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叶糕
宫下直右笑了,“青山君刚到北海道了解的事还不够多,我倒也不怕家丑外扬,毕竟你迟早会知道,我虽然名义上叫他大伯,但他实际上却是我的父亲,这点北海道有点门路的人都清楚,而对于我这个没有名分的小儿子,他一直心怀愧疚,很宠我。”
“原来如此。”青山秀信一脸恍然大悟,没想到宫下家玩的花啊,宫下市长居然让弟弟老婆给自己生孩子。
上流社会果然全是下流人物。
这么说的话,自己打一开始就已经具备了混入上流社会的基本素质。
宫下直右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顿时脸一黑,不得不进一步解释道:“我妈是我爸的情妇,不能嫁给我爸,她预产期刚好跟我伯母相差无几,所以对外称我伯母生的是对双胞胎,解决了我的身份问题。”
“哦,是这样,宫下市长真是有大智慧的人!”青山秀信有点尴尬。
宫下直右提起自己的出身难免也有些郁闷,“现在总该相信我了吧?”
归根结底他就是个私生子而已。
“一个项目不够。”青山秀信道。
“不够?”宫下直右眼睛一瞪,随后左顾右盼了一眼,压低声音激动的说道:“最小的项目投资也有数百万美元,何况我给你的还肯定不是这种边角料项目,保证你转手至少就能赚几百上千万美金,不要太贪了吧?”
哪怕他作为市长的儿子,要赚上千万美金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青山秀信还嫌少,八嘎,简直是贪得无厌!
知不知道现在经济环境不好啊!
“宫下君,野原金融株式会社有我股份。”青山秀信只说了一句话。
宫下直右原本伸长着的脖子顿时缓缓缩了回去,野原金融株式会社的贷款机早已经遍布北海道,对这个新生的庞然大物他自然是有所了解的。
青山秀信作为野原金融株式会社的股东,还真看不上他这三瓜两枣。
顿时有些无奈,“你想要几个?”
“我全都要。”青山秀信回答道。
宫下直右再次瞪眼,“你疯了?”
“宫下君,我手里还有一家建设株式会社,在国内小有名气,近期已经准备在北海道建立分社,我们可以合作,我可以给你分社的股份,也可以你每帮我拿下一个项目,我就给你相应的提成,顺带友情帮你解决眼下的麻烦。”青山秀信微微一笑说道。
宫下直右脸色阴晴不定,脑海中天人交战,犹豫,就说明已经动心。
毕竟能解决燃眉之急,同时自己还能从中赚一笔,又何乐而不为呢?
青山秀信继续加大力度,“我们会社的资质绝对没问题,行业经验也很丰富,这些项目给谁不是给?只要钱花出去了能按时完工不就行了?”
“全都要太显眼了,不瞎的都能看出有问题。”宫下直右缓缓说道。
青山秀信微微一笑,“这都是小问题,很好解决,可以多收购和注册几家会社嘛,只要从表面上查不出来所有中标会社跟我们有关系就行。”
“何况就算有人闹,在札幌市宫下市长还能被人翻了天?好,再退一万步,就算有人运气好闹大了,但我在东京也有人脉有关系,照样能把事情摁下来,这钱就合该我们来赚。”
“竞争者我来搞定,你只需要负责搞定宫下市长,其他的不用管。”
宫下直右闻言顿时反应过来。
是啊,自己在本地有人脉,青山秀信在东京有人脉,两相结合,双重防线,这钱想赚的不安稳那都不行。
“好!按你说的办,我不要你会社的股份,给我提成,每成一个项目我要十个点!”宫下直右脸色涨红呼吸急促,这一波要是真能成功吃独食的话,他以后不贪也有花不完的钱。
青山秀信说道:“五个点,我还要拿一部分钱出来喂给其他人呢。”
“好。”宫下直右本来也就是随口乱喊,心里算了算五个点也不少了。
“如果宫下君还能拿到札幌以外的项目的话,我也同样按五个点给你提成。”青山秀信鼓励他往外发展。
宫下直右点点头,喉咙乾涩的他咽了口唾沫,又不禁有些担忧,“工程质量要保证,不然会出大事的。”
他怕青山秀信太贪,拿到钱后搞豆腐渣工程,这在地震海啸多发的日本来说简直是灾难,一旦出事,不仅会死很多人,他亲爹肯定会被追责。
“放心吧,我是日本人,最基本的底线还在,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拿同胞的命不当一回事。”青山秀信微微一笑,似乎对他的担忧有些无奈。
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其实是不以为然,他才不在乎工程质量,过得去就行,多搞钱收买军方才是关键。
宫下直右吐出口气,“好。”
“合作愉快。”青山秀信伸手。
宫下直右握住,“合作愉快。”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回到宴会厅。
青山秀信向独自一人坐在角落的清水雅子走去,“没人来骚扰你吧?”
