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梦间月
他站在尤桓身边,抬爪按了按地面,地面被按出一个爪印后,又缓缓回弹,他惊叹道:
“这里充斥着【母亲】的【源命】气息,如果是精于生命与生机领域的住民来此,应当会大有收获,老尤,你……”
他刚转过头,就止住了话音。
因为他看到尤桓正站在那里,鲜红的眼眸紧紧盯着远方,一动不动,像是看入迷了。
他一耸肩,又看向另外一边。
与他们一同前来的萨曼莎等羊,在经历了最初的震撼后,全部垂下脑袋,面朝前方献礼。
而在他们献礼的方向上,数只羊影渐渐显露出来。
一开始看到时,他们似在大地的地平线上,但下一秒,他们就会向前移动一大段距离。
看了几眼后,他们就已经来到了萨曼莎等羊面前。
这几头羊明显地分为两拨。
站于左位的,以一头长有银色鬃毛、皮肤深邃宛若夜空的羊为首。
全员在犄角之间戴有金质的长链,一根根长针状且镶嵌有宝石的吊坠,自链子上垂落,指向他们自身,代表着生命对内的“维定”。
脖子上的装饰性颈环,则在中央镶嵌一颗突出的菱形宝石。
随着约书亚注目其上,剔透的宝石之内,猛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细小眼珠!
这些眼珠彼此碰撞着、挤压着,争先恐后地向外看来。
这代表了生命对外的“观测”。
这几只羊,均来自【母亲】麾下两支祭司团之一的“生命祭司团”。
而位于右位的,则以一头披覆淡粉色短毛、体态极为纤长的羊为首。
他们全体佩戴一层如烟似雾的面纱,纱布从犄角上垂下,遮住面容后,分成两条,交叉披在背部。
纱布的长度,代表孕育的“持续”,而遮住面容,代表孕育是“无定”的。
颈部银色的颈环,则在中央向下凹陷,形成一个深邃的漩涡空洞,此空洞代表孕育本身。
右位的羊,来自另一支祭司团“孕育祭司团”。
生命祭司与孕育祭司,是侍奉于【母亲】身侧的黑羊,是侍从,也是护卫,是守护者,也是黑羊族群的引领者。
这两支祭司团,只招收精英中的精英,是黑森林最强大的战斗力量。
尤桓从对【黑宫】生机力量的沉浸中回过神来,朝这些祭司看去。
他发现这些祭司有一个算一个,都与寻常黑羊长得不一样。
其中或许有些是混血,也有不少是天生的变异体。
理论上,他这具身体也是变异体。
但考虑到力量来源于生命祭司与[冰瘟]两方面,说是混血也不无不可。
察觉到他的注视,祭司团为首的两只羊,都侧头看来。
左边的生命祭司,微微睁大了五只散发银光的眼眸,犄角间的金饰自行轻微晃动,他似乎在十分认真地打量尤桓。
而右边的孕育祭司……好吧,因为面纱遮掩,根本看不到她的神态。
看了一眼后,淡粉色的孕育祭司就转过头,看向地上仍然匍匐着的萨曼莎等羊,面纱轻轻飘动,一阵缥缈而轻柔的声音传出:
“诸位以后均为我等同僚,我们地位平等,不必行此礼节。”
萨曼莎等羊听了她的话,这才直起身来。
这时,左边那头银色鬃毛的生命祭司轻轻眨动眼眸,面无表情地开口道:“我乃生命祭司团祭司长,伊凡吉琳。”
右边淡粉色的孕育祭司摇晃纤细且长长延伸出去的犄角,温和道:“我乃孕育祭司团祭司长,奥菲利亚。”
萨曼莎等羊闻言,不由有些激动。
祭司长,是祭司团的领袖,在黑羊族群,乃至所有【母亲】眷族中的地位,就相当于【母亲】之下,其余之上。
如此位高权重的人物亲自来接待他们,这让他们感到莫大的荣幸。
萨曼莎作为这些羊中曾经地位最高、实力也最强的羊,往前走了一步,迎着祭司们的目光,主动开口询问道:“斗胆询问两位祭司长,我们会被安排进哪一支祭司团呢?”
