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命肥猫
盖瑞·沃兹回答说：“因为，这是我的传奇恩惠。我可以让炼金术实验的有可能成功，变成绝对成功，从而规避所有的实验误差。虽然使用条件很苛刻，但如果一切按照我的计划进行，这个仪式魔法就一定会成功。然而，你破坏了我的计划。”
“呵呵，要不是你们要拉我垫背，我才懒得理你。既然要算计我，就不要怪我反击了。不过，你现在突然现身，一副不准备打架的样子，是准备跟我谈合作咯？”
盖瑞·沃兹点了点头说：“你对这个仪式了解有多少？”
“我只知道就算你成功了，也不是变成神灵，而是变成一件神器，一件真正能够施展祈愿术的神器，这样跟自杀没什么区别。”安柏修非常肯定地说。
盖瑞·沃兹却说：“这就足够了，因为祈愿术本来就是神灵才能随意施展的法术。我不在乎我的意志会不会消失，只需要我能达到神灵的境界就行了。”
“为什么？这样没有意义啊？”安柏修奇怪地问。
如果连自我都失去了，成为神灵又有什么用处，变成被人随意使用的工具，那不是比做人还惨？
“炼金术是一门神奇的学问，当我第一次用炼金术合成出一瓶药剂的时候，我就已经彻底迷上。这条路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我只想一路向前，走到巅峰，至于是用什么方式什么形态到达这个巅峰，我并不介意。”
盖瑞·沃兹的语气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波动，显然他还没完全丧失作为人的感情。
安柏修却更加鄙夷地说：“炼金之神也不管管你们这群疯子？就像是之前那样，给你们神罚，让你们不敢再亵渎神灵。”
盖瑞·沃兹却摇头说：“神罚？你以为他之前的诅咒是在惩罚我们吗？你错了，他其实只是为了让我们更进一步。
“炼金之神并非信仰神，就像是正义之神一样。只要有人践行正义，哪怕不知道提尔的名字，也可以为正义之神提供神力。每一个炼金术师创造出新的配方，炼金之神的神力就会强大一分。只要有人继续在炼金术上前行，他的力量就会不断增强。
“他不需要信仰，他需要的是像我们这种为了炼金术可以放弃一切的凡人。他不在乎我们是否亵渎，因为即使是亵渎神灵的行为，也会在炼金术的历史上留下足以推动世界变革的一笔，而他也会因此而晋升到更伟大的境界。
“所以，其实他才是最自私的，神灵不断打压，逼迫我们迸发出更明亮的智慧之火。在我解除神罚诅咒的这些年，炼金术的发展速度超过了以往数百年。
“他从未眷顾过我们，只是从我们这些炼金术师身上索取。所以，既然有一个可以成为神灵的办法，而我又有能力去实现，那为什么不去做呢？”
安柏修连忙挥手阻止了盖瑞·沃兹的演讲，他不想去听这种亵渎的语言，每个疯子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管他是不是自洽，谁信谁傻。
“别废话了，说正事，你想怎么谈？”
盖瑞·沃兹回答说：“帮助我完成仪式，我会成为一件能够施展祈愿术的神器，而你可以掌控这件神器。双赢，不是吗？”
安柏修却说：“弗林不会同意的，你的那些小弟花了这么多心思，不可能没有自己的愿望。”
“没关系，可以将他们一起献祭，让他们成为神器的一部分。我是他们的会长，只要我将这孩子带回去，他们不会怀疑的，到时候只要你们发动突袭，以这位亡灵女王的力量，完全可以将他们变成祭品。”
盖瑞·沃兹平静地说出极为恶毒的计划，他竟然连自己人都不放过。
安柏修和凋亡蔷薇这两个巫妖都有些心惊，这老头比亡灵还残忍，不仅仅是感情，连守序这个阵营都扔掉了，完全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混沌邪恶。