“没有。”清水雅子连忙起身。
青山秀信点点头,不过这不是因为这些人有素质,而是因为有逼数。
“怎么样,那家伙没为难你吧?”
藤本贵荣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别提了,本部长,你可是害苦了我啊!”青山秀信哭丧着脸叫苦。
藤本贵荣也有些不好意思,“青山君见谅,你可以拒绝他嘛,但是我却不行,相信你能理解我的苦处。”
他可没有青山秀信那样的背景。
青山秀信拒绝了宫下直右,对方顶多会不爽,但碍于其身份也不敢怎么样,毕竟青山秀信背景更加深厚。
可他藤本贵荣如果直接拒绝了宫下直右,其必然怀恨在心,有点机会就给他添堵,让他叫苦都没地方叫。
“唉,我初来乍到尽量想跟当地人搞好关系,怎么拒绝他?”青山秀信摇了摇头,一点无可奈何的说道。
藤本贵荣听见这话,顿时就知道青山秀信答应了帮宫下直右,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感激,“这回是我对不起青山君,当我欠你一个人情。”
话音落下,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不过本部长,这件事对你来说似乎也没有太多为难之处?”青山秀信疑惑不解,纵然要栽赃的人是一名官僚,但对藤本贵荣来说也不难吧。
藤本贵荣摇了摇头,“我是怕被宫下直右缠上,这人在北海道可谓声名狼藉,我这小身板扛不住他造。”
青山秀信下意识低头看了眼他自带距离感的啤酒肚,嘴角抽搐了下。
“但青山君你不一样,这个忙帮了也无所谓,哪怕以后他再开口,你就算拒绝也无妨,可以的话尽量少跟他搅和在一起。”藤本贵荣补充道。
青山秀信颔首,“多谢提醒。”
“行了,走走走,我给你介绍几个朋友吧。”藤本贵荣拉着他往人群中走去,给他介绍当地的一些人脉。
有藤本贵荣作为中间人,青山秀信很快就在这些本地社会名流面前刷了个脸熟,毕竟这些人哪怕不高看他的名声和能力,也要高看他的背景。
在宴会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的时候,另一边,茫茫大海上,一艘挂着灯的渔船随着波浪轻轻摇晃,甲板上面三三两两站着一群人正在闲聊。
而昏暗狭窄的船舱内,井上和一名头发胡须皆花白的男子起身握手。
“岛田会长,合作愉快。”
“井上会长,合作愉快。”
两家长期供货的协议正式敲定。
“那我们可约好了,第一批货就在三天后交易。”岛田再三强调道。
井上笑容满面,“放心吧,三天后准时交易,绝对不会出岔子的。”
第427章 底裤可以不要,但底线不可动摇
晚宴结束,浮华落幕。
各回各家,各上各铺。
而青山秀信既不回家也不上铺。
凌晨时分,行人稀少,路边一辆被挡住前后车牌的黑色奔驰车内一男一女正在迭迭不休,车身前后晃动。
清水雅子今晚替青山秀信喝了不少酒,精致的脸蛋红似晚霞,白皙的脖颈后仰,散落的秀发就如同瀑布。
大概一个多小时后,金宇城的烟终于抽完了,在外面望风而冻的够呛的他上了车,先把清水雅子送回家。
“警视正,那我先进屋了,您早些休息。”到家门口后清水雅子先向青山秀信告辞,然后才准备开车门。
此刻她全身上下除了一条薄薄的鱼尾裙外,再没有一片多余的布料。
青山秀信淡淡的说道,“告诉你儿子北海一家从今以后不许贩毐。”
他的底裤可以松,但底线不能。
毐贩就跟小鬼子一样,都该死。
他管不到的时候就算了,既然能管到对方的业务范围就得明令禁止。
清水雅子脸色一变,但看着青山秀信面无表情的样子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最终只能是无奈的应了一声,随后推开门下车,站在路边目送车辆离去后才转身敲响自家门。
“咚咚咚!”
