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九命肥猫
老皮特是炼金之神还是凡人时候用的名字，实际上当时他的名字叫瞎眼皮特，也就收了安柏修这个学生之后才没有继续被人欺负了。
依卓洛似乎对安柏修这份不敬有些意外，忍不住笑道：“我已经听说过你与炼金之神的关系特殊，但看来传言在海螺中流转，已经失去了真实。那么，你要求与我相见，究竟是想要谈些什么？”
这位女神还真是直接，丝毫不谜语人。
安柏修连忙说：“我的朋友艾歌，她是一艘幽灵船，如今已经快要踏入神灵的领域。我想请女神允许，借用您的信徒，帮助我的朋友成为真正的神灵。”
依卓洛看了看艾歌，感慨说：“多年过去，你也走到这一步了。”
艾歌意外地说：“女神曾经关注过我？”
依卓洛点头说：“从你出生的那天，我就知晓你的存在。你难道不知道吗？伱的父亲，那位老船匠，他是我的信徒，也是我见过最才华横溢的船匠。他打造的每一艘航船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在他遭遇危难时，我让海豚向他传信，希望他来到水元素位面，进入我的神国。”
艾歌顿时激动地说：“我的父亲在您的神国？！”
依卓洛很遗憾地摇头说：“可惜，他拒绝了。你是他制造的最后一艘船，也是倾注了他全部心血的杰作，但你的第一次沉没让他的心也死了。或许正因如此，才有你的诞生。是他用自己的一切浇灌了你的灵魂种子，才让你得以降生。”
艾歌顿时有些失望，但她很快便冷静下来，这是她早就知道的答案。
艾歌自嘲般说：“我未曾从他的笔记里找到这些，他似乎对女神你并不是很虔诚。”
那位老船匠的航海日记里面全是关于船的，可没提过多少跟神灵相关的东西。
“这并不重要，我欣赏的是他的才华，世上张嘴就求神灵保佑的泛信徒很多，但能像你的父亲那样将一项才能发挥到极致的凡人依旧是极少数。”
依卓洛相关的神职有很多，创造便是其中之一，老船匠自然很容易得到依卓洛的欣赏。
安柏修适时地插了一句话：“那么，现在看来，女神您并不介意帮这个忙？”
两人之间还有这层关系，那这次交易那不是更简单了？安柏修感觉最近命运女神对自己抛媚眼的次数有点多，运气有点好过头了。
然而，依卓洛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问艾歌说：“你已经想好了成为什么样的神灵了吗？”
艾歌点了点头，眉心处亮起一点微弱的光芒。依卓洛看了许久，然后才说：“航海相关的神职……确实差不多了，或许再给你一些时间，你也不需要借助外力了。”
艾歌摇头说：“不，我很清楚，如果只靠我自己，可能再过几千年也无法踏出最后一步。我已经尽我所能地践行自己所选的道路，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瓶颈。”
凡人想要成神，有几种不同的办法，艾歌选择的是最正统的那种。作为一艘幽灵船，她到达大海的每一处角落，已经将这条道路走到了尽头。
到这个阶段，如果天赋出众的凡人就能理解并接受世界法则的洗礼，然后在艾欧点头的一瞬间获得对应的神职。
但艾歌欠了这一步，她的智慧不足。
哪怕力量已经积累够了，但她花了许多年的时间都只是接触到这個世界的相关法则，却理解不了，更无法融入自身。
这就没办法了，就像是法师的祈愿术，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这么多年也就盖瑞·沃兹这疯子玩了个大的能无限使用祈愿术，别的法师穷其一生，理解不了就是理解不了。
艾歌这方面的天赋是真的有点差，或许也跟她的出身有关，因为没有得到指导，所以诞生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才学会了语言和文字，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智慧方面就欠缺了些。