生命祭司长伊凡吉琳平静说道:“按【母亲】之安排,你们不会落入我们任何一个祭司团中。”
在众羊惊讶之际,孕育祭司长奥菲利亚接话道:
“【母亲】已拟定开辟第三个祭司团——知识祭司团,诸位均来自于黑森林的学派,学识出众,研究经验丰富,正适合成为一名知识祭司。”
萨曼莎等羊闻言,先是惊讶,随即激动、兴奋、难以置信等情绪纷纷涌了上来。
没想到【母亲】竟如此看重他们的能力,要令他们组成一支新的祭司团,一支与另外两个祭司团地位等同的存在!
尤桓旁听着,心中也有所猜测。
开辟第三个祭司团,来安置这些羊,一方面应当是因为,萨曼莎等羊的能力倾向,无论与生命还是孕育祭司团都不太符合。
生命祭司与孕育祭司们,大多是从小就开始培养,在【黑宫】中成长修习。
祭司们的力量都同出一源,又在个体上有所不同,可以彼此默契配合。
而萨曼莎这类在外界成长起来的羊,力量倾向比较杂,就不适合加入两个祭司团了。
此外,或许还有一重目的。
那就是日后如果再出现了名望与实力都很高,又对黑森林产生负面影响的羊,都可以把他们安排入知识祭司团。
这样一来,外界安稳了,这些强大的羊也可以继续为焚宇效力,可谓一石二鸟。
等萨曼莎他们消化了这一消息后,奥菲利亚又说道:
“诸位,请跟我们来吧,我等会带领你们熟悉黑宫的环境,黑宫的祭司大殿,也在等待你等的进驻。”
萨曼莎等羊肃然称是。
而伊凡吉琳突然转动眼珠,又看向了尤桓与约书亚,道:“二位也需跟上来,之后【母亲】还要与你们亲自交谈。”
听到这话,萨曼莎他们也纷纷看了过来,眼中有些羡慕。
要论“特殊”,他们还排不上号。
【母亲】最看重的,无疑是尤桓了。
而约书亚本身就有特殊的身份,受两位神的亲自培养,与他们压根不在一个层面。
奥菲利亚抬起至少有寻常黑羊三倍长的刀状前蹄,在地上轻轻一踏,地面上就滚动起了肉质波涛,像是主动推着她前进般,一瞬将她传递出去数百米远。
其他祭司以及萨曼莎他们也纷纷照做。
轮到尤桓时,他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刚想踩一踩,地面却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想法,主动将他往前送去。
而约书亚则展开双翼,没有使用羊们的方法,而是翱翔于低空中。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此前尤桓在远方看到的黑色建筑群间。
与其说是建筑,不如说这是一个个浮空的三方偏方面体,大略像是立体的菱形,如某种漆黑色的奇妙装置。
偶尔从表面突出一些附加结构,还有些许凹陷的窗门没有规律地分布于各处。
它们的分布似也没有规律,就像是把一个大物体打碎后分散开来的碎片,错落排布在各个位置。
站在大地上仰首打量这些奇异的建筑,尤桓突然感受到了一股看向自己的视线。
第990章 诸天至宝:真知
顺着目光投来的方向,他扭头看去,与生命祭司长伊凡吉琳对上了视线。
果然,又是这位祭司长在打量他。
伊凡吉琳对上尤桓的目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他的目光似在尤桓鲜红的犄角上游曳了一瞬,而后就收了回去。
一旁的奥菲利亚也看过来一眼,而后对众羊介绍道:
“这些‘幽台’,各位可以自寻一座,作为你们平日里修习、休憩之所,黑宫里所有的建筑,都由幽台铸成,请看前方,左右分别是生命祭司团与孕育祭司团的所在。”
尤桓闻言,也向前眺望,只见充斥着美丽光彩的天地之间,远方左右,各自飘浮着一座极为宏大的漆黑大殿。
每一座大殿,都是由一座座“幽台”组成的,因而形成了极为奇诡、毫不对称的造型。
