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二十四桥明月夜
白光三道!
丁老板眼中光芒闪烁,遥望林府后面的那片小湖,那就是南湖。
“奈可乘流直上天……”
银光耀眼。
“且向天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七彩霞光穿破夜幕,金纸之上,彩霞飘飞,宛若仙人乘风而下,在南湖月色之下举杯痛饮……
“有此一酒,有此一诗,白云边酒,名垂千古,南湖之月,天下无双!”
丁海此刻如同一个孩子,手舞足蹈,哪有半分修行高人的气概?
玉楼紧紧地握着林佳良的手,满心激动,破落的林家,她一步踏进来,多少人在等着看笑话,但她却亲眼见证着,林家,步步高飞……
林佳良满脸通红,如再饮三百杯。
小桃痴痴地看着三公子,这一刻,她似乎一步跨过了懵懂的少女时代,而进入了怀春……少女……
唯有林苏,遥望天际,心中默念……
我的家乡,我的湖北,我的世界,此生或许再也无法回到家乡,但愿喝下这杯家乡酒,我还能在梦中触摸到故乡。
丁海回到海宁楼,身形一转,到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如同一个巨大的天然洞穴,光彩迷离,他手一抬,一道光芒射向洞壁,洞壁突然亮了。
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丁海,有何紧要事?”
“宗主,咱们商连天下的大计,可以实行了。”
宗主的声音似乎突然年轻了十岁:“是有什么奇物出现了吗?”
“是!有一种奇酒刚刚诞生,此酒香醇至极,酒烈如火,比起妖族圣地的‘烈火琼浆’品质十倍百倍提升。”
“真有此妙酒?”宗主的声音变得急切。
“我刚刚亲口品尝过,超乎想象!一代大儒傅抱山,凭此酒一举踏破文心极境,而且此酒还刚刚附加了一首七彩之诗……”
“诗念来……”
“南湖秋水夜无烟,奈可乘流直上天,且向天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
“且向天庭赊月色,将船买酒白云边!”宗主一声大笑:“好一首豪迈之诗,有此诗,有此酒,天下英豪,岂不尽入我楼中?酒楼又在何处开不得?此酒,务必牢牢守住,成为我‘百香楼’独家经销!”
“弟子也正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需要最好的高手,守住源头!”
“源头?源头不在酒坊,而在那个小子!要将这小子捆绑,谁能胜任?”
什么捆绑?不就是美人计吗?
派一个最美的女子,用媚术让这小子沉迷,将这小子变成提线木偶。
谁能胜任?
必须符合两个条件,一是对宗门绝对忠诚,二是能将这小子迷得五迷三道。
宗主沉吟良久:“天瑶如何?”
丁海猛地一震:“天瑶目前尚在西南佛国,而且她修的是佛,恐怕迈不开这一步。”
“她戴发修行,算不得佛家弟子,这小子诗才绝世,身边根本不缺女人,等闲之人谁能控制得了他?恐怕也只有天瑶这样的奇女子,才能真正走入他的心中。”
“天瑶……恐怕也不行!”丁海道:“我自己生的女儿我最清楚,这丫头虽然性淡如水,但一旦动情,必定山崩地裂,这小子……这小子绝对有撩拨她心扉的能力,万一天瑶沦陷,岂不反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宗主为难了,丁海说得也对,越是不怎么动情的女人,一旦动情就认死理,所谓老房子一旦着火,烧得更快,就是这个道理。
丁海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提到派守卫的时候,林苏自己主动提了,要找个女的!
为什么提出这个要求?
还没开始,就指明要女的,这动机非常可疑……
会不会他打的就是这个算盘,他打算对这个派出的高手施展沟引大计?让林府与海宁楼之间联系的链条完全掌控在他手中?
这话一出,宗主震动了,在商言商,以己度人,他们希望跟合作者之间联系的链条听他们的,林苏自然也希望这链条听他的。
他一定会沟引这个高手,将这高手变成他的人!