当初安柏修卖神职的时候艾歌也曾经心动过，但后来她明白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
那位老船匠希望艾歌能够成为航遍大海每一个角落的传奇之船，如果艾歌不能以父亲所希望的那样成为神灵，她又有什么资格求艾欧复活自己的父亲呢？
即使通过这种方式成为了神灵，最后的结果就是变成一个永远无法进步的弱等神，恐怕艾欧都对她不屑一顾。
所以在安柏修提出以信仰封神的计划，艾歌想也不想就答应了。
虽然也算是取巧，但至少她依旧可以晋升为航海相关的神灵，以后还有继续进步的机会，说不定有一天大航海时代兴起，她便成了强大神力，能够得到艾欧的关注。
依卓洛听完艾歌的自述，算是明白了她的想法，但这位女神却并没有答应或者拒绝，而是对安柏修说：“我明白你们想要的东西了，如果你们能完成我的考验，我可以答应用信仰之力为她晋升。”
安柏修连忙问道：“是什么考验呢？是让我们帮忙对付那些伊西鳐鱼吗？”
人鱼现在最大的对手就是伊西鳐鱼，都要搞大远征了，想来依卓洛女神提出考验也只能是这个了。
然而，令安柏修最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依卓洛摇头说：“与那些纷争无关，我们来玩一个游戏。我给你们提问的机会，而我只会回答是与否。如果在十次提问之前你们能得到答案，我就答应帮忙。”
安柏修顿时感觉不妙，命运女神不是给自己抛媚眼啊，这分明是一个白眼。
“提问？有什么要求吗？我们要得到什么答案才算成功啊？”安柏修问道。
但依卓洛女神没有再解释，只是平静地说：“现在开始，你们可以提出任何问题，但我只会回答是和否。”
艾歌顿时望向安柏修，这种考验智慧的事情，只能靠这位巫妖了。
安柏修没有马上开口，而是沉思了好久，直到依卓洛提醒说：“我意念降临的时间也是有限制的，再拖下去，你就失败了。”
安柏修这才开口提出第一个问题：“请问女神，你其实是愿意帮忙的，这提问游戏只是为了让我们理清思绪，提醒我们成为神灵需要注意到某些东西，对吗？”
依卓洛露出微笑说：“是的。但别再耍小聪明，几个问题混在一起只能用一次，第二次我就判你失败了。”
安柏修这问题其实糅合了三个问题，第一个问的是依卓洛本身的意愿，第二个问题是问这个考验是不是跟思维有关，第三个便是确认这些思想相关的东西是否跟成神有直接关系。
依卓洛赞许了安柏修的智慧，允许了他这种占便宜的手段，但可一不可再。
安柏修捏紧了拳头，知道自己赌对了。
但接下来，安柏修没有再向依卓洛提问，而是对艾歌说：“剩下九个问题，交给你了。”
艾歌愣了一下，连忙说：“我，我不知道要问什么，你不能推给我啊！”
安柏修却说：“不，这是你的试炼，艾歌前辈，你可以做到的，只要你能坚守你自己的意志。”
艾歌突然被安柏修推到了台前，顿时有点慌乱。
这可是牵扯到她能否成神的关键，她没办法不紧张，好几次张嘴都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这考验毫无提示，自己究竟要问什么，要得到什么答案才能让依卓洛愿意帮忙？
安柏修乖乖地退到一边，没有给艾歌任何提示，而依卓洛看了安柏修一眼，心中感慨，炼金之神真的找到一个了不起的凡人做学生啊。
只是一个问题，他就察觉到了自己的用意。
依卓洛很乐意帮忙，但她希望艾歌能够成为她所期待的神灵。
跟神职无关，而是跟立场有关。
依卓洛是绝对中立，但亡灵一般都是邪恶阵营，这就是依卓洛最担心的地方。
如今这个时代，因为安柏修的搅局，让亡灵的实力庞大得影响世界的平衡了。
正因如此，安柏修很聪明地站在一边，用行动表示自己不会对艾歌进行影响。不管艾歌成为什么样的神灵，至少他不会毫无节制地利用这份关系
这便是他的立场。
依卓洛最担心的问题已经得到了答案，接下来就看艾歌自己了，她是否能够想通这一点，并且表明自己的立场。
