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板面王仔
“平日给弟子安排的工作，弟子都已经很快就能做完。找长老您是想问一问，有没有其他任务，可以下山的那种…”许山低声讲着。
外门的任务除了日常杂活，还有一些管事指派。
就宗门而言，覆盖范围还有凡人城镇的存在。
这个世界常有妖兽出没，寻常的野兽也颇为凶猛。
宗门从凡人中筛选有灵根的弟子培养，自然也有些义务在一些特殊情况下照顾凡人。
过了筑基的妖兽，基本都由内门弟子出手。
至于外门有时也会处理一些炼气期的弱小妖兽，顺便也去城镇中采购一些外门弟子的生活用物。
曹长老瞄了眼许山，笑了笑：“怎么，马上要离开山门迫不及待下去见花花世界了？”
“没有，弟子只是想找点事情做。”许山诚恳道，“而且弟子还准备参加最后的外门大考。”
曹长老颔首，思忖了片刻道：“许山呐，你挺老实的，修炼在一众弟子中也刻苦，老夫看在眼里。”
“你这资质说实话，往下走难了点，早点退也好。参加外门大考是有死伤的，当然了死的可能不大，可你要是留了什么暗伤，日后回到凡人堆儿里怕是也不好混。你也知道，你之前的师兄师姐，只有两人通过，还是中品灵根。”
“老夫不是看不起你天资低劣，而是我是散修出身，早早发现的自己的极限接受命运不是一件坏事，人力有时尽这个道理不得不认呐…”
“多谢长老关心，但弟子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改。”
“呵。”曹长老微微一笑，“好吧，那我也不再劝你，有这股心气儿就好，天下英雄如过江之鲫，再差的灵根也不是没有混出头的。”
曹长老还挺会说话，心里暖呼呼的。
许山连连点头。
曹长老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不改，那还有一个多月就是外门大考，等到整一个月之前我可以带你去内门藏经阁选一门最基础的法术供你修炼。”
“长老，您这…”
“哎，你别感动太早，这是老规矩了，每次大考到这个时候炼气大圆满的弟子都有资格选一门最基础的法术修炼。”曹长老徐徐道，“外门大考极难，外门弟子又只修炼基本功，不懂灵力运用，基本无法通过，你们能卡到这个关卡说明修炼资质很不行。”
“但修炼归修炼，有些人对法术的领悟和战斗的天赋是另一回事，只要你能通过大考证明自己，那说明对宗门还是有价值的。”
“原来如此，只是弟子以前为什么从来没听说过这种事？”许山好奇道。
曹长老一摆手：“一来，外门弟子基础就是一切，为了不让你们分心。二来也是怕太早教授，你们胡乱将法术传给同门，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跟其他弟子说。”
“是，弟子知晓了！”
“那就行了，你不是要出去么？老夫这里确实有个事可以交给你做。”曹长老道，“山下的利泰镇出现了一只冥灵，害死了不少人，你去除了它。”
“呃……”许山僵在原地，试探着问道，“长老，什么是冥灵。”
曹长老斜了他一眼：“这都不知道，就是凡人常说的鬼。”
“啊？鬼！？”
“别大惊小怪的，这玩意是少见，但没什么本事，只要将灵力运集至双眼就能看见。”曹长老淡淡解释道，“冥灵是生灵死后转变而来的，诞生非常偶然，只在合适的时间地点才会出现。”
“它们智力极低只保留生前的一些本能，一般来说就会推一推人家的窗户，要么跑去吹蜡烛，还有的跑到床上睡觉直接压别人身上了。”
“有人天生敏感，能感觉到自己被压住…但是过几天也就好了，冥灵通常存活不了太久，会自动消散。”
许山诧异道：“那各种传说中的恶鬼伤人害人呢，难道都是假的吗？”
“冥灵也分强弱，有的会聪明一些，害人也不无可能。你这次要解决的可能就有点本事。”曹长老道，“不过毕竟是冥灵，你只要找到它，体内调运灵力，锤死他就好了，不会比打什么小妖怪更难。”
“那弟子就知晓了！只是我完成这桩任务如何证明已经完成了。”
曹长老白了一眼：“证明什么呀，没有奖励，说不定等你过去那冥灵已经没了，去做就行了，做完了也不必来跟我说，大考前一个月准时来找老夫就成。”
“是！弟子知晓！”
……
第10章
奔行半日，许山略微气喘，已经到了利泰城外。
外门弟子没有学习法术，更不会御剑术。
只能靠两条肉腿前行。
也不是搞不到马，但是马没他跑的快。
炼气大圆满在任何一家修行宗门都绝对是不起眼的存在。
但早已经与凡人有了天渊之别。
看着城墙上巨大的招牌，许山倍感心安。
人真的都是比出来的，在宗门里没啥存在感，但是一跑到凡人地界忽然心里觉得自己硬气了！
