就可以放手施为。
杀阵一出,绝灭赤狐,军方一进,为祸曲州的赤狐一族尽灭。
短短一天一夜,林苏下了盘大棋,给曲州再次换了个知州!
整个过程中,杨文泽知府没有露面,他对曲州这次大变也知之不深,林苏的妙棋,并没有与他分享,林苏担心吓坏了这个老头——指使青丘妖族,踏平官府,设计欺骗陛下,这罪太大太大,只能是林苏一个人永远的秘密。哦,当然,青丘狐族也是知道的,但他们当然不敢说,说出来,整个青丘都是自寻死路。
为避免朝堂大佬联想,整个过程中,青丘狐族没有在人前露面。哪怕他们配合大军清剿了两界山,依然没有任何一个军士知道他们的存在。
而林苏,虽然露面,却完全置身事外,朝廷根本没有追究他责任的理由,甚至按照律法,还应该给予他重奖——配合地方政府、遵照朝廷指令剿灭妖族,在知州战死的情况下,领导大军取得完胜!这是何等的战功?绝对值得连升两级的那种!
当然,朝廷对于他的功绩,习惯性地忽略。
当天晚间,林苏和杨知府再过阴风谷。
虽然是夜间,阴风谷再无妖物,那些被赤狐族主派到阴风谷、侥幸逃过一命的妖王,一看到来的是林苏,直接退避三舍,而且连夜逃亡,一路逃出了曲州……
……
林苏也没有想到,终究有个人跳出了他的棋盘……
天空浓云密布,遮住了月光,两界山已经安静。
突然,一道赤色光芒从山谷最深处升起,化为一个一身赤发的男人,此人,正是赤狐一族族主胡赤。
如果林苏和胡青丘在,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胡赤没有死!
他从杀阵逃生了!
虽然逃生,但他也付出了惨重至极的代价,他舍了肉身,还舍了半颗妖丹,以妖族高深法则上演欺天之法,才从杀阵中脱身。
肉身不算什么,只要妖丹还在,他随时可以复原,但这半颗妖丹之毁,让他百年苦修之功毁于一旦。
从地底下出来,他更是悲怆无尽,他的族群,全部毁灭,他的基业,全部毁灭。
胡青丘,林苏,本皇要你们十倍百倍付出代价。
赤光一收,胡赤化为一只赤色狐狸,潜入地底深沟,他需要三个月时间,才能重新踏入妖皇境,哪怕百年苦功没了,哪怕他此生再也无法凌驾于胡青丘之上,但只要踏入妖皇境,捏死林苏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
第268章 听雨亭上七彩词
曲州的事儿虽已平息,但它造成的影响力,依然在官场经久不消。
两任知州,先后出事。
一个被弄了个满门抄斩,一个更离谱,被妖皇所杀。
时间间隔也不过区区一个多月。
知州是什么人?二品高官,进一步宰辅之才,退一步也是一方诸侯,这样的两个大人物都在曲州折翼,这曲州,就成了官场的禁忌之地。
以至于在接下来的朝堂选拔新任知州时,朝堂一反常态,不再是各方角逐,力主自己派系的人接手这个位置,而是集体保持沉默。
陛下久久权衡,依然不能决定这个知州人选。
最后还是宰相提名,由吏部侍郎宋都接任这个知州。
消息传出,各方的反应微妙得很。
太子殿下有点小开心,宋都也算是他这条线上的人,而曲州,在太子产业链中,占据着很重要的位置,有他守着,他也是放心的。
陆天从有点看热闹的意思,为啥呢?
这老狐狸看得比别人更深些,他总是从两任知州事件后面,隐约看到了林苏的身影——秦放翁不说了,天下人都知道是栽在林苏手上的,而杨德之死,后面也有林苏,虽然没有人能在台面上将这件事情硬栽到林苏身上,但并不妨碍陆天从用最大的恶意去揣摩。
如果,只说如果……
如果这两任知州都是你林苏干掉的话,现在换个特殊人物给你上上眼药……
宋都的特殊性在哪?