“太太,您回来了。”
清水义是个孝子,因为老妈迟迟未归,他也迟迟未睡,听佣人说母亲回来了,连忙出来迎接和嘘寒问暖。
“妈妈,你怎么样,没事吧。”
他快步上前一脸担忧的问道,仔细检查母亲身上看有没有明显伤痕。
“能有什么事,放心,他也没啥特殊的癖好。”清水雅子看见儿子关切的模样内心很是感动,安慰儿子。
清水义欲言又止,就青山秀信那尺寸,哪怕不玩花活也够折磨人了。
随后清水雅子叹了口气,说起了刚刚青山秀信的告知,“青山秀信说从今往后北海一家不准再贩毐了。”
“什么?不贩毐?不贩毐的话我吃什么?大家吃什么?”清水义听见这话瞬间炸了,虽然北海一家还有其他产业,但贩毐是大头,平白少了这么多收入,下面的兄弟怎么会服他?
清水雅子也很无奈,抬手撩了撩耳畔凌乱的发丝,“我看他的态度很强硬,这点估计没得商量,你想想别的办法吧,无非只是少赚点而已。”
她有些理解不了,青山秀信也不是什么好人,贩毐赚的钱就是脏的?
“少赚点?”清水义一脸苦笑,对下面已经习惯了贩毐带来的巨额收益的帮派成员来说,少赚点就等于亏。
而他这个老大让大家亏钱了。
就是没当好,自然没人服他。
清水雅子也明白了这点,突然眼珠子一转冒出个想法来,“如果我们能让北海道其他暴力团也都不准贩毐的话,那下面的人就不得不接受。”
只有北海道一家不能贩毐,那帮派下属成员自然就会羡慕其他可以贩毐的帮派,毕竟别人赚的比自己多。
幸福是对比出来的,痛苦也是。
而且在北海一家不贩毐,自断一臂的情况下,发展也会越来越比不上其他帮派,迟早会被吞并或者解散。
因此最好是把其他帮派拉到同一水平,如此一来既就能够稳住内部的人心,又能避免别人发展比自己快。
“青山秀信不准我们贩毐,说明他痛恨这点,但他也只能管到我们北海一家吧,管不到其他暴力团,毕竟贩毐收益里还有一份是要交给藤本贵荣的呢,怎么可能全道禁毐。”清水义摇了摇头,觉得这太过不切实际。
贩毐也是警方的重要收益来源。
所以过去北海道警察不仅不会打击贩毐,反而还会保护四大暴力团稳定安全的贩毐,只会打击野生毐贩。
清水雅子在原地踱步,皱着秀眉思索,脸色变幻不定,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就搞个大动静,逼着警方放弃这块利益,不得不全道禁毐。”
虽然在青山秀信面前她是条慕狗毫无尊严,逆来顺受,乖巧听话,但少年时也是砍过人的,狠劲儿还在。
“妈,这么做一旦事发得罪的可就是北海道所有警察和暴力团。”清水义大惊失色,连忙打消亲妈这疯狂的点头,又提议道:“我们可以找藤本贵荣聊聊,毕竟我们贩毐也要给他交钱,青山秀信在损害他的利……”
“你这才是作死!”清水雅子毫不客气打断儿子的话,狠狠剜了他一眼说道:“你是青山秀信扶持上位的却去找藤本贵荣告状,青山秀信又岂能容你?对藤本贵荣来说,我们不贩毐那自然有人顶替我们去贩毐,根本就不会影响他的利益,他又怎么可能为了我们而和青山秀信闹得不愉快?”
藤本贵荣能容忍青山秀信插手北海一家内部事务,就不可能在这点上和青山秀信起冲突,否则白容忍了。
清水义听完脸色一白,意识到错误的他微微低头认错,“嗨!母亲教训的是,我情急之下想得简单了。”
由于父母都是比较强势的人,养成了他从小到大都比较听话的性格。
“只有一个办法,就是我刚刚说的那样,把锅砸了,都没得吃,否则锅还在那里,我们家不能吃,其他家却能吃,那我们家里的人自然就会不安分,长此以往下去,那北海一家将不复存在,事关帮派存亡,不得不冒这个险!”清水雅子踩着高跟鞋在原地绕圈似的踱步,眼神坚定的说道。
现实所迫,曾经的毐贩,如今不得不充当禁毐先锋,冲在扫毐一线。
清水义嘴唇蠕动想打消母亲这个想法,但又拿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无奈妥协,“那妈妈你准备怎么做?”
“我还没想好,先睡吧,等我想想再说。”清水雅子摇了摇头叹气。
必须力求要万无一失才行,否则一旦败露,她们母子必将暴尸荒野。
哪怕是青山秀信也不会保她们。
清水义弯腰鞠躬,“妈妈晚安。”
“义,你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