顺了两口气，许山信步走入城中。
时至下午，天气已经不怎么炎热，城内人流如水，街上叫卖的小贩为数不少。
原主自小被选进星岚宗，在外门生活了二十年，下山的次数寥寥无几。
不过有些外门弟子不像他这么闷，找机会总要出来，吃喝嫖赌玩一轮。
毕竟一旦踏上这条路，就会发现上辈子上学上班跟修炼从体验上来讲几乎没有太大差别。
许山眼里带着好奇，不断左右观察着。
就这么在街上晃悠着，一直逛到天色渐晚。
找人打听了一下，许山走到城中最豪华建筑前，抬头仰望。
【海棠楼】
三个大字入眼，一股浓郁的胭脂味扑入鼻腔。
二楼阳台上还有几个迎风招展的女子不断对许山放电。
许山抬头看了一眼，顿觉大倒胃口。
本地最有名的妓院也不过如此。
刺鼻的胭脂、粗大的毛孔，还有清晰可见的鼻屎让人反胃。
修炼导致的感官强化看来也不全是什么好事。
不过该进去还得进去。
在曹长老那领了任务，虽然他口头什么都说无所谓，但是该完成还是要尽力完成。
外门长老对他而言手眼通天丝毫不为过。
原本人家对他印象还挺好的，要是糊弄事影响领导好感那就太愚蠢了。
二来正好这青楼里也有厨房，可以借用一番。
想了想，许山跨步而入。
刚一进门，龟公迎面而来。
见他穿的朴素，但气质非凡，龟公谨慎道：“爷，您是第一次来海棠楼吧？有相熟的姑娘么？”
“找个单间，你跟我上来，别人不要。”
“啊，我…那行吧。”
……
走到二楼包间，许山随手打开窗户。
扇了两下想要扇走屋内廉价刺鼻的胭脂味。
龟公站在门口扭捏不定。
“嗯…呃…”
“你在那扭个屁啊！坐下，我有话要问你。”
“啊？问话…行吧。”龟公局促落座。
许山问道：“听说城中最近有地方闹鬼，害死了不少人，你知道这事儿么？”
“知道啊，就前不久的事，您问这个是想…”
“你不必多管，只管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就好。”
龟公回忆道：“当时弄得还挺热闹，很久没这么死过人了，那些人不是在城里死的，他们原本是一起去城南郊踏青的读书人，后来被人发现死在城外，像是被吓死的。”
“听说是在城南的赤云寺，那里都废弃几十年了，但我不确定。”
“废弃寺庙闹鬼这么俗套，你再仔细想想，还有哪有可能。”
龟公头一缩，小声道：“别的地方没听说有什么事儿啊，真就只有那里荒郊野岭的废寺有可能闹鬼，前几天还莫名其妙的阴天呢。”
“您不知道，咱这海棠楼服务出了名的好，每年都得有一两个个有特殊癖好的贵客，把我们姑娘带到荒山野岭去找刺激。”
“尤其是那赤云寺…都爱往那跑，找刺激都不要命了，现在让去都没人去。”
许山倒吸一口凉气。
这利泰镇里的嫖客玩的这么狂野么？
真是民风彪悍…
龟公继续说道：“前两个月，有人在赤云寺上吊，被客人看到报官。据说是哪家的奴仆，受不了主家使唤自杀了…哎，总有这样的，我看变鬼回来找有钱人当官的寻仇也正常。”
许山抚着下巴思索。
这听起来可能性倒是大了不少。
反正现在也没有别的线索，不如去赤云寺探一探。
也花费不了多少时间，碰一碰运气，不行就再打听打听。
不过去之前，借用这青楼的厨房试一试也不错。
“对了，你们这青楼这么大有几个厨房？”许山问。
“厨房…”龟公倍感迷惑，“就两个，一个是给客人用的，一个我们自己用的，客官您问这个作甚？”
“你们自己用的现在没人用吧？”
“没人啊，您想干什么？”
“走！”许山起身朝门外走去，“带我去你们的灶上看看，我要借灶一用。”
“客官，我们后面不让外人进，再说那里脏…”
龟公忙起身，可话说一半剩下一半生生咽了回去。
许山手里捏着一锭银子已经伸到了他眼前。
除了外门弟子有时候要外出采购星岚宗给点银子。
外门弟子平时还是有银子的，宗门会按时给弟子发一点，虽然没什么花销。
也是宗门的一个贴心举措。
有些弟子从门中被清退，家人可能早已经逝去。
手头一点银子没有，又一时找不到出路，这点银子就是救急的。
如今这一锭银子就是许山所有的存款。
龟公见许山出手大方，盯着闪亮的银锭子，语速平缓了许多。
“客官，我真不能带您进我们的后厨，这不符合规矩…”
他也是见过世面的，银子虽然诱人，但是后果也得考虑好。
带个陌生人进到青楼后厨，谁知道可能会发生什么情况，万一这小子来下毒呢？
许山见银子没用，伸出的右手握住银锭子猛然发力。
“啊这！”
龟公一时目瞪口呆。
只见银锭在许山手中宛如泥巴一般，大力挤压之下，银子从指缝中挤了出来。
“仙师！小人有眼无珠啊，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