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苍守夜人 第190章

作者:二十四桥明月夜

  不!不能!

  自己修的是道,修行人讲求的是清心,自己的路不能偏得这么离谱……

  但是,为什么总是难以放下他在她身上玩的那些名堂?

  为什么在他写下“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时,自己有刹那间的怦然心动?

  这两天时间里,林苏也跟小红关系越来越好,甚至有那么一天,林苏轻轻抚摸站在栏杆上小红的脑袋,小红歪着脑袋让他摸,还闭着眼睛挺享受……

  轻舟已过春江,汇入长江水道,到达海宁。

  到达海宁的时候,星光如水,小船悠悠……

  “我到家了,你呢?去哪?”林苏道。

  一个简单的问题,巫雪犹豫了好久:“回巫山!”

  “深山古洞,闭山悟道是吗?”

  “是!”

  “洞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也许哪一天你出了山,人世间已经天翻地覆,物是人非,两位仙子,我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巫雪心头轻轻一颤,会吗?

  当然会!

  这对于修行人而言,几乎已是常态,她当日一封百年,出关之后,父母尽皆老死,老家早已无人,只剩下一个姐姐。

  下一次出关,姐姐或许依旧会在,但他呢?

  他只是文道中人,他的寿命超不过百岁,这就是文道相对于修行道最大的短板,如果那一天,她出了关,而他,却已经不在,她又如何去回味这“瑶台月下逢”的怦然心动?

  “月宫清冷桂团团,岁岁花开只自攀,共此人间说天上,不知天上忆人间……我回家了,不说再见,因为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

  林苏踏空而起,落向海宁城,空中回头,轻轻挥挥手……

  他的身影已经完全看不到了,巫雪依然站在船头,久久地凝望……

  身边小红鸟轻轻一震,变成一个红衣少女,站在她的身边:“小姐,你舍不得他?”

  “我……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他说……等到你出关之后,他有可能已经化为黄土时,我有点难过。”

  巫雪轻声说:“回去吧,这次闭关,你帮我记住,如果我一年之内没有出关,你记得提醒我。”

  “要不,小姐……咱们就直接去他家吧,就在他家悟道也是一样的……”

  嗯?巫雪目光慢慢移过来:“到底是我舍不得他,还是你舍不得他?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给他吃朱果?”

  朱雀身子一震,化成红鸟,变成了鸟儿,她就不用解释这么复杂的事儿了。

  巫雪狠狠地瞪她:“行了行了,你也少拿你的屁股对着我!我不闭关还不行吗?但我也不可能就这样住他家去,我要游历天下,悟透水之规则……走,先去极西之地,看看那里的亿万年冰川……”

  ……

第219章 创造条件一块儿上

  林苏空中落入林宅,第一个知道的自然是秋水画屏,她此刻不在阁楼里,而是跟绿衣在下棋呢,两个月时间,改变了很多,其中就包括秋水画屏。

  她自从被陈姐和绿衣从阁楼上拉下来之后,突然发现人生有另一种打开方式,那就是下下棋,说说笑,晚上再回阁楼画一幅画,她云淡风轻的人生,突然就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她甚至觉得,她的画也有了更多的生气。

  她夹在指尖的一颗白子突然停下了,眼神很古怪……

  “画屏姐姐,下啊。”绿衣瞅着她的指尖。

  秋水画屏轻轻叹口气:“不下了,你有事。”

  “我能有什么事?”

  “去洗个澡,喷点香,然后就是你等待两个月的那破事……”

  啊?绿衣猛地弹起,脸蛋刹那间红透……

  “他回来了,在他娘那边汇报呢,马上就进西院了,陈姐已经洗完澡了,你看这便宜占的……”

  “画屏你个臭不要脸的……不跟你玩了……”绿衣直接开跑,钻进了卫生间,片刻时间,水哗哗响……

  很快,她出来了,穿上最漂亮的睡衣,进了陈姐的房间,陈姐正坐在床上看小说呢,看到绿衣很诧异:“怎么了?”

  “没怎么,陈姐,今晚咱们一块儿睡吧。”

  “来!”陈姐掀起被子,让绿衣钻进来。

  绿衣钻了进去,心潮不宁的……

  陈姐把《白蛇传》放下了:“怎么?又想你姐姐了?”

  绿衣和毕玄机的关系,别人不知道,陈姐却是知道的,也只有她、绿衣,林苏三个人知道。

  绿衣手儿翻过来:“你就是我姐!”

  “知道知道!”陈姐握住她的手儿:“相公身上还兼着监察使的职呢,他肯定经常要跑京城,下次他去,你还跟着他去,看看你姐姐……”

  “相公什么时候回啊?”绿衣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我哪知道?听说三平县那边挺复杂的,知州丁继业老家就在三平县,三平县最大的问题就是丁家的问题,希望相公不要跟丁继业硬碰硬吧,这丁继业可是陛下眼里的红人,当年宁王府的旧人……”

  说起这些事情,绿衣的思维在悄悄跑偏,天地良心,她今夜过来跟陈姐一块儿睡,本意真不是谈事的,就一个意思,相公回来了,她想他了,陈姐也想他,两姐妹也不好争个先后,干脆就躺一块儿……

  表面功夫到位了,他怎么还不来啊?

  林苏在母亲那边谈了很多,母亲满面红光……

  大郎边关已定……

  二郎已经上任……

  一切情况良好!