“如何，这对你来说是纯赚的生意，你没有理由拒绝，对吗？”盖瑞·沃兹催促着说：“我的时间已经不多，再不开始转换仪式，一切都会失去意义。”
安柏修倒是想开口答应，因为从逻辑上说，答应他没有半点坏处，反而可以将利益最大化，将风险最小化。
然而，安柏修心中却有种古怪的不安。
因为还有预言并没有实现。
娜奥米这个德鲁伊小妞，明明应该被谋杀，死在智慧之厅，而不是被送入下水道进行献祭。但现在她活得好好的，也就是说，不管安柏修答应还是不答应，事情都不会按照这个盖瑞·沃兹的计划来进行。
但问题是，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差错？明明自己只要点头同意就可以排除所有风险了啊。
这小妞，跑得了吗？
不对，这样想就浪费心思了，既然德鲁伊小妞注定要在智慧之厅被人杀死，那就不需要考虑原因，安柏修需要考虑的是，在仪式程序被破坏之后，自己为什么还会出现在下水道，并且主动主持仪式？
很显然，在预言里面，安柏修并没有选择合作，才会导致接下来一连串的变化，还有炼金之城最终毁灭，以废墟形态飞到天上。
差了什么东西，究竟是漏了哪个部分？
安柏修的灵魂之火闪烁不定，他直接屏蔽了外界的一切信号，用全部的灵魂力量来思考，将所知的一切线索串联起来。
缺少了一个外力，一个非常强大的外力，强大到在我跟盖瑞·沃兹合作之后，依旧可以搅局的外力，会是谁呢？
突然间，一个名字浮现——詹姆斯·沃森。
安柏修顿时浑身一震，问盖瑞·沃兹说：“莱恩帝国那群圣武士呢，还有最高裁决詹姆斯·沃森，他们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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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2章 圣武士来了
炼金之城有一座高大的城门，高达三十米，全部用钢铁铸造，光是重量就已经超过了千吨。这座城门是炼金之城的象征，也是其最坚固的防御工事。城门上雕刻着各种神秘魔法符号，几乎能够抵挡任何类型的攻击。
想要突破这个城门，首先要将炼金之城贮存的魔能全部消耗，否则所有攻击都会被上面的魔法防御所抵消。
炼金术师们个人的战斗力或许不怎么样，但他们的炼金术造物已经足够弥补差距。就算是加雷斯全力以赴地发起冲锋，也没办法撼动这座城门。
但此时，这坚不可摧的城门正在缓缓打开，各种齿轮转动碰撞发出犹如大钟轰鸣的声音。
詹姆斯·沃森带着他的圣武士军团，一脸阴沉地走进城门。
他知道自己被人坑了，等詹姆斯·沃森将安柏修领地四周的命匣搜刮了一轮，回到炼金之城的时候就发现城门关了，整个城市的魔法防御系统已经打开。
看着城门上的数十门魔导炮，詹姆斯·沃森根本不敢靠近。
就算是传奇位阶的光明牧师，现在强行攻城也只是送死，在一轮炮击之下就会被轰成碎片。
明明说好的用命匣来换取他们被俘虏的圣武士，还有他的儿子艾伦。结果这群炼金术师将城门关了，分明就是要赖账啊。
但詹姆斯·沃森还想不明白，为什么这群炼金术师要这样做。
这场交易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吃亏的地方吗？
虽然不像安柏修那样知道各种细节，但詹姆斯·沃森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最高裁决，傻子可管不了这么庞大一个帝国的法律。
炼金之城里面一定出现了内部问题，很有可能陷入极度混乱的状态，所以他们才会封闭城市。
想到这里，詹姆斯·沃森就命令所有部下开始祈祷。
不是祈求晨曦之主降临，一巴掌拍死那群炼金术师，他们仅仅是通过祈祷在城外制造出强烈的圣光效果。