既然如此,美人计就有很大的风险,因为这计策就是个双向的,美人勾他,他也勾美人,结果完全是五五开,要么美人让他拜倒在石榴裙下,要么他将美人弄个出嫁从夫……
这小子太强悍了,随随便便就是七彩诗,随便一个点子就引发商界地震,而且还特别能撩,哪个女子顶得住?美人计成功的概率非常低,更大的可能是鸡飞蛋打、赔了美人又折钱……
宗主沉吟良久:“这么难啃那就别啃了,弄个他根本撩不动的,按协议行事就好……”
次日清晨,丁海突然觉得房间里很冷,他眼睛睁开,就看到了站在窗前的一条人影,丁海大吃一惊,宗主,你也太狠了,怎么将她派出来了?
……
第26章 黑衣暗夜
清晨,林苏刚刚走出西院,就突然感觉今天气温有点低,不对啊,刚刚入夏,怎么突然变冷了呢?
他目光抬起,就看到一条人影从院门而入。
黑衣,身材高挑,身段曲线魔鬼级,她从院门进来,脸上带着一幅黑色蒙面巾,走到他的面前,手抬起,递给他一个信封。
信封拆开,里面是丁海写的一封信,大致意思是,来的人名叫暗夜,就是你我约定之人……
“暗夜?怎么有这么古怪的名字?外号还是本名?”
暗夜没有回答。
“你有些什么本事?”
话音一落,暗夜突然原地消失,下一刻,她出现在最高的阁楼之上,晴天白日之中,林苏完全看不到她行动的轨迹。
林苏眼睛亮了:“你是修道的,还是武师?”
依然没有回答,暗夜似乎与阁楼的阴影慢慢融合。
“你的身法我认可了,但你还得摘下蒙面巾。都进一家门了,藏头露尾的不太礼貌,你说是吧?”
还是没有回答。
林苏毛了:“给我出来!我跟丁海说过了,需要女子,你得给我验证下,你到底是不是个女人!”
验证是不是个女人?
怎么验证?
脱下裤子么?
暗夜两眼陡然一收缩,眼中光芒一闪……
林苏突然觉得两道银光射到他的面前,冰冷入骨,啊地一声,林苏倒退两步,手按在眉心处,脸色发白,什么东西?他分明感觉他额头被什么东西划了一把,但他没看到任何东西……
小桃跑了过来:“公子,怎么了?”
“你看看,我额头……有没有受伤?”
小桃凑了过来,将他的手移开,细细地看:“没受伤啊,就是有点发红……啊,不!你额头好象用绣花针刺了字,闭……嘴!这什么意思啊?公子……”
林苏大怒:“丁海老匹夫,老子要退货,给我换人……”进门不说话,问问题不回答,多问几句还直接动手,我C,老子招的是保镖,不是招个爹……
丁海当然没听见。
暗夜都不见了。
林苏跳脚大骂,根本没有人理他。
小桃四处张望,完全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公子在额头上刺了两个字:闭嘴,弄得她都不敢开口了……
林苏发了一通脾气,终究还是放下了,这个女子太恐怖了,隔着七八丈远,不知道拿什么东西就在自己额头刻了两个字,那真惹不得啊,要是真将她惹毛了,把自己小老二给切了怎么办?
不过,终究也是有好处的,林苏真正知道她的手段鬼神莫测,有这样的人守着,林家后院成龙潭虎穴了。
暗夜的入驻,除林苏之外,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包括已铸造青色文坛、理论上算是高手的林佳良在内,全都对此一无所知。
东南之地,是一大片丘陵,名为青丘。
一道流光从青丘升起,空中一折,划过长空,落在海宁城的某个角落,现出了一个美丽少女,她,赫然就是当日在海宁楼的抱筝女。
抱筝女一双纤纤玉手轻轻抬起,指尖一道七彩之雾无声无息地融入夜色之中,抱筝女微微一惊,我的耳环,不应该在城东的林府吗?怎么会在城南?难道这小子也是个眠花宿柳的风流客?