其一,他是林家的亲戚,而且还是挺亲的那种。
其二,他本质上跟林家不是一条心,他下手对付林家的时候,可比别人还恶三分,以林苏的聪慧,早已知道这是个什么货色。
其三,宋都还是一个非常有心计,同时也是非常有手段的人,任何人想暗算他,都不太容易。他一惯的处事宗旨就是,得知别人对他不满,他就先对别人下手。
用宋都对付林苏,很妙啊,妙在何处?宋都对林苏怎么下手都毫无障碍,而林苏跟宋都作对,却是有障碍的,林家老太太那一关他就过不去,即便过去了,将来也会给林苏的名声形成很大的打击——这小子连姨丈都干,那是六情不认,无情无义……
这一切,林苏全都不知道。
他下了曲州这盘大棋之后,就安心休假了。
晒晒秋日的暖阳,评一评新出的桂花香水,品一品新到手的崔莺,偶尔调戏下阁楼里的秋水画屏,日子过得逍遥得很。
转眼间,九月已过。
秋雨终于下了,而且一下似乎要弥补整个夏季的干旱,下得没完没了。
天气也一日凉似一日,到了九月中旬,已经堪比深秋。
林家各条线都处于兴旺态势,瓷器已经基本完成了顶层的更新换代,而且产品开始走出大苍,流向九国十三州。
桂花香水一经推出,以清香淡雅的风格快速征服全天下的女性。
海宁香皂渐成香皂界两大巅峰之一,跟京城顶级玉肌平分秋色,不相上下,甚至因为这香皂是正宗林家产业,比顶格玉肌还多了几分名人效应。
随着天气转凉,煤的销售开始火爆,各地商人云集海宁,争取今年冬天的配额。
林家日进斗金,对于如今的林家而言,已经基本无感,俗话不是说了吗?钱多了,就只是一个数字。
呵呵,凡尔赛嘛,哪个时代都是有的。
最让林家有成就感的,是两件事情,其一,林家快添丁进口了。曲秀的预产期是十月初,离现在不到一个月了,而且玉楼也怀上了,老太太每天都要去看儿媳妇,每天都合不拢嘴,上次林佳良回乡探亲,还被老太太拉着去祭拜了一回祖先,这个孩子对于林家而言,意义非比寻常,林家前期人丁猛减,做的一直是减法,而如今,终于开始做加法了。
其二呢?就是秋雨一下,义水北滩完全改变了模样。
义川湖蓄水了,一湖秋水成了新的景观。
林苏对这湖从无到有的秋水,颇有感情,已经三次泛舟湖上,当然,每次都带不同的女人。
陈姐、绿衣、崔莺各去了一回,跟着相公泛舟湖上,相公的手非常不老实地撩她们,成为她们最美好的记忆。
九月十八,一大早又下雨了。
绵绵秋雨之中,陈姐、绿衣、崔莺都换上了秋装,亭中听雨,别有一番情趣。
林苏睡到自然醒,踱着悠闲的步子来到听雨亭。
听雨亭位于长江边,名字还是绿衣取的,林苏亲笔手书,用他的颜体写在门楼上,成为林家代表性建筑,代表着什么?代表着林家从武转文。
林家原本是侯府,两百年将门,园中少有文气。
而如今,两百年将门变为状元府,自然该有所转变,这座亭子,雅致风流,状元亲笔题名,就成了文道圣地。
官场会客,文道交流,一般都在这座亭。
当然,到目前为止,林家还没什么官场客人,文道友人,除了杨知府、抱山、曾仕贵、林家兄弟外……
林苏一到,绿衣弹起,抱住林苏的手臂:“相公相公……”
“怎么了?你这幅表情我觉得有事……”
这丫头,但凡是这样朝拢凑,一般都有所求……
亭中的两女全笑了。
绿衣仰起脸蛋:“她们两个自己不找相公,非得让我说……”
“你倒是说呀……”
绿衣说了:“姐妹们都觉得,这听雨亭少了些东西……”
“啥?”
“诗词啊!相公,听雨亭两面照壁空空的,可不象是青诗狂魔的会客之所。”
哦,要诗词的!
林苏抓抓脑袋:“今天怎么又起这兴致了?”
“也不是,主要是崔莺妹子,她说了,相公给每个女人都写诗,就不给她写,她说相公就玩她,不爱她……”
崔莺直接跳起:“我没说……”
“你不用辩,你就知道是绿衣挑祸,好吧,你们大概是怕我长时间不写诗,手生了,行吧,我给莺儿写一首,有个条件……”
崔莺好开心:“相公你说……”
“亲一个!”林苏指指自己的唇。
崔莺脸蛋红了……
“快去啊!”绿衣一把拉过崔莺,将她塞进林苏的怀抱。
深深地亲一个,崔莺跑向陈姐,在陈姐的肩头一顿捶……
陈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亲你自家相公,跳过来打我,天地良心,我没说不要你亲啊……
“亲也亲了,快写诗。”绿衣开始催……
“莺儿,想要诗还是要词?翻个牌子点个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