一道冲天的光柱出现，随着他们吟诵经文，不断变化着形态。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詹姆斯·沃森等待着城内那些圣武士的回应。
艾伦和其他十位断罪骑士团的成员都已经被送入炼金之城里面，或许他们是被看管起来了，未必能够看到这道冲天圣光，但这是詹姆斯·沃森唯一的希望。
而詹姆斯·沃森赌对了，在城门打开的时候，他的儿子艾伦·沃森就跪在他的面前，恭敬地迎接他的到来。
在艾伦的身后，还有另外九位圣武士，还有一支不到百人的特殊军队。
“父亲……”艾伦只说了一句，然后就说不出话来。
艾伦的运气不错，在安柏修的城堡里也没受到多少折磨，只是被加雷斯揍了一顿，并没有伤筋动骨，随便一个治疗术就恢复了。
除了繁星之外，其他被俘虏的圣武士伤势也不算重，都是在神术能够治疗的范围内。
因为明面上他们是被解救的人，所以炼金之城并没有将他们送进监狱。在被飞艇送入城里之后，这群圣武士就被送到了一个旅馆里面，还给他们送了些疗伤的药剂，这就让那些圣武士恢复起来更快了。
所以在看到城外的圣光传信之后，这些圣武士便商量着如何夺取城门，将詹姆斯·沃森给放进来。
虽然全身装备都被安柏修扒下来了，他们的战斗力削弱了大半。但就算是赤手空拳，圣武士依旧是战斗力惊人的职业。在一次成功的偷袭下，艾伦将两个理政官打晕过去，抢夺了他们手上的魔偶傀儡，然后便开始了圣武士们的逆袭之旅。
冲出这个旅馆之后，这群圣武士就跑到了大街上，他们首先找到了一家售卖盔甲与武器的店铺，虽然商铺大门紧闭，但圣武士们直接破门零元购，将自己给武装起来。
有了装备，他们胆子就更大了，直接抓炼金之城的理政官当俘虏，逼问城内的一切。虽然这些理政官知道的都不多，但还是给圣武士们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
那就是亡灵攻城了，炼金之城的大部分力量都被那群亡灵牵制，所以其他地区防守空虚。
这时候，圣武士之间分成了两派，一派认为亡灵是阶级敌人，必须要优先消灭，另一派则认为炼金之城里的水太深，应该先跟詹姆斯·沃森汇合，然后再考虑净化亡灵的问题。
艾伦资历浅，又算得上是半个“罪魁祸首”，所以根本没什么发言权，直到虚弱的繁星开口，命令所有人全力攻打城门，这才避免了分裂。
然后就是十个圣武士偷袭，夺取了城门控制权，从里面打开了这扇坚不可摧的大门。
艾伦在战斗之中更是英勇无畏，身上多处受伤，即使接受了治疗，但还是衣甲破损满脸血污的狼狈模样。
詹姆斯·沃森面对这个满身伤痕的儿子，并没有露出怜悯的表情，只是冷淡地说了一句：“圣武士艾伦·沃森，你应该称呼我为最高裁决，你鲁莽行事导致帝国损失惨重，你的罪行将在回国之后接受审判。”
艾伦低下头，没有反驳，也没有解释，只是大声地回应：“我愿意接受审判，最高裁决大人。”
詹姆斯·沃森这才转头望向艾伦身后那支造型奇特的军队，他们看起来更像是平民。
“告诉我城里的情况，还有伱身后的这些人是谁？”
艾伦连忙解释说：“炼金之城遇到了大批亡灵攻城，所以进入了混乱状态。至于身后这些平民，他们都是晨曦之主的信徒，之前我们承诺让他们加入帝国，成为我们的莱恩的子民……”
这一百来人正是繁星之前招募的平民和农奴，只是在繁星被暗算之后，断罪骑士团全部被俘，这些人就再也没人在意。
幸好繁星安置他们的时候提前付了钱，让他们不至于当天就断粮，但在圣武士们被俘虏之后，这些人还是跑了大半。莱恩帝国去不成了，他们必须要另寻出路。
有人回到了原来领主那里讨生活，有人则试着在炼金之城这种地方稳住脚跟。
只有少数人还愿意等待繁星承诺的未来。
杰罗尼莫就是其中之一，在见识过圣光的力量之后，他就再也不能甘心当个农奴，即使繁星已经被俘虏，他也不准备放弃。