左边大殿的上方,一只由生机气息组成的眼眸时时出现,上下左右转动着。
还有一根根细针状的光线悬浮于大殿四周,像是万千毫芒一把洒落,向大殿不断陷落。
右边的大殿外围,飘荡着浅紫、浅红、浅青等色调的碎光雾带,似是环护着大殿。
它们所飘过之处,天地之间时时显露出一个个向内凹陷的黑色漩涡,一瞬出现,又一瞬消失。
奥菲利亚笑道:“等你们组建了祭司团,将各自幽台拼接起来,也能构造一座不输于我等的祭司大殿。”
这时,伊凡吉琳看了看萨曼莎等羊。
萨曼莎他们立即明白了祭司长们的意思,立即各自去寻找了一座幽台,进入其中。
他们的参观,到此就暂时结束了。
奥菲利亚转头看向尤桓与约书亚,话音严肃了些:“两位,【母亲】欲在黑宫的更深处亲自见你们,接下来的路途,我们就不可带路了,还需你们亲自向前深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伊凡吉琳看向尤桓,开口道:“你出来后,可来寻我。”
尤桓知晓,伊凡吉琳要说的大概是自己这身体前身,那位生命祭司的事,于是点了下头。
“感谢两位的带路,那么我们该继续前进了。”
约书亚礼貌道谢后,翅翼一振,两个空间泡分别出现在他自己与尤桓身周。
泡泡“啪”地破灭,随之将他们传送到了黑宫的更深处。
尤桓只觉眼前一花,再度出现时,已是越过了诸多幽台,越过了祭司团所在之地,抵达了黑宫的“深处”。
远方那墙壁般的肉质壁垒,依旧在很遥远的地方,似乎永远无法抵达。
原本较为明亮的色彩,改换成了更为深沉的色调,宛若一片夜空,悬浮在天地中间。
越是往远处看,越是感觉一切光线都被那处吸走,化作了一片深暗。
尤桓正望着这副景色,约书亚落到地面上,说道:“我曾经来过【黑宫】,只要是我来过的地点,理论上我就可以直接传送到达。”
他四下看了看,嘀咕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件东西’就存放在这附近……”
“没错。”一个声音回应了约书亚。
一团硕大而蓬松的事物突然出现在了大地上,松软柔滑的漆黑色长毛,如一座森林从四面八方将尤桓与约书亚淹没。
【母亲】的化身到来,万千只蹄子落在地面上,掀起一层又一层的肉质波澜。
祂显然并不认为,约书亚刚才的行为有任何逾越。
黑宫是祂的寝宫,在这里,只要是他们能够做到的行为,就都是祂所允准的。
【母亲】的万千毛发在地上轻轻一勾,尤桓与约书亚只感视野倏然一转,在稳定时,就已经站在一条“边缘”边。
肉质的大地与天空,都在此断开,形成了上下两座悬崖断壁。
前方是一片没有天地的深暗之地,无限光线在此集结,被深深淹没,留下一团团星空般浓重的黑暗。
尤桓看向自己的爪下,些微的风从身后吹来,扬起了纯白的鬃毛。
一条条由细碎沙粒组成的条带从大地边缘倾泻下来,又在下落一段后扬起,化作亿万条绸带,全部落向了位于面前深渊中的,“那个东西”。
他神色一动,脑海里泛起些许回忆。
面前这个东西给他的感觉……有些像是都市的“奇迹之爪”。
它大致的形体,是一只爪掌,只有掌与爪趾,没有上方的手臂部分。
掌心的每一寸皮肤,仿佛都在有限的尺度上无限地延伸开去,在尤桓眼前展开成一座原野。
五根利爪从原野的边缘如巨峰扬起,锋利的爪尖与鳞片,闪烁着眩晕的光芒。
光芒跳跃着,变作了黑暗,变作了宇宙,变作了一切,又重新变作光芒。
他能看到这只爪子,但又看不到。
因为它不是以寻常的形式存在在那里的,而是以一种他目前理解不了的方式,从外面某个什么都无有的地方,嵌入了这方时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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