如果艾歌可以做到，依卓洛便会很乐意帮助一位新的中立阵营的神灵诞生。如果艾歌自己领悟不到这个立场的问题，那就说明她根本无法做到真正的中立，依卓洛跟艾歌的渊源再大也不会帮忙的。
现在，就看艾歌自己的表现了。
第421章 不受约束的自由
安柏修只提出了一个问题，艾歌现在还有九次提问的机会，只要她能够在九个问题之内搞清楚依卓洛最在意的立场问题，那她就可以得到这位女士的帮助。
而刚才安柏修已经问过一个问题了，依卓洛愿意帮忙的，艾歌可以确认这一点。
但后面的理清思绪，成神之后需要注意的东西？
艾歌实在不知道这个暗示的是什么，只能尝试着询问说：“是需要考虑关于信徒的问题吗？我借用了您的信仰之力，需要考虑成神之后信徒的归还问题？”
信仰对神灵很重要，艾歌觉得依卓洛应该是担心这個，借出信徒之后就导致这部分信徒彻底流失了。
但依卓洛摇头说：“答案是否定的。”
“竟然不是这个？”艾歌陷入了沉思之中，安柏修虽然看着着急，但却依旧没有开口提醒。
依卓洛担心的就是艾歌会立场有偏向，无法成为绝对中立的神灵，安柏修现在开了口，等于宣布艾歌永远无法加入依卓洛的阵营。
但现在，艾歌的方向完全跑偏了。
还剩八个问题，安柏修都替她担心。
艾歌再次思考，然后又问道：“成神之后需要在意的东西，是指我以后的信仰来源吗？”
“答案是否定的。”
“我需要考虑其他神灵的态度？是不是会有其他神灵会来找我的麻烦？”
“答案是否定的。”
“那就是关于艾欧的问题，其实艾欧不会帮我实现愿望？”
“答案是否定的。”
……
艾歌一连串的问题说完，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而依卓洛从始至终都只回答了“否”。
艾歌现在也明白情况不对了，这么多个问题竟然没有一个是正确的，而且看起来甚至都没触及核心。
眼看着依卓洛的身体开始闪烁，这位女神不得不提醒艾歌说：“我的意念降临的时间已经快到了，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艾歌捏紧了拳头，又重新松开，像是认命了一样，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我需要考虑的，是成为神灵之后的阵营问题吗？”
安柏修松了一口气，终于猜到了。
依卓洛也露出了微笑，对艾歌说：“是的，这正是我需要你思考的问题。你应该很清楚我的立场，我不希望你以亡灵的身份成为神灵，然后回过头来给予亡灵照顾。你应该很清楚，悼亡诗社的力量已经让世界失衡，如果再加上你的赐福，世界将会加速朝着崩溃的方向发展。”
安柏修连忙说：“女神啊，这可不能乱说的，我可是一直致力于让世界和平，让大家都生活美满。”
依卓洛看了安柏修一眼，然后说：“被你害了的女神已经有两个，罗丝和莎尔的遭遇几乎所有神灵都知道了，所以不用在我面前搬弄你那狡诈的舌头了。伱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财富，而你所做的一切都在摧毁原有的世界秩序。
“巫妖，神灵虽然不是无所不知，但财富女神也是我们的一员，你的行为会造成什么后果，至少有人会知道。”
安柏修闭上了嘴巴。
资本主义在这个封建时代确实是有点超前，一旦安柏修的商业线路彻底成型，他就会掌握世界上绝大部分的财富，到时候皇权将会被资本所压制，甚至是彻底控制。
这对世界来说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变革。
不过，想来财富女神是乐见其成的，这事要是成了，这位女神的神力恐怕会大大加强。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位女神从未给安柏修半点好处，但凡现身送个点石成金的赐福，安柏修也马上纳头便拜，成为女神最忠实的信徒。