  只需要这个,她就恨不得连夜给祖宗上个香。

  幸好夜已深,她也知道三郎不喜欢这些仪式,那就算了。

  “小桃!端上来……”

  小桃托着托盘进来了,里面都是林苏喜欢的家常小菜,在林苏吃的时候,小桃还用她的杏花眼悄悄地看他,但这眼神却已经不象先前那样露骨了。

  三公子,她曾经多么想成为他的侍妾,她也作好了随时开干的准备。

  但是,三公子一路走来,解元、会元、状元郎……

  一步步行去,他离她越来越远了……

  这一年来,她身上有肉了,人也水灵了,甚至还苦学文化,比任何人都刻苦,现在已经初通文墨,她学得越多,越是对自己有一个清醒的认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的床,对于上他床的梦想,她死死地封存着,就藏在内心最深处,不敢露出半点……

  林苏吃完了,满足地叹口气:“在外面奔波几个月,还是家里的饭菜最合口味。”

  母亲轻轻一笑:“这是小桃亲手做的。”

  嗯?林苏目光移向小桃:“你什么时候也有这么好的手艺了?”

  小桃脸蛋红了,开心极了,几个月的辛苦值了……

  母亲道:“小桃这些时候天天读书,天天钻研厨艺,梅娘都说了,小桃的厨艺追上她了,你要是喜欢,就让她去你的西院,专门给你做饭?”

  小桃激动了,去西院?梦寐以求的西院……

  夫人说的!

  林苏摇头了:“小桃可不行!她管着府里的账,是财务管家了,怎么能专门做饭?那是大材小用。”

  小桃急了:“公子,小桃不是大才,小桃就是个丫头……”

  “小桃,还记得我从云溪宗回来的时候吗?那个时候,整个林家只有六个人,母亲、哥哥、我、管家孙叔,你和小夭!我们六人,就是最初的班底,也是最初的火种,我们每个人,都与众不同,你,目前管的只是一小部分财务,将来,我要你将整个林府的财务全都管起来,所以,你需要认真学习算术,学习管理技能,明天,我会写下财务管理相关的知识,交给你!”

  小桃心头怦怦乱跳。

  公子拒绝了她去西院的要求,但给了她尊重!

  林苏起身了,回了西院……

  进入西院,阁楼上的秋水画屏脸上悄悄出现一缕红霞,过了两个月的清静日子,今夜又会被他弄乱,对于一个画道中人而言,被人用这种方式搅和,该是一件很坏的事情,可是,为什么自己心跳加速,倒似乎有些兴奋?

  刚刚从卫生间洗澡出来,还穿着睡衣的柳杏儿已经走到房门边,突然看到林苏,大吃一惊:“……”

  她还没开口,林苏手指竖在嘴边。

  柳杏儿点头,不出声。

  “她们睡了?”

  柳杏儿轻轻地说:“都在陈姐房里呢,刚才听她们还在说话,应该还没睡……公子,要叫她们起来吗?”

  不!

  “奴婢去给公子做饭……”

  “我吃过了,你去睡吧!”

  “是!”

  柳杏儿一鞠躬……

  这一鞠躬,林苏的眼睛突然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东西,她的领口下面好白好大好深啊……

  柳杏儿在西院一直是很规矩的,进出都包裹得很严实,决不象一般大户人家的侍女,有意去吸引主人注意,今夜也是情况特殊,她根本没想到林苏会半夜回来,她刚刚洗完澡准备去睡觉,穿的睡衣也有点破旧宽松……

  柳杏儿直起腰,突然就发现了林苏的眼神……

  她一低头,我的天……

  林苏转身了,快速走向陈姐的房间。

  柳杏儿猛地抓住自己的领口,简真恨不得将自己给掐死算了,赶紧的,回到自己房间,对着自己的那个啥,轻轻扇一巴掌,又羞又窘……

  陈姐房门轻轻敲响。

  已经有点睡意的陈姐微微一惊:“杏儿,什么事?”

  她以为是柳杏儿。

  而她旁边的绿衣则轻轻一颤,脸蛋毫无征兆地红了……

  “是我!”

  外面传来林苏的声音。

  “啊,相公……”

  陈姐猛地弹起,跑到门边,一探外面,真的是他!

  房门拉开一道缝,林苏进来了,一进来就盯着陈姐,陈姐脸红红地穿衣服呢……

  “穿什么衣服嘛……”林苏将她抱起,被子一掀,里面还有一个呢……

  秋水画屏仰面躺在自己的床上,在自己脑门上狠狠扇了一巴掌,明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干嘛还要去监测?你个臭不要脸的……

  我完了,我不能在这里呆了,我要回家……

  一个时辰之后,陈姐问了一个问题:“相公,三平县那边,怎么样了?”

  林苏笑了。

  他一笑,两女的心跳陡然加速……

  “丁继业,其实算不得什么老狐狸,无非就是一个得势的无脑文人,对付他,还不是玩一样?”林苏道:“猎狐山盗贼第一首脑已经杀了,第二、三首脑带领一群盗贼下山,将丁家那些恶人杀了,将丁家地契全烧了,县衙的地契存根也烧了,死无对证之下,我给丁继业戴几顶高帽子,他眼睁睁地看着我二哥将他家的地全都分给了无地的农民……”

  一番大计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两女睡意全消。

  绿衣感叹:“相公,你太坏了,你怎么那么坏啊……”

  林苏哐地一巴掌打在她屁股上:“我坏?你就不坏?你今夜跑到这房里来睡,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了?生怕好处被陈姐一个人给占了……”

  啊!绿衣否认:“才不是……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陈姐才把这破事当好处,我就觉得命苦……”

  陈姐恼了:“相公……整她!……”

  我的天啊,又来了!

  阁楼上的秋水画屏逃之夭夭,飞到南湖去画月亮去了……

  次日,似乎一切都恢复正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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