因此，在城外出现圣光光柱，城内又混乱不堪的时候，杰罗尼莫就将剩下的人组织起来。浑水摸鱼也好，保护自己也好，反正先抱团总没错。
结果就是路上遇到了艾伦这些圣武士，那圣光的力量多熟悉啊，杰罗尼莫连忙带人跟上。两边本来就是自己人，艾伦也不会拒绝他们的帮忙。
只不过，他们带来的仿造神器被安柏修抢了，这群凡人在战斗中也帮不上什么忙，只能当炮灰，或者当个气氛组。
一路上伤亡不小，有人死了，有人害怕选择了跑路。
能够一直跟随艾伦他们跟大部队汇合的，加起来不到六十人。
艾伦尽量用简洁的语言将炼金之城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詹姆斯·沃森。但他并不知道下水道仪式魔法的情况，所以还只以为是单纯的亡灵攻城。
詹姆斯·沃森却感觉到不妥。
“如果亡灵已经进入到城市内部，为什么还要浪费魔能开启对外的城市防御？而且，要对付亡灵，那群炼金术师为何不向我们求助？这不合常理。”
詹姆斯·沃森沉吟了片刻，现在放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
一是直接带人离开炼金之城，管他里面乱成什么样子，他有这支强大的圣武士军团，想走谁也拦不住。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艾伦和其他圣武士都已经被救出，现在回去也算是凯旋。
二是选择蹚浑水，加入到这场不明所以的亡灵攻城之中，而且他只能站在对抗亡灵的立场，替炼金之城打工。
两个选择，似乎没什么好犹豫的，正常人都应该选第一种。
但那是亡灵啊！
炼金之城虽然是个异族混杂的城市，但里面还是有许多人类的，放任亡灵屠戮人类，这不符合晨曦之主的教义。
当信仰与利益冲突的时候，一般人会选择将信仰的标准灵活改变。
但上到詹姆斯·沃森，下到军团的随便一个小兵，他们都是晨曦之主的狂信徒，放着亡灵不管？
不行，根本忍不住。
所以詹姆斯·沃森明知道自己正在做一个愚蠢的决定，但他还是只能捏紧拳头大声宣告说：“圣光啊，请护佑我们，驱散所有的黑暗！所有人，随我出发，净化那些肮脏的亡灵！”
璀璨的白金色光芒在这群莱恩人的身上，犹如太阳落在了凡间。
圣武士军团开始朝着城里亡灵气息最浓重的地方前进，不管炼金之城有什么阴谋诡计，那些亡灵就在那里！
而这个时候，安柏修就在高塔之上，大声地询问众人，詹姆斯·沃森和他的圣武士军团在哪。
然后，那强烈到不需要看见都能感受得到的圣光为他解除了疑惑。
这群宗教疯子正在高呼着圣光啊，荣耀啊什么的，朝着他冲过来。
安柏修用最快的速度做了一个决定——马上跑路，先躲进下水道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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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例晚上还有两章
第83章 灵魂手术
安柏修不想跟詹姆斯·沃森在这个时候打架。
一个完整的圣武士军团，就算他有凋亡蔷薇帮忙，这场仗打起来也是天崩地裂，没三五天时间分不出结果来。
打不过是一方面，没有意义是另一方面，跟这群圣武士打架只有纯纯的亏本。
“莱恩帝国来了一整个圣武士军团，正面对抗对我们没好处，先躲到下水道。”
安柏修这个建议很合理，很符合逻辑，也是利益最大化的选择。
然而，凋亡蔷薇却说：“既然他们要送死，我怎么可以避而不战呢？”
安柏修灵魂之火跳了跳，劝说的话到了嘴边，最终还是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