不过有好处自然就有坏处，安柏修带来的世界性变革会造成极大的动荡，一个搞不好就会导致原有的社会彻底崩溃，如果不能及时建立新的制度适应社会，那就会出现极大混乱，会造成大量的死亡。
但这个就不是安柏修需要考虑的问题了，他一个巫妖不主动杀人都算背叛阶级了，救人这种事情让圣武士去考虑。
依卓洛也很清楚安柏修这凡人不可能跟她同一立场，所以祂对艾歌说：“如果你能做到不偏不倚，我会帮助你成为神灵，并且保护你不受其他神灵的伤害。”
这个承诺有点重，凡人有艾欧的规则保护，哪怕扎瑞尔那种地狱魔鬼也不能上来就强行取走凡人的灵魂。但成神之后就不一样了，扎瑞尔完全可以发动战争，直接将弱小的神灵囚禁控制，甚至变成自己的部下。
这就是神灵之间的残酷之处。
成神之后，艾欧的规矩就不保护你了，你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邪恶阵营的神灵都喜欢捕猎弱小的神灵，艾歌也离不开这个危险。
所以新晋升的神灵一般只有两个选择，加入强大的神系，一是从成神开始就能得到庇佑，这是最常见的。第二个方法就是积累，等你积累得足够深了，你可以迅速创造属于自己的神国，然后躲在里面，能够隔绝大部分神灵的搜索，自然就能活下来了。
依卓洛给予艾歌庇佑，这能让她获得足够的时间来创造自己的神国，那就是一劳永逸的好事，而且依卓洛的立场决定了祂不会欺瞒和利用艾歌，而是真心诚意的交易。
现在，只要艾歌点点头，她就能够顺利地晋升为神灵。
然而，艾歌却摇头说：“抱歉，如果是这个要求的话，恐怕我做不到。”
依卓洛有点意外，问道：“你能否理解我所说的这些有多重要？或许，你可以跟你的同伴商量一下。”
依卓洛也很希望艾歌可以加入自己的阵营，一起为大海的和平做出贡献，祂万万没想到的是，艾歌虽然勉强通过了自己的考验，却拒绝了自己的邀请。
安柏修也劝道：“不用那么担心，这位女神不也拥有自己的信徒，一样可以给予信徒赐福么？等你成为神灵，一切都会由你自己掌控。”
艾歌却坚定地说：“不需要了，因为我早就选择了自己的立场，我将会加入混乱中立的阵营，我的父亲希望我自由地航行在大海之上，我不会受到任何的约束。依卓洛女神，我很感激你的善意，但我不会加入你的阵营，我不可能做到不偏不倚，我只会做自己喜欢的事，哪怕这会让世界崩溃，我也在所不惜。
“既然我的父亲曾经信奉过你，那我也不会假意欺骗你，然后再破坏我们的协议。所以十分抱歉，浪费了你的时间。”
依卓洛最后看了艾歌一眼，然后在叹息声中化作光芒消散。
人鱼大祭师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只是她似乎对刚才的谈话一无所知，等到恢复过来之后还问安柏修说：“你们已经觐见了女神？”
安柏修点了点头，然后说：“对啊，我们聊得很高兴，合作一切照旧。”
人鱼大祭师将信将疑，但既然女神并没有示下神谕来阻止自己，那这巫妖说的应该没错，合作可以继续。
“对了，关于寇涛鱼人女神侵占信仰的问题，女神已经给我指示，一切都会在火山海域得到解决，包括我们跟那些伊西鳐鱼的矛盾，也会在那个地方彻底了结。奥特曼大师，还有艾歌团长，你们两位对此怎么看？”
消息是安柏修带来的，女神又同意了人鱼跟巫妖的而后偶，那人鱼大祭师自然就将安柏修当成自己人了，这场跟伊西鳐鱼的大战对人鱼们事关重大，能多个帮手也不错。
更别说安柏修的战绩如此辉煌，要是他能帮忙，那这场大战的胜率就会高出许多。
安柏修并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只是对人鱼大祭师说：“我会仔细考虑这个问题的，相信我，我对那些伊西鳐鱼也没什么好感。”
“好吧，请收下这个海螺，如果你有什么消息想要告诉我，不管你在大海的哪个地方，只要吹响他，我会派出我的海豚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