她身影一动,完全消于无形,下一刻,她穿过层层楼阁直接出现在某间卧室,目光一落,大吃一惊,卧床之上,只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根本就没有她印象中的那个潇洒小帅哥。
她的手一抬,柜子打开,一只耳环凭空飞起,落入她的掌心,不分明就是她的耳环吗?
“溯影回流!”
耳环上一组组画面快速流过,最后定格在海宁诗会的当日深夜,这中年人是当铺的老板……
场景放完,掌柜的重新倒了下去,继续沉睡。
抱筝女紧紧地咬着嘴唇:“敢将我的耳环当了?还敢只收3两银子?这是看不起谁呢?太过分了……”
无声无息中,她突然原地消失,下一刻,化为流光射向城东。
就在流光即将飞过院墙的瞬间,阁楼之上突然一道银光射出,抱筝女只觉得一股奇异的杀机笼罩全身,大惊失色之下陡然遁地,哧地一声,钻地而去。
银光空中一折,重新飞回阁楼,融入暗夜的双眼之中,赫然是两把极细极细的剑。
随剑而回的,还有一颗银色的血珠。
暗夜手指轻轻一点,血珠在她指尖溜溜地旋转,她眼中也有惊讶之色。
血脉已经进化到银色了?
不简单啊,难怪可以在自己飞卢剑下逃生……
靠近南湖,抱筝女突然出现,她摸着自己的P股脸色大变,P股上被人砍了一剑,血流不止,C,姓林的混账王八蛋,我跟你不共戴天……
林苏打了个喷嚏,将小夭的头发从脸上抹去,翻个身又睡了。
阁楼之中,暗夜的目光穿透窗户,落在床上,带着微微的思索,义父到底是怎么想的?想要酒的配方,直接将他抓走,上上七八种刑罚,不就完事了?用得着让她在这里守夜吗?守夜不算什么,她守上百年都没事,但这也太不值得了,有这百年时间,她游历天下,遍访诸道,修为必定大进!
浪费宝贵的修行时间,只为这座破落的侯府守夜,简真是……莫名其妙!
次日清晨,林苏走出房门就遇上了二哥这个人形报时器。
“三弟,距离乡试只剩下二十八天了……”
林苏回应他:“二哥,距离会试只剩下一百多天了!”
林佳良鼓起眼睛……
“二哥,咱们兄弟可是各有目标,你千万别老盯着我,而忘了自己的目标。”
乡试,会试,殿试,看起来就象是小升初,初升高,高升大学,但其实跟现代社会的升级完全不同。
现代社会,小学、初中、高中的课程、教材完全不同,体现出了明显的代沟式差距,高中生参加小学考试,那是“降维打击”。
而乡试、会试和殿试,教材都是一样的。
从乡试到殿试,体现的不是层次的跳跃,其实只是在同一平面上,进行三次挑选,三次优中选优,仅此而已。
正因为如此,乡试和会试、殿试中间的间隔时间不长,只要你够出色,完全可以在一年之内,以一个白身走完乡试、会试、殿试的全部过程,实现阶层的大跨越。
乡试六月十八。
会试十月初十。
殿试次年五月。
林佳良横他一眼:“要你为我操心?你当为兄这三年是白活的?”
“那我们就比一比,且看谁在会试之中,拔得头筹?”
“拔得头筹?”林佳良笑了:“三弟,为兄又得说你了,不要随便乱说这等胡话,没的让人耻笑……”
乡试,选拔的是一府之才。
会试,选拔的就是一州之才。
殿试,选拔的就是一国之才。
在科考之中,拔得头筹这话可不能乱说,什么叫拔得头筹?就是独占鳌头,取得第一。
乡试第一,解元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